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個小時以後,也就是山上的暴雨開始劈劈啪啪打在警察身上的時候,一輛警隊的直升飛機飛落了山上。


    史密斯和手下奔跑出來……看著大雨破壞的山上,韓啟瑛簡直氣得原地抱頭蹲下:“該死的王八蛋!!”


    史密斯趕到一個臨時用帆布搭建的雨棚內。


    “我是國際刑警史密斯。”


    ……可以看出來,史密斯的胸口起伏也很劇烈。從他們得到這邊爆炸的消息,從淩晨四點多警方接到報案之後的這幾個小時,他們簡直要崩潰了。


    韓啟瑛的頭發被大雨淋濕了。


    他大叫一聲。“喬本!!鬆井!!”


    ……


    一切都已經平靜了。雖然此刻閃電雷鳴暴雨交加……但真正的暴風雨已經平和下來了。


    史密斯打了一個電話:“立即追查昨天喬本租用的直升機的方向。密切注意他們的動態。”他盡量讓自己冷靜,克製著那種崩潰的情緒。


    安安清醒過來,高燒已經退了。她覺得自己重生了。


    她隻要回憶著那可恨的鬆井已經一命嗚呼,她的感動就可以讓她眼淚打轉。


    “我幹掉了這個混蛋!!這個該死的、殘暴的混蛋!!”


    她回憶著那一幕。


    護士進來給她倒水喝。


    “你感覺怎麽樣?”


    “我的叔叔呢?!”


    “他還在搶救。你現在不要太擔心。”


    “你們是不是已經聯係了姨媽?”


    “姨媽?”


    “對,就是我叔叔的妻子。”


    “我不清楚。我想會有人聯係的。”


    “請你,讓醫生來,我有話跟他說。”


    “好的,請等一會兒。”


    安安倒了下去。她摸索著,但是她突然想起,手機在酒店。她撫摸著手表,是你幫我!


    她閉上眼睛。


    而此時此刻,在醫院接聽到這邊警察的電話時,韓太太全身發軟倒了下去。


    那邊的護士立即扶起她。“太太!”


    她的眼淚跟著流了下來:“天啦!!”


    回答她的,是漫天的大雨和雷鳴。


    “太太,不好了。”護士長跑了過來。


    接著走廊響起了醫生護士和家屬的急切奔跑聲。


    安安養母艱難地呼吸著,在作最後的掙紮。


    她開口要說什麽,但說不出來。


    接著,醫生開始使用電擊。


    在搶救室外走來走去的渾身搖擺不能安寧的韓太太捂著臉,一直流淚。她哆嗦著嘴唇。這個時候,她的兒子醒了,從那邊走了過來……


    “媽媽!”


    她抱住了兒子,除了哭泣,她想不到應該怎麽樣……


    燈滅了。醫生和護士推著已經閉上眼睛的女人出來。


    現場一片肅靜。


    “媽媽!是小姨嗎?”


    “妹妹!!”她鬆開兒子,抓著那白布,掀開頭部位置,放聲哭泣起來。“不!妹妹……”


    “小姨怎麽了……”他望著大人們。一名護士擦了擦眼睛,抱著他,“小姨睡著了。(.)她去了另外一個叫天堂的世界。”


    安安突然坐了起來:“媽媽!”她看見醫生進屋,急切地說,“請幫我接一個電話。我要找……”


    “不要著急。你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我要接通漢城國生醫院!!我要跟媽媽說話。”她下了床。


    “小心。”她穿過房間,走廊,往值班的護士台跑去。


    電話來了。護士拿起來:“您好,釜山民康醫院……什麽……哦,您是說,找一個叫做安安小姐的人……她在?……”話沒通完,安安抓了過去,“我是!!”她盡力地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但是,一分鍾以後,她的左手抓住了櫃台,護士都呆了。


    “媽媽……”安安的眼淚再一次決提,“媽媽死了……”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一口氣……然後,突然她說道,“請讓我的姨媽接電話吧。”


    姨媽泣不成聲地拿起聽筒:“安安……”


    “姨媽……”她人在吞下眼淚,迫使自己鎮靜下來,“聽我說,姨媽。不要太難過了。你要保重身體……”


    “妹妹……她就這樣,話也不說一句就離開了我們啊。”


    “我明白您的心情。而我呢……我現在卻見不到她的麵……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太突然了。姨媽……”


    “還有金昔,他怎麽樣了?你要對姨媽說實話。”


    “您不用擔心。叔叔會吉人天相的。”


    “我知道……那麽,我馬上回來。”


    “不行。姨媽,還要請您幫我忙,為媽媽辦理一下手續,然後運送她一起回釜山。我沒有辦法過來,警方要找我問話。我還要守在叔叔身邊……”


    “好。我答應你。”


    她掛上電話,擦幹了嘴角的淚痕:“謝謝。”


    護士小姐同情地看著她:“那個……請你節哀順便……”


    她點點頭,走到醫生麵前:“醫生。我的傷口沒有什麽大事吧?”


    “一直在等你蘇醒,我們建議你作一個ct和身體的x光檢查……你的內傷可能會在一些部位產生淤血……”


    “我知道了。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那你叔叔的手術還有簽字……”


    “我來簽。我可以代表姨媽。”


    “好。”


    在護士長離開的時候,她對值班台的護士小聲地道:“她好堅強啊。”


    安安打開表第二個開關。她調解了一下,然後耳內傳來了來自遠洋日本的口音。


    “我是鳳。”對方用流利的英語說話,“是……是龍嗎?哥哥……”


    接著那邊傳來痛苦的喘息聲音:“我想辦法來……你是說,你躲在他們的船艙裏麵去了日本……他們現在怎麽樣?……嗯。他們的人跟喬本的手下精一聯係上了……你不要輕舉妄動。你受了重傷,如果可以,你想辦法到旅館養傷等我。……好……”


    此時,在日本福岡舉行會議完畢的喬本聽到了精一的低聲匯報。


    “總裁。田中帶著他很快到大阪的山上了。根據田中的匯報,現場我們損失了二十多名手下。另外還有二十多名一郎和向井的手下也填了進去……”


    “混蛋!!”他的煙鬥猛地抖了一下煙灰,“這個可惡的老東西。他臨死也要給我作對!”


    精一突然沉默了。


    他看著他:“一郎呢?!他不是部署很完善嗎?連那三個國際刑警都被迷惑了。”


    “百密一梳啊!”他歎氣道。


    “你指的是什麽意思?”


    “一郎他……他犧牲了!”他深深地鞠躬。


    對麵的喬本站了起來,嘴裏的煙鬥掉落辦公桌,落在地板上發出小小的鏗鏘的聲音……


    他指著精一:“你們……怎麽辦事的?!這根本不可能!”


    “是……是田中親自看到的。一郎被其中一個殺手殺死了。根據田中的描述,當時不知道什麽原因,所有的儀器都失靈了,受到了幹擾。田中無法瞄準他們。那個殺手似乎特別厲害,他一個人在很短的時間內……打倒了向井……他們幾個保護一郎的手下……”


    啪啪兩聲,他煽了精一兩耳光,然後聲色俱厲地吼道:“給我查出那個殺手!!有什麽武器……我要讓他受到酷刑!”


    “是!”


    “馬上讓田中帶那個老家夥過來見我!注意保密!”


    “是!”


    “國際刑警和那些韓國警察查到了什麽?”


    “正在搜查線索。我想,他們目前不容易查到關於江太原的實際線索。最多就是史密斯他們的推測……”


    “下去。”


    “是!”他恭敬地退離了隔音辦公室。


    雖然臉上火辣辣的痛,但他一點也不覺得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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