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流言依然有增無減,有人在王祖成的授意下挑起了頭,直接闖進慕容宸的議事廳,為死去的同伴討個說法友上傳,中文網特此申明()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也不知道這中間有多少人是真心,有多少人是趁機鬧事的,真真假假混合在一起,慕容宸的耐心都要被磨盡了。


    一直議到午後,他終於忍不住拂袖而去,留下一眾爭論不休的人麵麵相覷,自己卻徑自往後院去,本想找方悠聊天,乳娘卻告知側夫人和小公子剛剛吃了飯睡下,慕容宸不欲驚擾,便獨自退了出來,往偏廳午休。


    小寐而起,正覺得口幹舌燥,守在門口的丫鬟適時端了一碗溫熱的銀耳蓮子羹進來,慕容宸正疑惑這時節怎會有這點心,丫鬟答說是側夫人親自下廚做的,請王爺醒來之後,一定要喝。


    羹湯軟糯香甜,慕容宸一口氣吃完,隻覺得口齒留香,滿心繾綣,正想去找方悠,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他皺了皺眉頭,以為又是那些為奸細一事爭論的人在唕,正想叫人轟出去,白樂已經慌慌張張的奪門而入,惶急道:“王爺,出事了!”


    慕容宸皺眉不已:“又有什麽事?”


    “側夫人……側夫人跳井了!”


    他的手一顫,鬆開,細瓷的碗在地上跌得粉碎。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瘋了一般的往外衝。不可能,不可能的!他的悠然,前一晚還蜷在他懷中,一起說著晨兒的將來,就在方才,他才剛剛喝下了她親手熬製的銀耳蓮子羹……


    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季節的蓮蓮心,同心相連----不對,不是這樣的!這不是什麽暗示,隻是巧合而已,隻是……他不能思考。一口氣衝到後院的水井邊,那裏的人不多,想必早就被白樂遣散,因此一眼便能看到躺在井邊草地上地素衣人影,纖弱的身子,滿把黑蜿蜒如水藻。間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脖子,在冷冷的日光下泛出淡青色。


    這不是她……這是別人,是別人!


    他忘記了呼吸,一步一步的走過去,短短的幾十步像是有幾十裏那麽長,卻又太短,短地一下子就到了。他看清了她的臉,因為剛剛被打撈上來,所以她的臉還是保持著安詳美麗的模樣。不笑的時候唇角猶帶了幾分笑意,微彎著,被凍成淡青色的皮膚。微微紫的嘴唇,卻掩蓋不住那種美,屬於母親的,屬於妻子的,溫柔地美。


    “悠然。悠然……”


    他低喃著彎下腰去。慢慢撫上她地臉頰。眉骨。嘴唇。頸項。柔若無骨地手。纖細地腰……哪裏都是冰冷地。沒有溫度。卻又那樣栩栩如生。隻是聽不到。不會再開口。他想起他們在靜掖庵中地初識。她是如洛神般飄渺溫婉地女子。吸引了他全部地目光和心神。他為了她不惜打破不娶側妃地規矩……而如今。相聚地時間還遠遠不夠。遠遠不夠。她怎會忍心丟下晨兒。丟下他?


    眼眶一陣陣熱。滾燙地淚水一滴滴落在她冰冷地麵頰上。然而即使是這樣地溫度。也再不能喚醒她了!


    “悠然……”


    他看到她手中緊握地信箋。用細牛皮紙包著。打開。裏麵有筆跡娟秀地一行字。寫到:


    “宸。莫因悠然之事為難。悠然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唯一不想做地。就是你地累贅!”


    後麵還跟了一行字跡潦草地小字。想是最後加上去地。塗改多次。一字一句都是紛亂地心事。她寫道


    “悠然此生無憾,惟求能為晨兒尋一位溫厚的娘親,代替我好好照顧夫君幼兒,此去碧落黃泉,方得安寧。”


    他盯著那張信箋看了很久,淚水模糊了視線,打濕了薄紙,一滴一滴滾落,一點一點變冷。


    良久,他突然間站起身來,大步地朝議事廳走去,邊走邊大聲喝道:“王祖成,董震,給我滾出來!”


    連喊了數聲,隻有董震一個人急急忙忙的趕來,卻不見王祖成的身影。


    慕容宸臉上淚痕未消,卻笑的冰冷蝕骨,道:“王將軍呢?他不是要降罪窩藏奸細的犯人麽,如今犯人已死,他怎麽躲起來了?”


    董震與他共事多年,從未見過今天這般模樣,表情在哭著,眼神卻冷的叫人心裏毛;明明應該很憤怒,卻還是平靜的就像什麽事都沒生過。


    他心裏暗叫不好,這個王祖成玩過頭了,恐怕要遭殃。他急忙跪下道:“王將軍沒用午膳就急匆匆的走了,聽說是回祁陽了……”


    “祁陽?”慕容宸好看的眉尖已經扭成了深深地痕跡,口氣卻依舊沒有爆地兆頭。他喚來白樂,吩咐道:“傳我的命令下去,立刻全線搜捕王祖成。能活捉地,賞銀一千兩,捉到死的,五百兩。我們還沒擺上鴻門宴,他怎麽可以腳底抹油?”


    “若是王祖成拒捕,立殺之!”


    雖然把這個人捉回來,也不能再換回方悠的性命了,但是,他的愧疚,他的傷痛,他的愛他的恨,卻沒有地方排解,不能消除。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王祖成,找到那個讓她帶奸細入城的“吳夫人”,方不辱她身後之名。


    王祖成其實並沒有如董震所說走的那樣早,在這件事上,董震對慕容宸說了謊。


    他是吃過午飯才走的。得知方悠跳井,他就知道事情要糟,依著慕容宸對方悠的寵愛,這怒氣恐怕第一個就落到自己頭上,於是急急忙忙的帶了幾個心腹就從後門溜走,打算一路直奔京城。


    他專揀山間小路走,而慕容宸以為他早走多時,並沒有留意餘陽附近的山地,因此直到月掛西天的時候,王祖成依然沒有遇上一個追兵。


    他走了很久,此刻才終於筋疲力盡的坐下休息,口中罵罵咧咧的,隻把慕容宸的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一邊的心腹參將聽他大罵皇帝的先人,也不敢多說話,忙著升起火堆,準備幹糧。


    王祖成還沒罵過癮,眼前突然一花,一個紅影如鬼魅般落在他眼前。臉色蒼白,神情倨傲,冷淡的目光頓時讓他將要說地話都吞了回去。


    “雅先生?”他低呼一句,直撲過來,“怎麽會是你?我正要找你呢,你明明告訴我,魏王及其寵愛側妃,一定會為了她放棄統帥之位的……”


    “我是說過,可你做得太過分了。如今把方悠逼死了。因此計劃有變。”


    “不關……不關我的事,誰知道那個女人這麽禁不起激將?她死她的,不能算在我頭上!”王祖成有些緊張。手掌緊緊握住刀柄,“雅先生,當初是你自己跑來向我獻計,要助我奪得統帥之位,如今出了意外,怎麽能怪我?”


    “不怪你嗎?”紅衣人冷冷一笑,“不管計策是不是成功,你都隻是一顆小棋子,別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現在事情既然有了變數。犧牲一個小棋子,對我家主人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王祖成聽出他話語中的殺氣,呼吸一滯,頓時厲聲喝道:“你家主人是誰?居然...[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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