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五號,第一更送到。


    賴蒼黃看著宋端午被聶小纖一頓生拉硬拽的往急診室趕去的時候,突然沒來由的腦中回憶起了小時候在電影上看的國民黨拉壯丁時的場景,以前每當看到那個場麵都立馬英雄之氣豪生的他,突然間不知怎地生出一股怨念,覺得自己此時不搭救宋端午而更待何時?!所以當他懵懵懂懂的下意識的剛邁出去才一步的時候,就有一個聲音將其震醒。


    “站住!”


    賴蒼黃聽了這一聲後不禁一愣,隨即清醒過來的他回想起剛才自己所做及所想的一切後,不禁老臉發紅,他回頭看向了出言警醒自己的白瀟湘一眼,頗有點羞澀。


    “啥子事?格格大人?!”


    “人家兩個人在一起你去摻乎什麽!”白瀟湘出言提醒他道:“人家現在一個是憐愛有加,一個是英氣勃發,搞不好今夜這裏麵就沒有咱倆什麽事了,所以你也別去大煞風景了,知道的你是好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麽是偷窺狂要麽是取向有問題呢,可盡管這麽著,也都是個拿熱臉貼冷屁股的下場,所以要我說啊,你就別去討人嫌了。”


    白瀟湘這一番話說的可是十分的中肯,全然不似她往日裏一見到賴蒼黃出糗就大加挖苦諷刺之能事的做派,可即便是這樣,這話裏話外還是透著揶揄老賴的一點意思,可見習慣和性格可不是說改就能完全改變的。


    “嗨!我就說嘛,這方麵還是格格大人您懂的多!”這老賴一開口,白瀟湘就知道自己又得被他膈應了,她對周圍的事物千算萬算,隻可惜唯獨漏算了賴蒼黃惡心起來人的程度,就在她還沒準備好如何反擊時,就已然再次聽到了賴蒼黃招牌式的打蛇隨棍上的說道:“要不,格格大人您親自‘**’小的幾手?!”


    賴蒼黃說這話的時候將‘**’兩個字咬得格外的重,而顯然白瀟湘也聽出了字裏行間的弦外之音,但是她聽出來卻沒有點破,而是恢複了往日的姿態,對著老賴嫵媚一笑,說道:“真想感受?!那好,上車,帶你去我那!”


    幸福來得如此突然。可是這注定隻是普通人對待普通事的看法。


    白瀟湘和賴蒼黃這兩個俱都是外表放蕩不羈,實則內裏飽含錦繡乾坤的人當然不會被對方所做出的假象所蒙蔽,但是兩人盡管心裏都‘意守明鏡台’可還是得表現出個被‘塵埃’所擾的樣子不是?!否則的話像個迂腐古板的衛道士一樣就太不好玩了。遊戲人間沒錯,但是最終一定別讓人間遊戲了自己。而做到這一點的明代才子唐寅,在他的《桃花庵歌》裏的那句‘別笑我已成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堪稱是一語戳中了其中的內涵。


    “得令!”賴蒼黃的臉皮立馬笑的皺起跟朵開敗的舊菊花似的應承了一句後,就屁顛屁顛的連忙跑到車的跟前又是替她開門又是遮頭的好不殷勤。可是就在白瀟湘準備關上車門的那一刻,卻瞧見了老賴眼中那轉瞬即逝的迷茫和疑問。


    “又怎麽了?”白瀟湘皺著眉頭問道。


    老賴回頭望了眼醫院那看著就滲人的大門又看看麵色不善的白瀟湘,期期艾艾的說:“咱真的回去?!三貓可隻有他一個人在這裏呢!”


    “我說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啊?你要是真想當他的老媽子,就趕快去把你那玩應兒割了去,省得外表長的像個男的內在像個女的一樣惡心人。”白瀟湘一聽老賴那樣說就火了,雖然她知道那是對宋端午極端的依賴所出現的關心,可這在一個男人身上表現出來卻還是令白瀟湘忍不住生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可當她再次看到老賴那憂鬱並關切的表情後,不禁心下也稍微緩和了下,說道:“你放心吧,他在這很安全,這一路上我變換了好幾次的路線和速度,都沒有發現有‘尾巴’黏著,另外這裏畢竟還是我白家的地盤,就算他們找得到,估計也得掂量掂量,所以,你到底要不要上車?”


    “得令!”


    實際上賴蒼黃所擔心的正如白瀟湘所料,這個凡事都想在了眾人的前麵,而且事無巨細到麵麵俱到的男人,剛看到宋端午踏上了正規正在穩步前進時,就已然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和考慮些什麽。而白瀟湘那一席話則正好將他現在的顧慮打消掉了,所以當他終於將心放回肚子裏的時候,卻不料自己雖然對宋端午所有的事情考慮的很周全,但卻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邊也會出現了許多的漏洞,而這具體的表現,就在於他屁股剛坐上車裏的那一刻後,白瀟湘猛然的啟動和一連續的高難度高危險的駕駛動作。


    ‘坐別人的車要錢,坐白大仙子的車時要命!’這是老賴在終於有幸親身體會到了白瀟湘車技後的第一反應,而與此同時站在急診室窗前目送她倆離開的聶小纖,也突然心有戚戚焉。


    “看什麽呢?”宋端午也走到了急診室的窗前,順著聶小纖的視線望去,溫聲問道。


    “瀟湘姐和賴大哥走了,不過看瀟湘姐開車的樣子好像很猛。”聶小纖聽到宋端午的疑問的時候就已然轉過了身來說道,可誰知就在她第一眼看到宋端午頭上那塊跟狗皮膏藥別無二致的紗布後,不禁捂著嘴‘咯咯’的笑了起來,而先前因為心痛所帶來的鬱悶心情也隨之消弭掉不少。


    “白瀟湘可是一個外表如妖狐內心如獅虎的強大女人!”宋端午輕描淡寫的瞥了一眼窗外,隨意的說完後在小纖的笑聲中轉身對著鏡子仔細的打量著裏麵的自己後,不禁頗為鬱悶的玩笑說道:“完蛋了,本來挺帥的一小夥,這下形象全都沒了,不過這玩應可真礙事。”說著就伸手把額角上的紗布給揭了下來!


    凝固的血液黏著紗布纖維扯得宋端午一陣呲牙咧嘴,盡管疼痛無比但這個狠犢子還是看都沒看一眼就走到了急診室外麵並將已經淪為垃圾的紗布扔到了垃圾桶裏,而就在這個隨意的糟蹋著自己身子的犢子轉過身再一次衝著聶小纖呲牙一笑的時候,卻不成想已經從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轉變到一臉委婉憐惜的聶小纖一下衝出了急診室的門檻,並緊緊抱住了宋端午!


    宋端午愣住了,他顯然沒想到自己隻不過是做了個動作而為何聶小纖的反應卻是如此的大?!隻可惜他不是女人,自然體會不到女孩子的心境,而這個在男人看來無非就是一個揭傷口的動作,但是在女孩子看來尤其是已經情已有所歸屬的女孩子看來,這種充斥著暴虐式的剛強豪氣和令她自己心痛的畫麵無疑不再無時無刻的衝擊著女孩子心底的那一塊柔軟,而這一刻將女人因愛而憐的感情特性表達的清晰無比。


    聶小纖緊緊的箍著宋端午,眼中望的卻是他額角上的那一道傷痕,盡管隻是點皮肉傷並且長度也隻是一兩厘米,可就這在小纖看來都足以令她自己的靈魂顫栗,她不清楚男人們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或許這樣做可以讓他們看起來更有男子氣,可是聶小纖她知道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女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女孩,而她現在要的不是什麽有著致命吸引力的男子漢的氣概,她隻希望懷中之人不要再做出什麽令自己心痛的事,因為,她此刻的靈魂和感情已經不能自已。


    “破相了麽?”宋端午微笑著輕輕拍著聶小纖的後背,滿不在乎的問道。


    “沒有!”聶小纖將頭深深埋在宋端午的胸口,答道。隻不過這次回答的倒是幹脆,因為說實話用不著需要像謊話一般編造許多的借口。


    “哦,沒有最好!”宋端午稍微活動了下身子,隻可惜被箍的太緊,索性隻得作罷,自嘲的笑了下,說道:“起碼相沒破還有人要,要不真的就找不到媳婦了!”


    “我才不管那麽多!破不破我都要你!”聽到了宋端午那樣說的聶小纖,下意識的收緊了雙臂,好像生怕自己一個鬆懈宋端午就會被搶走一樣。直到宋端午快被勒的喘不過氣來,這才不甘心的稍微鬆弛了下並抬手看著他暴露在空氣中的傷口,又是一臉的憐惜。


    看得出來醫生的手法很高明!縫合緊實、針腳細密。如果再保護得當的話,是不會留下什麽痕跡的,可是即便是如此,這非但不醜陋甚至還顯露著幾分暴虐般的猙獰陽剛的傷口,在聶小纖的眼中還是一陣陣的觸動心弦。


    “我不管變成什麽樣你都會要我?!”聶小纖沒有來得及仔細看,以為宋端午已然趴在她的耳邊一陣吹氣。


    “嗯!”


    聶小纖又想重新將頭埋在了宋端午的心口處,因為這樣一句既曖昧又旖旎的話已經使她麵紅耳赤,但是此時的聶小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宋端午初見時的女孩子了,因為她現在已經懂得了什麽叫做自己應該珍視的,所以她在聽到宋端午那頗有‘深意’的疑問後,回答的堅定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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