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令上隻有簡短的八個字:器械足備,擇日攻涼。


    馬謖看罷軍令,沉吟不語。


    目前雍涼二州局勢不容樂觀。


    曹丕上位後,複九州為十四州,是時雍州下轄十二郡。武都與陰平被蜀漢奪走後,雍州隻剩左馮翊、右扶風、京兆、新平、北地、隴西、南安、天水、安定、廣魏十郡。


    後五郡全部地處隴右,與蜀漢武都郡相接, 是為兩國前線陣地。


    涼州所轄為張掖、酒泉、敦煌、西海、西郡、西平、金城、武威八郡。


    又因涼州西麵五郡荒涼,勢力紛雜,人口稀少,所以眼下魏軍主要兵力都駐紮在涼州東麵三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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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州刺史徐邈領三千兵馬駐武威、護羌校尉郭淮領三千兵馬駐金城、後將軍費曜領三千兵馬駐西平。


    此三人,也是馬謖的主要對手。當然,還有兩路人馬不能忽視, 即張郃駐紮在天水郡的兩萬人馬,以及隴西太守遊楚的三千兵馬。


    也就是說,一旦打起來,就得做好一個打五個的心理準備。


    無論兵力數量還是質量,馬謖都不占上風。


    再加上倉促成軍,形勢很是嚴峻。


    但馬謖從來都不是一個知難而退的人,如今的他已經成長到不需要模擬戰況,都可以與魏軍正麵硬剛的地步。


    底氣來源於天賦和新組建的三萬騎兵。


    是以,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時間,馬謖便從參狼羌中抽調出一萬精銳羌騎,會合趙雲所率兩萬精騎,共伐金城。


    張休、赫支氏猛、阿大兄弟等人悉數從軍而行,八兄弟如今也算春風得意,各自掌管著一支千人羌兵。


    建興八年八月(230年),馬謖率三萬鐵騎從高原上呼嘯而下,將金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與此同時,馬謖令駐守西縣的吳懿做出揮軍北上欲攻天水的架勢。又送信給中鮮卑首領軻比能,邀他起兵到石城,虎視隴右, 響應蜀軍, 瓜分魏地。


    聞知此訊, 曹睿令曹爽的三萬兵馬加緊攻取漢中;令司馬懿八萬兵馬據守關中,牽製諸葛亮;又改張郃為雍涼總督,增派三萬兵馬,著其領費曜、戴陵、遊楚、郭淮等人抵抗馬謖。


    同時又下令給西鮮卑首領於夫羅與幽州刺史王猛,令二人一道去奪柯比能的部落。


    至此,魏蜀兩國,在四條戰線上,全麵開戰。


    孫權一見魏國在西線布置了超過二十萬兵馬,與蜀漢打的頭破血流,即親率十萬大軍攻合肥,又令陸遜伺機攻襄陽,諸葛瑾收複位於江北的江夏郡。


    曹叡一邊令襄陽及江夏守將據守城池,一邊親率大軍至合肥,去戰孫權。


    隴右戰場。


    張郃先令戴陵領四千精兵駐防上邽,自己則率四萬大軍向西推進,解救金城。


    籌備數年,馬謖等的就是這一天決戰,即令阿秀統五千人繼續圍城,自己則與趙雲親率兩萬五千精騎迎戰張郃。


    金城之東,隴西氐道上, 兩方人馬如期而至,擺下陣勢。


    張郃深知蜀軍漢羌混雜,調度不一,因而打算一個或幾個衝鋒就衝垮馬謖的雜牌軍,進而取得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洗刷之前連敗之恥。


    但行到地頭一看,頓時倒吸一百多口涼氣。


    隻見一馬平川的隴西氐道上,每隔數裏便聳立著一座三丈高、數裏方圓的土城。這些土城不高、也不算堅固,卻能輕鬆阻止魏軍騎兵衝鋒。


    與此同時,前往金城打探戰況的斥候回稟:金城四門外,各自聳立著一座土城,將城內魏兵的出城之路全都堵死了。


    眼看馬謖憑險堅守,拒不出戰,張郃一籌莫展。


    從軍三十多年,他第二次見到這種不要臉的打法。


    第一次也是馬謖,在微縣之戰時,憑空而起的土城也令他束手無策。


    本來,金城有東西南北四門,城中軍民想去哪兒就可以去哪兒。


    但現在四個門被馬謖建造出來的四座土城給硬生生堵上,城內魏軍忽然成了甕中之鱉。


    張郃本以為,蜀軍有了騎兵,就會變得狂野激進一些,敢於和他這位天下野戰之王正麵碰一碰。


    沒想到還是縮在城裏當烏龜這種打法。


    這怎麽打?


    這沒法打!


    張郃並沒有在原地多待,便退軍二十裏,繞營掘塹,與蜀軍對峙起來,暫時不與交戰。


    主要是也沒法交戰。


    蜀軍對金城隻圍不攻,又都縮在土城裏,跟刺蝟一般,無處下手。


    張郃認為蜀軍從羌地跋涉遠來,“孤軍食少,不能持久”,必然想要速戰速決。所以應該將大軍屯於此處,自己親率部眾牽製馬謖,然後分出數股奇兵,包抄蜀軍後路,截斷其糧道。


    按理說,這個計策深得騎兵野戰之精髓,不可謂不完美。


    然而,張郃分兵而去後,卻接連吃到敗仗。


    派出去的小股兵馬,次次全軍覆沒。


    蜀軍彷佛能掐會算,每次魏軍騎兵跑出去沒多遠,必然會有一支蜀軍騎兵聞著味追過來,一頓大殺特殺。


    蜀國上將趙雲、偏將張休、及羌王阿秀分別輪流領兵出動,大敗魏軍。


    數戰下來,光被斬殺魏軍低級軍官的首級就有一千多人,獲得戰利品有戰馬五千,玄鎧五千、角弩三千多。


    四萬魏兵不知不覺就折損了大幾千。


    張郃大驚,從此再不敢輕易派小股士兵出戰。魏軍將領除戴淩外,其餘諸將數次請戰攻城,張郃都不準,諸將十分不滿,便譏笑他:“公畏蜀如虎,惹天下笑爾!”


    即使如此,張郃仍頂住壓力,與馬謖相持於金城之東。


    九月,西平太守兼後將軍費曜領三千兵馬來援,結果前腳剛一出城,就被等候已久的五千蜀軍一頓亂殺,狼狽敗回城中,不敢再露頭。


    見狀,本想發兵來圍毆馬謖的武威太守徐邈,立即選擇謹守城池,按兵不動。


    九月,眼見金城之圍依舊,城中糧草見底,守將郭淮不斷發出求救信號,張郃與另外兩將一合計,決定同時出兵,從東、北、西三麵包抄蜀軍。


    但沒等三方兵馬聯動,就收到了馬謖引軍撤退的消息。


    四大魏將會師於金城,拆除土城,商議是否追擊馬謖。


    他們雖然不理解馬謖出兵圍困金城一個月,卻一次都不攻城的意圖,但卻知道蜀軍這一退,若不追便是坐失良機!


    郭淮、費曜、徐邈三人都建議追擊,理由是蜀兵必是糧盡而退,此時若追,可獲全勝。


    戴淩低著頭躲在後麵,一言不發。


    張郃認為“圍師必闕,歸師勿遏”,不想去追擊蜀軍,尤其是馬謖統領的蜀軍。


    理由是上一次陳倉之戰,王雙便是因追擊馬謖而全軍覆沒。馬謖狡詐陰險,用兵邪門的很,不可妄動。


    但眾將紛紛勸說張郃追擊,出一出惡氣,尤其是護羌校尉郭淮,情緒格外激動。


    他被馬謖不講理的堵在城中一個多月,一口幹淨的水都沒喝到,早就憋屈到無處發泄。


    眼看眾意難違,張郃無奈,隻好率三將及三萬騎兵前去追擊蜀軍。


    但一路上追出幾百裏,卻連一個蜀兵的影子都沒看到。


    眾將正納悶,後方斥候來報,金城郡被蜀軍攻陷了,蜀軍正在城中洗劫府庫,抓捕豪紳,平分財物糧食。


    費曜聞言大驚,連連催促張郃回救金城。


    無奈,張郃隻好調頭殺至金城。


    然而蜀軍早已人去城空。


    斥候再次來報,武威城被攻破了。


    張郃不得不留下三千人助郭淮駐守金城,自率另外兩人前去救援。


    武威城下。


    馬謖令兵士們將武威城洗劫一空,金銀珠寶,以及府庫中的糧食全部散發給百姓,並告訴他們,隻要帶著這些財物逃往羌地或西縣,就能過上好日子。


    等張郃率軍趕到武威城的時候,城中已是一片狼藉,百姓四散而去。


    徐邈懊惱不已,低著頭羞愧難當。


    張郃倒也沒有多責怪他,隻留下三千人馬,便帶著副將戴淩、費曜馬不停蹄趕赴西平郡。


    沒辦法,在他來救援武威的時候,西平郡也失守了。


    這一通遊擊遛猴戰打下來,張郃內心的憤怒幾乎壓抑不住。


    想他大魏第一猛將,打了一輩子仗,到老了居然被一個年輕後輩一而再再而三的擊敗、戲耍。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軍行到西平郡,張郃再次撇下三千兵馬助費曜守城,便要縱馬而去。


    此時已經意識到馬謖厲害的費曜大驚失色,連忙攔在張郃馬前,勸道:“將軍三思,今麾下兵馬已不足三萬,萬不可追擊啊!”


    見狀,張郃直勾勾盯著費曜,一言不發,氣氛幾乎凝固。


    當初慫恿追擊的人裏,跳得最歡的就是費曜,現在魏國吃這麽大一個虧,財產損失無數,百姓逃走無數。


    你居然說算了?


    豈有此理!


    費曜被張郃看得羞慚不已,不得不讓開身形,目送張郃率軍往南追去。


    距離燒當羌百裏外一處緩坡上,馬謖看了眼身後三萬精騎,與左右諸將對視一眼,嘿嘿嘿冷笑起來。


    這個長達十裏的緩坡,便是他為張郃選擇的埋骨之地。


    “趙老將軍,待會張郃兵馬一到,你就用這把弓描著他的膝蓋射!!”


    “隻射膝蓋?”張雲一怔。


    “幼常,你大概不知道,趙某百步之內,例無虛發,指哪打哪!”


    言下之意,他可以直接射中張郃要害,不需要射膝蓋那麽麻煩。


    張休拍著胸口站了出來:“將軍,俺呢,俺也射他膝蓋?!”


    馬謖搖搖頭:“張郃頗有武力,射其他部位不保險。”


    還有一句話,馬謖忍住沒說。


    張郃可是有一個神奇的膝蓋,自帶吸箭屬性。


    差不多是時候送他下場了。


    趙雲和張休對望一眼,各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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