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一群小屁孩歡快地跑出忍者學校大門,撲進早已在門口等待的家長懷中,一片歡聲笑語中裹著宇智波佐助挪出學校。


    朝著村子最角落的方向,佐助默默地低著頭,他想昂首挺胸,露出衣服上的族徽,向村裏人證明宇智波一族即使就剩下他一個人,也還是宇智波一族。


    可他不敢抬頭看周圍,怕觸景生悲情,想到那滿街遍布的族人。


    哥…不,鼬…不,那個男人說過,宇智波一族是高傲的一族,身為更優秀的忍者,才能維持村裏的治安。


    可村裏的治安隊們消失了,村民們怎麽沒有絲毫反應呢,好像比平常更安寧了一樣……


    距離那個夜晚,已經過去一周多了。


    隨著人潮聲在耳邊逐漸遠去,宇智波佐助輕輕推開家族的門,自從那一晚,這門再也沒鎖過了,沒必要不是嗎?


    進屋,孤坐,佐助這時才發覺懷裏不知被哪些個女孩塞了一堆便當。


    是啊,人總是得吃飯的,吃了飯才有力量報仇……


    “嗬,我小時候可沒這麽多小女生送便當,敵對忍者送的起爆符倒是不少。”


    “!”


    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讓佐助的心髒驟然慢了半拍,他猛然扭過頭,卻看見一雙猩紅的寫輪眼:“鼬,鼬,鼬!”


    佐助聲音發顫,情緒接近崩潰,滅族之夜那晚開啟,之後又隱去的寫輪眼重新浮現:“你,你回來了……呼呼呼呼呼……呼哧呼哧……”


    “真可憐,小小年紀就留下這麽大的心理陰影,不過我也很可憐,那沒事了。”


    宇智波禦凝視著佐助雙眼,後者都快要因為情緒激動導致腦缺氧暈倒了:“放輕鬆,深呼吸。”


    三勾玉寫輪眼發動,佐助眼前場景一變,花和葉交織飛舞,遠處青蔥樹林蘊藏著濃霧生機,綠油油的草叢,看上一眼便令人覺得慵懶,清風送來泥土的氣息。


    鍾聲從天際飄來,在耳邊響起,帶來震徹靈魂的力量。


    “現在冷靜下來了嗎?”


    宇智波禦用的,是這些天散心閑逛時的自創幻術——吹寄。


    宇智波禦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那座花葉隨風聚集的城市,尤其是不遠處天堂之塔上的鍾聲,每每總能安撫他焦躁的內心:“我說,我長得有那麽像是叛徒嗎?”


    “你……”


    冷靜下來的佐助這才發現,麵前的人根本不是鼬,隻是同樣有著寫輪眼,而他身上……還披著宇智波一族的長袍,長袍背後同樣印有團扇族徽,讓宇智波佐助慌亂的心突然平靜了下來。


    “你是誰?也是宇智波族人嗎?為什麽你還活著?還有多少族人活著?那天夜裏究竟發生了什麽?鼬他到底……”


    “停。”


    宇智波禦伸出一根指頭,打斷佐助喋喋不休的提問:“先自我介紹,我叫宇智波禦,勉強稱得上是你表哥……再勉強一點的話,我還是鼬那個叛徒的表哥。”


    “表……表哥?”


    佐助先是愣了一下,但聽到禦提到“鼬”的名字,頓時激動問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發生了什麽,你自己沒有看到嗎?”


    宇智波禦反問道。


    “我……”


    佐助麵色頹然:“鼬……殺了全族人,包括爸爸媽媽,到處都是血……他,他還說要殺我!”


    “嗯,然後呢,你怎麽沒被殺死,是因為你把鼬打退了嗎?”


    宇智波禦追問道。


    “這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打得過他!”


    佐助先是怒吼一聲,隨即又結巴道:“他……我是他故意留下的……”


    “為什麽故意留下你?”


    “他……說是為了等我變強後去挑戰他,然後……測試自己的器量。”


    “這又是什麽可笑的理由,怎麽就能測試所謂器量?”


    佐助咬緊牙關,吼道:“你一直問來問去,問來問去的,都是一些什麽奇怪的問題啊,這讓人怎麽回答!”


    “不是你先問我的嗎?”


    “這……”佐助一噎。


    看著佐助窘迫的模樣,宇智波禦歎了口氣:“你還太小,很多事情我說了你也不會懂,你懂了也不會信。


    真相到底是什麽,需要由你自己去發現。”


    宇智波禦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宇智波的寫輪眼,能看透動作,看透弱點,看透幻術,卻無法讓你看透真相。


    真相需要你用這裏……用腦子去看!”


    “你到底想說什麽?”


    宇智波佐助煩透了禦的謎語人行為:“有話就直說,什麽真相不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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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行行。”


    宇智波禦舉起雙手示意投降:“那我就直說了,我在這裏等著,是為你帶你離開這裏。”


    宇智波禦麵色平靜,這是他這些天所做計劃的一部分,不管對方願不願意,他都有對應的措施。


    但同時,他更傾向於將這個還沒有完全被仇恨逼瘋的佐助帶走。


    八歲的孩子,還有很強的可塑性,而不是成為後來那個自大、陰暗,一言不合就狂笑的家夥。


    那時候的佐助,被仇恨裹挾,一邊是血海深仇,一邊摯友又到處追著他說什麽:“你別報仇了,跟我們回村吧。”


    什麽話!佐助那時候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嗎,他想要力量有錯嗎?


    回村子裏,難道看著身邊的夥伴一個個超過自己,而他卻報仇無望嗎?


    禦覺得如果他當時是佐助,估計早就跟鳴人翻臉了——你別用九尾的力量,然後再來講那些大道理?


    禦很不認同鼬的想法,用了一個“我這是為你好”的理由,然後不經過同意便將意誌強加他人身上。


    族裏的孩子們就沒有兄弟嗎,他們難道就該死嗎?


    說實話,禦有想過殺了佐助嫁禍給團藏之類的事情,他有那個能力做到。


    可他最終改變主意,鼬你不會教導弟弟是吧,那我宇智波禦來,他要讓佐助在未來一天站在鼬的麵前,親口對他說:“你真是大錯特錯了。”


    “帶……帶我離開?”


    宇智波佐助一愣:“離開哪裏,又去哪裏?”


    “離開木葉,離開這片傷心地。”


    宇智波禦回答道:“去哪裏不清楚,但我知道是去變強,然後找到真相。


    走還是不走你一句話,我不強迫你,你要是拒絕的話,我會用幻術讓你忘掉這段記憶。”


    同時抽一管血,宇智波禦在心裏補充道。


    “……”


    宇智波佐助低頭沉默著,突然眼神變得堅定,直覺告訴他,這會是他人生最為重要的一個選擇,而他選擇……抓住這個機會!


    “我們……離開吧。”


    宇智波佐助伸手扯住禦的衣袖,抬頭靜靜地看著對方。


    “那行,不過在離開之前,還需要做一些事情。”


    宇智波禦輕笑一聲:“首先,你要把午飯吃完,不然沒力氣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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