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伸手去擦掛在眼角的眼淚,他幾步就到了我跟前。


    “擦幹的眼淚會再留,隻有自己變得更強,才沒有人能讓你難受!”他埋下頭,用那雙晶瑩的灰眸垂視著我。


    身後是暴雨來臨前的傍晚。風聲掩蓋了他的聲音,而我卻聽得那樣清晰。


    作為宋夕陽的我,從小就在不斷重複這個被看不起的過程,我用麻木來隱藏自己脆弱的自尊心,不願意去爭辯什麽。因為深知,這世間的公平,不屬於像我這樣的人!


    當我與九先生坐上轎車那一刹,我透過車窗看到何子午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的望著車的方向。


    我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一些畫麵,也是這樣的黑色轎車停在福利院門外,小女孩坐上了轎車,一個小男孩追了出來,“夕陽!夕陽!”


    小女孩黑黝黝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亮光,將頭伸出車窗,露出了一個笑容。


    車子開動了。女孩什麽都沒說,隻是對男孩揮了揮手,示意他快回去吧!


    男孩卻並未照辦,就這樣跟在轎車後麵追,嘴裏一直喊著那個名字:“夕陽!夕陽!”


    頓時,陌生又熟悉的矛盾充斥了整個記憶的畫麵,男孩一聲聲喊著的名字,像是某種符號一樣,讓我感覺很心痛。


    而當這些記憶,在我腦子裏揮之不去時,我顯得慌亂,手足無措。


    因為我不知道,是怎樣的一個人留存在我在這些記憶裏,我為何會在後來將他淡忘?


    “呼——呼——”因為越想就越難受,我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本來坐在旁邊安靜如無物的九先生見狀。一成不變的臉色,突然有了波動,他伸手拖住我的脖子,緩緩將我的身體放平,並輕聲囑咐道:“宋夕陽,別去想那些回憶。別去想……”


    可是我無法控製這大腦不被去想些什麽,腦海裏還是不斷響著小男孩傷心的呼喚聲:“夕陽!夕陽!夕陽!”


    我眼睜睜的看著九先生張口對我說話,一句也聽不清,仿佛身體正在漸漸沉入海底的黑暗之中。


    直到,九先生將背包裏的藥劑拿出來,注射到我的血管裏,這一口氣才即刻回轉了回來。


    聲音消失了,耳邊是車子行駛中,雨水打落在車窗的聲音!


    我一動不動地躺在座椅上,目光在狹隘的空間裏停頓著。


    九先生鬆了一口氣般,用手扶著額頭,他完美的側臉輪廓,在車廂裏忽明忽暗,許久都沒有說話,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恐怕是與他的實驗有關,因為除了實驗以外,我對他一無所知。


    心裏突然有一個問題,我便用還虛弱的聲音問他:“如果我死在任何一次sn排斥反應之中,你會怎樣呢?”


    是否還會滿世界的找下一個適合的實驗品呢?


    他將眸子抬起來,眸光落在我臉上時,我看到了不確定的彷徨。


    好奇怪,這樣的情感,怎會出現在他眼裏呢?


    還是我看錯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良久,從他嘴裏說出這樣一句。


    我卻不信,我問他:“你懂得一次又一次在死亡邊緣掙紮的痛苦嗎?”


    人若是將這個過程不斷重複,還真是符合了他那句‘生不如死’吧?


    麵對我的問題,他透明的眸眼眨了眨,就這樣凝視著我,什麽都沒有回答。


    他能回答什麽?所有的一切,在死亡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了!


    我也看著他,用這雙倍受折磨的眼睛看著他,我埋怨的說:“我不想死,我想活得有尊嚴,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刮目相看,我還想像別的年輕姑娘那樣,認認真真的去愛一個人,與他長相廝守,結婚生子,直到歲月將我們的青春帶走,再自然的迎接該來的生老病死……”


    而不是在年紀輕輕,所有都一片黯淡的時候,一次又一次的與死亡賽跑,一支又一支的將那些藍色藥劑注入血液裏,沒有未來,隻能在有限的今天裏苦苦掙紮。


    九先生還是沒有說話,我便將眼睛輕輕閉上,為何會想對這樣一個人傾訴自己的內心呢?


    一個除了科研什麽都不懂的冷血動物,如何會明白我瀕臨絕望的心呢?


    後來的路程,我在車上沉沉睡過去,後來,我感覺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睡在九先生家裏的客房裏,有一個男人抱著我,他的身體很暖和,讓我覺得這個夢很真實,於是我貪念的蜷縮在他懷裏,睡了很久。


    睜開眼,我真的躺在客房裏,隻不過沒有那個溫暖的懷抱,房間的窗戶開了,風正在呼呼吹著。


    我坐起來,伸手摸了摸我周圍的床單,暖意還留在上麵,就好像剛才,真的有個人睡在這裏一樣。


    我很肯定,這溫度不屬於我,因為自己的體溫,並沒有這樣高,而我記憶裏,能達到這種溫度的,又在這間房子裏的,肯定不是唐尼!


    但是另一個人,他怎麽會呢?


    夜已很深,我被這個問題纏繞著無法再次入眠,於是就起身出了客房。


    這時候,我聽到九先生的工作室裏傳來細微的一聲:“初步檢測結果是神感型……我知道,我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這也許是最後的機會了!”


    聽這話,他仿佛是在與誰通話,不過另外個人,我並沒有聽見聲音。


    他說什麽最後的機會是啥意思?我揣著困惑,悄悄走到門邊,想聽得更清楚些,不過他很快就擦覺了我的到來,停止了講話,那門也自動打開了!


    裏麵的燈光不算亮,他坐在那張金屬桌上,前麵,有全息的影像,有一個人體的三維圖形在不停的旋轉著。


    “你是餓了嗎?”他並沒有責怪我偷聽,相反語氣還難得的溫柔問我。


    “不餓!”確實不餓,嘴裏苦苦的,一定是那些藥劑在血液裏擴散了,影響了我的味覺,我輕步邁進去,問他:“什麽是神感型?”


    他臉頰微微埋起,停頓了片刻,才對我講述道:“被sn基因改造後的人會擁有非自然的能力,這些能力不同,也並非是sn改造過程決定的,而是通過受改造中自身的基因決定,現如今,我們發現有四種類別,生物型、再生型、隱力型,以及神感型?這四種類別就像你學化學一樣,都是化學,卻有無機化學和有機化學之分,如你所說的那個章魚怪,便是生物型的,在sn基因第一階段時,測試出受改造者的所屬類別是生物型,而你正好符合神感型的所有特征!”


    我安靜的聽完,好像懂了,但不完全懂,畢竟,這上一個龐大的工程。


    我問他:“那你是什麽型?”


    雖然九先生一次都沒有提過,但我清楚,他也是基因改造後才擁有隱身能力的改造者。


    他並沒有及時回答這個提問,正當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簡單的說了三個字:“隱力型。”


    隱力型,難道就是可以隱身,不讓人看到?


    “你上次說最先做這個實驗的科學家全部在幾十年前神秘失蹤了,我看你的年紀也不大,難道你是自己在身上做了實驗?”


    這也太瘋狂了吧?


    他還是沒有回答,低頭將一個東西放進後麵的抽屜裏,我發現那個東西,就是曾經被章魚怪殺害的那個女人交給我類似鼠標的東西。


    我一直都很好奇,那到底是什麽,為何那個女人拚死也不將東西交給章魚怪?


    章魚怪又到底是誰?與九先生有什麽關係?


    這時,他回過頭來,發現我困惑的目光,便緩緩收回了將東西放進去的動作,而是拿著朝我走來,輕喚了我一聲:“宋夕陽——”


    “嗯?”我已經對他沒有了曾經的恐懼,所以目光也坦然了許多。


    他用慶幸的語氣說:“你也許不知道,你得來的這個東西,救了很多人的命!”


    “什麽意思?”難道那個東西是什麽仙丹靈藥不成?


    他將‘鼠標’放在手心裏,按了上麵一個按鈕,‘鼠標’上麵,便出現了一個地圖,地圖上有紅點在閃爍,好像是在標記什麽。


    我好奇的問他:“這是什麽?”


    “這是我的地下科研基地!”


    聽到這個答案,我更加驚訝了!“我以為你的地下基地隻有市裏的那一個?”


    九先生搖搖頭回答:“這些遍布世界各地的地下科研基地並非是我親手所建,而是從很多位前輩手中接管而來,我的家族百年來一直投資並維持著這些科研項目的發展,也做出了許多傑出的貢獻,我的祖父也就是第一個運用sn基因改造技術的科學家,他是我最崇拜的人!”


    九先生意外的給我將了這麽多,我也記得他曾說過,那些當年研究sn實驗的科學家,全部都神秘失蹤了,幾十年過去了,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看來,他祖父當年也在其中,難怪他如此執著於這項實驗,一方麵為了科學,一方麵也許是為了完成他祖父未作完的事業吧?


    這時,他又說:“近年來,有一個秘密的組織,正在四處尋找這些科研基地,這些基地中,有數百位傑出科學家的科研項目正在進行中,這其中關係的厲害,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但我相信你也應該能理解,這些基地是絕對不能被他們找到的!”


    我忙問:“你是說那個殺人的章魚怪,就是秘密的組織中的一人?”


    “先前我已經與這個組織的人打過交道了……毫無疑問,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便是基因改造者,而最糟的莫過於,有一群極度陰狠的基因改造者,為達目的,不惜一切的正要發起一場可怕的戰爭!”


    聽到戰爭這個詞兒,我的心揪了一下,我沒見過戰爭,但知道,戰爭是通過血肉之軀堆積起來的。


    “我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這樣做?”


    九先生目光掃過我困惑我的臉頰後,慢慢移向前方的落地窗,雨水清洗著玻璃,渾濁了外麵的黑夜。


    “欲-望,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我不知道,他說的這樣一句,會在未來的日子裏,一次又一次在我的世界裏驗證!


    我現在隻知道,他眼睛裏的東西很深,很遠,與我無關。


    後來準備出去,九先生又在背後喚了我一句:“宋夕陽。”


    “嗯?”


    回過頭去看他,他卻隻是看著我不說話,好像在思考什麽。


    “什麽事?”我不解的問。


    “沒事!”這樣子,不太像沒事的樣子,不過我早發現,他決定不說的,就不會說。


    “我剛才醒來前做了一個夢!”我想起那個夢,便有意提了起來。


    “嗯!”


    他好像一點兒都不好奇。


    我就自顧自說:“我夢到一個人抱著我睡在床上!”


    雖然怎麽想都覺得不可能,但那個溫度絕對沒錯的,可為何他的表情好像相信了我隻是做了一個夢似的。


    於是我便不甘心的問了一句:“我確實是做了一個夢對不對?”


    “做夢是一種生理現象,睡覺時,外界的刺激會使大腦作出不正確的反應,另外,體內各器官的刺激和病理變化會引起夢中出現類似的情景。”


    他就這樣一板一眼的給我解釋了一遍,可是這些我都知道啊,我要問的根本就不是這個!


    “你贏了!”我這樣歎了一句,從他的工作室裏走了出來。


    次日,我到樓下用早餐時,發現隻有唐尼在,就有意問了一句:“你老板呢?”


    唐尼笑著對我機械的回答:“先生已經離開了!”


    我兩眉緊緊擰在一起,“離開?去哪兒了?”


    “宋小姐不必擔心,他隻是有突發緊急的事,要離開江城幾天。”


    “那他大概哪天回來?”今天周六,明天周日,周日我要回去蕭家吃飯,已經答應了蕭美瑩的,也說好了要叫上九先生的,他不在我回去要怎麽解釋呢?


    “具體時間先生沒有交代!”


    我嘟了嘟嘴巴,怎麽說走就走呢?連個招呼也不打一聲。


    不對,昨夜我和他談話最後,他叫了我的名字,似乎想對我說什麽的,不過後來礙於他個人的某些原因,什麽也沒說,現在想想,他應該是談話沒多久就離開了!


    “緊急的事?是什麽緊急的事呢?”我試探性的問唐尼,他雖然是個機器人,不過沒準兒知道呢。


    唐尼禮貌性地笑著,回答:“抱歉宋小姐,這在我的係統裏,屬於機密。”


    看來唐尼是知道的,隻是係統不允許他說。


    “唐尼,你覺得你老板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沒有思考就回答:“以你們人類的話來講,應該是一個男人吧?”


    “嗬嗬——這冷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


    九先生就這樣離開了,不過我還是將他給我的聯絡器帶在身上,去家教兼職的路上,我試圖聯絡過他,但顯示信號不在。


    “搞什麽呢,叫我隨時帶在身上,他卻來無影去無蹤的!”我用力揣了一腳地上的石子,擔心的說:“要是我突然出現排斥性反應怎麽辦?真是不負責任的人……”


    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我快速的摸起來一看,是葉敏。


    “喂,葉敏?”


    “夕陽,你在去家教的路上了嗎?”


    “是啊!你呢?”


    “我已經到了!對了,學校裏那件事,你沒事兒了吧?”她問的是自殺案那件事,不問還好,這一問我就想起前一天那什麽大師說我不久就有血光之災的事,心頭不免有些擔憂,就問:“葉敏,你說人死了之後,還會有來生嗎?”


    “當然會有了,我奶奶說我上輩子是個地主呢……可是,夕陽你問這個做什麽?”


    “沒什麽,就隨便問問。”


    我隻是想知道,自己死了之後,還有沒有來生可以期盼,如果有的話,死亡便不那麽可怕了!


    “哦,覺得你最近怪怪的!”


    “沒有啦,我不和你說了,我到了!”


    這家教的工作是我在網上找的,因為看地址在社區附近不遠,兩站路,所以就接了下來。


    是一個媽媽給高三的女兒找補數學課的,這小區雖沒有我住的那個小區好,但也算高檔,住在這裏的都是中產家庭,我很快就找到了,按了門鈴,那位媽媽給我開了門,看起來很賢惠的一個女人,她客氣的將我請了進去。


    “你就是夕陽吧?我女兒在屋裏,你跟我來吧!”


    “好的。”我脫了鞋子,跟著她進了她女兒的房間,此刻,一個十七八歲的女生正端正的坐在書桌前麵看書。


    “瑤瑤,給你補課的老師來了,她姓宋!”


    瑤瑤回頭過來對我友善的一笑,齊劉海,白白的臉蛋,酒窩小嘴,挺討人喜歡的模樣。


    不久,瑤瑤媽就退了出去,幫我們關上了門。


    我振作起來,將自己的背包放下來,說:“既然這樣,我們開始吧,我已經把你要補的課程全部規劃好了,所以今天我們先……”


    “嘭!”沒想到,她將書本往旁邊一扔,不耐煩的講:“得了吧,我才沒心情補課呢,我媽一會兒就出門去了,你呆到她走你就離開吧,我會告訴她,你該做的都做了!”


    “那怎麽行……”


    她打斷我道:“別假正經了,以前哪個給我補課的家教不是最先都說不行,後來卻還巴不得不幹活就拿錢呢!”


    看來她不是第一次這樣幹了,既然這樣,我爽快的答應道:“好吧!那我先走了!”


    她看我先走就要從門裏出去,慌忙拉住我說:“不是現在走,是等我媽走了之後!”


    “抱歉,我是你媽聘來給你補課的,既然你不願意補,我當然要告訴你媽一聲,下次就不用來了!”


    她一聽我這樣說馬上就慌了,最後無奈,隻好應付著與我坐到了書桌前麵,不過,我剛講一道題,她就開始問一些不相幹的問題。


    “我媽說你是大三的,我看你樣子和我差不多大,你是不是騙子啊?”


    “我是大三,因為中學的時候跳了兩級,所以年齡小一點兒,不過你不用擔心,高中的課程我都完成了的。”


    “你有沒有男朋友啊?”


    “沒有,來,我們看這道題……”池歡團圾。


    “你家應該不缺錢吧,我看你穿的都是一身名牌!”


    這樣折騰了一上午,基本上什麽都沒講到,我要離開的時候,瑤瑤媽已經出門去了!


    我從瑤瑤的房間出來,到客廳裏穿鞋子的時候,看到客廳有一個很大的實木書架,那上麵擺著很多相框,我被其中一張照片吸引,立刻起身走過去查看。


    我看到那照片裏麵有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幾歲的女孩,為了確認我沒看錯,我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照片看了大概兩分鍾。


    “你怎麽還沒走?”瑤瑤從房間裏走出來,看見我站她家客廳裏沒走,語氣也不是很好。


    不過我不在乎,隻是急切的問她:“瑤瑤,這個女生是你家的親戚嗎?”


    因為我發現,女人手裏牽著的女孩,和瑤瑤有幾分相似,好像是瑤瑤小的時候,大概六七歲的樣子。


    她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回答說:“那是我小姑!”


    “你知道她人在哪裏嗎?”


    “在拍那張照片的次年,她就失蹤了,我家裏的人都當她死了,我想她也死了吧?你問這個幹嘛?”她說著已經走到了我麵前。


    我吞了吞口水,回答道:“沒,沒,我隻是覺得她眼熟!”


    豈止是眼熟,這個照片裏瑤瑤的小姑,正是那天晚上,死在章魚怪手裏的那個女人!


    可是,我卻無法告訴她們真相,因為九先生說過,那晚上的事,不能給任何人提了!


    而且,我很疑惑,為什麽這麽巧合?


    “你小姑失蹤前,是做什麽的啊?”我又問她。


    她頓了一下,難得客氣的說:“聽我爸說我小姑特別聰明,從小成績就很好,大學畢業後去美國讀研,後來在那邊失蹤了,再也沒有下落了,哎,我爸現在都說,我小姑要是還在,一定給我們家光宗耀祖了!”


    這樣的一個優秀的學生,為何會在失蹤了十幾年之後出現在她的家鄉,並且拿著那個存有所有科研基地坐標的東西?


    沒多久,我從瑤瑤家裏出了來,到了最近的公交車站等車,但過了半個小時,都沒有等到,這很少見的,我看了看時間,想著反正也不遠,就走路回去好了!


    於是我就沿著馬路邊,慢悠悠的往回去的路上走,走過一片綠化區的時候,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我奇怪的往周圍望了望,今天是周六,平常這天這裏到處都是人放風箏啊什麽的,今天怎麽這樣冷清?


    正在我疑惑為何沒人的時候,前方十米遠的轉角處,慢慢出現了一個人,那人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矮壯的身材,快步往我這邊走過來,當我看到他的眼睛時,就感覺到了強烈的危機,我沒有過多遲疑,轉身就往反方向跑,我這一跑,耳畔除了傳來奔跑帶來的風聲,還有“tatata”的聲音,等我回頭去看時,就發現剛才那個人,也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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