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九號,第一更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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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熊一路衝刺過來的掌印好似死神的腳步,將地麵踩的顫抖還不夠還要步步都踏在三貓的心裏和靈魂深處,而因為窒息和疼痛變得視線一片模糊和一陣耳鳴的三貓,在恍惚中看著輪廓已經不甚清晰的熊,隻是下意識的將柴刀向前揮去,因為此時的他已然沒有了躲閃的行動能力,隻得等死的三貓在不甘心之餘隻是做著徒勞無功的動作仿佛在安慰並欺騙自己。


    可是就在宋三貓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卻不料那頭隻要再多奔兩步就能成功將自己斃於掌下的母熊突然發出了震天的嘶吼,而那隻已經掄圓了的熊掌也貼著他的鼻尖一揮而過,劫後餘生的三貓在震驚之餘絲毫沒有慶幸的感覺,此刻他隻想搞清楚怎麽回事,到底是自己已經見了閻王還是那頭熊良心發現饒過自己一馬,不過後者的可能性比前者要渺小的太多了,甚至可以直接忽略掉。


    等到三貓好不容易強壓下喉頭那不斷翻湧的血腥後,坐了很短的片刻這才恢複了視力和聽力,可見那一掌給他造成的創傷有多大,直到現在他還在心生餘悸,假如說母熊偷襲的那一掌如果不是拍在胸口而是直接往天靈蓋招呼的話,那麽宋三貓現在已然踏上了通往天國的階梯,當然了這個好事沒做多少但壞事從不拒絕的犢子死後會不會上天堂另說。


    而三貓之所以會逃過一劫的原因,則是那頭暴怒的母熊一不注意踩上了他事先布好的夾子,巨大的疼痛和拉扯力使得母熊在離三貓隻有十幾公分的地方停住了腳步,而那條已經被咬到見了森森白骨的後腿則一邊消耗著它的生命力,一邊和釘住夾子的鐵鏈較著力氣。


    “幸好往地裏釘的深,要不靠,不想了!”三貓一邊慢慢的將身子挪遠,一邊暗自想到,現在的他不能開口說話,否則的話引起肺部抽動那麽他就會再次疼到脫力。


    可是就在宋三貓以為事情會像現在這樣僵持下去的時候,卻不料事情再次發生了,而這一次,讓他體會到了什麽叫命運多舛。


    那兩頭原本一直在旁邊看‘人熊鬥’好戲的熊崽子,在見到它那個熊媽受了傷之後,非但沒有感謝三貓方才的饒命之恩,反倒笨拙的跑上前來一個咬著褲管一個咬袖子跟三貓玩起了命,直到三貓被拽到踉蹌並差點被按倒的時候仍舊沒有撒口的意思。


    “他媽的,臭不要臉的白眼狼,呃白眼熊!”三貓小聲但語氣卻很忿恨的罵道。在他尚且安好的時候擺平這兩頭幼熊尚且費力,所以就更別提現在跟殘疾沒甚區別的自己了。


    可是就在三貓不甘心的拿腳踹著腿邊的那頭熊崽子的時候,卻不料一直咬著袖管的那頭竟然一下就撞到了三貓的傷口處,本來已經因為凍上而不再流血的傷痕則因為這一撞,而又迸裂開來。


    “我操你媽!”三貓這下可簡直沒痛死過去,已經氣急敗壞的他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掙紮著站了起來兩三腳將這兩頭作孽的畜生踢開後,卻一下沒忍住腹內的翻騰,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並徹底癱軟在地。


    宋三貓這回終於知道自己要徹底玩完了。


    躺在雪地裏已經開始意識模糊的他,在徹底暈死過去的前一刻看到了是一幕令他絕望的畫麵,那頭因為崽子被打而變得徹底歇斯底裏的母熊,在自己那口血腥的刺激下竟然一舉掙脫了夾子的束縛,而那幾根本是釘在地裏的手指粗細的釘子,也因為巨大的拉扯力下揚起了黑土漫天,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則正帶著嗜殺的氣焰衝三貓衝了過來。


    宋三貓不是一個習慣坐以待斃的人,從來都不是,可是盡管他現在已經跟砧板上的魚肉沒甚區別,可是在強烈的求生欲望下,他還是第一時間的揮動著那拿著柴刀的手,不光是企圖不自量力的阻擋熊的攻擊,同時也是給自己一個永不放棄的借口。


    可是事實就是事實,壓根兒就不會出現小宇宙爆發或者原地滿狀態複活的狗血情節,當然更不會出現已經殺紅了眼的畜生良心發現,或者被主角感動再或者被王霸之氣所震懾的結局,所以當宋三貓那柄微不足道的柴刀被毫無懸念的拍飛後,宋三貓就知道這一切都結束了。


    已經被母熊牢牢按住手臂和身體的三貓,在眼前一片漆黑的前一秒,看到的注定隻是那張離自己咽喉越來越近的腥臭大嘴,還有那野生畜生的猙獰。


    雪花終於在寒風的裹帶下開始肆虐的飛揚了,暴雪正式的拉開了序幕!


    而三貓,眼前已然一黑,終於失去了意識!


    失去意識的三貓做了一個夢,感覺自己墮入了一個無盡的深淵裏,重心失守的始終往下掉落但就是沒個盡頭,在這急速墜落的過程中他不光忍受著冰火兩重天的刺激還要忍耐渾身的刺骨疼痛,直到許久都不曾停歇後三貓終於承受不住開始眼前出現了各種的光怪陸離,原本記憶裏的碎片猶如蒙太奇手法般的一幅幅的展現在他的眼前,從幼小時父親嚴厲的表情再到母親慈愛的笑臉、從被欺負時的委屈以致報仇雪恨的快感,一幅幅的接連不斷終於編織成了他所有的記憶,而這其中最後的畫麵則是母親生病時的痛苦和無良郎中的奸詐嘴臉,然後糾纏在了一起終於演變成了母熊最後咬向自己咽喉的那一幕


    “啊!”三貓驚呼了一聲立時睜開了眼睛,他不敢置信剛才那一幕幕竟然是個夢,直到他掙紮的坐起了身子並抹了把額頭上的淋漓汗水之後這才相信自己還活著。


    在這個木質小屋裏的那一盆炭火和炭火上麵那一壺冒著蒸汽的水壺,仿佛在向三貓訴說著現實的美好,而三貓在不切實際的希望那母熊也是自己的幻境的時候卻不料肋下的疼痛將他的癡人說夢消滅殆盡,而三貓在萬分不甘的檢查肋下的傷勢之後這才發現傷口已經被人處理好了,已經複位的肋骨和繃帶下略顯清涼的草藥不禁令他心生出了點劫後餘生的感覺。


    “呃?醒了?!”這時木屋的門突然從外邊被推開了,一個魁梧的中年男人夾帶著冷風從外邊走了進來,而他在看到坐在床上發呆的宋三貓第一眼竟然是驚訝,不過這種轉瞬即逝的表情並沒有讓三貓瞧見,所以他說了句之後不禁又加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醒的倒快,真不愧是虎崽子!”


    “是你救了我?!”當三貓終於看清這人狗皮帽子下的麵容後,第一眼的感覺竟然不是像山裏人普遍的質樸或者滄桑,而那張溫和的笑臉和令人嘖嘖稱奇的五官比例更是叫三貓歎為觀止,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一個男人,如果非要用一個詞形容的話,那麽三貓在搜腸刮肚之下終於找到一個詞匯可以勉強配得上他,那就是儒雅!


    那中年男人看到三貓驚訝的表情之後隻是笑了笑,好似知道他會表現的這樣或者已經習以為常一樣,他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三貓並檢查了下他的傷勢之後這才笑著開口道:“你這麽說不準確,應該說是我湊巧在雪地裏遇到了你,然後就順手弄回來了。”


    話裏話外都透著怪異。因為三貓已然聽出來這中年男人的外地口音。


    “你是誰?”三貓頓時緊張的問道。在這個偏遠到與世隔絕的地方遇到偷獵的不奇怪,遇到走私和販毒或者非法越境的也不稀奇,所以為了保密被他們管殺不管埋就更不稀罕了,而三貓在感覺到這男人的不尋常之後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好奇,卻是提起了心,他可不想剛出熊難又遭屠戮。


    可是那個男人好像早就料到了三貓會想歪一樣,他連看都沒看三貓一眼,隻是自顧自的擺弄著鍋裏煮的東西,說道:“放心,我不是壞人,我是這的護林員。”


    可是這話一出口不但沒讓三貓放心反倒更讓他寒毛直豎,這一帶的護林員對於在這個地方生活了許久的三貓來說不可能不熟悉,而眼前這個中年男人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那個整天邋邋遢遢的七旬老頭子。


    “呃可能我表述的有點不準確,許老蔫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他是我幹爹,所以他是護林員我老許這個當兒子的自然也是,哈哈,你別懷疑了,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上山來就是給他送壇子花雕的。”這個自稱老許的中年男人說著還晃了晃桌子上的瓷壇子,一臉的戲謔。


    宋三貓這下總算是將心放回了肚子裏,老許口中的幹爹許老蔫確實是這一帶的護林員無疑,而且他還知道許老蔫最大的愛好,這就已然能打消自己的顧慮了。那個操著一口地道東北方言的許老蔫別的不喜歡,卻惟獨鍾情於南方的紹興花雕,這不得不讓許老蔫在一堆隻喝燒刀子的東北爺們中顯得無比另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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