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利用幻影服攀爬,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困難,我很自如的上了牆。


    剛才擊落下辣姐的高台上,又射出來一枚小型的狙擊炮彈,我因了提早有防範,很輕鬆的躲開了。接著找到了一處高台射擊點的死角停下來。


    從我這裏看下去,可以看到受傷的辣姐蹲在下麵,遠處成堆的屍體,以及越野車的所在。


    一看到這些,即使知道,離開這個死角,下一秒就會被擊落下去,我任然一鼓作氣,繼續往上麵爬。


    也許是上天終於開了眼,讓我連續躲過了兩次狙擊彈,沒等多久,我就到了高台下麵。將先就準備好的便攜式炸彈扔了進去,就聽見裏麵轟地一聲,白煙冒出,掃射停止了,不過這還不能讓我放心,於是我躍上了高台,在濃煙之中,我依舊可看清三個身穿軍裝的人倒在地上;也是這時,軍方的人知道有觀望台被炸,所以不斷派人過來,因為他們看不清濃煙裏的情況,也似乎意識到裏麵有人,就拿著機槍對著濃煙裏麵一陣狂掃。


    我原本會被擊中,但濃煙裏麵突然多了一雙手。將我推至牆角,用他的身體,幫我擋了無數個子彈,我驚訝看過去,便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具。


    我曾見過這張麵具,是暗影。


    他來了,或者說,他從未離開過。


    發現是他,我有一種久別重逢的驚喜,嘴裏竟不知道要說什麽。


    “他們的選擇沒有錯。”


    暗影的聲音暗沉卻清楚,我不明白的問他:“他們是指的是誰?”


    “這些人都會死。你救不了他們,你應該保護自己。”


    “可是那些人都不該死……”


    “沒有人該死。”他回轉身,沒有要再多說的餘地,直接朝那些還在開槍的軍人而去。


    子彈打在他身上。就像雨水落在玻璃麵上,侵入不了,最後全部都彈落在了地上。


    接下來,他又拔出了他那把索命的武士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解決了那些攻擊我的人。


    “小夕陽,你解決了這麽多人?”大牛從另一邊氣喘鬱鬱的奔過來,看到周圍躺滿了屍體,表示難以置信。


    我沒有對他解釋,要想辦法將更多的人救進來,但同時,我又在想暗影對我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他說我救不了那些人……我真的救不了嗎?


    不去做,又怎麽知道呢?


    “我們要找到這裏的最高指揮官。”原本我們最開始的計劃是救助平民,但現在上了這裏,我改變了主意。


    大牛顯然認為我這個想法太過衝動,他一邊堤防著周圍,一邊對我講:“那些要抓你的人就在島上,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哪兒,而且,這裏最高指揮官憑什麽要信任我們?”


    “我們有病毒原菌,我們有唯一可以找到救治方法的……”說到這裏,我停了下來,目光警惕地看向前方美術館的大門。


    “幹什麽?”大牛看我姿態,已察覺到了危機。


    “不用我們去找他了,他自己來了!”


    果然,沒多久,就從那邊大門裏出來一隊配戴著生化麵罩的特種軍,他們手裏拿著武器,動作有素的過來,將我和大牛圍在了中間。


    “牛哥,先別動手。”我舉起雙手,輕聲告誡著牛哥。


    牛哥看這些人沒有開槍射擊我們,也沒有還擊,但他任覺不妥的說:“但願你的選擇是對的。”


    特種軍後麵,一個穿著白色防化服的男人從後麵急而穩地走了過來,光看這派頭,也知道一定是我們要找的人。


    “就是你們解決了我兩個小分隊?”聽聲音,這男人的年齡,比光看他身體要老許多。


    聽出對方對我們的實力的肯定,我故作鎮定的強調:“我們不是上來殺人的。”


    “監控的畫麵我都看到了,你們想做這場災難中的英雄!”


    “我們是來和你談條件的。”


    “哦?條件?”那個人身體沒動,顯然有些吃驚,“你們有什麽條件可以跟我談?”


    雖然不肯定,但是我內心裏,卻始終相信著這不是末日,所以我很確定的說:“我們可以找到方法結束這場災難。”


    “小妹妹,你太天真。”這個男人喉嚨裏發出一聲低笑。“停止這場災難唯一的方法,就是提前毀掉它能毀掉的一切。”


    看來他的想象力很好,竟然能從我這頹廢的聲音聽出我是個小妹妹。


    不過聽了他這話,我非常憤怒,衝著他吼道:“你們有物資,有軍隊,本來可以救助更多人,而不是將他們關在外麵仍由病毒肆意在這片土地上滋生。甚至還開槍射殺那些無辜的平民。”


    “孩子,我能理解你想救更多人的心,但是麵對這種高傳染性的病毒,我們從來就沒機會去等,一天,就一天,這種病毒淪陷了整個東陽島,這上麵大概有十八萬平民,現在未受感染的人五層不到,我們都應該慶幸,這病毒是爆發在這樣一座人口不算多的海島上,如果讓它傳播出去,你想過以它的速度,多久可以覆蓋江城?平城,z國?甚至全世界?”


    這個人的話點醒了一個我心中,一直不願去多想的事實。


    這種病毒的可怕性,是前所未有的,它絕對有能力徹底顛覆人類對地球的掌控權,如果病毒從東陽島傳播出去,一個月都不用,就可以傳遍全世界。


    所以軍隊才第一時間隔離了東陽島,這裏所有人都別想出去,他們寧願錯殺數萬平民,也不願放掉一個感染者。


    我質問他:“你們已經控製整個東陽了,為何不救救其他人?”


    他說教回答:“在病毒麵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那如果我們找到解藥了呢?”


    那個人在他特種兵的保護下,像一尊雕像一樣矗立在我前方,在我這幾句話出口許久後都沒有回答。


    除了遠方傳來平民的哀嚎聲以外,這裏因為這個人的平靜,顯得詭異。


    我以為他擁有對無辜者最基本的憐憫之心,但接下來他說的話否認了這一點。


    “老九冒著生命危險救你,但你卻連最基本判斷危機的能力都沒有,他的實驗無疑是失敗的。”


    我心頭像被人重重紮了一針,這個人稱九先生為‘老九’,語氣裏明顯透著失望和鄙夷,並且,在他眼中,我不是人,隻是一次實驗的結果。


    再看看周圍這些特種兵,我想起艾娜曾經說過,榮家擁有自己軍隊,難道這個人就是九先生的父親?


    我直接問道:“你就是榮老先生?”


    他沒有回答,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站著,我能感受到他用怎樣輕視的目光在打量著我們。


    大牛聽到我的話,顯然有些吃驚,轉頭看了我一眼,不過什麽都沒說。上盡狀血。


    瞧對方不答也不否認,我基本肯定了心中的答案。


    想不到,九先生的父親竟然親自到東陽來了,難怪他會將這裏劃分為隔離區。


    “榮老先生,你不認識我,但你一定清楚你的兒子,他不是你眼中說的那樣不堪,而且我不是失敗的實驗,我是現在世界上唯一一個神感改造人,我能感覺到我們可以找到解藥,拯救外麵那些無辜的人,但我們需要你的幫忙……”


    聽過那麽多次九先生親口對我講,說要帶我回去見他的父親,我可以想象,在九先生心中,他的父親在他心目中是怎樣重要的位置,所以知道站在對麵的就是他的父親時,我迫切的希望證明自己,並得到他的認可。


    然而這位老人卻高傲得不可一世,不留任何情麵的質疑我問:“是神感改造人?還是一個瀕臨死亡的病人?孩子,你比我這個老頭子更了解自己的身體,你連自己都救不了,何以去救別人?”


    我怔住,早以為自己經曆了那麽多痛苦之後,別人的言語已經傷害不了我。


    但榮老先生的這些話,還是將我用力隱藏的懦弱情緒給牽引了出來。


    正在我不知如何回答時,榮老先生又又補了一刀,“你早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了,也許你死了,老九可以放棄這幾十年來,折磨著他的信仰。”


    這次,我並沒有像剛才那樣低落,反而眼神一厲,“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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