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猛攻之後,他從胸臆間長長吐出滿足的呼吸。這種征服的快感,就好像每次從戰場下來,將染滿鮮血的金槍擦淨收好,因殺戮而閃爍嗜血光芒的眸子,也逐漸地平息冷靜下來。


    男人的快感本就比女人來得快、去得快。


    何況是他這樣冷硬的男子,他很少在雲雨後愛.撫女人。


    完事後,他隻將寶藍色雲雷紋錦袍往前一撩,便衣冠整齊地盤膝坐在地上看她。


    而她則渾身一.絲.不.掛,跪坐在冰冷的地磚上,將那些被他扯碎的衣物,一件一件撿起來,自己慢慢穿上。


    在這個過程中,他一直在冷冷地盯著她。她微微背轉身子,他沒有看到她身上那些酷刑的疤痕,隻看見如月光般皎白性.感的裸背。


    雖然是背對他,但她能感覺到他幽冷的目光,在她赤.裸的肌膚上留下刺痛的寒意。


    剛才還漫卷了整個身體的滾燙而激烈的潮水,逐漸在她體內凍結成冰。忽然有一種恥辱感,伴隨著自尊受挫的感覺,襲上心頭。


    為了平息這種感覺,她在穿好所有衣服後,拿出自己一貫的桀驁,昂起下頜,輕蔑地冷視他,唇際泛起邪肆的嘲弄,“你們男人就是這樣,哪怕就要斬我的頭了,還要先占有我。”


    他冷酷而又殘忍地看著她說,“你跟不少男人睡過了,還會在乎這一次占有?”


    那一抹嘲諷的笑意,就這樣凍結在她的嘴角。(.無彈窗廣告)她的雙唇微微顫抖,心仿佛被狠狠捅了一刀,有鮮血滴滴答答地滲出,她甚至可以聽到心血在滴的聲音。


    紫色的美眸漸漸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色,宛若霧中的紫蓮,淒美,憂傷,絕望。


    這幾乎要令人失魂落魄的美,卻沒有動搖這個男子的冷硬和殘酷。他依然紋絲不動地坐在地上,雙腿劈開,雙手搭在膝上,冷漠的眸光,從烏雲般沉沉的劍眉底下射出。


    她緊緊地咬著下唇,斂去眸中的水意,讓眼眸變得清冷而傲慢。再不看他,站起身,極力地挺著身姿,極力地保持步履的平穩,慢慢走了出去。


    而他還久久坐在地上。忽然抱住頭,將頭埋進膝蓋。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殘酷地對她。


    或許是因為,看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天後,在承受了他的衝撞之後,赤.身.裸.體跪在他麵前,一件件拾起衣服自己穿上。忽然就有報複的快感,在他的心房裏竄動。


    或許是因為她剛才太濕了。那樣的濕,讓他在發.泄.欲.望的過程中很享用,但在欲.望.退.潮之後,卻有莫名的憎惡。尤其在聽到那句“你們男人……”讓他不由想到,她這樣的濕,肯定不止給過他一個男人。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他的心腹內侍龔如海終於擔心起來,不等召喚便趨步入殿,見皇上坐在地磚上,頭埋在膝蓋裏一動不動。更加憂急,跪地膝行靠近,恭謹地低喚,“聖上……”


    蕭辰抬起頭,冰寒的眸子呈現出一片空濛。


    “聖上,今夜駕幸何宮?”龔如海堆起一臉殷勤。


    蕭辰怔怔地,半晌才漠然宣旨,“擺駕,去昭陽宮。”


    舒雅以前住的昭陽宮,現在住的是蕭辰以前的王妃何琦君。自蕭辰稱帝,便將以前晉王府的王妃和側妃們接進宮。何琦君封為淑妃。


    很明顯,皇後之位是要為吳越國的南康公主保留的。此次蕭辰興師入境,從吳越國借了不少兵力。


    蕭辰已經派人到吳越國去接南康公主。往返大約要一兩個月,所以,最先住進蕭辰後宮的,是何琦君以及幾個側妃。


    蕭辰與以前晉王府的妻妾多年未見。自從她們進宮,一一冊封為妃之後,他一連多日,將她們全部臨幸了一輪。算是表達了一下對這批苦等自己的女人們的安撫。


    如今,龔如海再來問他臨幸何宮,他就有些興味索然了,尤其剛剛結束與紫瞳那番來勢洶洶的雲雨。


    似乎好多年都沒有過這麽痛快、這麽迷醉、這麽激狂的雲雨了。眼前仍舊浮動著她渾圓上翹的潔白美臀,像兩朵不斷顫動的雪蓮花。


    “啟稟皇上,禦輦備好了,您請吧。”龔如海去殿外安排了鑾駕才進來,跪地恭謹地稟告。


    蕭辰卻半晌未動,許久,才慢慢站起。


    就在這時,外麵有喊聲一路傳遞進來:


    “前線戰報!”


    “前線戰報!”


    扶日可汗攻破鹿頭關之後,朝臣們分為兩派,一派主張議和,一派主張禦駕親征。蕭辰采納了議和派的主張,寫信給扶日,表明如果議和,就毫發無傷奉還他女兒。如果扶日繼續進攻,那麽就斬他女兒祭旗,然後禦駕親征。


    這封手書送出後,蕭辰每日都在等回書,並且下了命令給身邊內侍,不管什麽時候,凡是來自前線的奏報,必須立刻送到他手裏。


    所以,送戰報的小黃門直接進入德陽殿東堂,交給龔如海,再由龔如海膝行上前,呈給蕭辰。


    在聽到前線戰報時,蕭辰的眉峰就緊緊地凝聚。拿過看了半晌,沉冷的臉色雖未有任何變化,但眼眸深處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


    “去紫瀾宮宣文襄夫人來此晉見。”看完手中那張青紙,蕭辰不動聲色地吩咐龔如海。


    文襄夫人是舒雅現在的封號,紫瀾宮就是她現在住的宮室。


    龔如海眼神微有一怔,下意識地念了一句,“文襄夫人剛走……”


    蕭辰嚴厲的目光一掃過來,龔如海渾身發抖,惶恐地連聲應命:“是,是,奴才這就去!”腳下不敢有絲毫耽擱地飛跑出去了。


    去了好一會兒,龔如海回來了,後麵還一瘸一拐跟著幾個內侍,一進殿就“撲通、撲通”跪倒一片,以龔如海為首,不斷磕頭請罪,“請皇上恕罪!奴才無能,不僅未能請來文襄夫人,還被文襄夫人一頓拳腳,趕出了紫瀾宮。”


    “都抬起頭來。”蕭辰聲冷如冰,麵無表情。


    龔如海和幾個內監惶惶不安地抬起頭,但眉睫依然低垂,不敢正視皇帝。


    蕭辰一看,連同龔如海在內的幾個內侍,全都鼻青臉腫。有兩個口鼻還在不斷流血,另外有一個肩膀脫了臼、手臂軟軟鬆垂、痛得冷汗涔涔。


    蕭辰那堅冰般的麵容,出現了一絲似乎是笑意的裂痕,兩道緊緊擰在一起的劍眉,也微微舒展開。


    “算了,你們都下去吧。龔如海,你替朕備輦,朕親自去紫瀾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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