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霍芬斯基的轎車穿過華盛頓大街奔馳往醫院的時間裏,醫院的走廊出現了一個剛剛換上工作裝的非工作人員。這名女士戴著工作牌和口罩,大步穿過寂靜的走廊盡頭,拐彎的時候,她停留了幾秒鍾,順眼看了看手裏碰的托盤-注射器和幾瓶專業抗菌藥水靜靜地躺在那兒,隻要一分鍾,她就能讓裏麵的人永遠停止呼吸。


    門口,貢嘎爾和勞倫斯打了個嗬欠,站立了十幾個小時,雖然平時都這樣工作,然而唯獨今天特別倦怠,或許因為裏麵的人是他們心裏牽掛的人,使得他們都無法內心平靜。


    值班的護士來了。


    昨晚醫生交待過,在換班之前,會派高級護理人員入內為藍蒂小姐換藥水和注射抗菌素。


    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接著一個檢查女士托盤裏的藥品,一個檢查女士的證件照片和口罩下的臉鬮。


    這張臉很清純、漂亮,褐色的眼睫毛長長地卷曲著,貢嘎爾看到她莞爾一笑時露出的潔白牙齒。他漫不經心地問:“是加利福利亞州來的,可是我同僚的同鄉。”


    女孩微微一笑:“是嗎?”


    “你的酒窩真美。”貢嘎爾將證件遞回給她,接著勞倫斯將藥品放入托盤,點頭說進去吧哦。


    女孩朝她們露出甜潤的笑臉,跟著扭開病房的房門,可能因為房門的鎖是比較特別的,在她發現方向竟然是逆時針扳動的時候,真是虛驚了一下,不過還好兩個男人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突然貢嘎爾發話了:“勞倫斯,你進去幫忙。”


    勞倫斯點頭,跟著女孩進了病房。


    要整死床上這個女人很容易。


    女孩子一邊從容地開始工作一麵用眼角餘光看著勞倫斯高大的身軀。他好奇地盯著她熟練的手勢,一些幼年的回憶使得他想起了,那麽一瞬間而已,他發現自己潛意識對注射產生過恐懼。


    女孩排了空氣,很快吸入的藥液,跟著她來到藍蒂旁邊,注視著藍蒂昏迷的臉,氧氣罩還在工作著,而這個身價上億的女子不知道到底徘徊在什麽地方。她是個幸運兒。所有知道她身份和過去的人都會說,這個女人太幸運。母親作為人家的情人,跟著生下她,被人抱走,而突然又找了回來,重歸這裏,她竟然還能得到億萬富豪的殷殷父愛……


    女孩子抬起針,排放了一些液體,下一秒,她將注射入藍蒂的胳膊……


    就在這個時刻,貢嘎爾進來了。


    女孩子舉起針就刺下去,貢嘎爾麻利地喝斷了她的動作。


    “等一等!”


    女孩愣了一下,下意識想起腿上的槍,可能即將發生作用。


    貢嘎爾憨笑道:“姑娘,你是新來的護士嗎?你不知道給藍蒂小姐注射前必須使用消毒水嗎?”


    勞倫斯點點頭,冷冷地注射她的眼睛。


    她歉意地露出微笑,然後轉臉去取消毒水,赫然發現消毒水不在托盤裏,她愣了一下,急忙說對不起。正要轉身,貢嘎爾一把將手槍上膛抵在她的麵頰上。


    “想開花在臉上嗎?寶貝?”


    勞倫斯迅速衝過去,從上而下搜身並且把武器繳下。


    兩個人勝利一笑。


    女孩子想反抗,貢嘎爾先她一步打暈了她。


    “你知道,我第一眼見到她的證件,聽她說話就知道不對勁了。”搬她出去的時候貢嘎爾輕快地說。


    “我的檢測儀發出了危險信號。哈,你看她多不專業,竟然不知道這道門是逆時針開的。”


    “更傻的是她沒注意到消毒水被你拿了!”把女孩拖出走廊交給外麵值班的保安後,他們還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說的輕鬆十分,這個時候,真正換藥的女護士來了。


    這個女孩他們昨天就見過。因此檢查和簡單的盤問過後,依舊是勞倫斯進去看著女人換藥。


    女護士麻利地給藍蒂注射了針藥之後,順手蹲下將剛才移位的痰盂推進病床底部。


    “希望這位女士今天會出現奇跡。”她真誠地祈禱道,然後起身端起托盤離去。


    在勞倫斯合上房門的時間,女護士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單麵玻璃裏淡淡的燈光。


    “謝謝!”貢嘎爾特別給她致謝,她點點頭轉身離去。


    霍芬斯基的車還有幾分鍾就會到達醫院門口了。


    這個時間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跳很快。


    勞倫斯抬手從旁邊拿起紙杯給自己倒了杯水,接著貢嘎爾聽到走廊那邊傳來的驚叫和槍聲。


    勞倫斯警覺地放下杯子拿出手槍,示意貢嘎爾。貢嘎爾低聲用耳機跟其他保安取得聯係。


    “斯邁,怎麽了?”


    “有……有……人!”隻有這麽簡單而虛弱的兩個字,跟著寂靜一片。


    “庫本,回答我,出了什麽事情?”


    “啊!呃……”


    也是致命的吸氣聲,貢嘎爾掉頭低聲道,“我去看看,你在這沒問題吧?”


    勞倫斯點頭:“小心!”


    貢嘎爾托著手槍離開了,他的離開,使得寂靜的醫院開始發出滴滴的響聲,醫院樓道的門開了,兩個全副武裝的非專業人士閃動著機警發眼神迅速奔跑了過來。


    轉角剛與貢嘎爾錯開,兩個人快速奔跑,勞倫斯舉起手槍對準他們,還在猶豫之中,右邊的人已經抬手給了他一槍,上了消音器的麻醉槍很管用,勞倫斯掙紮了沒兩下,就倒地了。


    醫院響起了貢嘎爾的呼喊,一個穿著高跟鞋的蒙臉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時間從黑暗的角落猛地出現,接著他的槍被打落,女人犀利地在黑暗中死死地攻擊他……


    霍芬斯基的車已經開入醫院大門,進入右邊的停車坪了。


    樓裏安靜的聲音突然伴隨貢嘎爾的尖叫,所有聲控燈都亮起來,霍芬斯基推開車門,吩咐布瑪爾立即帶人進去……


    “混蛋!”


    他自言自語地大步走過去,這時候,一聲沉悶的巨響帶著熱浪和火紅的光亮把其中一個窗戶衝破了,布瑪爾即刻擋在他身前,愣了幾秒鍾,他驚恐地大呼:“給我進去!!”


    在大門外,霍芬斯基分明數清了爆炸的樓在幾層,在什麽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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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報聲刺耳地尖叫起來。藍蒂所在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爆炸聲劈裏啪啦還在恐怖地持續,在拐角的凳子邊上,渾身是血的勞倫斯幾乎奄奄一息……


    消防員趕來的時候,霍芬斯基正竭力要衝上去,然而濃煙滾滾,他根本衝破不了。


    警察穿上特製的服裝跟著消防人員上了樓道,在他們戴著口罩,帶著一絲希望拐彎的時候,霍芬斯基衝了上來,布瑪爾牢牢地守衛在他身旁。警察站定了。消防員也站定了。


    “請您還是……注意安全為好!”


    “不!”他的聲音帶著沙啞和痛苦,跟著他推開他們,第一邁出腳停在藍蒂的病房外。


    房門已經被砸爛了,變形地躺在地板上,還在冒著刺鼻的濃煙。


    霍芬斯基靜靜地站在那兒,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他抬起右手,又放下,接著他哽咽了一下,還是邁開了戰栗的腿……


    布瑪爾緊緊地跟在他身後,直到他踏進門之後,悲鳴了一聲不,跟著他搖搖晃晃地倒下來,布瑪爾結結實實地扶住他。


    警察和其他人都被眼前殘忍的景象嚇呆了。


    床上已經沒有完整的屍體,隻有身體的一部分冒著濃煙跟燒焦的床單裹在一起,地板上地處可見爆炸後的燒焦的胳膊和腿,殘忍的是……一個腦袋,燒得沒有遺留任何跡象的腦袋正孤獨地依靠在櫃子附近,布瑪爾倒抽了一口涼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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