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鯨弘這第一局的武鬥是勝利了沒錯,可是卻算得上僥幸甚至慘勝!畢竟把李鯨弘傷到頭破血流的情況,除了以前跟許淳仙對練的時候發生過一次外,這還是頭一次出現在外人的手上。[]雖然最後姚漢樁還是落敗了,但是卻不知道在某些恨不得將李鯨弘食肉寢皮的家夥眼中看來,這已然是大勝利了。


    要知道在四年前李鯨弘憑借著一把苗刀和殺意凜冽的苗刀戰法砍翻宋執鉞的‘十八羅漢’的時候,也隻不過是受了點輕傷而已!雖然現在的頭破血流和那時的傷勢實際上程度差不多,但是這血流滿麵的情形從視覺效果來看,無疑要震撼的多。


    姚漢樁這回是慘敗了。一是敗在李鯨弘的實力上,二也是敗在自己這回沒有未雨綢繆,他若是早知道眼前這個俊美的年輕男人就是道上小有名氣的‘銀麵少保’的話,那麽他就肯定不會這般托大了,最其次也得在身上揣著個家夥用以救急或者防身。這隻能怪自己沒有做好知己知彼的同時,自己的主子司馬青雲也有著推卸不掉的責任。否則的話司馬青雲早就在第一回合的時候做出阻止了,畢竟從李鯨弘輕鬆的握住姚漢樁那勢大力沉的一拳開始,司馬青雲就有點看出不妙的苗頭了。


    司馬青雲雖然還暫時沒有達到江湖一流大佬的程度,但是這點眼界還是有的。而另外他為了自己的賭注,不惜犧牲自己的屬下來博弈那小到可憐的勝利概率,不免讓人心寒之餘也留下了話柄和詬病。


    “哼!沒用!”


    事實上當姚漢樁如灘爛泥一般癱倒在地的時候,司馬青雲就已然是‘霍’的一下站了起來,麵色一陣色彩變化,最終定格在了紅與黑的之間。他看著心裏十分得意但是表麵上卻裝作沒事人一般的宋端午,再瞧瞧學著賴蒼黃式頑皮的李鯨弘,不禁鼻子一動,冷哼的說道。


    與司馬青雲的表現截然相反的則是宋端午這個犢子。因為就在司馬青雲還在冷哼的時候,李鯨弘的笑容還沒有落下時,宋端午就跳了起來一把將自己的椅子拽了過來,並將他強按坐到上麵這才作罷,隻不過這一係列的動作在外人眼裏看來像是刻意為之,但是在李鯨弘眼中卻是代表著兄弟的情誼。


    “與你的安危相比,我輸一杯酒又如何?!”


    這是宋端午趴在李鯨弘耳邊偷偷說的一句心裏話。雖然同現在流行的無聊情愛小說裏的經典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有著異曲同工之處,可是這在李鯨弘聽來還是順耳無比,盡管若是被外人聽來有些肉麻。


    司馬青雲的冷眼旁觀和宋端午的驅寒溫暖成了這間屋子裏截然不同的兩個畫麵,同樣身為主子和同樣身為屬下的人,遭遇不同成敗不同,當然做人做事也不盡相同。


    “知道你手下的人厲害,卻沒有想到竟然至此?看來這一戰之後,你的這名小跟班怕是要揚名了!”司馬青雲目睹完整個宋端午的行事過程,終於不再氣勢勃發的站著而是重新坐了下來,他對著展鵬程使了個眼色意思再明確不過,而當展鵬程十分不願且愁眉苦臉的將昏厥的姚漢樁拖下去後,這才訕訕的說道,隻是語氣裏有些不甘和微酸。


    可是他哪裏知道,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揚名的不是因為李鯨弘打敗了姚漢樁,而是姚漢樁應該慶幸自己有機會和‘銀麵少保’交手!雖然最後敗了,可這叫雖敗猶榮。否則的話也不會出現許多雖然贏了籍籍無名之輩沒甚興致,但卻因為敗給了名師大家而感到沾沾自喜的那些人了。


    宋端午沒有急著答話,他自然聽得出來司馬青雲的話裏對李鯨弘的蔑視和對自己實力的輕視。他這個時候並不像剛進門的時候急著反擊,因為那個時候初次露麵需要確立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所以不得不雷厲風行,可是現在已然占據了優勢的他不再需要自己再去證明什麽了,他現在所做的隻需要厚積薄發。


    “鯨弘!”宋端午聲音不大,但卻剛好能讓所有人聽到的說:“你的底子比我好,你覺得跟你對決的這個男人怎麽樣?!”說完瞥了司馬青雲一眼後,便轉頭平和的望向了李鯨弘。


    宋端午這語言可是話裏有話。他之所以不自己評論而是讓李鯨弘來說,一是因為無論從功夫高低還是了解程度上來講,李鯨弘無疑比宋端午更有發言權,二也是因為他也確實想聽聽李鯨弘的中肯回答好為下麵的文賭做準備,而這第三則是出於自己的那一點點報複的私心!既然你司馬青雲的屬下都敗了,我這個勝利者都還沒說什麽,那又何來你這個手下敗將跳出來支支吾吾的指手畫腳?!隻不過是徒增笑餌而已!


    對於一個人來講,無視顯然比漠視的威力更大,而這漠視則又是蔑視的升級版本。所以既然你司馬青雲一直蔑視他宋端午,那麽宋端午則更加幹脆的無視你!


    ‘我都不屑於理你,你還在那裏自討沒趣?!你丫的一個人玩蛋去吧!’是宋端午擺出一副幹脆不搭理司馬青雲的做派下的潛台詞,同時也是他報複的方式之一。而值得一提的是這個犢子雖然看似在某些時候表現的不符合常理,但是這保不齊是他想法報複的征兆前提。


    “咳咳!”李鯨弘幹咳了兩聲清了下嗓子,見宋端午問後便朗聲說道:“若隻是單獨討論身體素質的話,那麽足可以達到‘西北虎王’宋執鉞的‘四大金剛’的標準!”李鯨弘略微一思索,便不無讚許的感歎!不過這話音還未落的時候,他瞟了眼陰晴不定的司馬青雲後,又實話實說道:“不過嘛,這要說臨場應變或者技巧身法,再或者綜合能力的話,那麽則隻能和‘十八羅漢’相提並論,甚至略低一籌。”


    評價十分中肯,也令宋端午感到由衷的滿意,盡管這最後的話一出口司馬青雲就按耐不住臉上的青黃,但是這說的卻是實情,容不得他狡辯和否認。


    宋端午轉身回到了八仙桌前,由於沒有了凳子,所以隻好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雖然這杵在桌子前有點顯得突兀或者不倫不類,可這並不能影響他與司馬青雲在氣勢上的較量,甚至還有點居高淩下俯視眾生的‘增益狀態’!


    宋端午的視線在司馬青雲的臉上停留了幾秒,不禁突然笑了起來!他隻是突然想起了魯迅先生在《紀念劉和珍君》裏麵的那句‘真的猛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的這句名言。他覺得這才是真正頂天立地的人物,隻可惜麵前的這位司馬青雲卻不是,隻因為他臉上掛著的那副‘陰轉多雲’並很有可能往‘雷暴雨’轉變的那副表情!


    可見他並不是個‘真的猛士’!


    “司馬兄!本以為您會派什麽樣的高手來跟我的人過招,卻不成想竟然才是個‘野架勢’,有點讓我失望!”宋端午笑夠了,這才出聲打破了壓抑的寂靜。雖然中國有虛懷若穀和謙遜禮讓等優良品格,可是這並不代表著宋端午在獲得了第一局的勝利之後就需要保持低調,相反地此時若不適當的用張揚來敲打一下司馬青雲的話,那麽說不定某些人緩過神來後又會將尾巴翹上了天。


    有些人是要時不常的給點記性的,否則的話肯定又會得意忘形!這是教訓也是曆練,同時也是成長。雖然宋端午骨子裏一直想保持低調,但是他也知道謙虛謹慎過了頭,就是麵目可憎了。


    “哦?宋老弟話裏這‘野架勢’是何用意啊?雖然我這個屬下本事不濟,另外也確實是街頭出身,但我還真是頭一次聽說有人敢這樣說他。不知宋老弟能否給個解釋?!”司馬青雲嘴唇微顫的說,顯然對宋端午的話表示惱火的同時也在梳理著自己最後的名為‘僥幸’的遮羞布。


    “很簡單!”宋端午略微抬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解釋:“我雖不才,但卻看得出來他的手法和套路還有意識都是雜亂無章且毫無頭緒的,所以定論他是自學成才。這自學又分三等,末等的叫‘野架勢’,空有其表但無實質,就像紙老虎隻會擺架子唬人而已;次等的則是‘野路子’,已摸索出套路來確屬不易,但仍舊脫離不了山野之氣,所以是次等;不過即便是如此,自學的也有很厲害的章法,那就是上等的了!隻可惜我在他身上卻沒有看到,甚至連次等的都沒有發覺,所以隻能說是‘野架勢’!”


    “哦?那照宋老弟這麽說,那我也隻能是個‘野路子’了?!”聽了宋端午這麽說的司馬青雲頓時來了精神,不過這精神卻是十分的不悅,故此頗有點火藥氣息漸濃的責問道:“那不知宋老弟是何等級,可否是那最高的級別?”說完便一臉敵意的瞧著宋端午。


    “嗬嗬,好說。”宋端午一聽司馬青雲的質問,立時笑臉堆積。可是這滿臉的榮光還沒有停留超過三秒鍾,又如潮水般退卻了下去,原因卻是宋端午已然變換了口吻,說了一句:“是不是最高不知道!不過我修的‘道法’卻可以告訴你”


    宋端午眼神清冷嘴角也掛著寒意!


    野狐禪!


    確實比之野架勢和野路子,高出好幾個量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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