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中,林若初恍惚聽到有人叫她,奮力睜眼,試了幾次才勉強將眼皮撐開一條縫,燈光昏暗,七彩的鐳射燈旋轉著投下移動的光斑,麵前的女子眼鏡的鏡片反射著流轉的燈光,仿佛一個幻覺一般不真實。[]她認了半分鍾才回過神,啞著嗓子道:“王姐。”


    想抬起頭,才發覺自己腦門沉沉的痛,憶起方才不知多少杯的各種酒,她微微皺眉,想抬手揉一揉,身上搭著的帷幕卻倏地往下滑。她趕緊抓住,臉紅得要命,看了王秘書一眼便低下了頭。


    王秘書直起身子,微笑著指了指放在她腳邊的一套衣服道:“林小姐,這是給你準備的衣服,桌上已經倒好了熱水,請把藥吃了。如果覺得不舒服,包廂左側屏風後的洗手間有淋浴。我先出去了,準備好之後請到樓下大堂找我。”


    她轉身不疾不徐離去,柔軟的地毯吸走了高跟鞋的聲響,然後門被她輕輕關上。林若初撐著酸軟的身子坐起來,體內殘餘的液體一下流了出來,讓她覺得極為難堪。她伸手拿起熱水杯和藥片,依言吃了藥,站了起來,一步步往洗手間挪動,打開花灑衝去身上的粘膩,對鏡一看遍布肌膚上的斑駁吻痕,自嘲的笑了笑,擦幹水漬走出去穿好衣服,拿好包,走下樓找到王秘書。


    王秘書上車之後對司機吩咐:“去風華別景。”


    一聽是秦風所住的別墅區,林若初怔了怔,搖頭道:“我沒住那兒了,在帝景酒店暫住。”


    王秘書看著她,她淡淡一笑,聲音卻已經如死水般平靜無波:“分手了,自然沒資格住那兒。”


    “以你的姓子,重新找住處應該不至於找到五星級酒店去?”


    林若初垂眸,輕輕道:“陸家安排得很妥當。”


    王秘書也不再問,讓司機掉頭去了酒店,將她的行李拿走,順便把壞蛋給牽上了車。白白的狗用漆黑的大眼睛盯著林若初看個不停,輕輕叫了一聲,也不鬧騰,難得的聽話。車一路駛向城南富人區,在一處地段極好的小區停下。


    小區很大,分了好幾個層次的片區,獨棟別墅,聯排,高檔公寓。隻是現在地價金貴加上國家政策限製,別墅都不是很大,小小巧巧,帶著精致的庭院。車一路駛向某座小別墅,裏麵花木蔥蘢,籬笆上爬滿了紅色的薔薇,淡淡幽香繚繞。林若初微微一怔便明白了,她現在真的隻是他養在外麵的女人而已,他一向姓子冷,不喜外人在自己私人場所出現,曾經讓自己和他住一起隻是因為心裏有她,而現在,他或許已經把自己從心裏驅趕出去了,所以,她也隻是一個外人罷了。


    曾經他羞辱她,禁錮她,而她出賣了資料,又請求他對仇人之子施以援手。誰欠了誰,已經分不清,一起都算了。


    他放下她也好,若是還愛,她又開始欠債,而她並不喜歡欠人什麽。


    而且,如果隻是玩具,過段時間他也會膩味,也許到時候她能換個地方重新生活。


    王秘書已經將她的箱子打開,熟練的將裏麵的衣服分門別類收進衣櫃,她不想麻煩人,連忙阻止王秘書,自己整理的時候發現衣櫃裏已經有了一大排簇新的華貴衣衫。王秘書微笑:“陸總今天上午就讓人送了這些,其它生活用品也都齊全,林小姐看看,還有沒有什麽需要的?”


    上午?


    他早就決定讓她回來了?


    王秘書辦事一向妥帖,挑剔的陸維鈞都如此信任,何況她?她致謝:“謝謝王姐,什麽都不缺。”


    王秘書又取出一張卡遞過去:“這張卡裏已經預存50萬,每個月一號都會打款上來,並且刷卡不限額度。林小姐如果需要動用更大筆的資金,請給我打電話。(.無彈窗廣告)平時如果有事聯係陸總,也給我打電話。”她停了停,又道,“陸總的私人電話,林小姐除非急事,請不要隨意撥打。”


    林若初心裏莫名的覺得有些堵,抿了抿嘴,點頭應聲。


    王秘書笑了笑,對她說道:“其實這隻是原話轉達,你打他電話,他嘴上不說,心裏肯定是高興的。陸總一向自視甚高,自小也樣樣拔尖到了現在,從來都是別的女人去主動討好他,他從來不用管別人怎麽想,第一次想取悅一個女人,卻又铩羽而歸,心裏憋著氣,林小姐不必在意,過段時間便好了。這別墅雖然比陸總的公寓小不少,但是也算樣樣齊全,等陸總氣消了自然會接你回去。”


    林若初微微一怔,臉一下就紅了,情緒波動讓她心跳加速,局促不安,又有些為難。


    王秘書溫和看著她:“林小姐,雖然你和陸總以錯誤的方式開始,但是說真的,陸總對你很上心。事情到了這一步,與其痛苦的生活,不如試一試接受他。他擅長的事情很多,唯獨不懂怎樣對女孩子好,可是你隻要肯放下心結,對他多點笑容,他會很認真去學習如何對你好。”


    林若初憶起他和秦風之間的過往,還有他答應自己請求時近乎虛弱的語調,心裏泛上淡淡的酸楚,沉默片刻,說道:“王姐,他對我上心,我知道,但是我真沒法接受他所謂愛我的方式。想方設法找理由把我關起來,逼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讓我在人前抬不起頭,即使今後離開了,這段經曆也是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綁在我身上一輩子。而且,我和秦風離開之後,四處投遞的簡曆都杳無音信,後來秦風幫我查了下,也是陸維鈞放的話,誰都不能聘用我,否則就是和景天過不去。甚至連kfc當服務員的工作我都找不到。”她停了停,嘴角緩緩揚起一個無奈而諷刺的弧度,“其實按照他的心情,他隨時可能會來劫走我,真正朝九晚五上班了,我反而還不安全。我隻能去秦風的公司,可是他那兒又接二連三的出問題,加上陸家有監視,一直不好給我安排合適的職位。王姐,在豪宅裏混吃等死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每天行程安排都要看著陸維鈞的安排而決定,必須錯開他的空閑時間。即使在他忙碌的時間出門我也心驚膽戰,日程安排畢竟不是死的,可以按照他的心意改變。直到那次出車禍,他說不會再來主動找我,我才敢大搖大擺的去a大上自習。即使他後來為我做了些讓他為難的事,但是,如果沒有他曾經的逼迫,很多事也不會發生,傷害已經造成,即使愈合也有疤,要我試著接受他,真的太難了。”


    王秘書默然,過了一會兒,說道:“我隻是和你提出一個建議,既然和陸總一起了,重新了解下他,你也會過得好一些。”t7sh。


    又是過有。林若初輕輕道:“我既然下決心跳進這個坑,自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人如果平靜的話,對於生活裏發生的事都不會有太多情緒。還有……”她抿了抿嘴,竭力忍住屈辱,說道,“我就算願意如他所想,愛上他,之後呢?我不信和他會有將來,我不過是一個遲早會被扔掉的玩具罷了,到時候更傷心。陸桓之我已經受夠了,不想再來個陸維鈞,況且兩個人長得幾乎一樣,看到陸維鈞就像看到了陸桓之,這感覺……”她隻覺得氣噎喉堵,說不出話。


    王秘書微微仰頭,鏡片反射了燈光,讓人分辨不清她的視線。她緩緩開口:“林小姐,說到二少,我有個問題。你對他的感情和信任應該遠遠超過陸總,為何不找他幫忙?”


    林若初臉色倏地通紅,憤怒與痛苦順著血液蔓延到全身各處,連指尖也微微顫了起來,她深深呼吸一口,咬牙淒楚一笑:“找他?最大的偽君子就是他。陸維鈞至少想要什麽會直接來搶,而不至於粉飾太平。”


    王秘書扶了扶眼鏡,凝視著她道:“怎麽回事?”


    林若初垂眸,良久,輕輕說道:“他也開出條件,可以幫我,但是我得當小三兒。當然,他給我說的理由是他太愛我了放不下。”


    王秘書凝眉思索幾秒,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時間不早了,林小姐,我先走了,有事聯係我,陸少要來之前我會聯係你,做好準備。”


    她頷首,又道:“請等等……”說著,她從包裏拿出一張卡,還有那枚羊脂玉戒指。玉石溫潤的觸感硌在掌心,讓她又想起那位溫潤如玉的男人,閉眼忍了忍心疼,把東西遞了過去,“王姐,這戒指是秦風的傳家寶,請拜托陸總找機會給他。至於這卡,是陸家給我的,我不會要,交給陸維鈞處理。”


    王秘書接了過來,看著那枚戒指,眼中露出淡淡的歎惋,又很快隱去,恢複了幹練的模樣,允諾她照辦,告了別,轉身離去。


    還沒走到門口,壞蛋忽然激動起來,撒著歡就往外跑,直起身拚命的夠門把手。王秘書打開門,隻見陸維鈞正踏著花園的石板路往這邊走。她微微一怔,恭謹道:“陸總來了,怎麽不提前知會一聲?”


    他眼中的不自在很快隱去,淡淡道:“路過而已,順便看看。怎麽,現在才把她接過來?”


    王秘書忍住笑,路過?公司和他家離這裏都有一段距離,這理由很蹩腳。再說,他的目光一直瞟著站在樓梯口發怔的林若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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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個,知道大家稀飯看甜甜的,不過偶得注意不要把這兩個冤家寫崩了,陸少那麽驕傲的家夥肯定不會瞬間低頭,他會慢慢學著去對小林好,而小林吃了陸家那麽多虧,又因為他弟弟的關係,肯定不會立刻就愛上,但是呢,她這家夥很容易被感動,所以並非無懈可擊……兩人的關係肯定是慢慢明朗的,但是他們前麵的路還很艱難。至於小陸,真的得瑟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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