劉老二回來告訴對方已經收下,姬鬆這才鬆了口氣,說實話,他不希望這樣一個為漢家做出如此貢獻的女子,最後落得和上世一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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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要不是她對始畢可汗說草原不穩,迫使突厥退兵,楊廣還真有可能被突厥俘虜。


    一旦如此,那麽對中原來說這將是奇恥大辱,也會對漢家王朝形成極大的打擊。


    到時候也許就不是三十六路煙塵,七十二諸侯爭霸天下,而是異族南下中原,重演五胡亂華慘劇了。


    所以,於公於私,義成公主都不應該有此下場。


    要是沒有機會也就罷了,但現在自己明明可以做到卻不去做,那他和那些人有什麽區別?


    難道老天讓自己來到這個時代,就是為了隨波逐流?


    但義成公主以心存死誌,剛開始更是對李世民和大唐多加辱罵,要不是他及早將人趕走,等傳出去,李靖絕對不會容忍的。


    還好這段時間消停了下來,該吃吃,該喝喝,但就是不願低頭。


    “她要是有什麽要求就盡量滿足吧!”姬鬆吩咐道。


    劉老二有些不滿道:“侯爺您這麽做到底為什麽?他慫恿頡力南下,更是扶持偽隋朝廷在草原立足,她死不足惜,但您................”


    “滾出去!”


    “侯爺您............”


    但不等他說完,就感覺被踹了一腳,等反應過來就已經出現在大帳外的地上。


    拍拍身上的灰塵,對帳外的親兵道:“侯爺和俺玩呢,不信?那你看看老子有沒有事?”


    說完還做了幾個動作,昂著頭走到沒人處時,這才‘哎呦’一聲,捂著腰部不停地吸氣。


    姬鬆沒去管他,他直接出的帳來,騎著紅淚就疾馳而去!


    鷹大,鷹二聽到動靜,也隨即展翅朝著姬鬆方向飛去。


    姬鬆策馬狂奔,等來到一處高地,這才停了下來。


    “啊..................”


    姬鬆大聲地喊著,倆個小家夥也在天上迎合著,發出尖利的叫聲。


    等安靜下來,他坐在柔軟的草地上,神思紛亂。


    他知道,自己成為不了梟雄,也成不了霸主,不是他自謙,而是他的性格中存在極大的缺陷。


    重感情,有時更是喜歡意氣用事,甚至感情用事。


    這些都導致他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政客,也做不到對有些事情視若無睹,他做不到,也不願!


    但今日劉老二的話,讓他認識到這個時代民智未開,大家的對事物的判斷基本上都是士大夫階層的判斷。


    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就出現了不同的看法,也會很快在大浪中消失不見。


    別以為以儒家為主的士大夫都是溫情脈脈的,那是因為現在他們占據著絕對優勢。


    一旦發展到宋明時期,就會演變為一個吃人的怪獸。


    沒有競爭的事物總會發展成為極端,沒有約束的事物也會成為吃人的怪獸,此時普遍的價值觀是先有家才有國。


    所有的家族都是這麽認為的,別看那些世家子弟在朝堂上也有所作為,對皇帝也算忠心耿耿。


    但一旦國家利益和自身家族利益發生分歧,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拋棄國家利益,這點根本就不需要懷疑。


    想要這個民族良性的發展下去,可以一家獨大,但不能唯我獨尊。


    姬鬆想了很多,很多,直到夕陽照耀到他身上時,才發現自己竟然在這裏待了一天。


    自己發呆竟然就是一天?天啊!自己這是怎麽了?


    搖搖頭不去想這些,跨上紅淚,就朝著大營而去,倆小家夥也展翅而上。


    回到營地,看著跪在大帳前的劉老二,踹了他一腳,就自己進帳去了。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柴紹竟然在大帳內,他吃驚道:“叔父怎麽來了?”


    柴紹丟下已經啃的差不多的羊腿,沒好氣道:“你都失蹤快一天了,你那親兵頭子都快急瘋了,這才跑來找我。”


    “說,幹什麽去了?都快成親的人了,怎麽還是這麽毛毛躁躁的。”


    姬鬆苦笑下,喝了口酒,苦澀道:“您說義成公主該死嗎?”


    柴紹沒想到姬鬆會問這個問題,想了下,說道:“她死不死其實並不重要,一個老婦人而已,雖然做過一些蠢事,但畢竟功大於過,隻要服個軟,陛下不會為難她的。”


    “真的?”姬鬆激動道。


    柴紹無所謂道:“陛下沒你想的那麽狹隘,還容得下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婦人。就算她有所怨懟,又能做什麽?”


    聽到柴紹這麽說,姬鬆暗罵自己鑽了牛角尖,這麽簡單的問題怎麽就沒想到呢?


    一個要什麽沒什麽的婦人,除了對前朝的執念,還有什麽威脅?


    想明白這些,姬鬆心裏寬敞了許多,對帳外大喊道:“還不滾進來伺候著,這麽喜歡跪,那就跪到天明為止。”


    “唉,馬上就來。”


    以劉老二的沒皮沒臉,絲毫沒有遲疑,立馬就進來給倆人開始倒酒。


    之前被侯爺莫名其妙揍了一頓,等親兵說侯爺不見了,更是將他嚇的半死,還以為是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呢!


    自己情急之下就去將柴紹找來了,聽了前因後果柴紹就讓他跪在大帳之外。


    姬鬆放下心中擔憂,就和柴紹喝起酒來,但很少飲酒的他哪裏是柴紹這個酒場老手的對手。


    人家柴紹一點事沒有,卻先將自己給灌醉了。


    看著趴在案幾上嘴裏不停嘟囔的姬鬆,柴紹神色複雜。


    對於姬鬆的婦人之仁,他既有恨鐵不成鋼的失望,又有對他赤子之心的欣慰!


    自己這些人經過隋末亂世,早就見慣了人間慘事,心早就煉成了鐵石心腸,很少有什麽事能夠讓他們動容的了。


    其實,早聽了劉老二說了姬鬆這段時間做的事後,他就知道這小子想幹嘛!


    本來想要阻止的,他已經做好了,要是姬鬆不聽勸阻,他就是冒著被陛下責罰的風險,也要將那老婦斬殺。


    他可不管你什麽功績不功績的,隻要是擋了道的,那就是敵人,殺了就是。


    但看到鬆哥兒這麽開心的模樣,隻能暗歎一聲,算了,就去求求陛下吧!


    想必看在他們和平陽幾人的薄麵上,應該能放過那婦人吧!


    至於那些張口仁義道德的文官,自有李綱這個做老師的擋著,要是還敢有人瞎逼逼。


    哼,真以為老夫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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