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不要說我今日要對付的是上官涼萱,即使我要殺的是最忠於我的人,你也隻能誠心誠意地去為我辦事!連一點異議的心思都不能有!如果你覺得我殘忍,如果你要講什麽善,如果你做不到,那麽,你現在就可以滾了!我放你自由,隻要你不阻礙我的路,我可以不殺你。但隻要你留下,就必須!絕對服從我!”


    藍悠話落,千離隻覺得胸口瞬間充斥著說不出的沉重與刺痛。


    十三年地精心守護,即使最初他隻是因為對主人的忠誠,可之後,十三年的相依為命啊!那種責任早已變成了根深蒂固的感情,難道她覺得他對她好就隻是因為他是主人的超魔獸?就隻是為了將來可以控製她?曾經會親昵地叫他千離哥哥,會把他當作最親密的人,魂魄聚集了就一切感情都沒了嗎?過去的一切一切就都被抹滅了嗎?不阻礙她,她就可以不殺他?難道若是哪天他成為了她的阻礙,她就要殺了他嗎?心痛,無法言語。


    她可知道,他在聽到她喊他千離哥哥的時候有多麽的激動不已?可其實,她從那時就不再信任他了是嗎?從那時起就已經把他與其他人一般,摒除在外了嗎?


    “我沒有要利用那些來幹涉你的決定……”千離受傷的表情如一根針般紮入了藍悠的心髒,隱隱作痛。


    她想,對他,她是有感情的吧,人非草木,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不好。


    隻是,她有她的原則,那些是任何人都無法觸動改變的。


    “今日,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離開,我再也不是你的小主人,從此是敵是陌路隨你高興,也再無人命令你做任何你不願意去做的事!要麽,絕對遵從我的命令,至此,你的世界,再無善惡,再無對錯,隻有我要不要這麽做!”


    或許吧,他越矩了,他忘了他隻是下屬,即使小主人叫他一聲千離哥哥,他依舊隻是下屬。


    小主人讓他叫她藍悠,已是無上的恩賜,可他呢,卻忘記了身份,想得到更多……


    他有什麽權利提出自己的想法,有什麽資格質問她,又憑什麽要她……


    千離暗了暗眼眸,眼神複雜地看著藍悠,有失落,有難過,有自嘲,還有一絲連自己也不懂的憂傷……


    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的,從藍悠第一次開口叫他千離哥哥的時候他就暗自發過誓,他要給她所有的愛,所有的關懷,用生命去守護她。


    他不知道對她是什麽感情,他隻知道他無法割舍下她獨自離開,不管是過去毫無心智的她,還是現在冷冽狠絕的她,隻因她是上官藍悠,他一直在用生命去守護的人。


    既然無法割舍,那麽就按照她的意願,留在她的身邊吧,為她,他願意顛覆所有善惡對錯。


    半響,


    “千離誓死追隨主子,今後定當謹遵主子旨意!再無善惡對錯,主之所願乃吾之所向。”千離跪地,堅定地看著藍悠說道。


    人類稱魔為邪惡之物,其實他們隻是比人類愛得更純粹罷了……


    藍悠心中一窒,側過頭,避開千離直直射來的視線,而後才緩緩點了點頭,“退下吧。”


    看著這樣的千離,她的心裏也不好受,可盡管如此,她卻並不打算解釋。她本無心,如今雖魂歸本體,但她的心也因此蒙了一層灰,是再也無法明亮起來了……


    解釋了又能怎樣呢,複仇與感情,她終究是會選擇背棄感情的……


    米黃色裙擺隨微風而動,玉立地傲然身姿卻有著不可見地一絲顫抖。直到千離走後許久,藍悠仍站在原地,抬頭望著天空,暖暖的陽光灑下,隻是為何,心,依舊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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