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曄離開之後,小喬的美目卻忽然間紅了,泫然欲泣。


    袁否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哭,當下就慌了手腳,說:“小喬你怎麽哭了?”


    袁否不勸還好,這一勸,小喬卻更感委屈,眼眶裏打轉的淚珠兒便撲簌簌的掉下來,抽泣著對袁否說道:“公子,要不是周瑜堵住了大別山,堵住了你北上的去路,你是不是真就打算直接北上,奔冀州去了?”


    袁否一聽,頓時在心裏破口大罵,尼妹,定是周瑜在小喬麵前說過什麽了。


    不過這話,袁否絕對是死也不會承認的,也不能夠承認,不然今後還能有閨房之樂?


    當下袁否義正詞嚴的說:“這是誰說的?簡直胡說八道!”


    小喬聞言,便哭聲稍住,大眼睛含著淚,幽怨的看著袁否。


    袁否又接著說:“小喬,你是真不知道,這一仗有多艱難,多凶險,為了將周瑜的江東軍誘入大別山中,我帶著大軍在山中足足跑了好幾千裏路哪,不信你看看,我的腳底板上全都是血泡,都連成片了。”


    說完袁否便脫下了布襪,露出了腳底板上的好幾個大血泡,當然,血泡早已經挑開,於血也已經放掉,隻剩下死皮貼在腳底板上。


    袁否這公子哥什麽時候吃過這麽樣的苦?這上千裏跑下來,腳底不長血泡才叫怪了。


    看到袁否腳底長了好幾個大血光,小喬的一顆心立刻軟化,跪坐下來抱住袁否的雙腳擱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邊輕揉著袁否的腳脖子,一邊關切的問:“痛麽?”


    “本來很疼的。”袁否嘿嘿一笑,涎臉說,“不過現在卻是不痛了。”


    “壞人,油嘴滑舌。”小喬白了袁否一眼,卻又忍不住的就噗哧樂了。


    笑完了,小喬又撅著小嘴埋怨說:“既然是為了誘敵,那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卻把我瞞得好苦,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袁否便歎息了一聲,無奈的說道:“小喬,喬府人多,人多就嘴雜,而且孫策又對大喬念念不忘,來這之後必然會在喬家塢堡久住,我擔心哪,擔心會走漏了消息,所以索性連你也瞞著,卻是好在,總算將周瑜誘入山中,再一戰擒住了孫策。”


    說到這,小喬卻是完全信了袁否,幽聲說:“那,你又打算怎麽處置孫策?”


    袁否伸手將小喬輕輕攬入懷裏,笑著問她:“你希望我放過孫策,還是不放他?”


    小喬像隻溫順的小貓蜷縮進袁否懷裏,說:“我隻要你好好的。”


    袁否便嘿嘿一笑,打橫抱起小喬進了裏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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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當韓當風風火火的闖進周瑜中軍大帳時,周瑜便愣了一下,隨口問道:“韓老將軍,你怎麽來了?”


    韓當便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我若是再不來,主公怕是就沒命了!”


    周瑜聞言一窒,一雙劍眉便不由自由的蹙成一團,從韓當的語氣當中,周瑜聽出了不滿的意味,韓當似乎對他很不滿意。


    孫權坐在一側,替周瑜轉圜說:“老將軍怕是誤會都督了。”


    韓當裝著這才看到孫權的樣子,衝孫權拱手一揖,淡然道:“見過公子。”


    “老將軍免禮。”孫權伸手虛虛一扶,又接著說,“老將軍你有所不知,袁否狡詐,若是讓這廝知道了我們的談判底線,他就會拿我兄長性命做要挾,漫天要價,如此,則於我江東則極大的不利……”


    孫權原本想說,若是滿足了袁否的所有條件,於江東極大不利,而且到了最後,袁否隻怕也不會放過孫策。


    可不等孫權說完,韓當便說道:“公子此言差矣,主公才是江東頂梁柱,才是江東最大的利益,為了換回主公,再大的犧牲也是值得。”


    孫權畢竟年幼,還想與韓當再爭辯,卻讓周瑜一個眼色製止了。


    周瑜製止了孫權,又回頭對韓當說:“若依老將軍,眼下又該怎麽辦?”


    韓當又哼了一聲,說道:“現在急切之間老夫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一切還是等老夫見過主公之後再說吧。”


    周瑜道:“你要進堡去見主公?”


    孫權說:“老將軍不可,萬一袁否又擒下你,於我江東就更加的不利。”


    韓當打了個哈哈,說道:“公子這話又錯了,眼下連主公都落在對方手裏,袁否小兒他又豈會在乎區區一個老韓當?當然,袁否小兒如果非要擒下老夫當成人質,卻不過是多了一具屍骨罷了。”


    說完了,韓當轉身就走。


    “老將軍且留步。”周瑜趕緊追出大帳之外。


    韓當卻是絲毫沒有停步的意思,繼續大步流星往前走。


    周瑜環顧左右無人,便低聲說:“老將軍,晚輩之所以在昨日與袁否會麵之時,表現得如此強硬,卻是別有苦衷。”


    韓當哼了聲,問道:“什麽苦衷?”


    周瑜再次環顧左右,小聲說道:“老將軍能否借一步說話?”


    韓當看周瑜是真有話要跟他說,當下跟著周瑜走到僻靜之處。


    到了僻靜之處,周瑜這才說道:“老將軍,袁氏原本就是揚州故主,袁術雖死,可揚州仍有不少士族豪強仍然心向袁氏,譬如喬氏,若非喬氏仍然心向袁氏,那麽自袁否殘部入廬江之後,喬氏種種作為又做何解釋?”


    韓當默然,周瑜這話卻是沒錯,揚州六郡的確仍有不少士族豪強心向袁氏,袁否四世三公的影響力,既便袁術僭位稱帝,鑄下大錯,卻也不是那麽容易消除。


    周瑜又說:“揚州六郡仍有不少士族豪強心向袁氏,而袁否相比乃父袁術,卻不知道要強出多少倍,袁術不過蠢貨一個,袁否卻是少年英雄,小小年紀居然就知道向朝廷上表,自請除帝號,這卻比袁術有眼光多了。”


    韓當點頭,袁否相比袁術的確要英明得多。


    周瑜又說:“此外,袁否於軍事上的能力,老將軍應該比誰都清楚,子義,主公,還有晚輩先後敗在他手下,其用兵之能可謂古今罕見,現在,主公又落入其手,此時揚州六郡的士族豪強又會做何感想?”


    韓當甕聲甕氣的說:“他們怕是會想,袁氏複起指日可待。”


    “說的就是這句話!”周瑜擊節說道,“揚州的士族豪強一定會奔走相告,以為袁氏複起指日可待,這時候,我們必須咬緊牙關,擺出決絕的架勢,寧可犧牲主公,也定要將袁否攻殺於此,唯其如此,方能阻止這些士族豪強的蠢蠢欲動,江東才不會發生內亂,這也是晚輩專讓呂蒙將二公子請來這裏的原因。”


    停頓一下,待韓當稍稍消化過這一席話,周瑜又接著說道:“老將軍明鑒,其實,我們表現得越強硬,主公才反而越安全,因為主公現在不僅僅是袁否手中的人質,他更加是袁否的護身符,隻要我們一日不撤圍,主公便可保性命無憂。”


    韓當點頭,他也承認周瑜說的完全在理,談判從來就是這樣,你退一寸,對方立刻就會進一尺,這個時候表現在得越強硬,對方就越發不敢小覷於你,而且韓當更加知道,周瑜絕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他必定還有後招。


    當下韓當又說道:“這麽說,都督你是想用拖字訣來對付袁否?要拖到什麽時候?”


    “時間不會太久,最多就半個月!”周瑜說完,又壓低聲說道,“晚輩已令蔣欽淩操二將暗中發掘地道,從地底下直通喬家塢堡之內,隻等地道掘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入堡內,解救主公,再攻殺袁否!”


    “此事不妥。”韓當蹙眉說,“武力解救,主公怕是會有危險。”


    “無妨。”周瑜擺擺手說道,“晚輩與主公在喬家塢堡內住了快有半個月,雖未能說服喬氏歸心於我,卻也並非全無收獲,至少培植了幾個細作,根據細作的線報,主公眼下就被安置在南牆望樓上,地道掘通時,晚輩以大軍猛攻塢堡其餘三麵,待到袁軍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之後,再奇兵突出拿下塢堡南望樓,則主公無憂。”


    聽了周瑜的全盤計劃,韓當終於放下心來,長揖到地說:“方才老夫險些誤會都督了,還請都督見諒。”


    “卻是無妨。”周瑜擺了擺手說,“此事晚輩也有不對,理當事先跟老將軍通氣才是。”


    “這個卻是都督做的對。”韓當搖了搖頭,喟然說道,“此事幹係重大,知道的人卻是越少越好,方才輕慢都督,卻是老夫孟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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