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的心肝也是一顫。</p>


    該來的,它終究是來了。</p>


    本傑明凶狠地盯著他,暗示他趕緊找出點什麽問題。</p>


    找問題,我能找出什麽問題啊?</p>


    人家這支架,比你們的支架先進太多了啊!</p>


    完全是汽車和馬車的區別,這還怎麽打?</p>


    見養的幾位醫生都裝啞巴,CIA的CEO強辯道:“回複性還沒有檢驗。”</p>


    約翰笑道:“這需要時間。而且患者剛剛完成手術,不宜檢驗。這個問題,我建議等待大規模臨床試驗的結果。”</p>


    “當然,如果各位非要盡快驗證的話,隻要能征得患者同意,完全可以在病情穩定後開展疲勞試驗,蘇醫生一方不會反對。”</p>


    </p>


    “不過我個人認為,體外疲勞試驗的參數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p>


    話說到這份上,CEO悻悻道:“那就穩定後試驗,我們會設法征得患者同意。”</p>


    約翰點點頭:“那麽,對於柔順性、安全性,各位還有疑問嗎?”</p>


    記者們的鏡頭都對準了支架公司代表,這些人心中失望、尷尬、焦急、憤怒,種種情緒翻湧,最重的情緒是後悔,後悔把事情鬧得這麽大,還請來了這麽多記者。</p>


    等了好一會,約翰說道:“看來各位是沒有疑問了?”</p>


    本傑明恨不得衝上台給這死老頭一個勾拳,然後抓住那該死的蘇和林,把她們的支架搶過來,統統地踩爛。</p>


    他強忍著衝動,身邊一幹同行無不如此,同時個個心生絕望。</p>


    見本傑明這幫人依舊不做聲,約翰哈哈大笑:</p>


    “哈哈哈哈,那麽,各位親愛的同行,就讓我們盡情高歌吧——為有史以來最卓越支架係統的誕生,為億萬心血管患者的健康得到更好保障。”</p>


    老M們比國內醫生更為外向活躍,青春痘醫生當即吹起了口哨,喬治引吭高歌,三哥扭動身體快活地舞蹈,周圍許多醫生加入進去,會場內一片歡樂氣氛。</p>


    本傑明再也呆不下去,氣衝衝地起身就走。</p>


    身側同行們紛紛起身,頭也不回。</p>


    見他們認輸,記者們更加興奮,一個個聳人聽聞的標題瞬間浮現在腦海。</p>


    “全M支架公司突然死亡。”</p>


    “Z國人成功入侵M國。”</p>


    “本傑明:其實我想拔槍掃射。”</p>


    “東方女神讓美奧診所顫抖。”</p>


    雅各布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看著本傑明的背影逐漸遠離,仿佛看到無數鈔票從自己口袋裏飛出,堅定地遠離自己而去。</p>


    絕望中,雅各布看到不遠處歡快舞動的三哥,忽然想起他之前說的話:以蘇的水平,就算支架的柔順性其實一般,我們看得出來嗎?</p>


    靈光一閃,雅各布猛地跳了起來,大聲吼道:“不對,Z國人作弊!”</p>


    他的聲音被淹沒在歡慶聲中,雅各布幹脆衝上台,對著話筒大叫道:“安靜,安靜,現在還不能證明Z國人的支架性能。”</p>


    喬治等人停了下來,迷惑地看著這傻子。</p>


    已經證明到這份上了,你還要狡辯?</p>


    本傑明等人堪堪走到門口,突然聽到雅各布的話,猶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連忙轉過身來。</p>


    “Z國人,仗著他們的技術作弊!”</p>


    喬治幾乎傻了,什麽叫仗著技術作弊?你莫不是瘋了?</p>


    “大家應該都注意到了,蘇的基本功高得驚人。”</p>


    “如果說有人能跟機器比較穩定性,我覺得隻有蘇行,或許林也可以。”</p>


    “而球擴支架的柔順性遠不如自膨支架,這是常識。”</p>


    “所以,支架置入過程之所以看起來非常流暢,不是因為其本身性能優秀,而是因為她們的技術太高,讓我們看不到真相,掩蓋了柔順性不足的問題。”</p>


    啊?</p>


    不僅喬治,許多醫生做目瞪狗呆狀。</p>


    這家夥簡直把Z國人的技術捧上了天,卻又同時把她們的人品和支架踩下了地。</p>


    真是人才啊。</p>


    但細想的話,他的話其實也不無道理。</p>


    兩種支架的區別不用說,是無數次臨床實踐後,公認的結果。</p>


    兩位z國醫生的技術也不用說,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沒有,捫心自問,赤著腳都追不上。</p>


    而且介入過程中些許的不流暢是常事,所以,就算因為支架問題而有細微的不流暢,在慢放中被看出來,我們也會誤以為正常。</p>


    約翰佩服地看著雅各布,他深信支架沒問題,但雅各布的想象力和臉皮令他自愧不如。</p>


    “那麽,雅各布,你想說什麽?”</p>


    “換人!如果其他醫生也能做到這麽流暢,那就說明支架柔順性確實好。”</p>


    “否則,就說明隻是蘇醫生的技術好,不是支架的性能好。”</p>


    約翰建議道:“這不就是臨床試驗正在做的嗎?耐心等待結果就好,關於柔順性問題,我們會出一份報告。”</p>


    “不不不,為什麽要等這麽久?我們可以現場驗證。”</p>


    約翰皺起了眉頭:“應用新型支架進行治療,需要患者同意,需要走合法程序,一時半會,哪來的病人?”</p>


    “再說,你覺得多少位醫生的試驗可以讓你滿意?萬一前麵幾位醫生都柔順,你仍然說是醫生水平高,那豈不是無休無止?”</p>


    “還有,醫生的人選怎麽定?你親自來的話……不是我質疑你的人品,但終究無法擺脫故意不流暢的嫌疑——那麽選誰,能讓雙方都認可呢?”</p>


    雅各布已經把這些都想明白了,胸有成竹地答道:“就選你們認可的醫生,三五名即可,我不認為世界上還有多少人都能達到這個水平。”</p>


    “但約翰先生你這樣的權威不能親自參與。”</p>


    “其實我親自做,也不可能憑借技術掩蓋不流暢,我沒這本事,”約翰搖搖頭,接著說道:“這我做不了主,要問問蘇醫生和林醫生。”</p>


    他們對話早已傳入蘇新月和林思涵耳中,二人對視一眼,迅速達成默契。</p>


    林思涵拿出手機,快步走向室外,給王磊打電話。</p>


    蘇新月則拖延時間,隨口說道:“雅各布醫生,這種試驗有必要嗎?”</p>


    “當然有必要,事關患者健康,事關兩種支架聲譽……”</p>


    雅各布滔滔不絕,一心要逼迫誘騙蘇新月同意。</p>


    本傑明等人欣賞地看著他,真是條極品好狗啊!</p>


    好狗當有好骨頭吃,回頭就給他一筆錢,讓他保持該吠就吠的良好作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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