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視線凝著她的眉眼,詭譎無度地冷瞥,竟是優雅的慍色。


    “真巧啊,閻總。”她懶懶地捧起來果汁,抬起略施淡妝的臉,興起一抹如貓般的甜美懶笑,算是招呼。


    超豔的紅色風衣,黑絲襪子,十分公的高跟鞋,性感明豔地猶如一朵盛開到完整的牡丹花。


    巫姍姍一點也不把他的話放在心裏,還穿得這般驚豔,這種赤|裸|裸的挑釁,讓他不悅地皺起眉,一種受辱的感覺在心裏蔓延著。


    “就這麽想去富士山?有什麽特殊的深意嗎?”


    “那裏的愛情故事很動人,以前和某人說過要去看看的,一直沒有機會。”她扯唇笑笑,有些悵然,在大一時和宿舍的敏星說過,等有錢了就一起去富士山玩,這個願望一直也沒能實現,而現在更是不可能了。


    “被劈腿了?”


    “是我劈了人家。”看那幅賞心悅目的笑意,讓巫姍姍很受傷,想想自己落到這個沒有過去的下場,閻淨焰完全負一大部分的責任,不由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現在就算敏星走到她麵前,邀她一起去玩,她都會沉默地不敢相認。人呢?最狼狽也莫過於如此窩囊了。


    “那男人在外麵背著你腳踏兩條船嗎?”


    “物以類聚,不以群分。”巫姍姍不屑地冷哼著。


    那麽惡劣地態度,真讓他有些吃不消。劈腿的人又不是他,好不好。幹嘛擺出一苦大仇深的樣子。“哈哈……”他終於忍不住輕笑,這個女人真被劈腿了嗎?也對那麽壞的姓子,哪個男人受得了。


    “你笑什麽?這趟富士山之旅的遊費你報銷。”她故作斤斤計較。


    “翻譯好再說。”他冰冷地警告著。這個女人太不安份了,先斬後奏這一招用得絕,現在要讓她馬上搭飛機回去,已是不可能的。


    他們一下飛機,山本無一太郎的人就會過來接應,就算她想回去,也是為時晚矣。


    “這麽說是公費報銷了。”她笑著,魅惑得逞的精光在眼底流動著。


    下了飛機,立即有兩班人馬迎了上來。


    山本的人和清一色黑衣黑褲的閻家軍。雙方各五人,隻是這次的碰麵,讓巫姍姍有了不小的尷尬。


    李黑第一眼瞧見巫姍姍,就華麗麗地呆住了,幾乎是脫口而出就管她叫嫂子。


    閻淨焰各瞥了雙方一眼,也是很震驚。


    巫姍姍十分配合地受到驚嚇了,“我不認識你,你誰啊?”


    “黑子,你家有哥哥嗎?我怎麽不知道?”閻淨焰看著一臉不自在的李黑,質疑著。


    “老大,她是......她像......”


    “她長得挺像道上一個兄弟媳婦。”


    “是嗎?巫秘書攤上撞臉了。”閻淨焰笑笑,“黑子,改天把你嫂子介紹給巫秘書認識認識。”


    “嫂子,身故了。”李黑有些悵然。


    “得絕症了嗎,真是可憐。”閻淨焰漫不經心地邊走邊說著。


    “被槍斃了。”


    噓聲一片,眾人的臉上都掠過幾許不解、驚訝和婉惜。巫姍姍更是瞠目,“為什麽呢?她是十惡不赦的人嗎?”


    “不是。”李黑一口回絕了。


    “閻總,巫秘書,老板在格格裏酒家等候兩位。”山本無一太郎作了個恭請的手勢,便率先開起車。


    閻淨焰和巫姍姍先後上了李黑開來的車。黑幫首領的碰麵,緊張的氣氛,將李黑嫂子的話題自然而然地擱淺了。


    該來的,自然會來,和以前的舊熟識碰麵是毫不意外的。哪怕曾經的關係再好,現在也隻能形同陌路。這就是生活賦予的無奈。


    她必須對國家、對法律、對刑明傑負責。


    哪怕有朝一日,親媽站在她麵前,她都會陌生地擦肩而過,不帶一絲猶豫。


    子彈下的女人,已是同一幅軀體,兩世記憶,無從回頭。


    車子在格格裏酒家停下。這應該是日本無一太郎的地盤無疑,巫姍姍還是打心眼時佩服閻淨焰深入虎血的勇氣和決心。


    就像當年,他僅帶了兩個人就去越南見傑克斯,後來連刑明傑也說了,當時閻淨焰在城堡裏出現時,他還是有著不小的震驚。這小子也太目中無人了。


    或許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商人奔著錢的心態,永遠不會被滿足,站在刀刃上,遊走在法律的邊緣,於他而言是更為刺激的。


    她甩甩頭,對自己揣測別人心思的興趣感到可笑。她隻是個特工,不是心理學家,協助刑明傑順利獲破這起跨國界的毒品走私案,是她的最終目的。


    優雅安靜的茶室裏,身著日本和服,留著一小攝小黑發的光頭中年男士坐在主座上,嘴角勾起一抹睇睨天下的笑意,“閻總,幸會?”


    “久仰。”閻淨焰客氣地寒暄一句。


    巫姍姍並沒有做翻譯,閻淨焰睨了她一眼,還是無動於衷,似乎翻譯這麽簡單的詞匯,就是對她日文水平的侮辱。


    山本無一太郎的目光落在巫姍姍胸前,赤|裸|地就是一種羨豔的目光,飽含著男人對女人的占有欲和渴望。


    閻淨焰一眼看穿山本無一太郎的心思,這個老男人的好色,在業界是出了名的。而且他摧殘女人的手段是變態到了極致。


    更有外界傳言,床戲著的那幾十招式,山本無一太郎更是極致地發揮到了頂,隻要是他看上的女人,無論年紀,婚否都無一幸免地被招入旗下,玩弄致殘、致死。


    “山本先生的貨在金三角是名盛一時,不泛買家,怎麽有興致和我做這一樁買賣呢?”閻淨焰靜靜坐著,俊臉優雅冷漠。


    閻淨焰的話落下後,茶室裏就靜了下來。


    “閻先生,你說什麽?”對方的秘書沒有翻譯,山本無一太郎的臉色不太好看了,他自然地認為閻淨焰是在罵他,太抵是話講得太難聽了,以至於巫姍姍都不敢翻譯。


    一個人講日文,一個人講中文。雞同鴨講。這個溝通上有著嚴重的障礙。


    “巫秘書,山本在說什麽,你還不快給翻譯?”


    “那個,麻裏麻裏轟,麻裏麻裏轟,他就講這個......”巫姍姍笑著,那笑容微僵。t7sh。


    麻裏個屁,這個女人,存心給砸場子的嗎?閻淨焰的臉不那麽淡定了,眸子徒然暗沉,眼神有些複雜的緊瞪著巫姍姍,腦子裏忽然靈光一現,嘴裏緊砰出幾個字:“你不會日語?”


    “我是說過我會翻譯的,可我隻會翻譯那個簡單的詞匯,早上好,晚上好。”巫姍姍有些尷尬地陪笑臉,同期接受刑明傑的變態訓練那會兒,班上有個日本的上將橋本,他偶爾會和她打招呼的。


    早上好,晚上好是橋本的口頭蟬,她自然記得住,日語啊,不好意思,本姑娘沒學過。


    滑天下之大稽,這一場商務會麵,他竟然帶了個草包出來。


    活生生的累贅啊?閻淨焰的臉幾乎是麵無表情。他被雷到了,被激火氣大了,隻能選擇這種方式來力持他的風度。


    這個死女人,膽敢在老虎頭上拔毛,回去後,就有好受了。


    山本無一太郎身邊的保鏢俯彎下身子,輕俯在山本耳邊嘀咕了句什麽,山本無一太郎笑咧開了嘴,眉目間有些激賞地說了句日文。


    黑衣保鏢用流利的中文翻譯起來,“巫小姐,不懂日文嗎?”


    “嗯,抱歉,十分喜歡到日本國玩,所以誆了我家老板一把。”巫姍姍麵帶笑意,很坦白地承認自己的錯誤,卻一點也不內疚。


    翻她麽著。“這麽美的女人,隻是個不起眼的小秘書,閻先生真是暴殄天物。”比起生意來,山本無一太郎更興趣的是巫姍姍。


    “山本先生,我是飛鷹國際集團的首席秘書。”巫姍姍糾正著,不忘輕瞥自家老板一眼,以示她對這份自力更生的工作很滿足。


    “巫小姐,要是願意加盟我集團,我願意出高於閻先生給的雙倍價格。”為了獵豔,山本無一太郎不惜現場重金利誘。


    巫姍姍沒有直接回答山本無一太郎,她把視線投到閻淨焰身上,淺笑地問:“老板,你給不給漲工資呢?要不給漲,我就答應山本先生了。”


    閻淨焰斂眉,大方地說:“良禽擇木而棲,巫秘書不要錯過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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