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的t市,在深秋,顯得格外的清冷,原本的不夜城,此時也多了幾分靜謐。(.)


    慕離握著季玲玲的手,兩個人一前一後慢慢的走著,大概是走得路太長了,季玲玲的體力有些跟不上。感覺到了她的步子越來越慢,慕離停了下來。


    “怎麽了?”


    “我……小腿在抽筋……”季玲玲緊緊握著他的手,晚風太涼,又因為突然走了這麽長的路,讓她的小腿忍不住陣陣的抽起筋來,那酥酥麻麻外帶幾分刺骨的感覺,讓她的臉色微變。


    “嗯?”慕離聽到她的話之後,緊忙蹲下身,扶著她的膝蓋,“忘記你穿的是裙子了。”他的語氣中滿是自責。


    “嗯……”他的大手直接按在她的小腿肚上,突然傳來的溫熱,讓她禁不住叫了一聲。


    “不舒服嗎?”


    “沒……沒有。”季玲玲抿起唇,鼻子有些泛酸。自從肚子的月份大起來之後,她時常會因為腿抽筋在半夜裏醒來。多少夜裏,她都因為腿抽筋不能入睡,現在才知道,原來他的手是有魔力的,被他碰過的地方,都舒服了。


    慕離沒有感覺到她的異樣,仍蹲著身,細心的為她按著小腿,反複的撫摸,使得她涼涼的小腿,也溫暖了起來。


    “天冷了,不要再穿裙裝。”他低著頭,像是在命令。


    “嗯。”她微笑起來,他這樣說話的感覺真好。


    “回去之後,讓醫生開一些鈣片之類的藥物,吃飯時多喝一些骨頭湯,等生了寶寶,就會好的。”


    “你怎麽知道?”


    這時,慕離抬起頭,“我有看關於孕婦的書籍。”


    哦,他為她,為了寶寶做了很多的功課,那些書,她都沒有看過的。


    季玲玲伸出手,輕輕卷著他的頭發,“如果下次腿再抽筋,你不在我身邊,我會疼哭的。”她的聲音淡淡的,她本想是對自己說的,可是控製不住的說出了聲音。


    慕離的身子微微一怔,手也停頓了一下,但是隻是一會兒,他又繼續了自己的動作,輕輕的來回按摩,力道剛剛好。


    季玲玲低著頭,看他,不說,就算了,她知道,她是得不到任何答案的。淚珠一顆顆落進他的發裏,到底是因為什麽,才讓你這麽義無反顧的離開我。


    他和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不能回頭的事情,使得現在溫馨的時刻這麽難能可貴?一種生離死別的感覺,壓在她的心間,她張著嘴,可是卻發出不了聲音。


    “慕離,我在你的心裏到底是有什麽位置?你可以做到這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是不是對你來說,真的無關緊要,才能讓你這麽輕鬆的把我拋棄?”季玲玲此時已經擦幹了眼淚,語氣也滿是平和。“我們最後一次見麵,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會在什麽時候見麵?”如果他想,他會在她以後的生命裏徹底的消失,那麽她會活不下去的,她要靠著對他的思念,數著日子過下去。


    慕離騰的站了起來,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將季玲玲抱在了懷裏。


    他緊緊的抱著她,他的體溫,頓時將她溫暖。


    季玲玲,不要再問了,再問下去,隻會給你我更多的折磨和煎熬。


    “告訴我,下次見麵,會是什麽時候?慕離,沒有你,我沒有辦法走下去。”季玲玲任由他抱著,眼淚滑進他的襯衫裏。


    她隻求他不要對她那麽殘忍,不要連半點希望都不給她,那麽,隻要他離開,她也許就會死去。


    他們的擁抱似乎是一個世紀,慕離緊緊扔著她,沉默著,而懷中的女人卻一直在嚶嚶哭泣。她的聲音那麽小,可是卻聲聲紮進了他的心裏。什麽時候見麵,他不知道,因為,可能永遠都不會再見。


    她一直在哭著,原本垂著的雙手,最後也緊緊摟上了他的腰,為什麽不回答,為什麽不給她一個期望?這樣的話,她該怎麽活下去?


    說好不會再哭,說好不會再去想亂七八糟的事情,可是現在天已經快亮了,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她控製不住的想問。


    “嗡嗡……嗡嗡……”電話的聲音。


    慕離緩緩推開季玲玲,拿出了電話,將頭轉到了一側,他的另一隻手為她擦了擦淚水。


    “喂,嗯……”


    “好……你讓他來接她走。”


    簡短的幾句,便結束了通話。


    現實就是這麽殘忍,他本來想和她在一起多待一些時間的,可是現在卻計劃有變,他沒有時間了。


    略顯粗糙的掌心,輕輕摩娑著她的麵頰。季玲玲用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滿是無限委屈。


    “記住,天冷了,要多穿衣。每天要按時吃飯,過馬路要看路燈,記不住的事情要用標簽記下來,不要吃太多的奶油蛋糕,要懂得爭取自己想要的,不要讓其他人隨便欺負你。要記住……”他的話頓了頓,很清晰,能看到他的眼圈紅了,“要記住,忘記我。”


    眼淚刷地一下子滑了出來,她的唇角微微顫動著,眼淚流得肆意,晚風吹在臉上,將淚水打花。


    “要記住,忘記我,過了這個淩晨,你就要徹底的忘記我。”沒有讓她看清自己的表情,他便將她的唇封了起來。她的唇好冷,冷的他心間發寒。他反複的親吻著,想要給她一些溫暖,可是,她真的好冷。


    淚水,滑進的他的嘴裏,口中頓時漫延開苦澀。


    他捧起她的臉,“季玲玲,我不愛你了,我們沒有以後,忘記我。”


    她的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什麽,淚水把她的眼睛弄花了,她看不清他的模樣,隻覺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


    不是還有一個白天嗎?為什麽現在就要訣別,為什麽還要這麽殘忍的讓她忘記他?他明明知道,她的心裏,四肢百骸,裝得都隻有他一個人,要忘記,要怎麽忘?讓她再死一遍嗎?


    他用手用力的為她擦著眼淚,像為了讓她最後一次看清他。


    他們現在的距離那麽近,可是心卻那麽遠。


    “慕離,你知不知道第一次見麵時,你給了我大的震懾?你那麽帥氣迷人,隻要見你一麵,就被你迷住了。再見第二麵,第三麵,我就已經為你沉淪了。當你對我表白時,我就知道,我這輩子認定了你。和你在一起的時間裏,是我這輩子都幸福的時間。”季玲玲仰著頭,任由眼淚流著。“我答應你,我會忘記你,過了今天之後,在我腦裏,就不會再有的位置了。在以後的日子裏,我會慢慢學著忘記你。也許,我會再碰到對我更好的男人,對我孩子更好的男人,我……”


    他猛得又吻上了她的唇,這一次沒有溫柔,而是霸道的占有。不要,不要,心中強烈的聲音告訴著他,她不能這麽做,不能忘記他。一想到她可能會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他的心有如被撕扯一般疼痛。


    季玲玲閉上眼睛,痛苦的任由著他的吻。


    嘀嘀……在他們身後,傳來一陣汽車嘀聲,這時,一個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季玲玲的身子頓時緊繃在一起,她突然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她知道,要帶她走的人來了,她要走了……她踮起腳,激烈的回吻著他。她不要,她不要離開,


    男人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轉過了身體,不準再繼續看下去。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季玲玲緊緊拽著他的襯衫,大聲哭著反問。


    慕離就這樣看著她落淚,紅紅的眼眶,透露出他的不舍,與無力。


    “為什麽,你為什麽會變得這麽殘忍?不愛我,為什麽要招惹我?不愛我,為什麽要給我幸福的感覺?不愛我,為什麽讓我有了你的孩子?不愛我,為什麽現在又來見我?讓我安靜的離開不好嗎?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讓我以後怎麽辦?讓我忘記你,你知不知道忘記你比愛上你需要更大的勇氣!”季玲玲大聲的發泄完之後,用手捂著嘴,嗚嗚的哭起來。


    “該走了。”這時男人走上來,原來是冷夜希。


    慕離轉眼看著冷夜希,沉默片刻道,“好好照顧她。”


    “嗯。”


    他拉住她的手,抬手為她擦了擦,“不要哭了,會變醜的。”語氣溫柔,就像哄著正在鬧脾氣的小人兒。如果他們隻是在鬧脾氣,該有多好。


    “玲玲,我們回去吧。”


    慕離放了手,冷夜希的手扶在了她的肩膀。他動了動她,季玲玲卻未動,仍舊哭著。


    “好了,以後不要再見了。你也早些帶著她走。”慕離話中,似是帶著幾分輕鬆,他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與她的動作。


    季玲玲就這樣看著,無力的看著他,越退越遠。


    “慕離,我可以忘記你,但是你不要忘記,你必須在心裏找一個最特殊的位置,那裏隻能有我一個人!”季玲玲對著他的背影大吼著。


    他的身形似是無規則的動了動,但是依舊消失在晨曦中。


    “我們走吧。”冷夜希環著她的肩膀,低聲說著。


    季玲玲垂下了頭,將自己的哭聲藏了起來。


    慕離,再見。


    冷夜希見她沒有動,感受著她身上傳來的顫抖,最後隻能將她抱了起來,而季玲玲也沒有反抗,就這樣任由著冷夜希將她抱回了車上。


    “做了決定?”車上的一個男人,口中吐出煙霧,問道。


    “嗯。”直到目光中的車子消失之後,他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樣會不會對她太殘忍了?你能接受嗎?”男人繼續問著。


    “我不能接受她突然在這個世上消失,現在雖然對她殘忍,但至少她還能活在我呼吸空氣的地方。”


    “可……”


    慕離抬起手,阻止他繼續再說下去,“過了今晚九點,一切計劃照舊啟動。”


    “嗯。”男人將手上的煙蒂拋出車外,終於,他再也沒有任何牽掛了。


    ==兔兔==


    “聽說陸雲芊快生了?”


    一間別墅的大廳裏,坐著三個女人。


    “嗬嗬,她還是盼望自己生的慢一些吧,現在她有價值的就剩下肚子中的那塊肉了。”江心瑤笑得一臉的輕蔑。


    “對啊,當初那個驕縱的千金大小姐,現在隻能靠著她的男人,一個對她不感興趣的男人,靠著肚子裏的肉搏取同情,還真是可憐。”


    “林思琪,我覺得,你還是關心一下於婉晴。”司崎奈美提醒道。


    “嗯?”


    “我派去的人回報,她去找了季玲玲。”司崎奈美悠悠說道。


    “找季玲玲?”這句話是江心瑤問的,“那個該死的賤女人,把她的臉毀了,她還不安心!”


    “於婉晴,我還以為她這輩子會找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躲起來呢,沒有想到,她居然還敢回來!心瑤,她有沒有去找慕離?”林思琪緊緊攥著手指,長長的指甲都要陷進了肉裏。


    “她還沒有那個膽子!”司崎奈美接話。


    “她不僅沒有那個膽子,就算有的話,她也不會去見慕離的。”江心瑤微微翹起嘴角,“她那麽高傲的人,會在自己臉毀的時候去見自己最愛的男人?嗬嗬,這比殺了她還要難。”


    “心瑤,看來你還是比較懂她的。”


    “那是當然,當初慕離在軍校的時候,她就一副慕離唯她獨有的模樣。可是現在呢,我們把她的臉毀了,她這輩子都休想再接近慕離,哼!”一聲冷哼,原本嬌俏的麵容,頓時變得猙獰起來。


    “嗬嗬。”


    “嗬嗬。”其餘兩個女人也附合著冷笑起來。


    “嘔嘔……”


    江心瑤突然站起來,一臉痛苦的捂著嘴巴,在發出幹嘔之後,急奔到了洗手間。


    坐在沙發上的兩個女人,不由得對看了一眼,眼中滿是精光。她懷孕了?又少了一個女人和她們爭慕離!


    過了一陣,江心瑤才從洗手間出來,整個人也明顯看著虛弱了幾分。


    “你懷孕了?”林思琪湊近身,試探性的問了問。


    江心瑤一臉防備的看著她,“你在亂講什麽?”


    司崎奈美抱著胳膊,看著她,“這是試紙,拿進去,試一下,一會兒我要看!”


    “這……奈……奈美……”江心瑤看著她扔在茶幾上的試紙,臉色微變。她怕司崎奈美,更懼怕她身後的力量。


    “去洗手間,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司崎奈美的臉上,明顯告訴她,她的奈心有限。


    “我……我沒有懷孕……”江心瑤的臉一下子暗了下來,她自己清楚的很,這種情況已經有一個星期了,她還沒有來得去檢查,可是陸正浩那個混蛋都射進她的身體裏……想到這裏,她隻覺得眼前一黑。


    “去!”


    “心瑤,不要讓奈美生氣,快去吧,你沒有懷孕,隻要一試就知道了。”林思琪嘴邊噙著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江心瑤橫了她一眼,卻沒有再說什麽,拿起試紙,緊緊攥在手中,走進了洗手間。


    “奈美,你覺得她……”


    “不管怎麽樣,你和江心瑤隻能做慕離的小,我隻能是大老婆。林思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司崎奈美臉上掛著公式化的笑容,語氣中滿是不容拒絕。


    “這我當然知道啊,司崎集團這次下了大手筆,我又怎麽能和你爭慕離呢。隻要你能讓我守在慕離身邊,我就興奮不已了。那她呢?”林思琪意有所指。


    “她?被那麽多男人睡了,她還有什麽資格再上慕離的床。”司崎奈美的語氣中滿是不屑的譏誚。


    林思琪微低下頭,可是卻難掩唇邊的笑意,這次江心瑤沒有什麽再可以囂張的了吧。明明是自己急功近利,想靠那些男人過上好日子,可是卻每次都標榜上為了慕離如何如何,現在好了,懷上那些男人的孩子了,看她這次還能怎麽辦?


    “奈美,你和慕離……”


    司崎奈美揚眉,看了她一眼,“不該問的,就不要問。聽說於婉晴現在在頻繁的做植皮手術,準備把自己的臉修回來,你應該知道怎麽做了?”


    “嗬,”林思琪不屑的哼一聲,“那張臉,需要做什麽樣子,才能做回來?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幫她把臉‘恢複’的。”


    司崎奈美看著她,不由得露出了幾分笑意,“林思琪,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柔弱的表麵上掩藏著一顆毒蠍般的心,出手夠狠夠毒!”


    林思琪微微頷首,似是接受了她的讚賞,“人,都會變的。既然太柔弱了會被欺負,那我何不把自己變得狠毒一些,讓她們都怕我呢?”


    “嗬嗬,你隻要把事情做得漂亮,以後,我不會虧待你的。”


    “嗯,就知道奈美對我最好了。”林思琪的笑聲中夾雜著幾分諂媚。


    “心瑤出來啦,結果怎麽樣?”


    司崎奈美也轉過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江心瑤。


    隻見江心瑤手中緊緊攥著試紙,麵無血色,就這樣一副表情,她還用說什麽嗎?


    “誰的孩子?”司崎奈美問道。


    “我……”


    “喲,心瑤,你不會不知道是誰的種吧?”林思琪麵上一臉的擔憂,可是話中卻充滿了看笑話的味道。


    “是……陸正浩……”


    “陸市長的啊,哎呀,心瑤,你這次真的能轉正了。陸市長的夫人被你給氣死了,現在你又懷了身孕,正好讓陸正浩娶了你啊!”林思琪起哄的笑道。


    “你……”江心瑤恨不得此時揪過林思琪的頭發狠狠的揍她一頓,可是她現在不能,“奈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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