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靈兒等人兀自站在原地發愣,忽然聽聞“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的九聲急促而悠揚的鍾聲漸漸地響起。


    白石硯的三名弟子率先反應過來,對著軒靈兒微微一笑,隨即化作三道遁光,向鍾聲發出的遠方遁去。


    在半空中對著軒靈兒傳音道:“靈兒師妹我們先走一步,在大殿等你,你快些趕來吧......。聲音逐漸的遠去了。


    這水榭閣轉眼之間便隻剩下軒靈兒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此時的軒靈兒心中異常的激動,一種如釋重負般的感覺,在她的心中應運而生。


    隨後她激動地在原地跳了一下,口中興奮地自語道:“師傅啊!你一定要支撐住,靈兒終於把你的口諭帶到了!師傅,靈兒這就隨著白石硯師尊一起前去助你降魔衛道,你一定要等著靈兒啊......!靈兒來了......。”


    此刻軒靈兒的心,早已飛到了她時刻掛念的師傅範紫軒的身邊了。


    她腦海中不停的幻想著,自己在白石硯師尊的帶領下,隨著伏魔大軍一起趕到了通天峰。她腳踏虛空,手持著師傅的紫焰黎火劍在天空中揮起道道數百丈長的紫色劍芒,將師傅口中所描述的魔尊幻想成了剛剛還在嘲笑他的那三個身著青色道袍的師兄的模樣。


    在她的一頓淩厲猛攻之下,這位魔之大成者被她的幾劍之威便打的落花流水,披頭散發,衣衫襤褸,屁滾尿流,最終化作一團黑煙逃之夭夭......。


    但見軒靈兒左手掐著劍訣,右手手握空拳,在原地不停的揮著小拳頭做著揮動寶劍的動作,口中還發出“嘿!......嗨!......哈......!”的聲音。


    軒靈兒這種不著邊際的幻想若是被天魔知道了,怕是毫不猶豫的瞬間就將她打入“魔魘通決”所化的幻境,跟隨他的師傅一起去做夢去了。


    “靈兒師妹,你怎麽還不快跟來?你這是在演練什麽功法,看著點腳下,小心別掉到水潭裏,嘻嘻嘻......!”


    空中原本消失的三道身影,此刻又突然的出現了。正站在軒靈兒的身後丈許,呲著大板牙,麵帶笑意,看著軒靈兒在原地不停的揮動著空拳,自娛自樂式的表演,不禁又發出一陣嗤笑聲。


    這軒靈兒趕忙扭回頭,向身後觀望,她本以為此刻身邊並無第二人了,哪成想這三位師兄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就隱匿在自己的身邊。而且自己這一番滑稽的表演竟然被他們看的一清二楚。


    不由得又羞又怒,臉色驟變。原本吹彈可破的粉嫩的一張俏臉,再一次變得通紅,轉而又紅的發紫,腮幫鼓脹的像是要爆開了一樣。滾圓的杏眼仿佛要噴出兩條火蛇,將眼前的三人瞬間燒成焦炭。


    口中爆出一聲尖利的嬌喝:“好啊!你們竟敢偷窺我,嘲笑我,以後有你們的好果子吃。等我將師傅平安的接回來,我便跟隨師父好好地修煉,將你們的眼睛打瞎,打掉你們的滿口牙齒,看你們誰還敢在我的麵前譏笑我。


    眼前的三人一看這次真的將這個小魔頭師妹給激怒了,不由得腦後涼氣直冒。同時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按了按自己的嘴唇互望了一眼,左手掐訣,在身前劃出一道弧線,右臂一抬,腳尖點地化作一道遁光,一陣風似的灰溜溜的逃跑了。


    軒靈兒這才算咽下了一口惡氣,憤憤的自語道:“哼!看你們誰還敢嘲笑我......。”


    說完,她也學著剛剛遁走的三位師兄的模樣,左手掐訣緩慢的在身前劃出一道完美圓弧,右臂前探,有模有樣的伸出仟細的手指,並指成劍,向遠方輕盈的一點。她的姿勢可以說是相當的標準。


    她暗運仙力不停地用力的抬腳向上縱越著,直到把這張粉嫩的俏臉再一次被憋得通紅。


    可遠遠地望去她好像隻是在原地不停地跳躍,並沒有像她的三位師兄一樣,騰空而起。此時的軒靈不免有些失落,剛剛高漲的情緒瞬間低落到穀底。


    隨後便警覺的再一次左右的環視了一圈,發現此刻的四周在沒有第二個人的存在了,才發出了一聲歎息,用力的在地上一跺滿是泥垢的玉足,頭也不回的飛身向外跑去。


    當她滿頭大汗的趕到正殿前,隻見原本清淨而又秩序的院落中,穿著各色道袍的男童、女童,師兄、師妹們正匆匆忙忙的向雄偉高大的星羅閣議事殿快步奔去。


    軒靈兒仔細的觀察著所有的人,發現個個麵露凝重之色,如臨大敵一般。誰也沒有注意到她這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滿頭是汗的“小乞丐”的存在。


    她放眼望去,隻見正殿之前石砌的鍾樓內一座巨大的,承載著無數歲月磨刻而留下斑駁痕跡的古老銅鍾,還在不停地的搖晃著,發出“嗡嗡”的鳴響。顯然剛才的鍾聲便是從這裏發出的。


    她想也不想的隨著眾弟子一起,向正殿的方向快步走去。這星羅閣她雖然也住了將近數百年的時間,可這議事殿她還是第一次來。


    上界的仙人雖說是下界凡人眼中至高無上的供奉,可真正的仙界卻並非是下界凡人所想象的那樣。每一位仙人都可以不吃不喝,都能禦空而行,仙家秘法層出不窮,動則翻雨覆雨,電閃雷鳴。


    仙界的仙人雖然出生後便是仙體,隻不過是他們的壽命比起下界的凡人會長久千年乃至數千年罷了,這一切的安排仿佛冥冥中自有命數。


    仙界的仙人如果想要真正的做到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那也是需要通過勤奮刻苦的修煉來實現的。若說放眼四域有哪位仙人真的做到了能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怕也隻是傳說中的傳說了。


    向星羅閣這樣的仙域最大的大勢力,每年都有無數的仙人散修前來投奔,但是真正的能夠進入星羅閣做一名弟子,那也算是踩了仙界的狗屎運了。


    星羅閣每隔三十年便會召集所有弟子,進行一次集中演練,既可以檢查個輩分弟子的修為境界。亦可為每六十年一次的仙域仙緣大會選拔優秀的弟子進行比試切磋,從而達到振興仙域的目的。


    可這軒靈兒卻偏偏對這不成文的規矩不予理睬,整日像跟屁蟲一樣跟隨在師傅身邊,就像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


    恰恰她嬌小的身形與他的年齡也是極其的不符,都年方百歲了,依然向一個蘿莉少女一般嬌小玲瓏,這也許就是仙人與常人的不同之處吧。


    而範紫軒雖為星羅閣掌尊,可他性格內向,少言寡語,一心隻為求道,並不善於授徒,以至於千年內除了軒靈兒這個撿來的徒弟以外並沒有第二個徒弟。


    他對於軒靈兒也是驕縱得很,也從未見過他對自己的徒弟悉心教導過一次,最多也僅限於拿出幾本功法秘術,讓軒靈兒自行背誦消化。


    苑薇則心裏麵自始至終隻是牽掛著範紫軒一個人,自是無心也沒有什麽收徒的打算。


    白石硯曾經不止一次的對苑薇軟磨硬泡,硬要他收下幾個門下弟子,但她也從沒有悉心教導過他們任何的仙術秘法,以至於門下也沒有什麽天才的精英弟子出現,最強者也不過觀微境界。


    為了星羅閣和整個仙域的發展壯大,這招收弟子一事,便落在了白石硯的身上。他倒是樂此不疲的對門下一眾弟子教導甚嚴。


    星羅閣的弟子也是按輩分劃分的,第一代弟子境界需進入到反虛期,故稱以虛字輩。這些虛字輩弟子共三人,也算是星羅閣的中流砥柱。


    分別是玄虛,子虛、素虛,這三人中以玄虛道法最為精湛,根基最為紮實,修煉也最為刻苦。已經達到反虛後期圓滿境界,一隻腳已經踏入合道境界了的門檻了,隻待機緣巧合便可進階合道。


    其餘二人則皆為反虛初期境界,在茫茫的仙路上,能夠達到反虛境界已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像三仙尊一樣的合道境界必然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別說是仙域,就是放眼四域也不會超過數十人。


    這三人在上次剛剛結束的仙緣大會上也算是鋒芒畢露,紛紛擊敗了仙域各方勢力選送的門下精英弟子。


    或許是出於對星羅閣的尊崇,亦或是被他們三人的實力所真正的折服。這玄虛、子虛、素虛三人也被這仙域一眾修仙者冠以三虛道人的美名。


    他們三人的成長可謂是解放了白石硯,平日裏督導各輩弟子修煉的重任,便落在了他們三人的身上。


    第二代弟子皆是煉神期,故稱以煉字輩,原本是六名弟子,近年又新進階了一名弟子,加起來一共是七人。


    白石硯和三虛道人對這七名煉神期弟子也是極為重視,花費了不少的心血。


    這二代弟子按照境界修為的高低,分別著裝同樣款式不同顏色的服飾,分為紫、藍、青、綠、黃、橙、赤七色。


    久而久之這七種顏色也就成了他們的代名詞,到現在或許他們自己也不記得自己原有的名字了,然而在師兄弟間一直稱呼他們紫煉子、藍煉子、青煉子、綠煉子、黃煉子、橙煉子、赤煉子。白石硯等人為了稱呼方便,便統稱為“色煉七子”。


    第三代弟子則為觀微期,皆稱以觀字輩。這些弟子人數便升至五十人之多,剛剛與軒靈兒見過麵的便是第三代弟子,他們雖然隻是觀微中其修為,但比起軒靈兒那還是強的不是一輕半點了。


    第四代也就是最末流弟子,則全部是初窺期,稱為窺字輩,他們一般是做一些外門的雜事弟子,人數自是不必多說了,估計連素虛、子虛、玄虛三人都不一定能說的清楚。


    軒靈兒方一走進大殿,就見到正殿中心位置是一個約丈許高的朱漆平台,上麵安放著三把樸實而寬大的座椅。背後是雕刻著“道”字的巨大屏風,方台兩旁有六根高大的雲紋金柱,仰望殿頂,中央藻井上有兩條巨大的陰陽魚首尾相接,與高台背後的“道”字屏風競相呼應,盡顯道法自然之理。


    殿內光線充足,並有其它華貴的擺設,也沒有設立香燭蠟台,一種化繁為簡,返璞歸真的感覺應運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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