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陳蘭在傭人的攙扶下饒有興趣地步上主席台,她接過話筒,從容大方地說著:“感謝各位來賓共同見證飛鷹國際今天的盛世。我老婆子有生之年,能夠看到兩個孫子帶領著飛鷹國際,取得今天的成就,甚感欣慰。接下去,最為放心不下的,莫過於我們家的兩位單身漢。”


    陳蘭話音一斷,接著拉過林佳人的手,讚許有嘉地說,“好在我們家淨焰爭氣,能拐得這麽好的媳婦,下周六就是黃道吉日,請各位賞臉,來飛鷹國際喝喜酒,和我老太婆一起分享一下飛鷹國際的第二喜。”


    主席台上那張臉,沉靜地看不出一點點的波瀾,他在生氣,越是這樣,他越是不說話。台下祝福的賞聲如雷響起,媒體的閃光燈驚豔四射,這場慶功宴會,真是熱烈啊?


    驚喜得讓他說不出話來。


    閻淨焰攥緊了拳頭,紳士的禮服,在燈光的掩映下,有著漫畫裏吸血鬼媲美的冷豔,和著他那沉而不發的慍怒,構成一道獨特的風景,危險得讓人不敢相顧。


    他輕輕地偏動,打量了林佳人一眼,那一眼清冷地看不出喜怒,卻讓她驚懼地垂下眸子。


    林佳人不安地扯著自己的衣擺,她深知閻淨焰極為自尊自負,任何挑戰他的忍耐,踐踏他的尊嚴。


    隻有一個下場,死?


    或者還有一條路,比死慘烈地選擇滅亡。


    而她卻挑釁了閻淨焰,為了爭取自己多年的權利,為了最終占有和得到這份妻子的名義與榮耀,她甚至向他的冤家對頭投誠了,她隻想最終得到擁有的。


    分不清楚是對,還是錯。總之,這份愛情她犧牲了太多了。


    愛的慘烈,如果不能收獲那麽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呢?


    閻淨焰終是用那凍死人的目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林佳人倒抽了口冷氣,幾乎不用抬頭也能感受到他的滔滔怒意。[]


    他搶過陳蘭手中的話筒,冷漠高傲地開口了,“各位來賓......”


    “焰......”林佳人扯住他的衣袖,可憐兮兮地睇著他,嘴兒歪七扭八的蠕動著,從她的嘴形不難看出她想說的都是同一句話,“求你給我留一點尊嚴。”


    閻淨焰的不甘,淤於胸腔中,給你留一點尊嚴,可以。那麽你呢?在聯合老太婆算計他時,是否想過給他留一點尊嚴。


    他不是個玩偶,可以任人拿捏的。


    他的生活,從來都不需要任何人的強加幹預與操控。他不需要?


    林佳人冒了一身的冷汗。


    似乎是覺得無力再阻止閻淨焰,她頹然地鬆開了手,手中的琉璃珠鏈忽然在此刻斷線,珠落地麵,磕扣出聲聲清脆的響。


    她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變得淒楚。


    眼中的那抹憂傷,柔弱地讓人疼到了心坎裏。


    台下的眾人看著台下,忽然斷線的琉璃珠,再看了一眼狼狽撿珠子的女人,不由地竊竊私語了起來。


    閻淨焰的話被打斷了,他冷眼看著眼前一幕幕精彩絕倫的戲碼,環環相扣得讓他歎為觀止。


    他不知道是該佩服這個幕後主使的腦袋好使,還是佩服她的狠勁呢?


    “各位來賓,大家一定要喝得盡興,玩得高興,和我一樣得高興?”接過話筒,他終是說了這麽一句煸情的話。


    他眼中的林佳人一直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女孩,怎麽時候她開始玩起了心計?


    他那單純如紙的女孩呢?她在哪裏?


    這場鬱悶的晚宴,他沒有再呆一刻的興趣,他率先離場。


    車燈閃爍,一輛接著一輛的車在高架橋上穿過,路燈與車燈交織成無數的光暈,終是很有氣勢地沒入夜色裏。[]


    閻淨焰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場裏,他轉到天橋上,拉了兩瓶易拉灌看著天橋上人來人往的群人,傾聽著小攤的吆喝,心情莫名地覺得煩躁。


    “老大。”看到閻淨焰率先離場,李黑就知道他的心情不太好,李黑跟著過來瞧瞧。


    “不留著湊熱鬧,出來陪我,你傻啊?”閻淨焰淡淡看了他一眼,扔了瓶啤酒給他。


    “這裏的空氣好,我也來吹吹風。”拉開瓶子,喝了口酒,兩個人邊走邊聊。


    “玫瑰一支多少錢啊?”前麵,傳來稚嫩的童音。


    “一塊錢。”


    “康乃馨也是嗎?”


    “嗯。”


    “這個一朵,這個一支。”男童接過丟了兩塊硬幣給送花的大叔,舉著花兒轉身就跑。


    媽媽還在下麵等著呢?今兒個媽媽完成了一個大的單子,很辛苦哦。


    他一定要好好稿勞媽咪。


    男孩跑得很急,慌急的腳步沒有注意就撞上一個男子的大腿上,好痛啊?男孩摸著自己受傷的小鼻子,急忙微笑地賠禮道歉,“對不起?”


    “紀仇仇,你在哪兒?”天橋下傳來母親的呼喚聲。


    媽咪等急了呢?已經道歉了,心意到就好,反正對方又沒有損傷,紀仇仇飛快地往前奔,“媽咪,我來了。”


    閻淨焰銳利的眸光直直地落在男孩的背影上,心裏微微地悸動著,剛才是他的錯覺嗎?


    那個男孩,長得和他好像,像是小時候的他。


    不對,像是小一號的他。


    這怎麽可能呢?開心明星臉嗎?


    “剛才那個小男孩,你看到了嗎?”他嚴重懷疑是自己看走眼了。


    “我隻是匆匆一瞥,沒有看清楚,怎麽了?”順著他的目光,李黑看了出去,隻看見一個稚嫩的背影,那個小鬼,看起來很小,隻有六七歲大。


    “沒事,興許是我看走眼了呢?”僅僅隻是一瞥,卻是驚鴻震人。


    紀仇仇一板一眼地背手向母親走過去,“媽咪。”


    “小壞蛋,你跑到哪裏去了?”巫姍姍抱住兒子,有一點點後怕,這裏人多萬一碰上壞人,被人抱走了,那她的下半輩子都要一個人孤苦伶仃地過了。


    “媽咪,天天快樂?”遞上一朵玫瑰,一朵康乃馨,紀仇仇笑得甜美。


    “哇哇,媽咪收到花花了。”巫姍姍抱起兒子,狂親。t7sh。


    “媽咪,注意形象,這樣狼吻會掉價的。”紀仇仇快樂地批評。


    “我不管,我就要吃你,吃掉你這張粉嫩嫩地小臉。”巫姍姍不依了,等兒子長大了,沒有萌點了,長得不討喜了,她就會喜新討舊地不親了。


    一大一小的兩個人,穿過了馬路。


    閻淨焰緩緩向前走,剛才那麽一撞,心底似乎有什麽東西,被人狠狠地擊過似的,有些震驚,有些柔和。


    他不甘地回頭,剛才怎麽沒有叫住那個男孩呢?


    目前順著天橋往下看,擁擠的人群裏,早已沒有了他的影子。


    孩人我過。或許是自己看走眼了?酒不醉了,人是鬱悶地醉了。


    “老大,怎麽了?”這麽多年前,與老大一起散步的次數,也不少,可是李黑從未見過閻淨焰為誰停過停步。


    讓李黑納悶的是,老大如今的回首,好像是遇上熟人似的。可是一路走過來,他連一個熟悉的影子都沒有瞧見啊?


    “沒事,走。”閻淨焰拍了拍李黑的肩,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開了。


    這一夜,閻淨焰沒有回去,閻宅沒有,公司沒有,旗下的酒店也沒有他的出入記錄。


    他進了a市的榮江賓館,榮江是楚尋然的產業之一,他是vip貴賓,不用記錄在冊,就可隨時隨地入住。


    賓館裏,手提音箱設備不錯,洗了個澡,將音樂開到最大,發泄著自己鬱悶的情緒。


    上了天地大混戰,他心情煩躁地衝向最後一關,所向無敵地遇人殺人,殺鬼砍鬼,遇神滅神。


    最終閻王,傷痕累累地站在神塔之顛,倪視著塔下的萬裏河山,接受無數的大鬼,小鬼,女鬼的萬千膜拜。


    他才是王者,主宰一切的閻王。


    縱使英雄氣慨,豪氣萬裏,終是抵不過女兒情長。明知是一場算計,他卻默許了,他默許了?


    這讓他萬分地無奈,和討厭,煩躁。


    他衝破了最後一關?上次被抬了出去的小爺記仇,又回來了,他的原則是哪裏跌倒,哪裏爬起來。


    隻不過這回換了個馬甲,改為少爺記仇。不是因為他輸不起,就換馬甲,隻是因為場麵上有的規定,自主挑戰敗下陣來之後,就被淘汰了,永不得再進門衝關。


    所以,他粉無煩地另注小號。


    衝破最後一關,是多麽地威風和激動人心啊?他不是威風地享受成功嗎?怎麽看起來,很憂傷呢?


    要不要問問他發生了怎麽事?知彼知己,才能百戰不貽不是嗎?


    ——————————


    ps:我今天日更八千了,親們給點掌聲啊?最近腦子有點痛,走路時特別明顯,好像是腦供血不足,明天得上醫院ct去,但願沒有什麽大問題,讓我可以放下懸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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