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林詩音看好的那批瓷器時,易陽一眼便認出來了,那些瓷器全部是贗品,無一例外,原因很簡單,他走近時沒感應到絲毫靈氣,沒有散發靈氣的東西肯定不會是好東西了,甚至連古董也算不上。


    見此結果,易陽並不意外,其實當得知這事跟祁六爺有關之後他就不抱任何希望了,祁六爺可是“造假之王”,從他手裏出來的東西會是什麽好東西,隻會是弄虛作假的仿品,隻不過他經營的大多是高仿,一般人很難看出來。


    眼前那批瓷器就是那麽個情況,乍看很精美,是漂亮的古瓷,但專業一點的人應該看得出點端倪來,隻是林詩音經驗和眼力還不夠,一下子看不出個所以然,被瓷器的表象迷惑住了。


    “小易,你看到了吧?就是這批瓷器。”林詩音笑吟吟地說道,“感覺怎麽樣?蔣先生說了,這些瓷器他都願意讓出來,隻要你看好就可以談交易的事了。”


    “哦。”易陽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神情淡定,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


    與此同時,靜靜站在一旁的祁六爺和蔣先生用眼神在交流。


    東西是假貨,他們自然有自知之明,盡管他們深知以易陽的眼力,鑒定出那批瓷器的“廬山真麵目”輕而易舉,他稍微看一下就差不多了,但他們在高手麵前一點也不顯慌張之色,也沒心虛的表象。


    因為那批瓷器隻是用來騙林詩音的而已,現在騙倒對方了,並把易陽引了過來,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至於那批瓷器,反正易陽是不會買的,那不是重點。


    “小易,到底怎麽樣呢?”


    過了一會兒之後,林詩音輕輕地把易陽拉到一邊,低聲問道。


    對於易陽的眼力,她也堅信不疑,知道他不會判斷錯誤,東西是怎樣的就是怎樣的,真假優劣,一切原形畢露。


    “還可以,不急,再看看吧。”易陽沉吟了片刻道。


    他眼神微微流轉,心裏似乎在考慮什麽。


    “嗯,那就好了。”林詩音欣喜道,有了易陽那話,她就放心很多了,如果那批瓷器不被易陽看好,那就白忙一場了,會讓人大為掃興。


    隨即林詩音又笑盈盈地說道:“原來你和蔣先生他們還是熟人啊,那等下談價錢的時候好說多了。”


    “也許吧。”易陽淡淡道。


    到這時林詩音還對蔣先生他們的真實意圖渾然不覺,沒有看清祁六爺他們的本來麵目,他們一個個可是“人麵獸心”,笑裏藏刀,哪有那麽好說話的。


    但易陽現在又不能將祁六爺他們的為人跟林詩音說清楚,因為他真的不想對方受到驚嚇,畢竟她是無辜的,跟他和祁六爺之間的過節沒有絲毫關係。


    “那我們再去看吧,你看好了再說。”林詩音巧笑嫣然地說道。


    “嗯,等下再做決定。”易陽點頭答應道。


    於是兩人轉過身去,走回到那堆瓷器前。


    “易老弟,我們這批瓷器怎麽樣呢?”等他們走回去時,蔣先生笑容滿麵地問道。


    易陽回答道:“恕我眼拙,還沒有看好。”


    蔣先生有意無意地看了祁六爺一眼,笑道:“易老弟,你太謙虛了,就你那火眼金睛一般的眼光,還有看不好的瓷器麽?”


    在他們眼裏,易陽是個天才,鑒定界萬中無一的高手。


    一批比較普通的高仿瓷而已,他豈有看不好的道理。


    蔣先生那麽一問,完全是在明知故問了,想試探一下易陽的反應。


    “過獎了。”易陽搖搖頭道。


    他自然心知肚明,祁六爺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看重的不是將那批瓷器賣出去,而是另有所圖。


    “易老弟,我們老友相聚,能不能單獨聊聊?我有好多問題想要請教。”再等了一陣之後,祁六爺終於開口說話了。


    易陽明白他的意思,終於說到重點上了。


    “可以啊。”易陽淡然應道。


    “那就叨擾了。”祁六爺客氣道。


    “詩詩,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了。”稍後易陽向林詩音打了一聲招呼。


    “嗯,你去吧。”林詩音很乖巧地點頭答應道,她什麽也沒有多想,也絕想不到,此刻易陽和祁六爺他們暗潮洶湧,正在較著勁。


    說完之後,易陽就跟著祁六爺走出了房間,並很快來到了一間雅致的會客室裏。


    易陽觀察過了,周圍很安靜,祁六爺真的沒有派很多打手在一旁助陣。


    如果真是這樣,那憑易陽的身手,來去自如,從祁六爺他們眼皮子底下帶走林詩音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誰也阻攔不了他。


    但他想得到,事情肯定沒那麽簡單,祁六爺他們那完全是有恃無恐的樣子,防守不可能這麽鬆弛。


    所以得繼續窺探,借行事。


    “易老弟,請坐。”


    走進會客室之後,祁六爺客客氣氣地招呼道,言語間表現得熱情之至,完全把易陽當貴賓看待了。


    請易陽坐下來後,祁六爺又親自為他泡了一壺上好的龍井茶,並親手斟上。


    然而,易陽一口都沒喝,隻見他表情淡漠,一臉不耐煩之色。


    現在林詩音沒在身邊了,他就沒有必要再偽裝下去了,他和祁六爺有著深仇大恨,在仇人麵前,他可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易老弟,考慮得怎麽樣了?”


    坐下來時,祁六爺笑意盈盈地問道。


    “什麽考慮得怎麽樣了?”易陽反問。


    祁六爺嗬嗬一笑,說道:“易老弟,你可是一個聰明人,不會犯糊塗吧?我的意思難道還不明朗麽?”


    “不知道你什麽意思。”易陽語氣嚴厲地說道,“我等下就要把我朋友帶走。”


    祁六爺點頭道:“你把你女朋友帶走我沒意見,隻要你答應我的請求。”


    “什麽請求?”易陽沉聲問他。


    他這話也有點明知故問的味道,其實就算祁六爺不重申,他也知道對方的意圖。


    祁六爺的那麽點心思他還看不透嗎,對方無非就是要他幫助走掉那批價值上億的贗品“海歸瓷”,大大地賺一筆黑錢。


    祁六爺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架,冷然一笑道:“易老弟真是貴人多忘事,那個請求我不是說了好次嗎?我沒有別的要求,就是想請你幫幫忙,高抬貴手,幫我將那批瓷器銷售出去,我不要你做推銷員,隻要你幫著從中說句好話,當一回中間人,僅此而已。等到事成後,我絕不會虧待你的,會給你一筆數目不菲的酬勞。易老弟,這件事仰仗你了!請你務必幫我一把!隻要你答應,那我們之前的事一筆勾銷,我以後也絕不會找你和你女朋友的麻煩,大家還可以做朋友,當然,如果你覺得我這個人不好交往,那大可不必搭理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罷!”


    易陽毫不猶豫地用力一搖頭,說道:“這個事我不能答應你,做不到!那批瓷器我已經鑒定是明仿,那是絕對錯不了去的!我易陽自從加入古玩這一行起,就發過誓,絕不賣假貨,更不會知假賣假!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這麽說,你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我的請求了?”祁六爺冷冷地反問道。


    他臉色乍變,態度前後判若兩人,由熱情好客變成了冷淡陰險。


    “對,這個沒得商量!”易陽咬牙切齒般地道,態度十分堅決。


    “既然這樣,那你拿什麽來換你女朋友?”祁六爺氣呼呼地說道,“你能開出與帶走你朋友等價的條件嗎?”


    易陽霍然起身,冷哼一聲道:“我想帶她走就帶她走,難道你們還想限製人的自由?這是法治社會,你再有錢再有勢力也沒這個權力!”


    祁六爺在他麵前沒有半點氣場可言,就那麽一個枯瘦如柴的糟老頭子,能成什麽氣候,別說是他現在的身手了,就是放在以前,對方還不是奈何不了他。


    “不奉陪了!告辭!!”


    言畢,易陽就轉過身去,拔腿欲走。


    “站住!”祁六爺跳起來吼道,“易陽,你就不怕我派人對付你女朋友和她家人麽?!”


    “什麽?!”易陽心中一跳,憤然回頭瞪著祁六爺,“你想幹什麽?!”


    祁六爺激動得不住抖動著手指,嘴角一撇,麵露凶相道:“我不怕告訴你,現在,就此刻,我的手下就站在你女朋友家住的地方的樓下,隻要我一聲令下,他們就會任由我的人宰割!還有,你以為你能很輕鬆地從我眼皮子底下帶走你女朋友嗎?!別想了!雖然我知道你現在跟別人學了一手功夫,比較能打了,但是年輕人,你拳腳功夫厲害又有什麽用?!現在可不是古代社會了,別以為有兩下子別人就奈何不了你!”


    “你……你說什麽?!”


    聽祁六爺說完後,易陽頓時暴怒。


    沒想到對方做了兩手準備,不但把林詩音來了,而且控製了對方家人。


    先前易陽去拜訪過林詩音父母親,知道他們一家人的情況,他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而且林父癱瘓在輪椅上,行動不便,真有人衝進他們家控製他們的話,那他們根本沒什麽抵抗能力。


    瞬間,易陽衝到了祁六爺身前,並猛地伸出手去,一把扭住對方的衣襟。


    祁六爺年老體衰,哪是易陽的對手,被他那麽一,儼然像一隻小雞,落在對方掌中,毫無掙紮的餘地。


    “姓祁的,你以為你真無法無天了麽?!你要是敢動我朋友和他家人的一根寒毛,我絕不放過你!別以為請個會點三腳貓功夫的小混混來就能唬得住我麽?!”易陽吼道,聲若洪鍾,簡直震動了別墅,他一邊怒罵,一邊伸出右手去,扼住了祁六爺的喉嚨。


    此刻他憤怒到了極點,真想就這麽一把掐死眼前這個卑鄙無恥的老混蛋。


    祁六爺喉嚨被扼住,他頓時漲紅了臉,並劇烈咳嗽起來。


    不過他好像並不害怕,等到咳嗽停止後,反倒哈哈大笑起來,那樣子甚是詭異。


    “有種你就掐死我吧!”祁六爺嘶聲喊道,“反正我一把年紀了,也活不了年了,可是你要是掐死了我,那就是謀財害命!現在這間房裏的監控視頻我的人正在看著,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誰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殺了我,就算不償命,這輩子是毀了!可惜一身的才能和本事啊!”


    “你”被祁六爺一氣之下,易陽怒氣更盛,手指漸漸加大力氣,深深地往祁六爺的喉骨裏陷進去,發出細微的骨頭鬆動的聲響。


    喉頭被緊緊掐住,祁六爺呼吸越來越困難,臉色通紅,青筋暴漲,眼睛也暴然突起。


    到了此刻,他眼神中才露出一抹恐懼之色,還有近乎絕望的乞求。


    “你以為我不敢下手麽?!”易陽咬緊牙齒沉聲吼道,“除掉你是在替天行道,你做的那些齷齪事一旦公開,就算判你十次死刑也不為過!”


    當然,這隻是他嚇唬嚇唬祁六爺罷了,他不會就這麽殺掉對方,因為根本不值得他這麽做。


    見祁六爺臉孔扭曲,麵色越來越難看,易陽慢慢鬆開了手,祁六爺從差點窒息中緩過一口氣來,然後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六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正在這時,一個人急急匆匆地從門外跑了進來,十萬火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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