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眾仙望著範紫軒等人遠去的背影,再傷心與驚懼之餘,感慨頗多。


    各自懷揣著心思,互相對視了一眼便欲紛紛作鳥獸散。


    可就在此時,巨岩穀的猛義、猛陽二位穀主卻大出意料之外的眼中寒芒一閃,周身袍袖無風自鼓,口中更是發出了一聲冷哼。


    “哼!歐陽元魁還有鶴老怪!你們現在就想開溜嗎?咱們是不是該清算一下咱們之間的帳了。”


    鶴雪顏聽聞了猛義、猛陽口中略帶挑釁的話後,也同樣發出了一聲冷哼,緩緩的轉回身,對著麵前各斷一臂的猛義、猛陽二人冷冷的道。


    “哼!......算賬!......你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的本事,就憑你二人的這身殘軀嗎?......別癡人說夢了!”


    “難道你還妄想著以你二人之力來對抗整個西雪門與鶴羽觀嗎?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配!”


    他發出了一陣狂笑之後,看也不看被氣得渾身顫抖的猛義、猛陽二人。


    隻是緩緩的轉頭對著被羅占、煞魂二人架著的昏迷不醒的星羅星煞,投去了兩道陰森、惡毒的眼神。


    隨後對著周邊的眾仙饒有意味的朗聲道:“諸位道友!範長尊說了,三年後的今日我們星羅閣再會!仗,總是要清算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鶴雪顏在發出了一聲冷笑後便率先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眾仙的視野中。


    西雪門的歐陽兄妹也與巨岩穀的猛義、猛陽二人冷冷的對視了一眼,隨後發出了一聲冷聲,率領著殘存的弟子隨風遠遁。


    餘下的眾仙接二連三的短暫話別。


    場中隻留下了依舊渾身顫抖的猛義、猛陽二人,還有僅存的兩名弟子。


    他二人對視了一眼,心中暗自發誓此仇必報。同時心中也不斷的懊惱,此番吃的暗虧皆是因為自己的實力太過弱小。


    然而事到眼前又不得不去忍受,奈何無論仙、魔、神、佛,隻要有思想存在的世界就會有永無休止的紛爭,弱肉強食,以強淩弱本就是這些思想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剛剛趕到的圓定禪師,仰頭望了望暗灰色的,迷迷茫茫,混混沌沌的天空。


    發現周圍數百丈方圓,完全是一片灰暗之色,陰霾與不斷密集飄落而下的大片“雪梅”幾乎包裹這裏的一切。


    暗灰色的濃霧更是漫過了高聳入雲的山峰,隨著大片大片沒完沒了的“雪梅”飄落,非但沒有減弱的跡象,反而還重若千斤的不斷從山巔上壓下來,越來越低沉。


    遠方的山峰雖然被隱沒了,可依舊能夠隱隱的影現出淡淡的血紅色輪廓,詐一看上去難免讓人心中泛起陣陣酸澀。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師弟你看!”


    “好重的怨氣!......也難怪苑薇仙子隕落後這些殘魂久久的不願往生輪回,苑薇仙子生前心中定然壓抑著她始終無法釋懷的那些怨、恨、嗔、癡。”


    “這即縷久久未散的殘魂或許是感動了這片虛空,執掌這片空域的上蒼收集了她生前未流盡的血淚,替他浸染了漫天的飛雪。”


    “這雪梅之慘景,看來也是因她所起。”


    “她生前,心中也必然是承受了太多無處訴說的心酸與淒苦......。”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苑薇仙子!老衲這便再度施法將你的殘魂聚攏,以化解你心中的這份無處宣泄的怨、恨、嗔、癡!”


    “阿彌陀佛!......師兄!”


    “你看看下方的重傷之人,你可曾記得有過一麵之緣,是不是星羅閣三仙尊之一的白石硯那?”


    圓定禪師趕忙循聲望去,但見陰霾籠罩下的一片荒草地上平躺著一道一動不動的身影。


    那人仰麵朝天,雙目緊閉,嘴角邊還殘留著絲絲未幹的血跡。


    寸許厚的梅紅色的積雪,已經遮掩了他血染長襟的半邊白袍,身邊離地三尺處,還懸浮著一把冰晶般通體透明的仙劍。


    此人正是被苑薇施展“寂滅神光”後自爆身體,所釋放出的強大衝擊力震暈過去的白石硯。


    “師弟!此人確是白石硯仙尊不假!”


    “慧能!慧心!你二人將這白石硯師尊救下吧!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當圓定禪師見到了重傷昏迷不醒的白石硯時,心中不禁地暗想:“緊緊是一個墮仙墜魔的靈逸風就能在仙域掀起這般波瀾,我那師弟圓戒......”


    “師弟呀!......師弟!不知道你能不能悔悟你的所作所為,能不能放下你心中的那份執念,你看看仙域這屍橫遍野的慘象,我們修煉的目是什麽,你可曾想過嗎?”


    “石硯!......石硯你的傷不礙事吧?......石硯!......為兄稍後就帶你回星羅閣靜心調養!”


    陷入沉思的圓定禪師被匆匆趕來的範紫軒的聲音所打斷,他抬頭看了看範紫軒,又看了看被玄虛道人抱起的白石硯,無奈的長歎了一聲。


    隨後抬起蒲團般的大手,對著虛空略一點指,緩緩的道:“範掌尊!......老衲的觀察沒錯,苑薇仙子的幾縷殘魂就在這方虛空盤踞。”


    “我這便召集“五百金身羅漢”,隨我一同誦念“大光明咒”。


    “嗡 ......啊蒙嘎 ......微嚕恰那...... 瑪哈姆得拉...... 瑪尼啪得瑪...... 傑哇那...... 啪拉哇嚕...... 達呀吽......”


    不多時,一陣陣抑揚頓挫的繁雜咒語聲在這些佛域的僧侶口中不斷地傳出。


    就在範紫軒等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下,遮蓋了這一方虛空的漫天陰霾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的淡化散去。


    空中不斷飄落的大片大片的梅色雪片,也在逐漸的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稀疏。


    就在眾生誦念到第九遍“大光明咒”之時,遮片天地突然間再度變幻,本以被驅散了大半的陰霾,又一次凝聚成形遮罩了整片虛空。


    刹那間,狂風驟起,聚攏了漫天的陰霾,將它們壓縮成無數滾滾濃黑如墨的濃團,像無數匹脫韁的黑色野馬,瘋狂暴扈地在這片虛空中不停的四處衝撞湧動著。


    此時的天地像被翻滾的烏雲緊緊的拉扯著,死死的黏連在了一起。


    氣溫驟然下降,使得盈盈灑灑不斷飄落的雪梅再次聚合在了一起,化作真實的梅花大小,永無休止的向下不斷的飄落。


    原本灰色的天空,陷入了一片死黑,看上去是那樣冷酷無情……


    口中不停地誦念著“大光明咒”的慧能、慧明、慧心、慧覺、五百金身羅漢,身子在這一刻微一顫抖,隨後各自噴出了一小口鮮血。


    他們麵露驚懼與不解之色,緩緩的將目光齊聚在圓定禪師與圓慧禪師身上。


    圓定與圓慧二人,再次緊鎖起了雙眉,緩緩的道:“好重的怨氣,這股怨氣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大。”


    圓定禪師你暗色凝重的對著身邊的圓慧禪師道:“師弟!如今之計也有使用“萬象封魂咒”了。”


    圓慧禪師雙眉緊鎖,隨後緩緩的點了點頭,對著範紫軒無奈的道:“範長尊,苑薇仙子的這幾縷殘魂之強大,遠超我師兄弟二人的意料之外。”


    “饒是借助我千佛殿“五百金身羅漢”的念力加持都未能將其超渡,為今之計也隻能施展“萬象封魂咒”將這幾縷殘魂收攏,日後再行它法。”


    “隻是......隻是.....可惜了這苑薇仙子,由於魂魄難以湊全,怕是永世不得超生了......”


    如今的範紫軒早已心如死灰,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他反到變得淡定而從容了。


    範紫軒麵色微一和緩淡淡的道:“那就有勞圓定、圓慧二位大師打了,紫軒先行謝過!”


    正在此時,範紫軒耳邊傳來了軒靈兒的傳音。


    “師傅!......師傅!......我......我的......苑薇師尊贈予我的秀梅香囊你可曾記得?苑薇師尊曾在臨別之時對我說起過,裏麵殘存著她的一半修煉身外化身損毀的殘魂,不知......”


    範紫軒雙目陡然一亮,傳音道:“靈兒你說什麽?你的“玲瓏乾坤袋”中有她的一半殘魂?”


    軒靈兒撲閃著大眼睛,望著範紫軒頻頻的點頭。隨後她便將這秀梅香囊遞到了範紫軒的手中。


    範紫軒激動地顫抖著雙手接了過來,眼中滿含著熱切與感激的望了一眼軒靈兒,對著圓定與圓慧禪師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輕聲問道。


    “二位大師,薇兒生前的遺寶中有她的一半殘損的魂魄,以二位大師的高深修為能否合二為一拚湊完整那?”


    圓定禪師若有所思片刻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突然眼中精光一閃,對著範紫軒緩緩的道:“範長尊,大可不必再為此傷神,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據我佛門的典籍記載施展“萬象封魂咒”後,便可以將已逝的英靈通過秘術的施展,將其封印在至親至近之人的一截指骨中。”


    “在及陰之地孕養百年、千年,或許會重培靈根,即使重返這世間也未嚐不可!”


    “師傅!......師傅!......苑薇師尊有救了,她有救了......師傅!......”


    伴隨著軒靈兒一聲興奮地驚呼,範紫軒、素虛道人、玄虛道人、子虛道人、赤煉子等人的臉上無不洋溢起欣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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