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午看著車上下來的女人沒有驚豔也沒有欣喜,有的隻是平靜。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親姐姐白瀟湘很漂亮,是那種第一眼見到就可以為了她拋家棄子的那種,但是這也是僅限於外人的角度看來的,可宋端午見證過她的整個蛻變的過程和造成這局麵的始末,所以往往能透過別人看不穿的假象來看穿白瀟湘想要表達的本質。


    宋端午不是個夜貓子,但是同樣也並不代表著他不喜歡夜色,相反地這個經常徘徊在陰柔和剛強之間的男人卻最是喜歡看夜空不過的,因為那一眼無垠的廣袤深邃的夜幕仿佛能抽走他所有的思緒,於是宋端午在迷失在宇宙的飄渺裏同時也放鬆著自己的心情。


    以前的王牛鄉夜色總是很靜謐的,清新的空氣和仿佛觸手可及的繁星滿天都忍不住讓觀望的人心生空靈般的神奇,當真有一種是‘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的情境。可是現在已經人在上海的他卻再也見不到以前的畫麵了,這裏有的是直插雲端的高聳大廈和色彩瑰麗的霓虹,宋端午知道自己得適應這裏,否則的話就隻有卷起鋪蓋滾出這座鋼鐵城市,那顯然不是宋端午想要的結果,畢竟人類是不會同情一個失敗者。


    如果說在王牛鄉的宋端午那時是對自然的膜拜的話,那麽現在他則更多的是對人文的敬畏,這座看起來蒸蒸日上空前發達的城市,實則暗流湧動步步殺機,宋端午在這其中應付的小心翼翼,但也樂此不疲。


    宋端午夾著煙,沒有抽,隻是靜靜的任它燃燒,直到白瀟湘徑直的坐到他的跟前都沒有任何的反應,白瀟湘知道這貨明顯的寂寞了,每逢生母忌日的那天是如此、第一次傷人和被人傷亦是如此。


    “你怎麽來了?”宋端午感受著身邊白瀟湘故意往自己這邊擠的力道,目無表情的說道。


    “想你了行不?”白瀟湘一把摟過了宋端午肩膀,親昵的說道,羨煞了也看呆了一票路人。


    宋端午輕輕的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肩膀摘了下來,沒有任何表示,隻是含糊的應承了一個“哦”字後,又淡然的瞟了她一眼,可能是覺得自己這麽冷漠好像不太禮貌,所以想了半天才憋出句比沒話找話還要生硬的一句“你衣服不錯”。


    “啊哈,還是小三貓有眼光!”白瀟湘一聽宋端午這麽說頓時高興的跟什麽似的,不禁手舞足蹈的翻著背後的衣領子,淑女形象全無的說道:“這可是你姐今天新買的呢,哎,你看看,你看看,dior的呢!”


    “什麽什麽?*?這是啥牌子啊,起個這個破名!”宋端午一聽之下就愣住了,納悶的問道,可就在看見白瀟湘即將上演大變臉的‘絕活’的時候,這才打趣的笑了出來,說道:“好了好了,逗你玩呢!迪奧就是*,*就是迪奧哎哎,別打”


    直到白瀟湘再三的確認了三貓真的是在討饒的時候,這才收手作罷放過了他一馬,不過當她看到三貓仍舊一臉欠揍的木訥的表情後,不禁氣又不打一處來,這個脾氣怪異到貶低誰都可以、唯獨不能貶低她品味的女人,一向最討厭的就是如此。


    “貓,走!姐帶你去個好地方。”白瀟湘眼睛一轉,立馬恢複了妖嬈的本色,笑嘻嘻的道。


    “哪去?!”宋端午絲毫不感興趣的問道,隻是連頭都沒抬,更別提眼神的接觸了,對白瀟湘那套說辭漂亮但內容有待確定的話他是太熟悉不過的,當聽到那句‘好地方’的時候,就已然有所疑問了。


    “讓你去你就去,保證虧不了你的。”白瀟湘非常確定的斬釘截鐵的道。


    宋端午這回總算是抬起頭來看向了白瀟湘,也不知是她的演技又進步了還是自己被她的語氣所蒙蔽沒能拆穿她的偽裝,所以一時不得分析出其中的貓膩,不過宋端午在轉念一想後,索性一咬牙的想道:“去就去,還能把我給吃了?!”


    隻是宋端午這一去,卻是喜憂參半的,這是他所沒能想到的。


    “來,給我上根煙!”已經想通了的宋端午一臉裝出來的無賴相,可惜這種出於非本色的表演在百變女郎白瀟湘的麵前實在是不值得一提,他把煙和火機拍在地上,一副好死不死的表情。


    “德行!”白瀟湘‘啐’了一口,笑著說道,就在她站起來俯身撿起煙和火機的時候,也不知是她故意還是無意的,那寬闊的領口下的兩團耀眼的雪白一覽無遺的展現在三貓和路人麵前,就在白瀟湘用眼睛偷瞄宋端午並發現他的表現之後,嘴角不禁又扯起一抹邪邪的壞笑,顯然這是她有意而為之的計劃。


    “我靠!”宋端午當見識到她的‘雄偉’之後不禁‘撲哧’的噴了出來,他沒想到這妞竟然彪悍至此,宋端午連忙站起來一把拉起白瀟湘,並將她的衣領整理好和捂嚴實之後,這才紅著臉罵道:“白瘋子你作死啊!要賣肉也別在這賣,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被人看光了怎麽辦?!”


    就在白瀟湘被宋端午扶起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的計劃再次成功了,她看看一臉氣急敗壞的宋端午,不禁突然‘嘿嘿’的笑了出來:“我說小三貓,我都不怕你急個什麽勁啊!再說了,看光了就看光了唄,女人長這東西不就是給男人看的麽!哦我知道了小三貓你吃醋了,對不對好了,是姐姐不對,你要是想看的話姐姐回家給你看個夠怎麽樣?”


    顯然白瀟湘又在施展她的‘膈應大法’了,而且更明顯的是宋端午顯然中招了。


    “真是上輩子做了孽這輩子才有了你這種姐的!”宋端午猛翻著白眼一臉的無奈,對於白瀟湘的種種行徑表示毫無抵抗措施的宋端午隻有選擇了退讓和回避,他俯身一把撈起煙和火機,撇下了一句:“真是服了你了!”後,轉身就往車子走去。


    白瀟湘愣了一下,在印象裏本來應該跟自己鬥嘴鬥法大戰三百回合這才是正規的流程,可今天與三貓的這場對仗中他一觸即潰的表現實在是出乎於自己的意料,白瀟湘在感到無聊沒勁的時候不禁有了一點虛無縹緲的空虛,本來就沒有幾個知交的她本能的將跟自己弟弟拌嘴視為最大的樂趣,而此時她卻沒能得到這種樂趣。


    白瀟湘略有點擔心和失望的轉過了身來,可就在她看到宋端午和車子站在一起的景象的時候,原本已經變得清冷的神色不禁再次變得濃烈了起來,如果拋開宋端午的長相不講,就光看他那身以法拉利作為背景下的土鱉打扮,就已然要多荒誕就有多荒誕。


    好馬配好鞍是不假,可是若騎手穿著破衣爛衫的話,那麽即使是萬中無一的神駿,也不會有多流彩,因為‘協調’這個詞,可是國人追求了好幾千年的標準。


    白瀟湘踩著高度足以令許多女人望而生畏的高跟鞋啪嗒啪嗒的屁顛來到宋端午的跟前,十足的像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狐狸精似的主動幫宋端午拉來了車門,當宋端午動身的時候還不忘殷勤的又是替他遮頭又是幫他抬腳又是給他關門,看傻了一票眾人。


    白瀟湘的可怕就可怕在她不光膈應身邊人,甚至還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人。當她坐在駕駛席上思來想去覺得還不過癮的時候,就突然搶過宋端午手裏的東西,自顧自的叼起一根煙並續上了火,吸了一口並確定燃燒良好之後才塞回了宋端午的嘴裏!盡管自己已經被嗆到不行,就差聲淚俱下到梨花帶雨的程度,可當她看到眾人對宋端午愈加驚訝和對自己愈加惋惜憐愛的神色後,心裏這才覺得有點滿足。


    宋端午靜靜的吸著煙,等待著車子的啟動,對於白瀟湘剛才點煙的舉動他沒什麽表示,隻是對煙嘴上殘留的口紅的味道暫時無法接受,聶小纖塗的是水果或者花草香味的唇油,而白瀟湘抹的卻是那種一聞就知道是人工合成味道的頂級口紅,雖然兩者的價格相距甚遠,可宋端午還是喜歡前者。


    “咱們這是去哪?”宋端午再次問道。


    “去小草他們學校,就是讓你看看我們‘夜流星’樂隊的演出”白瀟湘這次沒有肆意妄為,而是很中肯的答道,但是宋端午卻不知道的是她還留了半截話在腹中。


    “哦!”宋端午含糊答應著,不置可否。


    “三貓,姐剛才跟你開玩笑呢,你別介意啊!”白瀟湘沒有啟動車子的意思,而是轉過頭對著宋端午一本正經的說道。


    “姐,我知道你最喜歡瞎胡鬧了,所以從來都沒真正生過你的氣。”宋端午顯然很不適應白瀟湘的這種突然的轉變,一時無應對良方,隻得實打實的直來直去。


    “哦,我就知道還是小三貓最好!”白瀟湘聽到他這麽一說頓時動容無比,先不說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被感動,總之瞧那神情卻是絲毫無懈可擊,如果說白瀟湘真是有意為之的話,那麽隻能說明她的表演已經神乎其技了。當白瀟湘掛著比良家還要良家的表情往宋端午跟前湊了湊並深情的望著他時,宋端午就已經憑著本能嗅出一絲不好的氣息,可就在他還未有所行動的時候,白瀟湘就已經開口了,而事實則再次證明了‘事出無常必有妖’的道理。


    “貓,說實話!你要是真想看姐的胸脯,我就讓你隨便看!真的,姐不介意!”


    “我靠,白瘋子!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打死你以肅家風?!”宋端午終於忿怒了,忍不住向她吼道。


    但是宋端午在惱火的同時卻忽略了一個事實!白瀟湘是誰?那可是聞名白、宋兩家的頭號沒羞沒臊的人物!就在白瀟湘免疫著宋端午怒吼的時候,車子猛然的啟動了,強烈的推背感清晰無比的表現著法拉利的強勁動力,車子載著白瀟湘一陣肆意的大笑聲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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