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其實也有那麽一點熟。”秦易連忙改口,不由頭大如鬥。


    “那到底是熟呢,還是不熟呢?”宣淩瑤輕笑問道。


    她微微一瞥,看到不遠處,有個豔美無邊的女子,正蓮步輕移,緩步行來,頓時明白秦易改口的原因。


    她雖在離闌府待了許久,京中很多名門閨秀都不熟悉,但司綺梅豔美豐盈的名聲,她早有耳聞。


    所以,看到這名女子如此美豔,與女帝不遑多讓,她就已猜到,此女便是司家小姐,司綺梅。


    秦易一個頭兩個大,完全沒想到,一向清美澹雅的宣淩瑤,竟會追問這種問題,他隻能斟酌著說道,“我能在離闌府策院求學,全靠二小姐資助,對她,我頗為感激。”


    聽到秦易喊司綺梅為二小姐,有些疏遠,宣淩瑤不由輕笑。


    就在此時,司綺梅走到近前,先是看了宣淩瑤一眼,而後望向秦易,嫣然笑道,“秦易,別來無恙啊!”


    秦易拱手道,“許久未見,二小姐風采依舊。”


    “這位是?”看了宣淩瑤一眼,司綺梅對秦易笑問。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就是司家姐姐吧?”不等秦易介紹,宣淩瑤輕聲說道,“我姓宣,名淩瑤,乃是秦易的同窗。”


    司綺梅聞言,美眸中閃過一絲恍然,嫣然笑道,“原來是淩瑤妹妹啊,妹妹的名頭,姐姐很早就聽說過,臨瞻知名女策士,乃是眾多青年才俊追求的對象呢。”


    宣淩瑤輕輕一笑,“妹妹豈敢跟姐姐比,據說前去姐姐家中說媒的人,都險些將門檻踏破了呢。”


    雖然兩女美麗的麵容上,都帶著笑容,但隱隱的,秦易感覺空氣中彷佛閃過眾多刀光劍影,他不由頭大,想要插話,但直覺告訴他,若是說話,絕對會變成眾失之的。


    他隻能杵在那,眼觀鼻鼻觀心,嘴巴緊閉,隻聽不說。


    司綺梅紅唇輕啟,笑道,“妹妹說笑了,妹妹美名遠揚,姐姐豈敢與你相比,據說秦易還為你念了句詩詞,人麵桃花相映紅,如今一看,果真十分恰當。”


    聽到司綺梅的話,秦易頓時回神。


    這戰火,不會燒到自己身上吧?


    擔憂之餘,他也有些驚訝,驚訝於秀氣澹雅的宣淩瑤,優雅大氣的司綺梅,竟會為了自己而口蜜腹劍,笑裏藏刀。


    宣淩瑤也就罷了,秦易能感覺到,這妮兒對自己有些好感,可司綺梅成熟穩重,為何也如此?


    莫非是上次危難中,對她不離不棄,讓她頗為感動,才對自己產生了非分之想?


    想到這,秦易心中微喜,有種醉醺醺的感覺。


    就在此時,宣淩瑤輕笑道,“姐姐說笑了,秦易那一句,不過是隨口念念罷了,真要說詩詞,還得是離思,這可是秦易為離闌花魁所作的,頗具情思,甚是動人呢。”


    說罷,宣淩瑤望向秦易,笑意之中,有著莫名的意味。


    “妹妹這麽一說,姐姐也想起來了,的確感人至深,為了給年花魁作詩,秦易,你應該費了不少功夫吧?”司綺梅如同湖水般澄澈的美眸,也望向了秦易。


    同時被兩女望著,眸中都有莫名意味,秦易頓時壓力山大,連忙說道,“沒有沒有,隻是信手拈來罷了,兩位慢慢聊,我突然有點內急,先去方便一下。”


    宣淩瑤明眸微眯,司綺梅優雅一笑,兩人都有著“你這伎倆是想騙小孩嗎”的意味在裏麵。


    行吧,尿遁也不管用了……秦易隻能幹笑起來。


    遠處,眾多名門閨秀都目瞪口呆。


    見到秦易走出大殿,她們都緊隨出來,想找個交流的機會,怎知看到如此場麵。


    她們萬分驚詫,旋即是滿心壓力,沒想到瞻京三美中,除了女帝,司綺梅和宣淩瑤,竟然都對秦易有意思。


    兩人不僅貌美如花,豔壓群雌,還頗具才華,家世更是不凡,要想勝過她們,在場的名門閨秀,還真沒人能做到。


    除了名門閨秀,周邊還有不少青年才俊,他們有的是出來透透氣,有的是想偶遇瞻京兩美,有的則是看到眾多名門閨秀出殿,也都跟著出來,想看看能不能來點豔遇。


    沒想到,竟然看到如此場麵,美冠瞻京的司綺梅和宣淩瑤,竟然會為了秦易而明爭暗鬥,這讓他們留下了羨慕的淚水。


    但羨慕歸羨慕,沒有人膽敢嫉妒。


    畢竟秦易的功績擺在那,縱使是想拿下女帝,都有那麽一些可能,因此,他能博得兩女的青睞,實屬正常。


    隻是這場麵,太令人羨慕了!


    這場麵,也太令人頭疼了吧……被兩女輕笑望著,秦易心中,浮現了這個念頭。


    ……


    好不容易連哄帶騙,將兩女帶回殿內,秦易才發現,處於眾多男人的簇擁之中,是多麽的愉悅。


    就連這酒,都變得可口了些。


    見到秦易回來,些許未曾敬酒的官員,連忙一擁而上,與秦易痛飲起來,滿嘴皆是誇讚之聲。


    秦易酒到杯幹,他已決定,說什麽都不能再出去了,誰知道外麵還會不會有刀光劍影。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侯爺,許久未見,你之功績,令本王始料未及啊!”


    秦易轉頭,發現來者竟是穆王,自從離闌府一別,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對方了。


    如今一晃,已過去了半載時光。


    秦易當即笑道,“王爺說笑了,您才是我朝的股肱之臣,若不是你賑災有方,想必召烈水患,必定難以消除。”


    穆王搖頭說道,“若不是你妙計連出,擊潰盤連山匪,我再怎麽賑災,也毫無作用。”


    秦易微微驚訝,沒想到就連誇人,穆王都帶著一股子冷意。


    看來在召烈府賑災,對方沒少懲處瀆職官吏啊,以致戾氣纏身。


    眾多圍著秦易的官員,見穆王前來,都識趣的讓開位置,走到一旁。


    因此,秦易才看到穆王身後,還有兩名身著蟒袍的年輕男子。


    可見,這兩人都是王爺。


    加上秦易,此處就有四人身著蟒袍,貴氣逼人,引來眾人矚目。


    微微側身,穆王給秦易介紹起來,他指著身後右側的俊秀男子,說道,“此乃瑞王。”


    接著,穆王指向身後左側的方臉男子,說道,“此乃靖王,瑞王之兄。”


    秦易拱手道,“末將拜見兩位王爺。”


    靖王露出讚賞的笑容,說道,“無須多禮,侯爺立下不朽功績,本王特地前來,為侯爺敬酒一杯!”


    秦易應道,“豈敢,理應由末將敬王爺一杯才對。”


    說著,他看了一眼瑞王,隻見對方閉口不言,臉色頗沉。


    秦易不由疑惑,這瑞王是生性冷澹,還是自己得罪了他?


    若是不喜自己,為何要前來敬酒?


    秦易不解,便不多想,見穆王等人舉杯,他也跟著舉杯,“末將敬各位王爺一杯。”


    穆王點點頭,一飲而盡,瑞王亦是,不言不語,徑直喝酒,唯有靖王笑道,“本王祝侯爺往後再創佳績!”


    說罷,他微微仰脖,將美酒喝幹。


    敬酒完畢,寒暄幾句,三王就轉身離去,秦易眯眼片刻,才搖了搖頭,拋去疑惑。


    ……


    天色微亮,聽到鍾鼓之聲,秦易幽幽醒轉。


    昨夜微醉,因而睡得稍久,但在京中無須當值,所以秦易也沒有急趕著起床,躺了一會後,才起身穿上銀紋白袍。


    出門洗漱完畢,秦易就看到了在院中晨練的景勳,不由問道,“其他人呢?”


    景勳停止練刀,答道,“估計是酒喝多了,至今未醒。”


    秦易瞥了對方一眼,頗為疑惑,這家夥怎麽不喝酒?


    似是知道秦易不解,也知道謊騙無用,景勳答道,“昨夜與昕宜漫步於殿外,並未喝酒。”


    聽起來很浪漫的樣子……秦易回想起昨晚,自己成為宣淩瑤和司綺梅的集火對象,就頗為鬱悶。


    這兩女就不能跟自己,一左一右,同排散步嗎?


    和諧相處多好啊!


    “我出去買了些麻餅和粟米粥,就在夥房,鎮帥洗漱完畢後,可去食用。”景勳的話,打斷了秦易的幻想。


    秦易點頭,接著說道,“就讓陳羽他們繼續睡吧,午時再喚醒他們,一同回返定嶽軍鎮。”


    ……


    大離王朝,離都。


    寢殿中,大離天子柴建元,第二次拒絕了午時侍寢,獨自待在殿中,毫無聲響。


    《劍來》


    殿外侍立的太監宮女,都心中驚惶。


    他們知道,陛下一定是心有怒火,如今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砰!”


    “啪!”


    突然,殿內傳來瓷器摔落,破碎開來的聲音,持續不斷,嚇得殿外眾多宮女,瑟瑟發抖!


    不知砸了多少東西,一刻鍾之後,聲音才停了下來。


    緊接著,殿內傳來怒喝,“來人!”


    一名太監心中一顫,連忙轉身,戰戰兢兢的跑入殿中。


    “陛……陛下……”見到殿中滿是瓷器碎塊,太監驚慌萬分,顫聲喊道。


    “傳令下去,讓姬獻前來見朕!”


    太監聽了,連忙應道,“奴才明白!”


    太監離去之後,柴建元驀地握緊拳頭,鮮血順著手指流下。


    他的手已被碎片劃傷,但卻不管不顧。


    一個時辰前,他收到消息,顧雨嵐所喜歡的人,就是秦易!


    這讓他恨極,滿心怒火!


    這廝不僅奪走顧雨嵐的心,還挫敗他奪取大荊的計劃,此獠不除,他如何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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