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


    便是世界顛覆。


    突如其來的喧囂嘈雜出現,並且直接將聲音分貝拔高到了驚人的程度,仿佛變得有如實質一般。


    一陣陣雜亂的聲浪衝擊而來,也讓間桐櫻終於是如夢初醒。


    “這……這是……”


    這個紫發少女好不容易,才從間桐硯髒幹脆利落的被殺掉的震驚之中,稍稍的被驚醒並且回過神來,但仍然還是感覺到自己仿佛在做夢一樣,充滿了一種不敢置信和強烈的不真實感,緊接著她才發現自己已然不在先前的院子裏麵了。


    而是置身於一座大廣場之上——


    四周都是一片群情洶湧的人山人海,到處都是充斥著喧囂嘈雜之聲,很多人麵紅耳赤,高舉著拳頭呐喊著什麽。


    在廣場的正中央處,有著一座高高的處刑台矗立,上麵擺放著一個幾米高的木架,上方橫置一把鋒刃呈梯形,刀刃斜向的厚重刀斧,仿佛能感受到那個風雲激蕩時代的恐怖氣息,這種氣氛令人不寒而栗。


    紫發少女自然對此不陌生,提起法國大革命,七月王朝、霧月政變、人權宣言,諸如此類,等等等等,人們不一定能夠記得多麽清楚。但是像是斷頭台這東西,卻絕對是印象深刻,成為了一個直觀化的符號。


    廣場上高高聳立著斷頭台……


    群眾們在斷頭台下歡呼雀躍......


    看著這實在是非常有既視感的一幕,紫發少女下意識的覺得,自己莫不是回到了曆史上的那個人山人海的巴黎協和廣場,隱約間似乎已經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道,這就是一段血腥曆史的凝聚。


    “區區一個雜種,也敢戲耍大王……”


    麵對這樣的國王遊戲,黃金的servant自然是徹底暴怒起來,咬牙切齒的同時,語調也是變得無比陰寒。他的確是臨時起意,提前了兩天回來,結果還沒有回到冬木市,就察覺到了情況,趕回來的時候發現言峰教會已經一片狼藉。


    神父理所當然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在那種巨大的力量下,居然還能夠殘留不成人形的部分,很難說不是專門的挑釁,就像是把人殺了,還要將首級懸掛示眾。


    而且教會的地下暗室也被翻了出來……


    吉爾伽美什在十年間賴以生存的資糧,囚禁在地下室裏的人肉電池也都被抹去,不複存在了……


    ——這些才是令他怒火攻心的重點。


    畢竟說實話,吉爾伽美什對於言峰綺禮沒有什麽感情,若隻是言峰綺禮死去的話,他才不會那麽在意。真正令他感到憤怒的,還是對於自己的地盤被貿然入侵,入侵者悍然殺人,毀了他的人肉電池的這一點。


    被私自入侵領地,被人私自破壞財產,被這樣子跳臉挑釁……


    這對於一位自視甚高,自認為是這世間的絕對王者的瘋子來說,才是最不可容忍的一點,覺得這是在抽他的臉!所以在發現入侵者絲毫不掩蓋行蹤的時候,才怒不可遏的一路追蹤過來。


    這個可恨的小醜,本王一定要殺了他!以解心頭之恨!!


    抱著這樣的暴怒念頭,吉爾伽美什追到間桐家,正好堵住了對方,本以為接下來就是自己貓戲老鼠,殘酷虐殺對麵,宣泄心頭的不爽與憤怒的爽快流程,卻沒想到對方一點兒都不帶慫的,反而好像是吃定他的樣子。


    甚至專門給他搞了個斷頭台,美其名曰什麽“國王遊戲”……


    這如何不讓吉爾伽美什更為暴跳如雷,狀若瘋狂!!


    此時此刻,黃金的servant的那雙通紅雙眸,越發帶有著一股完全無法遏製的怒火,他緊盯著對麵好整以暇的站在斷頭台上,用一種平靜眼神注視著自己的青年,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絕對要把你碎屍萬段!!”


    在話語落下的瞬間,他身周左右的虛空之中,似乎是泛起了漣漪和波紋,烈焰般的怪異之氣升騰的一瞬間,便是閃耀著耀眼的光輝的大量寶具群,突然出現在空蕩蕩的天空之中。


    下一刻,寶具群發,呼嘯而落!


    如暴雨破滅,轟隆巨響不絕於耳,就此盡數轟在處刑台上,龐大的魔力滾動著爆發出來,造成了驚人的爆炸與衝擊!


    實際上也不看結果,因為明白想要依靠純粹的寶具破壞力,撼動一個人造異界的根基,本身就不夠現實的這件事情。所以吉爾伽美什在射出一波寶具群進行壓製之後,就緊接著取出一枚金色的鑰匙。


    他帶著猙獰的笑容,用手中的鑰匙打開了虛空中的寶物庫。他要徹底的擊碎這個雜種的尊嚴,要將這個固有結界和對方一起轟殺至渣!!


    所謂固有結界,就是模仿精靈的能力,是“空想具現化”的亞種魔術。


    即具現化自己心象風景的魔術,以術者的“心象風景”改寫現實,塑造施術者的心象世界,使現實世界被侵蝕的結界。心象風景的具現化,也就是說固有結界是在境界不變的情況下替換自己與世界。


    這時候,自己與世界的大小會替換掉,世界被完全關進一個小小的容器裏。這個小小的世界就是世界卵,也成為了理論的名稱。


    既然如此,那就將這個世界都給以最凶殘的力量切開就好了,讓這個小醜感受一下他與本大王的差距有多麽懸殊,感受一下何為絕望……


    抱著這樣的想法,吉爾伽美什帶著滿足而孤傲的笑容:“打開寶物庫的門鎖吧,審判之時,以我這乖離劍撕裂世界——小醜,就讓你好好見識一下,開天辟地之前曾為地獄的星球之物吧!!”


    如此昂然宣告道,他將手臂高高揚過了頭頂。


    或者說,他下意識的試著將手臂高高揚過了頭頂,自認為自己做出了這樣的動作,發出了這樣的指令。


    直到下一刻,才驚愕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右手。


    握著那把怪異長劍的右手臂脫離了身體,直接跌落下去,切口處無比平整光滑得好似是鏡麵一樣。澎拜的鮮血像是他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一樣,在停頓了一下之後,才洶湧如泉般從斷口處噴湧而出。


    “拿來吧你!!”


    淡淡的聲音這才姍姍來遲。


    與此同時,有著一道迅速在虛空之中生成的光絲,直接連接上一臉驚怒,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的吉爾伽美什的身體,光絲繃緊得筆直,至於另一端自然是牢牢的緊握在對麵的顧墨手上。


    ——在煙塵彌漫火光消散之後,處刑台理所當然的毫發無損。


    ——斷頭台依舊高高聳立,台下的觀眾依舊熱情似火,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國王遊戲的進行。


    “你……!!”


    身穿黃金鎧甲的從者還沒有從剛剛斷臂的震驚裏回過身來,下一個刹那間,就隻感覺到一股無比恐怖的巨力從繃得筆直的光絲上傳來,將他整個人一瞬間拉得飛起,整個身體騰雲駕霧一般以恐怖的速度被拽了過去!


    他的筋力不錯,以archer的職階現界,有著b的階級,但也隻有b的階級。


    然而另一邊呢?按照顧墨此刻達到本體百分之七十的能力數值來看,這直接就是超規格的了,根本就不是從者應該有的麵板,即使是有著冠位靈基的加持,都絕對不可能達到這個水平。


    單純以能力數值而言,已經是爆表的麵板。像是在筋力的方麵,即使不動用類似於「魔力放出」這種利用魔力強化身體能力的技巧,也不使用「怪力」這樣的特性進行增幅,但隻是稍稍用力一些,就已經是至少數十上百噸的爆發。


    麵對這麽凶殘的巨力,區區筋力b自然不存在對抗的任何可能!


    吉爾伽美什甚至覺得自己就是被一列火車拖著飛了出去,隻可惜的是,在這個情景定義之中,他並沒有蜘蛛俠那種級別的超怪力可以抗衡,最終惡狠狠的被一把拽過數百米的距離,惡狠狠的摔在了處刑台上。


    劇痛讓他不禁悶哼一聲,下一刻,就感覺到自己被人抓住領口一把提了起來。


    “可……可惡!!你這個……”


    他睜開猩紅的雙眼,暴怒不已的怒吼出聲,隻是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被狠狠的一擲,重重的摔在處刑台上,同時聽得哢擦一聲,剩下的手臂就被幹脆利落的拷在斷頭台的立柱邊上。


    顧墨並沒有給他任何反抗的機會,不會讓對方把乖離劍、天之鎖等等的寶具,有任何的機會用出來,雖然自信照樣能夠應付得來,頂多就是有些麻煩……但是何必那麽麻煩呢,幹脆利落的秒了對方不是更好嗎?23sk.


    明明可以全方位的碾壓,就沒必要打得有來有回的了,他也一點兒都不敬重這位所謂的英雄王,沒有想要成全對方英勇之名的心思!


    腦袋被固定在斷頭台上,花了一秒鍾才理解到自己的情況,吉爾伽美什頓時渾身發抖,這不是因為恐懼,而是由於極限的憤怒。這個雜種怎麽敢……怎麽敢這麽折辱自己!何等可恨!!


    他不敢相信自己落敗得這麽快,甚至一點兒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落得這樣的結果,憤怒的致使忘卻了自我,令得他目眥盡裂的咆哮出聲:“你這個——”


    戛然而止。


    隻聽得“哢”的一聲,厚重的刀斧下落,一顆大好頭顱直接滾落!


    “這個時期的你真是最讓人不爽了,還是早點上路去吧,體麵一些……”顧墨輕聲的自語著,然後抓起那怒目圓瞪表情凝固在最後一刻的人頭,向著下方被革命熱情感染的群眾們展示。


    霎時間,有著山崩海嘯一般的叫好聲、喝彩聲、鼓掌聲傳來!


    這般動靜頗有種震天響的感覺,無數的群眾們在斷頭台下歡呼雀躍,慶賀著國王遊戲又一次成功舉辦。


    緊接著——


    那些混雜在人群之中的怨念得到化解,逐漸的一一消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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