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故鄉明,露從今夜白。(.無彈窗廣告)


    姝凝望著頭頂的月呢喃著,爾後微扯出一絲苦笑。思鄉?原來,她還有這種情緒。


    大抵是被這一處的靜寂所感染了,以至於心也開始悵然了。


    家?嗬嗬,她有過,不過早已失去,沒有他,在哪都是漂泊,這裏亦隻是暫時的棲身之所。


    昏睡中的夢將她緊緊鎖住,她不知那夜的夢有著怎樣的暗示,上官鴻?那個容顏俊逸的男子,她現在的哥哥,她何時對他有了那般深厚的感情,竟使夢中的她那般撕心裂肺,一如那個人離去時自己的心碎……


    是死去的上官姝凝借她的雙眼,借她的喉嚨嘶喊嗎?還是她要她親眼目睹他的離開,以給她示警?姝凝有些迷惑了。


    站了一會,她漫無目的的沿著長廊緩步。走了不遠,一縷清香咱如心肺,轉過不遠處的回廊,眼前豁然開朗,一望無垠的湖水在皎潔的月色下,泛出寧靜的柔光,風過,荷葉輕擺,水麵微漾。


    四麵夜深寂靜,夏日的微風輕拂,和著此刻的荷香,使人微有醉意。


    她閉著雙眼,感受著這一處的靜謐,心中泛起的漣漪在此刻稍有平息。


    忽然,湖水濺起,月影輕輕跳躍著,姝凝睜開眼,戒備的看向身後。


    是他?


    “你怎麽會在這兒?”被打擾好興兒,姝凝語氣帶了絲不悅。


    男子不語,他環臂抱在胸前,懶散地斜靠在回廊的柱子上,嘴角依舊掛著暖人的笑意,輕歎一口氣,看著當空的明月。此刻流瀉在他身上的月光,為其增添了幾分如仙的氣韻,姝凝有那麽一刻的的失神。


    他已來了半晌了,可她似乎並未覺察到他的到來,月光下的她安然的坐在亭中,任由銀色的月光瀉滿全身,一身純白的裝束顯得清塵不染,衣袂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烏黑的發順風飄起幾絲,調皮的貼到了她的頰邊,也為她添了幾許風情,梨渦淺笑,此刻他隻想問,她到底是誰?


    他靜靜的看著她,而她卻仰望著當空皓月,竟沒有察覺他的到來,於是他笑著向湖中投入一顆石子,他不知自己為什麽這麽做,是不甘被這麽忽視,還是想看看她是不是會被嚇住,他不知自己心中的想法,也不曾探究。


    聽出她的不悅,他清亮的眸子轉向她,嘴角噙著一抹溫煦的笑,道:“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姝凝微滯,隨即淡笑,她隻是學著他,仰視著浩渺的蒼穹,心中細數著閃耀的群星,卻不言語。


    男子也沒有惱怒,嘴角勾起,又如她般,看向頭頂的夜空,二人隻是保持著此刻的寧靜悠遠。


    “你到底是誰?”他清潤的嗓音低低的傳來,雙眼卻依舊未從繁星中回轉。


    姝凝一笑,望著滿目星辰,語氣中帶了絲輕快,道:“我呀,是一隻可愛的精靈。”


    男子立時轉向了她,“精靈?精靈是什麽?”


    “不告訴你。”姝凝嘴角微揚起一抹俏皮的笑,眼中帶著絲薄薄的光華,像此刻的月,美得安寧,使人感到恬淡安逸。


    男子竟有些失神,姝凝見男子半天不說話,一轉頭,卻落進一雙帶著某種情愫的眸子中,她一時愣住。


    她突來的回頭使男子感到有些局促,他撇嘴不屑地移開目光,低吐出句,“小人得誌。”


    姝凝一挑眉,道:“我喜歡,我願意。”她眼中帶了絲得意與驕傲,男子心中微微悸動。


    他稍稍撇開頭,略有不屑地扯了下唇,不再說什麽。


    “說吧,你的目的。”姝凝笑看著男子,臉上浮著薄薄的諷意。


    男子微滯,繼而揚唇,朝她拋過去一個瓷瓶。姝凝下意識的一接,看到掌中的物什微有不解的看向他。


    “對你的傷有好處。”男子拋下一句話,就欲離開。


    “我的傷已經好了,多謝八哥了。”姝凝啟口,軒王轉過身來,姝凝立刻將手中的瓷瓶拋回給他。


    她不喜欠人什麽,何況她也不需要。


    男子眉一挑,酷酷地道:“本王的藥可比禦醫的好多了,你還真不知好歹。”


    “嘿嘿,咱這不是為您著想嘛,要是下次軒王受傷了,要是問我要藥,我到哪找去呀。”姝凝一臉狡黠。


    軒王冷嗤一聲,身形一起,想府外掠去,動作輕的濺不起一點漣漪。


    隻是送藥?嗬嗬,還是別有用心?姝凝勾起一抹不屑地笑。


    而後聳聳肩,仍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暗處一雙眼眸微眯,閃過一絲嘲弄,姝凝揚起嗜殺的妖冶,此刻的她已不是方才入神的她,敏銳的感覺使她知道,暗處有一雙窺伺的眼睛。


    她不動聲色的靜看著月。遊戲要慢慢玩兒才有意思,不是嗎?


    這府中的耗子究竟是誰,究竟有多少,她不知,但既然決定要玩兒,不如玩大點兒。


    回到屋內,冰清已沉沉睡下,靜謐的夜中隻聞她輕輕地呼吸聲。


    姝凝淡笑。


    躺在床上,不覺間,已入夢多時。


    “執著如淵,是漸入死亡的沿線;執著如塵,是徒勞的無功而返;執著如淚,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飛散。何如放下過往的執著,安然於現世……”


    空遠的聲音仿佛是超脫生死的梵音,給人以達觀豁然,姝凝看向近處身穿袈裟的大師,隻見他在想向諸人說法。


    姝凝看向此人,心中不知怎的及想靠近郵箱遠離,正於猶豫不決之際,大師胡抬眸看向她,他眼中帶笑,像極了一個佛陀,他看穿一切的目光,讓姝凝不喜,仿佛此刻的自己赤身於人前,她垂下眼眸,轉身離開。


    越走那清淺柔,空靈悠遠的聲音再次浮在耳邊,姝凝快步走過,抬眼一看,不由得愣住,自己仿佛依舊處在原處,身邊仍是聽法的眾人。


    她壓下心中的疑竇,靜觀自己的處境。


    忽然眼前之景消失,姝凝眸中劃過一絲慌亂。


    “阿彌陀佛。”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姝凝迅速回身,隻見方才的大師站在眼前,他從容的撥動著手中的佛珠,金黃的袈裟恍若神佛現世,姝凝不知此刻何為真何為假,但她不覺一絲害怕,但卻莫明的抵觸。


    眼前的大師微微一笑,道:“何必逃避,不如麵對。”


    姝凝秀眉輕皺,“大師何意?”


    “放下,何如放下。”眼前的大師淡淡一笑,眼中透著超脫塵世的光芒。


    姝凝微有不奈,心中有一道聲音使自己遠離他,姝凝道:“大師若乃世外高人,姝凝凡夫俗子,不敢擾,上官姝凝先行告退。”


    “恨起情難絕,身毀形未滅,幾世孤寂為哪般,何必當初太執著……”那人的聲音中帶了絲歎息,似想說的清楚些,但卻欲言又止。


    姝凝蹙眉,隻見大師大手一揮,眼前浮現一處景象。


    一聲槍響刺痛耳膜,一個女子倒下了,她……是誰?看著那漸漸倒下的身影,姝凝隻覺心口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意。


    女子倒在血泊中,她幾乎要看到了持槍的人,是誰?他是誰?


    “阿彌陀佛,施主何必逃,既是命中注定,何必罔顧上天旨意……”


    “夠了!收起你那副所謂的度化眾人,參透玄機的高深莫測之態,我本為我,便是如此執著,哪怕身毀形滅,我依舊故我,不須他人指點。”姝凝雙眼微眯,透出駭人的神光,心中有個聲音叫囂著,使她不願在去探究眼前的這一幕,心中似乎在害怕著什麽,姝凝壓住心中的不安冷然離去。


    一處幻境將她裹住,刺耳的槍聲劃破夜空,姝凝一顫,腦中似要浮現出什麽,但又空空如也。


    她恍惚間看到男子沉痛的雙眸,姝凝心中一緊,莫名的酸楚浮上心間,她想看清那張臉,但心中有個聲音在阻止她的前行。


    是他?!不,這不可能!不可能,不會的……她不信,不願信,不敢信,看著模模糊糊的景象,她顫抖的唇吐不出一句話,戰栗的身子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姝凝踉蹌著後退幾步,通紅的眼眶盈滿了淚,眸中滿是不可置信,緊閉雙眼,她捂著雙耳,不願聽到不絕於耳的槍聲。


    她不信!姝凝看向一身袈裟的大師,道:“你到底是誰?!又有什麽目的!雕蟲小技也敢在此處丟人現眼!”出口的話早已沒了恭敬,心中原有的好感頓時消失殆盡,此刻惟餘一腔憤怒,滿心痛楚。發紅的雙眼已帶了嗜殺冷然,望向他的目光戾氣十足。


    大師猝然消失,仿佛他從未出現,一切隻是個夢……


    再次陷入濃黑的夜中,姝凝叫喊著,咒罵著,眼淚止不住的流淌,悲痛溢滿了胸腔,痛感直衝心扉,心中的絕望沒有哪一次會強烈道如斯境地。


    仿佛世界再也沒有了光亮,絕望一點一點侵襲,它肆意地啃食著她心中原有的希望和記憶中曾經的美好。生命似乎失了精魂,體內的血液似已被凍結,徒留眼角的悲傷流淌成河。


    “姝凝,醒醒……醒醒……快點醒過來……”一道焦急的聲音在耳邊回響,姝凝痛苦的蹙了下眉,她費力的睜開眼,言情模糊一片,一個晃動的身影在眼前浮現,姝凝揉了揉眼,看清了眼前的人。


    忽而姝凝臉上泛起一絲笑,心中的痛減輕了不少,還好是個夢,她輕呼一口氣,心中的鬱結少了許多。


    “小姐醒了,小姐終於醒了。”冰清和小包子一臉驚喜。


    “快去拿藥!”上官鴻吩咐道。


    “我,怎麽了……”姝凝欲起身,剛一說話,隻覺聲音滿是沙啞。


    她不知此刻的自己麵色白的像張紙。


    “好好躺著,此事稍後再說。”上官鴻眉宇凝在了一起。


    姝凝事後才知,她中毒昏迷了兩天了,兩天內不停地流淚,但就是醒不過來,忠王和上官鴻焦急不已,太醫連天救治,才解了她身上的毒。


    中毒?黯蝶香?姝凝心中暗自忖度著。


    此事是否與他有關,畢竟當夜與他接觸後才發生此事。藥……難道是從瓶上侵到肌膚裏的?姝凝有些疲累的揉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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