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庫房之中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器皿和機械。這裏雖然並不起眼,但是對於castiel來說,卻是非常重要的工房。


    作為多種不同魔法體係所結合起來的魔法結社,想要統一因為各種係統而雜亂運行的咒力本來就不簡單,除了設置結界必須小心翼翼之外,還要考慮到工房本身的功能性和穩固性。


    為了最大程度上兼容每個人的咒力,負責設置結界的恩齊都並沒有使用某種特定的術式,而是在參考了清水家的星道術、自己的人偶術以及在倫敦留學時學習的陰陽道之後,設立的綜合性結界。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結界非常的堅固,畢竟結合了各種技術的長處,當然也並非完美。混雜了各種係統的魔法之後造成的最大的問題就是內部防禦。


    內部防禦不值一提,簡直就和紙糊的差不多。


    由恩齊都在前麵帶路,久遠寺香織和其餘的castiel社員陸陸續續地走進了這間庫房。光是裏麵安放著的各種奇形怪狀的器具,就讓久遠寺香織這個膽小的丫頭一陣發抖。


    “嗚……”


    二之宮笑了笑:“別害怕,其實沒什麽的。隻是燈光暗了一點。”


    “嗚,不,不會很害怕……”


    “啊哈哈。”


    其實第一次進這裏的時候,二之宮言也很害怕,特別是看到恩齊都正在趕製的四個人偶的時候,差點嚇得心髒病突發。


    轉過最後一個拐角,就來到了安放著逢阪麗音身體的玻璃缸麵前。


    久遠寺香織隻是看了一眼,就差點要昏倒了。


    就像是和夢中的狀況一樣,逢阪麗音此時被腰斬成兩段,全身浸泡在青色的液體之中。再詳細的畫麵,她實在不敢看了。


    “她暫時是沒事了,但這種狀態我想你也明白,那不算是活著吧?”


    二之宮的手輕輕拍了拍香織的肩膀,繼續解釋起來:“當然,也不算是死了,隻能說就差一口氣了吧?這種秘藥雖然可以無限期的將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延續下去,可也不是長久之計。到底要不要為了當時一句話,就要做出決定,就看你自己了。”


    因為一句:“我想和你做朋友”就要將自己的一生托付其中,這對於一個剛剛成為高中生才幾個月的久遠寺香織來說,是個很難抉擇的問題。


    但是促使她去做的原因,不止是這句話那麽簡單。


    因為,逢阪麗音,救了她的命。


    如果當時逢阪麗音沒有飛出來將她推走,那麽現在躺在秘藥之中……不,說不定她早就已經死掉了。


    “如,如果有我能夠做的事情的話……”她用力的別過頭,不忍去看逢阪麗音的樣子。


    二之宮笑了起來,其實他也覺得,久遠寺這樣溫柔的女孩兒應該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即使是還不明白將為之承擔一生的責任究竟是什麽,她也還是會去做的。


    “那麽我們就開始吧……但是我得說清楚,成為女巫,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營救逢阪麗音的方法非常簡單,那就是簽訂契約,使她成為久遠寺香織的使魔。這種方法其實非常常見,以神秘結社來舉例子的話沒,那就是拜師。


    拜師儀式的存在由來已久,比起現在結社中師徒關係的確認,很久以前還有著更加麻煩的事情要準備。


    魔法師本身就是一群追尋“什麽”東西而活動的群體,而成為某個魔法師的弟子這件事情本身,就代表了為了本宗的魔法而侍奉到底,奉獻自己所有人生的意思。對於師父的決定,弟子無權否決,對於魔法的傳承,旁人也無從阻撓。就是這樣一代又一代的將“魔”這東西傳承了下去而已。


    所謂的使魔契約,其實並不是像陰陽道中的式神,又或者人偶使的人偶那種東西;說穿了是將兩個人的生命捆綁在一起,互相承擔的意思,隻是其中的一方是主,另一方是從,會承擔更多的責任而已。


    童話傳說中,女巫、巫婆經常與黑貓、青蛙或者烏鴉為伍,除了因為那些動物更加符合施展女巫魔法的要求,並且可以當作咒物來使用之外,更多的是想要借此從身為使魔的那一方身上,獲得更多的活力。所以才會有魔女、女巫被殺了九次才會死,有些甚至可以變成蝙蝠和烏鴉飛走的傳說。


    二之宮言和清水美沙緒所想到的辦法,就是這個。讓久遠寺香織和逢阪麗音簽訂使魔契約,以香織那蓬勃的生命力去激活潛藏在麗音體內屬於狼人的血脈,使得她從瀕死的狀態複活。


    熟知這個儀式的,隻有曾經在“密學”中身為講師的恩齊都?切爾克而已,要完美的舉行儀式,附近恐怕沒有比castiel這個神秘結社的工房更加適合的地方了。


    清水美沙緒、椿明乃和二之宮言在確認了現場環境之後便退開了,隻留下恩齊都和蒂尼留在了久遠寺香織的對麵,玻璃缸的一側。


    恩齊都似乎興致昂揚,他不知道何時取來了兩樣東西,交給了香織。


    “這是?”


    “既然要成為女巫,自然要先帶上這些東西――啊,不要誤會我親愛的小姐,這並不是cosy,而是貨真價實的咒具。”


    恩齊都拿來的東西,是一頂黑色的大尖帽,以及黑色的鬥篷。配合上椿借給她的黑色水手服,瞬間就將她整個瘦小的身體埋到了漆黑之下。


    香織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臉,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穿這樣的衣服。


    “畢竟女巫魔法複活了沒多久呢,更不用說是更加高深的凱爾特魔法了。原本想要拜托穗波小姐,可惜她人並不在日本。”


    恩齊都有著可以看出一個人體內咒力多寡的眼力,就算是放寬標準來說,香織體內的咒力也完全無法支持她成為一名專業而且強大的女巫。就算是將畢生的心血全都投注在魔道之上,恐怕也不會有什麽成就。


    所謂“魔”就是這樣一種東西,才能和幾千年積累起來的血緣比起來,就是這麽無奈。說一個魔法師有才華不一定就是在誇獎他,說不定也是對於能夠到達目前位置的一種嘲笑。


    “接下來,請你跟著我的動作來做。”


    恩齊都將一枚槲寄生削成的長棍塞進了香織的手中,用緩和的語調說道:“動作、語調和單詞每一句都不能錯,少許的錯誤都會導致咒力的逆流和變異,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在確定自己完全記清,並且熟練的基礎上再說,知道了嗎?”


    “知,知道了……”


    惴惴不安地看著恩齊都,香織學著他的樣子,架起了自己的手臂,將槲寄生製成的長棍,指向了玻璃缸。


    “現在,咬破自己的手指,最好是和心髒相連的無名指的血。”


    要咬破自己的手指,這種事情香織可從來都沒有做過,但是今天的她意外地大膽,她將空著的右手縮到自己的麵前,毫不猶豫地咬破了手指。鮮紅色的血液瞬間就從那傷口之中湧了出來。


    恩齊都對她的勇敢報以微笑,接著像是鏡中的倒影般,將手伸到了玻璃缸上。


    “需要三滴,不能多,也不能少。很好,接下來要記住我的發音,不過不要念出聲,如果念出來,就會導致咒力開始運轉,如果念錯,就會使得儀式失敗。這個儀式隻有一次機會,所以一定要慎重。”


    恩齊都退到了稍遠一點的地方,跨出了地上的魔法五芒星的範圍之外。


    “我以圓錐之名起誓,在我之上乃月之女神,借月光與槲寄生之守護,與其達成盟約。這句話要重複三次,然後用沾著自己血的槲寄生,扔到玻璃缸裏。”


    恩齊都讓香織背對玻璃缸,然後繼續說道:“剛才的語速、音調、起伏和節奏完全不能出錯,隻要錯開一個字符,一個音節,這個儀式就失敗了。你可以多練習幾次,直到通過我的測試為止。”


    香織在心底將剛才的話重新過了幾遍,然後抬頭看向了恩齊都。


    這個一頭銀色長發的美貌男子,正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自己。


    “怎麽了?”


    “不需要做其他的事情嗎?”


    “念咒語當然是一方麵,不過你沒有咒力運轉的基礎,所以基本上你在念咒的時候,咒力的運轉是由我和蒂尼代辦的。而槲寄生投入玻璃缸中之後,如果逢阪麗音她想要成為你的使魔,就會借由槲寄生的力量開始重生……大概你也會昏睡一段時間吧。”


    畢竟一部分的生命力是從香織的身上取得,換句話說,這是用香織的壽命來幫助麗音恢複傷勢。當然如果和麗音達成了契約之後,壽命比起人類長得多人狼在這方麵也會有正麵的幫助才對。


    問題就在於,逢阪麗音,究竟會不會同意了。


    就如同傳說中的“孤狼”一詞一樣,人狼,特別是混血種的人狼有著極高的自尊。成為其他人,甚至是人類的使魔無疑是讓人蒙羞的。如果不同意的話,一切都無從談起。


    “不要想其他的,先來複述一邊看看吧。”


    恩齊都點了點頭,開始聽起香織的念咒。然後,他愕然了。


    “我以圓錐之名起誓,在我之上乃月之女神,借月光與槲寄生之守護,與其達成盟約。”


    “我以圓錐之名起誓,在我之上乃月之女神,借月光……”


    “我以圓錐之名起誓,在我之……”


    連續三次,與剛才恩齊都的念誦相差無幾。


    而久遠寺香織的那雙眼中,隱隱亮起了咒力的光芒。


    通過語調、姿勢和呼吸,她就已經成功地調動起那微弱的咒力,對於恩齊都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種奇跡。


    “那雙眼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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