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鸞聽得此話,沉默了下來。(.)她不是不想早日找到靈藥尊者醫好自己,可她更擔心周東廷的安危。雖然他此刻極力躲開自己,但她感覺得到,他很關心自己,甚至有點喜歡自己。他無法接受自己,隻是因為琳兒對他有救命之恩,有婚姻之約。他雖然與自己有過,畢竟唉!玉鸞不願意再繼續想下去。她希望自己能早日恢複容顏,但她也不願意看到自己喜愛的人受到傷害。


    周東廷此刻看到玉鸞沉默下來,臉上有憂愁之色,便對那紅衣少年說道:


    “公子,無須擔心。莫說是誅靈尊者,就是地獄魔王,我也不怕。隻要能打聽到靈藥尊者的下落,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全然不懼,你放心好了!”


    周東廷的話慷慨激昂,從內心發出,那紅衣公子一聽,臉上微微動了一下,內心不禁湧起敬佩之意。要知道在這茫茫宇內,能夠為了他人舍生忘死的,真是少之又少。不管神佛妖魔都難免存幾分僥幸自私之心,何況隻有這百年光陰的凡人。


    玉鸞聽了,更是感動得熱淚盈眶。她覺得真的離不開他了。她先前或許有幾分與琳兒爭奪之心,可到了此刻,她真的不願意再去爭奪什麽,隻要他們願意,哪怕日後做他們的一個奴婢或者一個丫鬟也行。隻要看到他那俊逸而又略帶憂愁的麵容,她就無怨無悔了。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若能順心,何必強求。想到這裏,她抬起頭來對周東廷和紅衣公子說道:


    “公子,我看此事就作罷。雲山叟我們不去尋了,在這西昆侖找找拂雲洞就行,萬一找不到,我們就回去罷。不要輕易冒險。更何況公子你還有重任在身,為我冒險前去,會讓我於心不安。”


    周東廷聽到玉鸞的話,看到她的眼神在躲閃,麵具下似乎還掛著點點淚珠,怕她傷心,用果斷的語氣對她說道:


    “玉鸞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你和你母親,就是萬丈深淵,上天入海我都會幫你實現你的願望。你就不必擔心我。今日天色已經不早,我們今晚就在公子這裏借宿一晚,明日,在動身如何?”


    字字溫暖,如同陽光,玉鸞渾身柔軟,感動得四肢無力,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有做聲嗉。


    紅衣公子聽到周東廷的這番話,更是覺得此情難得。連忙吩咐好下人準備好房間。


    用過晚膳,紅衣公子帶領他們到了客房。


    這是一個山洞後麵的一個小小的四合院。東西為客房,北方為主人臥室南方為手下歇息的地方。[]


    此刻暮色已濃。


    四野的山風輕拂,頭頂上的明星燦爛。


    玉鸞辭過二人,在下人的帶領下到西客房休息去了暗。


    周東廷與那紅衣公子秉燭攀談起來。


    山中海上,神仙異術,二人談得甚是歡樂。周東廷佩服紅衣公子的精辟之語,紅衣公子大大敬佩周東廷的廣博之見。大有惺惺相惜之感,恨不早見之意。


    不覺明月西沉,彎鉤映目。


    西邊的客房裏,傳來一聲幽幽的歎息。


    紅衣公子笑著對周東廷說道:


    “公子,這玉鸞姑娘怕是喜歡上你了!”


    周東廷一時語塞,竟不知如何回答。


    “嗬嗬。我看公子雖漂泊江湖,仍是拘謹之人。有道是美人配英雄。公子既有英雄之誌,玉鸞姑娘也有相許之意,公子何必推三諉四,傷她隻心。我聽義父多次言起,人世間最癡迷最苦惱乃是一情字,隻要兩情相願,真心相待,何必這等違逆人情,有損天道呢?”


    周東廷見紅衣公子不知內情,開口說到:


    “公子,我豈不知玉鸞姑娘之意。隻是我妻琳兒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們也情深意重,我豈能因她不在身邊,而對玉鸞有非分之想。前些日子,因情勢所逼,我對玉鸞有輕薄之處,至今都羞愧在心,此時豈能對玉鸞有非分之念。倘若日後有緣,我定三媒六聘,接玉鸞進門才是正理。雖說成大事者不拘細節,可有違人倫之事,東廷切不能做。”


    周東廷說出心中的話,什麽都毫無保留。


    紅衣公子聽了,嗬嗬大笑:


    “想不到,你這走南闖北的少俠竟然骨子裏是一位迂腐的夫子。豈不聞,得行樂時且行樂,莫待花落空折枝。”


    紅衣公子雖在揶揄周東廷,卻對他的敬意又多了幾分,心中感覺到,此人日後必能成就大事,號令江湖。


    二人仍舊海闊天空的胡侃起來。


    西邊客房裏的動靜大了起來。


    “噓!”紅衣公子示意周東廷靜下來,聽聽玉鸞有什麽動靜。


    果然,不出片刻,西邊客房裏傳來一陣嗚嗚的簫聲。


    “公子,這簫聲何來!”


    周東廷覺得不可思議。


    “哦。許是玉鸞姑娘看到牆壁上的洞簫了。那是義母之物。義母在世時,常與衣服琴簫合奏,甚是羨煞我了。”


    紅衣公子的聲音很小,生怕驚擾了這美妙的樂音。


    簫聲嗚咽,婉轉低回。時而如春花映月,時而如秋江水滿。紅衣公子閉上雙目輕擊桌麵,沉浸其中。周東廷雖不精通樂,可也能從這玉鸞的簫聲中聽出她的心思來。他心裏在默默的說著:


    “玉鸞,對不起。我不能辜負琳兒,也不能再對不起你了!你的心思我明白。”


    簫聲在寂靜的山間夜晚,格外的清脆。


    過了許久,這簫聲終於停下來。


    紅衣公子許久才睜開眼睛,剛要開口讚歎,對麵又傳來一陣清脆的歌聲:


    樂莫樂兮心相知,恨莫恨兮心不移。


    但得今生長比翼,白頭相守永不離。


    說什麽父母之命,說什麽媒妁之言,


    拋卻塵間煩惱事,清風明月有情天。


    歌聲幽怨,似是深閨怨婦,卻是人間亢女。


    紅衣公子看著周東廷呆呆的樣子,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公子,你真是榆木腦袋,一點都不開竅。嗬嗬”


    周東廷一臉的尷尬,紅著臉笑了起來:


    “公子,休要取笑。萬事不可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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