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剛剛反應過來的紫發少女,才勉強來得及發出一個音節,眼睜睜的看著兩人消失在眼前,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


    那個白衣道人看似散漫,實則行動極快。


    一步踏出就已經出現在門廳那邊,伸手直接拉上了銀發蘿莉,緊接著又是一步踏出,就已經全然不見了蹤影。簡直像是地麵在轉動著,而不是他自己在行走,步履之間,縮地成寸。


    間桐櫻快步的追出去,卻發現門外空空如也。


    街道上在夜色的籠罩下一片空曠,萬籟俱寂。


    她緊緊的咬著下唇,本來是想要繼續追出去的,卻又馬上醒悟過來,於是趕緊轉身就小跑回屋子裏。


    紫發少女還是及時反應了過來,如果就是單純靠自己這麽愣追過去的話,隻怕是到了現場,就隻能夠看到學長的無頭屍體了,也不知道是享受了國王般的待遇,還是單純的簽收了一個加急件快遞……


    ——大概是某人的二連殺太有衝擊力了,給她造成了某些誤會,下意識的覺得對方現在找過去,必然也是會把目標的腦袋直接揪下來。


    剛剛走進大門,就發現一個海帶頭倒在旁邊,卻是早已經氣絕多時,這讓間桐櫻也是禁不住的愣了一下,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似的,禁不住的從心裏浮現出一抹深深的感激與溫暖感。


    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麽好過……


    不管是誰,大概都不會明白她在剛才之前,有多麽的麻木絕望……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之後,間桐櫻忍不住的咬了咬牙,她沒有理會海帶頭的屍體,而是快步的走向前麵走廊裏設置的電話機。


    如果不是看得出來,這一位剛剛也是拒絕這種事情,隻是被令咒強行命令,強製進行行動的話,她甚至可能要糾結一下破壞對方行動的這件事情。


    來到走廊的電話機前站住,紫發少女稍稍喘了口氣,伸手拿起了話筒,同時也是大致的理清了思路……從者,英靈,令咒,禦主,這些信息足夠進行推理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聖杯戰爭提前了這麽多,現在直接就開打了。


    但是目前的情況顯而易見的——


    肯定就是這麽一回事。


    還有就是那位銀發蘿莉,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似乎對衛宮學長抱著莫大的仇視與憎恨,甚至不惜動用一枚本應該珍貴的令咒,強行命令那位給自己的觀感特別好的神秘從者,也一定要完成這件事情。


    可見其恨意之深沉,殺意之堅決……


    ——希望自己能夠趕上吧。


    盡管是努力的想要做些什麽,然而間桐櫻卻也是禁不住的抱著悲觀的想法,緊緊咬著下唇,知道自己接下來可能什麽都改變不了。


    她對於那位陌生從者的觀感非常好,不光是因為對方直接幹掉了間桐硯髒,讓她毫無準備的就從絕望的無邊黑暗之中,迎來了曙光,還是因為對方那鮮明的態度對比……女性都是比較細膩敏銳的,尤其是她這種特別缺乏關愛的人。


    因此能夠更為清楚的察覺到這一點,甚至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不管這是不是錯覺也好,她的確抱著深深的感激。


    但是即使如此,她也非常的明白,那位從者非常可怕,正如間桐硯髒在他麵前就連一句話都沒說完,都被踩爆了腦袋。還有另一位給人的感覺非常強力的從者,也完全不是一合之敵,就已然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麵對這樣的敵人,衛宮學長就算是從者,都是不可能有任何勝算的。


    更何況他不可能是從者,隻是個普通人。


    …………


    ……


    今晚還真是有夠充實的……


    踏平了言峰教會,殺掉了作惡的神父,送金閃閃上路,又將間桐硯髒幹掉,屠了間桐家滿門……


    注視著夜空之中的皎潔明月,漫步在街道上的顧墨,忍不住由衷的為自己的行動力點讚。本來還想著暫時就先這樣子,結果伊莉雅這個滿心都隻有複仇的合法蘿莉卻是一刻都等不了,那就幹脆再去拜訪一下衛宮士郎吧。


    反正這位正義的夥伴,本來就在下一順位的名單上……


    不過已經不是暗殺名單了。


    這個高中生並不是金閃閃、老蟲子這樣的必須要抹除的對象,顧墨也就隻琢磨著想要取走聖劍的劍鞘而已——提前結束聖杯戰爭,就是這麽簡單,他能夠讓該參與的人一個都參與不了。


    在進入這個副本世界的時候,所觸發的場景任務,不是輕輕鬆鬆的就完成了。


    在現在的他看來,實在是太簡單了。


    如果不是還堅持著自己的底線與觀念,不希望自己過於喪心病狂,在肆無忌憚的過程之中不知不覺的迷失自我的話,他絕對能夠更有效率……隻是隨心所欲不逾矩,這就是他所追求的行事準則。


    不管明麵上怎麽表現,實際上他都有著自己的尺度和判斷。


    “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這個時候,旁邊的銀發蘿莉低聲的開口說道,偷眼望向這個青年。


    在對方從剛才開始就不出聲,一直沉默著的情況下,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的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壓抑與心慌……或許是因為,無論怎麽說都好,現在她所能夠依靠的隻有對方了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關係徹底鬧僵不是一件好事,她想過這人會因為自己使用令咒強製命令,而感到惱火憤怒,卻沒有想到對方什麽都沒說,隻是平靜的執行起了自己的命令,不再說些什麽。


    但就是這樣的平靜與沉默,才往往令人感到心慌。


    “沒有。”


    顧墨淡淡的回答道。


    “……”


    “……”


    伊莉雅暗暗咬牙,果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這明明才是召喚他出來的第二天的時間,他就似乎已經對自己失望了,難道真的是自己錯了……不對,絕對不可能,她不能夠懷疑自己的堅持,也絕對不能夠放棄。


    無論怎麽樣也一定要完成這件事情……


    這是唯一驅動她那無意義的人生的複仇動力了……


    她瞥了一眼自己手背上隻剩下兩劃的令咒,堅定著自己的信心,盡管不知道為什麽召喚出這個從者之後,會像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在手背上也浮現出三劃令咒,但是實際上,她所持有的令咒遠遠不止這個數量。


    作為聖杯降臨的容器,得益於小聖杯的身份,她的魔力回路遍布全身,而且令咒也是如此。


    按道理來說,這種禦主對從者的絕對命令權,隻會被大聖杯賦予一般禦主三劃的次數,而她卻是有著至少數百次……雖然在家族原本的計劃裏,這其實根本用不上,隻要按照原定計劃剝離召喚從者的意識,壓製其理性。


    那麽不管是什麽命令都會得到確切的執行,不需要考慮主從之間意見碰撞的問題,令咒隻需要起到提供魔力的作用就好了。


    不過現在,倒是起到了應有的作用。


    “就是這裏了……”不多時,在衛宮宅門前輕輕站定,顧墨抬頭看向了屋子裏麵,感應著其中的氣息波動,然後輕輕的挑了挑眉毛,屋子裏的電話正在鍥而不舍的隱隱響著,但是卻沒有人接聽。


    衛宮士郎似乎是在屋子旁邊的倉庫裏,滿頭大汗的正忙活著什麽,一時間沒有聽到屋子裏的電話……


    ——路走窄了啊,小夥子。


    ——給你準備跑路的時間,就應該好好把握住啊。


    顧墨忍不住的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應該說是自己的運氣太好,還是正義的夥伴的運氣太不好……等等,真的是運氣不好嗎?貌似倉庫就是衛宮家的魔術工房,在原劇情的軌跡之中,他就是躲避追殺,慌亂中逃進了倉庫裏。


    然後——


    無意中以體內的劍鞘作為媒介,召喚出了saber。


    emmmmm,似乎情況不太對頭,如果真的就這麽跑掉的話,最終還是會被自己追上,拿走劍鞘。而要是正好在倉庫裏麵的話,或許就有機會召喚出騎士王進行對抗……抑止力是從這個方向試圖進行修正?


    應該不會是這樣吧?雖然說現在聖杯戰爭還沒有正式開始,除了自己和金閃閃之外,不應該能夠匹配到其他的英靈。


    但是……真的說不好。


    顧墨心中一動,思緒急轉,在一瞬間想到了這些問題,頓時有理由懷疑這是抑止力發動了。


    盡管客觀上來看應該不太可能,但還是出於謹慎保險的心裏,他停下腳步,直接輕輕探手一抓——謊言的權能之力發動,扭曲空間和現實,一把在黃金上鑲嵌醒目的藍色琺琅作為裝飾,正中間有著失傳已久的妖精文字的劍鞘出現在他手中。


    即使是在真名解放之時,就連基於“魔法”的幹涉也能夠無效化的頂級聖遺物,在這個時候也自然不可能發揮出最強力量,隻有被動揮發的效果。


    因此被他借由權柄之力,直接隔空攝取過來,非常順利。


    倉庫裏的衛宮士郎還渾然不覺,顧墨還順手填補了劍鞘消失之後,正義的夥伴身體裏的空缺部分,一點兒異樣感都沒有感受到。


    打量了一下這件同樣黃金璀璨,閃耀的金光之中甚至開始帶上一部分明顯的紅色,暗示著其品質所達到的驚人程度的聖遺物,顧墨短暫的欣賞了一下,便將聖劍劍鞘暫時放進了物品欄之中。


    而另一邊,剛剛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的銀發蘿莉愣了一下,這不是剛剛取出了一件寶具什麽的東西嗎?


    怎麽不見使用,而是拿出來一下,又直接放了回去?


    難道說……


    他果然是嘴上不說,實際上一直都在努力對抗來自令咒的絕對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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