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時,發現九先生又一次去忙他的工作了!


    我心中滿懷疑惑,十分需要他為我指點一二,便忍不住去到了他的工作室,門打開,我看到他坐在操作台前。目光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正前方展示台上的一個光點,他專注的樣子,使我也十分好奇,便見那光點慢慢在放大,漸漸地出現了一個人形,那人形漸漸變成了我熟悉的模樣。是天浩的,他在對我笑,還張了張嘴,似乎要對我說‘好久不見’不過光點卻瞬間消失了!


    九先生回過頭來,看我站著不動,像是安慰又是在鼓勵自己的說:“剛才你看到的則是遊蹤裏編程好的程天浩,這是第一階段,我稱之為光影,下麵就可以進入第二階段。便是實體了,不用進入遊蹤係統,數據裏的人物也會活生生的出現在我們的世界,他有思想,有記憶”


    “可是,他依舊不是曾經那個天浩,對嗎?”


    我的聲音,讓九先生愣住,這是我們都清楚的事實!


    用科學複製出來的人,即使有一模一樣的思維和記憶,卻終究不是原來那一個,這才是最令人難過的地方了!


    “夕陽,即使是我們。自身的細胞每天都在替換,每隔七年這具身軀也與最初不同了。而我們的思想也會因為時間的洗禮而發生不同的變化。所以,沒有人會一直是原來的那個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也為他的工作有這樣的成果而感到自豪,可因為心中有事,我無法立刻為他慶祝。


    “我有東西要給你看。”我把從前一天在老城區找到的那些視頻備份拿出來,用他工作室的電腦播放了出來,兩個人不發一語的看完之後,我才問他:“這個人一定不是天浩,天浩沒理由殺美瑩?可是為什麽他和天浩長得一模一樣?”


    九先生沒有思考太久,就條理清楚的回答說:“先不管這個人是否是程天浩,顯而易見,他不是一個劫匪,從他的手法和前後的整個過程推斷,他的目標是美瑩,他搶走了美瑩的包,那包裏一定有什麽他需要的東西,這東西肯定不是錢。”


    “美瑩能有什麽東西值得他殺人滅口?”這個問題我早就想過了!


    “夕陽,這是個陷阱!”


    “什麽意思?”我不明白的望著他。


    他靠近過來,用大手關心地掌著我的雙臂,我可以清楚感受到他手掌的力量。“美瑩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人,她手裏能有什麽是這些人想要得到的?她唯一有所牽連的就是你!”


    他這一句話猛地點醒了我,不管敵人是誰,他向美瑩下手,一定是因為我,而視頻裏那個長得頗像天浩的人,也一定是個誘餌,對方十分了解我,知道一切關於天浩的,我都會緊追不放,所以才找了一個頗像天浩的殺手出來行凶?


    按照九先生的意思,這背後肯定是l組織的人搞的,他們想以此引我上鉤。


    “這些天,你不要亂跑,明天就回你紅姨那裏去,那裏很安全,l組織的人進不去那裏。”我一時不太樂意他這樣安排,因為心中總覺得事情沒有過去,但知道他一切安排都是為了我好,也就沒有反對。


    下午子午給我打電話,問我事情有沒有進展,我也如實告訴了他自己的想法,他聽後沒有過多說什麽,隻是奇怪的問了我一句:“上個月八號你在哪裏?”


    我想了想,很快就清楚地回答道:“那天我在家裏啊,哪兒都沒去。”


    “你確定你哪兒都沒去?”


    “嗯。”我當然確定了,現在大腦記憶能力好到不行,連其他人都幹了什麽,我都能記得清清楚楚的。我問他:“怎麽了?”


    “沒什麽,因為調閱不到美瑩出事時的視頻,所以我昨晚上去查了一些美瑩工作的公司監控,大多數都很正常,她每天上下班很準時,但就是上個月八號,好像是你去了她所在的公司找她。監控看不太清楚,隻能看到一個身影和隱約的輪廓”


    我一聽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否認道:“不可能,我從來沒去過她的公司!”


    “那就不是你!”


    我忙問:“又會是誰?你說會不會是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那個女人的事,我從前有對子午講過的,不知道他忘沒忘,聽我這麽一提醒,他立刻就回答道:“就是當初你和天浩在平城住院時,偷跑出去遇到的那個臉上有道疤,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神秘女人嗎?”


    “對,我記得我最後次見她是在流縣的那個精神病院裏,她就住在我隔壁很奇怪,我以前看到她時,精神還挺正常的,但是在精神病院裏,就像個十足的瘋子。”


    子午語氣低沉的說:“都去了那種地方,一定被折磨得夠嗆,有幾個人能保持正常呢?”


    說得也是,不過既然說到這裏,我立刻掛了電話,去換衣服,我決定回去那個精神病院找那個女人,就算她瘋了,也一定有什麽線索留給我。


    再說,她可能是我的親人,做一個基因鑒定,立刻就有答案了!


    不過,前一天才答應了九先生不要亂跑,我要去流縣的事,要不要告訴他呢?


    憑我對他的了解,他會因為各種不安全因素,不建議我離開,他的每一句話都可能影響到我,所以我決定不告訴他,我也有自信可以保護好自己。


    特意穿上了我新的幻影服,在外麵罩上大衣,便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了,悄悄去車庫裏開了我平時用的那輛越野車,九先生的臉就從聯絡器上出了來。


    “夕陽。”他無奈地喚了我的名字。


    我頓時有做了虧心事的感覺,臉蛋一熱,解釋道:“我要去找一個人,很重要,我不想打擾你工作,所以沒告訴你。”


    “我知道你要去哪,你要找的人已經不在了!”


    “什麽?”他怎麽知道我要去哪兒?還知道我要找誰。


    “你不是要去找那個以前你被困在精神病院,與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嗎?”


    “你偷聽了我跟子午講電話?”不管是誰,得知這種事,估計都不能一笑而過吧?


    他臉上沒有表現出來歉意,隻是足夠耐心的解釋道:“為了你的安全,這樣做無可厚非”


    “可是你都不提前告訴我!”


    “我本來打算告訴你的,不過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候,我最近太忙了!”


    我情緒不減的強調道:“是啊,你很忙,忙著你的工作,還忙著監視我!”


    “夕陽,我是在保護你!”


    “對,你是在保護我,我也知道,可是我們之間是平等的,我不再是從前你圈養在實驗室裏的實驗品了,好嗎?”我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發這樣大的火,也許是我們之間平靜了太久,我需要去宣泄這其中的危機吧!他聽到我這些話,終於有了妥協的姿態,溫聲說:“這件事是我不對,但你不應該就這樣自己一個跑過去,難道你不知道,l組織的人隨時都會找到你嗎?”


    對於這一點我絲毫不懷疑,但我一點都不怕,我的感覺告訴自己,有什麽真相是需要我去尋找的,而不是躲在九先生身後;我已不甘願做一個無害的小綿羊了,心中有一種類似使命的東西在燃燒著。


    將聯絡器的電源關閉,一個人向著目的地駛去。


    流縣離江城有一段路程,我開了五個小時的車,憑著記憶,找到了那個精神病院,這裏一如既往的管理得很嚴格,因為天色太晚了,大門的警衛無論我怎麽說,都不肯放我進去。


    “我有訪問證,這下可以了吧?”卻是一道男聲突然從另外一邊傳了過來,看到是子午,我不算吃驚,因為早感覺到他的氣息在這附近,確認真的是他,我心頭滿複雜的,對他說:“你不該跟著我跑到這裏來。”


    “你現在也沒有幾個朋友,我隻是想幫幫你。”


    “在我身邊不安全,子午!”


    “你從前也是這樣說,直到天浩離開,我倒現在都還在想,如果當時是我留了下來,也許結局就完全不同了!”說著,他對我淡淡一笑,“你想要搞清楚的,也是我想要搞清楚的,所以別囉嗦了,進去找你要找的人吧!”


    警衛看過他的訪問證之後,立刻就給我們打開了大門,這院裏管事主任本來已經睡下了,聽說有人拿著那個訪問證過來,立刻就穿衣服來接待我們。圍投莊巴。


    那個主任一看到我就很害怕的樣子問:“你怎麽”


    “怎麽了?”子午擋在我們之間,好奇的詢問對方。


    我看清楚主任在害怕什麽,馬上走上去友善的說:“我以前確實是從這裏出去的,當時發生的事,想必你也記得清楚,但那晚上死的那個工作人員,是罪有應得。”


    我從前被綁到這家精神病院來,有個工作人員趁夜潛進我的房間,企圖對我不軌,我殺了他!


    但對當時如何殺了那個人我並不記得了,想必那時我的能力就已經潛在在身體裏了!


    “可是你還回來做什麽?”


    “我要找當時住在我隔壁的那個女病人,她人在哪裏?”


    這個主任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目光鎖在我的臉上,好像發現了什麽,“那是a35號,你和她長得真像。”


    我激動的回答:“對,我就是要找她,她人”


    “她在一年前就死了,我之所以記得她,因為她給院裏惹了不少事兒!死了也算是解脫了吧!大家都解脫了!”


    我不敢相信,“死了?真的死了?”


    “肯定死了,她是四年前被送過來了,自殺過很多次,我們隻好將她鎖起來,但她還是能想到辦法折磨自己,所以一身都遍體鱗傷,不過說來奇怪,她死的那天,卻出奇的平靜,她也沒其他親人,沒人想知道她到底怎麽死的,大概是把自己給餓死了吧,總之她死了,屍體都火化了!”


    一直沒說話的子午提問道:“我知道你們醫院可不是慈善機構,能住進你們這裏的人,也都是付了高額費用的。”


    主任點頭回答:“是的,一直有位好心人讚助她的療養費,她居住在我們院裏的三年來,每個月都按時到賬,連最後那筆安葬費也一樣,不過我們從來沒見過那位好心人!”


    “等等,你剛才說她四年前就被送到這裏來了?那中途她有沒有從這裏逃出去過?”


    主任頗為得意的說:“怎麽可能,我們院裏是什麽情況,小姐你應該很清楚,隻有在監護人允許的情況下,才可能從這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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