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什麽”


    陳淵眉頭一挑,開口問道。


    “這東西蘊藏了大量的靈韻菁華,用多了之後再去吃其他的菜肴,隻會覺得寡淡無味。”魏無缺繼續回應。


    “我知道了。”


    陳淵接過黑色瓷瓶輕聲笑道。


    他本來就不是那種太過貪婪口腹之欲的性格,在他的心中,唯有變強才是真正的驅動性,隻是偶爾會改變一下滋味而已。


    畢竟,人終歸不是機器,有喜怒哀樂,適當的放鬆一下非常有這個必要。


    將瓷瓶給了陳淵之後,魏無缺便帶著他一路走進王府,似乎魏燼鋒早已經料到他會前來一樣,早早的便在王府後院等候了。


    “坐。”


    見陳淵走到近前,魏燼鋒指著麵前的一個青玉石凳說道。


    陳淵也沒有客氣,直接坐下,魏無缺則是伸手為其倒了一杯靈茶,而後坐在二人中間的位置。


    “聖旨既到,何時離去”


    “今日。”


    陳淵簡短的回答道。


    “這麽急”


    魏燼鋒似乎是有些詫異,眉宇間微微一動。


    “留下來也沒有什麽其他事情,倒不如盡快回去。”


    該安排的他早在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馮九英已經全權接手巡天司大小事宜,他留不留下完全沒有什麽必要。


    沒有必要耽擱時間。


    “也好。”


    魏燼鋒沉思了一瞬,開口道。


    之後二人便有些沉默,魏無缺見此,連忙開口道:


    “這一次陳兄回去之後,恐怕不僅僅隻是封侯,或許還會被陛下委以重任,屆時,即便是坐鎮京城成為一方神使估計也不在話下了。”


    巡天司的四位神使便是巡天司的頂端,如今但這並不是意味著除了他們四個之外就沒有其他化陽強者了。


    這些人便是未來巡天司四位神使的候補,有的在京城,有的則是在外麵封鎮一地,當然,這樣的人必然不多。


    隻有那麽寥寥兩三位而已。


    如今,陳淵也算是加入了這個範疇。


    有上麵的提點,和他之前立下的諸多功勞,未來必然會成為第一候選人,前途無量。


    “坐鎮京城非我所願,外鎮一地方才是出路。”對方已經知道他求購戰馬的野心,沒必要掩飾太多。


    果然,在聽說了陳淵這句話後,無論是魏無缺還是魏燼鋒都沒有露出什麽詫異之色。


    明顯早就料到了。


    真要是希望坐鎮京城,成為朝中重臣,何必去想辦法得到異種戰馬來編練大軍鐵騎


    “有目標了嗎”


    “青蜀二州均可。”


    “嗯,這兩個州府倒也不錯,切記想辦法不要被封鎮到南疆。”魏燼鋒眯著眼睛,對陳淵提點道。


    “還望王爺解惑”


    “南宮烈不是一個好相與的性格,他沒有那麽簡單。”


    魏燼鋒沉聲道。


    南宮烈這個名字陳淵不陌生,因為那便是與北涼王其名的鎮南王,坐鎮南疆同樣也有二百餘年時間了。


    位列至尊榜第十!


    而且跟魏燼鋒完全不同的是,南宮烈的實力這些年並沒有折損什麽,因為近幾百年來,南疆還算是比較安穩。


    而南宮烈的存在感也不強。


    其實如此看來,朝廷的實力並不弱,單單是至尊榜前十的絕世真君便占據了三個,加起來足有數百萬大軍。


    但他們並非是一條心,反而各自有些齷齪,這才致使朝廷動蕩不休,江湖紛亂不止,很多地方朝廷都壓不住江湖。


    他曾經所在的南陵府還算是好的,有些地方,江湖武者完全不將朝廷放在眼中。


    “莫非鎮南王爺有什麽問題”


    雖然陳淵不準備前往南疆,但這並不妨礙他對這些人了解,算起來,他現在也算是朝廷的高層了,日後難免會與其打交道。


    尤其是他準備去南方發展,而鎮南王便位居朝廷疆域的最南方。


    “具體的本王也不清楚,你隻需提防小心就是。”


    魏燼鋒也不知是真的不知,還是不願多說,隻是告訴陳淵南宮烈不簡單之後,便沒有再多說什麽其他的話。


    “陳某記下了。”


    陳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你對涼州有恩,日後若是遇上什麽難處,可以派人來找我,本王可以幫你出手一次。”魏燼鋒給了陳淵一個承諾。


    也是回饋他當初舍命催動真武仙劍的報答。


    “那就多謝王爺了。”


    陳淵的臉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至尊榜的第四的承諾還是非常重的,日後他若是不便動用摩羅前輩,亦或者他正在沉睡,完全可以派人聯係魏燼鋒。


    在北涼王府的後院,陳淵魏無缺和魏燼鋒談論了很多,剛開始大部分都是魏無缺在說話,之後就變成了魏燼鋒。


    對方提點了他很多戰陣之道,為將為帥之道。


    讓他受益匪淺。


    除此外,魏燼鋒還罕見的提及了如今天下的局勢,告訴陳淵日後若是要做什麽大事,一定要小心謹慎。


    十大仙門雖然有兩座避世已久,但並沒有消亡。


    其餘各大仙門也都很不簡單,在天下掌握著很大的力量,這些都是曾經大晉立國之時留下的隱患。


    如今已有尾大不掉的態勢。


    陳淵自然明白魏燼鋒所說的‘大事’指的是什麽,虛心請教了很多。


    相比於他短短幾年就成長到了這一步,魏燼鋒可是活了兩百多年,其閱曆和手段都並非那麽簡單的。


    不然也不會朝廷如此忌憚。


    在北涼王府停留了半日時間,陳淵陪著魏燼鋒用了最後一次飯,便提出了告辭,由魏無缺將他送至門口。


    “陳兄,珍重!”


    魏無缺知道陳淵今日要走,那便不會停留多久的時間,這一別,又不知何時才能夠再相見。


    “珍重。”


    陳淵麵含淡笑的抱拳拱手。


    “之前為陳兄準備的那些美人都還在府中,不如一並帶走吧。”魏無缺忽然一笑。


    “魏兄自己留著吧。”


    陳淵爽朗一笑,轉身離開。


    看著陳淵逐漸遠去的背影,魏無缺笑著搖頭:


    “陳兄啊,還真是能克製,清高,了不起”


    拜別了魏燼鋒父子,陳淵也沒立即就動身離去,他在巡天司又待了一陣,見了一麵馮九英,叮囑之後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涼州城。


    其實以他的名望,離開的消息若是全部散開的話,必然還會出現之前那種萬民相送的場景,但他覺得過猶不及。


    之前已經有了數次,名望也已經很高,沒必要再搞出這種事。


    悄無聲息的來涼州上任,悄無聲息的離開,正好合適。


    而這一次的離去,為陳淵在北方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心中壓製已久的野心,將會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開始逐漸準備。


    曾經北蠻入侵,陳淵原本是可以離開,坐視北蠻大軍鐵蹄踏遍涼州的,如此一來,不說天下,但北方一定會打亂。


    但這跟他的利益不符合。


    他不過區區丹境修為而已,就算是天下大亂他又能夠得到什麽好處


    而且最重要的是,中原大亂是中原人自己的事情,這種坐視胡虜殘害中原的事情,他自問是做不到的。


    來到中原,他便是中原人。


    這個跟其前世古代似是而非的世界,還是令他有不少歸屬感的。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陳淵希望天下大亂的開局,由他自己去開啟!


    隻有一切盡在掌握事情,才真正能令他欣喜。


    涼州城上空。


    魏燼鋒的身影緩緩凝現,目光望向南方,那是陳淵離去的方向,停留了片刻後,忽然淡淡道:“現身吧。”


    其話音剛剛落下,身邊東北方向五十丈距離的虛空忽然扭曲,一襲黑色武道長袍裹身的項千秋緩緩出現。


    他看著魏燼鋒道:


    “你怎麽知道我會來”


    “他是你的兒子,即將離開,難道你不會現身嗎”


    “有意思。”


    “恐怕之前陳淵瀕死之際,你也曾現身過涼州城吧”


    魏燼鋒轉過頭,看著他問道。


    “這個重要嗎”


    項千秋反問。


    “當然重要,本王以為之前涼州城大戰的時候你就應該現身的。”魏燼鋒眯著眼睛說道,他曾經是將項千秋算進去的。


    但沒想到即便是到了那種程度,他仍然沉的住氣,坐視陳淵受到反噬。


    那是他就在想,陳淵究竟是不是項千秋的兒子


    虎毒不食子,他卻無動於衷。


    “我不能現身,也不會現身,生死自有天命,他死了,隻能說他是個廢物。”項千秋目光平靜,仿佛提起的不是兒子。


    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他要是沒死呢”


    “那就有資格成為我的棋子。”


    “嗬嗬,項千秋,你太過自負了,以他的天賦用不了多少年就能追上你,屆時,以他的性格或許真的會殺了你。”


    魏燼鋒凝聲說道。


    “隻要他有這個實力,殺了就殺了,在利益麵前,父子又算得了什麽”項千秋顯露出了冷血的一麵。


    “嗬嗬.”


    魏燼鋒隻是冷笑了兩聲。


    “聽說你身負本源道傷,此生無望六境,感覺如何”


    項千秋看著他輕聲笑道。


    “這感覺,挺不錯的。”


    “不愧是名震天下的北涼王,口氣一如既往的狂妄,很好,很不錯,我手中有一樣東西能夠將你的傷勢治好。”


    項千秋忽然話鋒一轉。


    “代價呢”


    連一個親兒子的性命都不在乎的人,魏燼鋒不覺得他有這麽好心。


    “從今以後聽我的命令,重新回到大楚麾下,將來大事已定之際,你依然做你的北涼王,為朕坐鎮涼州抵禦北蠻,如何”


    “你覺得呢”


    “我覺得很不錯,以你的天賦未來並非沒有機會一窺無上六境,得道成仙,享受數百年壽元,何必拘泥於小事。”


    “確實是很不錯的提議,但本王拒絕,跟你這樣的人聯手,信不過你。”


    魏燼鋒不屑的看著他。


    對其條件完全不為所動。


    或許他手中的確有能夠治療他傷勢的靈物,但他不在乎,因為他對於六境本身就很希望渺茫,為這樣的人賣命,非他所願。


    “可惜了。”


    項千秋沒有動怒,也沒有氣急敗壞的威脅,隻是緩緩搖頭,似乎早已經料到了魏燼鋒會是這樣的回答。


    “沒什麽可惜的,本王確實信不過你,不過你若是有想法,不妨去找南宮烈,聽說他的獨子天生體弱,壽元將盡,任何秘法靈物都隻能維持而已,你不妨去試一試,說不定他能夠重新回到大楚麾下。”


    魏燼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南宮烈嗬嗬,他也配他兒子天生體弱的原因就是我造成的,真以為靠著景泰的手段就能痊愈,


    癡心妄想。”


    項千秋的眼中泛起一抹寒光:


    “我會讓他斷子絕孫,香火盡滅,以此,作為他曾經背反朝廷的代價!”


    當年大楚被司馬家突然襲擊,涼州戍邊大將因為北蠻進攻的原因,戰死沙場,不能回援,但南疆卻無戰事,南宮烈坐視一切,甚至將陳家軍十餘萬鐵騎的動向提前透漏給司馬家,這才在沉血湖發生了那一戰。


    而據他這些年的調查,南宮烈早在很久之前已經跟司馬家有聯絡了,對方的籌碼便是將南疆送給他。


    或許還有其他原因,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當年犯下的錯誤,必須要懺悔。


    “南宮烈沒有那麽簡單。”


    魏燼鋒開口道。


    南宮烈的資曆比他還要強,當年他隻是那位戍邊大將軍的麾下之一,但南宮烈已經坐鎮南疆多年了。


    軍政大權一手握。


    除了沒有異姓王的名號,其餘諸多殊榮都給了,項家當年對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但他卻倒戈一擊。


    是以,即便是他也對此人有些厭惡。


    不過生意該做還是要做,不然,他拿不出那麽多的資源去養兵。


    “無非是跟司馬家和那些妖物有聯係罷了,鎮南王,用不了太久,他就得永鎮南疆,身死道消了。”


    項千秋目光一寒,周身縈繞出了一縷殺機。


    “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魏燼鋒笑了笑,無論是對於項千秋還是南宮烈,他都沒有什麽好感,他們若是鬧起來,似乎也挺有意思。


    “陳淵從你這裏求購了異種戰馬”


    忽的,項千秋緩緩道。


    “你往本王麾下摻沙子!”魏燼鋒眉頭一皺,隱隱有些動怒。


    “堂堂北涼王何必有如此大的氣性,要心胸寬廣,項某隻是問一句而已。”雖然這麽說,但他的臉上還是勾起了一抹笑容。


    “項千秋,你莫非以為本王不敢動手”


    “便是你全盛時期也不是我的對手,如今傷勢未愈,魏兄,你拿什麽跟我鬥”


    “你”


    “項某隻是問問而已,你我之間可是有交情的,何必動怒。”


    “這不是你命人滲透北涼軍的理由。”


    “北涼軍確實是精銳,不過,隻要是人就有破綻,你怎麽會覺得沒有人摻沙子除了項某,難道你以為景泰就會老實嗎”


    “哼。”


    魏燼鋒冷聲一聲,目光微沉。


    “這個小子不愧是我的種,早在湯山的時候就開始準備了,隻可惜,他的時間太短,積累的還不夠。”


    項千秋不再去看魏燼鋒,而是感歎了一聲。


    “那太子殿下又做了什麽準備,不妨說一說。”


    “你不願意重歸大楚,這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說著,項千秋的目光又轉向了魏燼鋒:


    “魏兄真的不考慮考慮等到北涼軍元氣恢複,再加上項家的準備,即便是複國也並非沒有可能。”


    “項家有仙人坐鎮”


    魏燼鋒目光一轉。


    雖然司馬家的那位奪位之後隻當了很短的一段時間皇帝,便魂歸西去,但隻要有些見識的人都知道這隻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


    要知道,其當年可是真正的巔峰強者。


    大楚的擎天玉柱。


    而要想推翻朝廷,中興大楚,第一個首要條件便是有仙人坐鎮,沒有這些,一切都隻是虛妄而已。


    “六境.很難嗎”


    項千秋神秘一笑。


    魏燼鋒聞言深深的看了一眼項千秋:


    “你想破境”


    “如何”


    “你若有信心自可一試,或許等到你動手之際,本王或許還真有可能動手相幫。”


    “記住你這句話,先盡快恢複傷勢吧,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大場麵。”項千秋輕聲一笑,身上透著一股強大的自信。


    “看來這幾十年的沉寂讓你又有了進步,但即便如此,你也沒有那麽容易晉升六境,自信是好事,


    自負不是。”


    “你拭目以待就是了,仙人境,我會達到的。”


    項千秋不以為然。


    “好。”


    項千秋的目光看向南方,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厲,心道:


    “為了複楚,這是你必須要付出的代價,你的降生就是謀劃的一環,可惜修為還是太弱,繼續修行吧。”


    魏燼鋒目光閃爍不定,隨著項千秋的目光望向南方,眼中閃過一抹冷笑。


    陳淵可沒有那麽簡單。


    項千秋,本王很期待看到你慌亂時的模樣,看看是不是還如現在一樣自負,自詡算盡一切,卻算不出陳淵身上遠沒有那麽弱小。


    無論是涼州城一戰,還是後麵沉寂的一段時日,亦或者是武當山那位開口相助,都讓他感覺陳淵的身上有秘密。


    而且,這個秘密還不小。


    項千秋,你算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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