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字的章節送到。


    宋端午和周亞夫坐著出租車從上海市區裏跑到了位於海灣鎮路的白娘娘的家,路途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可即便是這樣,到達了目的地後的價格表上的數字還是讓宋端午感到了一陣什麽叫做痛徹心扉的感覺。


    其實從市區裏到白娘娘這裏的海景別墅是沒有這麽多錢的,但是宋端午和周亞夫這兩個俱都操著北方口音的男人既然腰包鼓鼓的膽敢打車到這裏,那麽在外人眼裏無疑就是最好的待宰羔羊,而且似乎司機大哥也並不打算放過他倆,誰叫兩個外地人在上海這塊人生地不熟的一畝三分地上胡亂流竄呢!


    這不宰的話簡直就沒道理了!雖然這一路上那個暗自竊喜的出租車司機沒有明著走彎路,但是這多拐幾個大彎和眼花繚亂式的變線外加玩了幾個本地人都不熟悉的小貓膩後,這價錢可就一個勁兒的往上漲了,雖然手段細小,但卻架不住時間的積累啊!而且那位看似老實憨厚的司機大哥在看到路旁偶爾不時在茂密的樹枝中出現的獨棟別墅的時候,連看宋端午和周亞夫的眼神都變了,而這裏麵當然不排除他倆那一身價格不菲的行頭的因素在裏麵。


    如果說宋端午若是知道這裏僅物業費用就達到每個月每平方近兩塊的價格的話,那麽保不齊他的眼神比司機大哥還要來的炙熱,雖然這個數值看似很少,但是這些個別墅動輒好幾千個平方的麵積,卻是極容易引發傳說中的‘量變引發質變’的。


    所以就在宋端午一腳踏在海灣鎮路這條幽靜到幾乎寂靜的街道後,就已然是快接近晚飯的時間了。其中周亞夫肚子一直在抗議自然不必說,而宋端午自然更沒有想到白娘娘住的這裏竟然離她的浦東地盤離得這麽遠,當然這裏距離老徐的錦繡小區自然就更不在話下了。


    其實在這種高度綠化覆蓋率的的地方,一棟棟標識著煊赫氣息的別墅在夕陽的映襯下是很能勾起人的傷感情懷的,尤其是天邊的那一線火燒雲的豔麗反射出路旁豪車林立的景致,更像是隻會出現在印象派油畫裏的畫麵。但這僅僅也就是文人墨客眼裏看來的風景或者內心裏反應出來的情懷,因為這些在宋端午和周亞夫看來,也隻不過就是另外一種感覺。


    如果說周亞夫的感覺僅僅是對那些個牌子見都沒見過,但卻都是奇形怪狀彪悍無比的車子的好奇的話,那麽宋端午可不僅僅如此了,因為他多了一種叫做自慚形愧的東西,這種東西雖然頭一次的在他心中萌發,但是他在此時卻是別任何人都清楚了‘沒錢漢子難’的道理。


    宋端午突然有點厭倦了,雖然僅有這麽一丁點,但是他卻知道即使厭倦的感覺再少,那也是會影響鬥誌的,雖然不會使它熄滅。宋端午不清楚自己未來的路在哪裏,也許會在這道渾水裏一直趟下去,但是在他看到這些個幾乎是用鈔票堆積起來的大房子後,原本堅定的心智不禁再次的被震撼了,他不知道自己需要再去拚幾次命才能換來這樣的房子,而他同樣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幾條命可以拚,當然這個前提是他足夠幸運。


    所以宋端午不敢去想了,也不能去想,因為他怕自己將這筆不算難的算術題算清楚後,自己都會被那個龐大且駭人的數據給嚇退!


    所以沒來過這裏的他,隻得跟隨著周亞夫的身影,不發一言但眼睛卻始終都在觀摩這個在富人眼中是平常世界,但在老百曉看來卻是連想象都想象不到的世界。最後來到了位於街道中央的一座獨棟別墅前,宋端午知道,白娘娘的家到了。


    抬手看了眼手表,腕間的老海鷗將指針準確的定格在了十八點五十五分上,距離跟白娘娘約好的中午一點,整整差了五個小時五十五分。


    數字很吉利,讓宋端午忍不住的想起了,小時候在東北農村裏的一種隻有有錢人才能抽得起的三五香煙。他自嘲一笑,當時覺得貴重的東西在現在看來也隻不過是隨手的花銷罷了,所以當宋端午一邊感歎著世事的變遷的同時,也抬腳邁向了那個標識著海灣鎮路六十六號的獨棟海景別墅的大門。


    宋端午到底還是個從東北窮鄉僻壤的山溝溝裏跑出來的野犢子,雖然在上海這幾個月的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裏,喝過好酒、吃過好飯、上過好妞、穿過好衣、砸過好車可卻惟獨沒打過好人,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可以楞充見過大世麵的大拜兒蒜,況且宋端午還十分有自知之明的始終都認為自己還是那個井底之蛙,雖然井底已經快跑全乎了,但是卻始終沒有忘記井外的天地比井底要大的太多。


    所以別看穿著好幾萬的阿瑪尼套裝的宋端午表麵上像個成功人士,但是這貨除了抽刀子捅人和給動物扒皮的技能還算成功之外,剩下的估計都離那‘成功人士’四個字相差甚遠,這也就是他為何被白瀟湘說動,甘於從大山跑到沿海來覓食的一部分原因。


    門上的無線可視門鈴對於知道怎麽用的人來說,自然是方便無比。可是對於宋端午來說,卻是個可以視而不見的東西。所以這貨在下意識的忽略了門鈴存在的同時,十分純熟但明顯不適用於這棟別墅的使用了敲門的手法。


    對開的純銅大門古樸厚重的同時也彰顯了裏麵主人身份的華貴,當然另外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厚實外加沉重。所以宋端午肅然的站在門外用著極為標準的三長兩短的敲門手法時,從那渾厚的聲音和觸如金石的手感上就已然將上述的特點傳遞給了宋端午。


    但是令宋端午沒有想到的是,本以為頂多敲個兩三下就會被人打開的那扇純銅大門,卻讓他足足敲了有近十分鍾都毫無動靜,所以宋端午的手法從一開始恭敬的三長兩短,變化到中段的五下急促,再至後來的改敲為拍,就差用腳踹了。


    宋端午在前邊敲的辛苦,周亞夫在後麵偷著笑的也辛苦。他從沒有想過那個在自己心中一直英明神武且無往不利的宋三哥竟然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而且還是被一扇沒有情感沒有生命的銅質大門擋住。


    所以一根筋的周亞夫在後麵瞧著宋端午的背影一陣幸災樂禍。可是當他見到宋端午接下來的表現後,就不禁收起了幸災樂禍的態度而改為大加佩服了!


    其實倒不是宋端午敢對這棟別墅或者別墅裏麵的人做什麽,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他就可以無視別墅外麵的東西,雖然小孩子玩的那些個用褲衩裏的猴皮筋打人家玻璃的事情宋端午已經不屑於去幹,但是他並不介意擺弄下這棟海灣鎮路六十六號門前不遠處停的那輛車子。


    小孩子打人家玻璃,這當然是小孩子的行為;而作為成年人的宋端午若是對人家的車子動手動腳,雖然同打玻璃行為有著異曲同工之處,但卻並不失一個好辦法。更何況這條路這麽幽靜,若是警報響起的話,估計不驚擾整條街的雞飛狗跳,那也得鬧騰個半條街的人睡不好覺。


    而之所以讓宋端午這個無所不敢的犢子想出那條損人不利己的想法的原因,無外乎就是那輛該著倒黴的車子的牌子和號碼。


    掛著滬d打頭,038號碼結尾的黑色凱迪拉克賽威,像個可憐楚楚的待宰羔羊,靜靜的臥在路旁,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蹂躪和摧殘。


    這輛車什麽來頭都不用宋端午開口,周亞夫就已然明白了過來。所以就在周亞夫原本對宋端午的幸災樂禍轉移到了這車的主人身上的時候,那個想到就做的犢子就已然走了過去,而且還沿途活動了下腿腳。


    ‘看來又有好戲看了!’這是周亞夫內心所想的。


    現實和事實這兩個都帶著‘實’字的名詞,有的時候還真就像一對用情已久的基友一樣,一切的過程和結果都會隨著時間的改變而確定下來。正如宋端午現在想做的一樣,雖然目地和手段已經明確,就差來驗證結果,但是這些已經都不重要了,因為無論任何一件事來說,一旦具備了主觀能動性和客觀存在性外加旁觀可行性之後,那麽結局就是顯而易見的,反之亦然。


    宋端午信步走到了那輛黑色的凱迪拉克賽威的旁邊,用著手觸碰著車子的剛硬線條,就像那夜撫摸聶小纖的凝脂一樣輕柔。


    “多好的車,可惜了。”宋端午輕輕的微笑著說了一句,惹得旁邊的周亞夫一陣猛撇嘴,這也難怪,鱷魚眼淚式的話語向來都隻是為了給當事者一個或蒙蔽或催眠或掩飾的借口而已。


    就在周亞夫撇嘴的同時,宋端午也圍著車子整整的轉了一周,最後駐足在了車頭的正前方,用著極溫柔的目光打量著,不得不說那神態像極了一個在婚禮現場望著自己新婚妻子的男人,演技高深。


    可是就在他嘴角的微笑剛剛達到飽和點的時候,卻不料猛然間的一個變臉連讓周亞夫都猝不及防,而隨著這情緒的急轉直下,宋端午那堪比分金斷石的一腳就已然隨著一個下劈的動作印在了車機蓋上。


    沒錯,是用印的,不是用踹的或者踢的之類的,因為宋端午真的在機蓋上印上了自己的鞋印。雖然凹陷的範圍不小,但形狀卻清晰。


    周亞夫終於目瞪口呆了,看來心裏預想到和親眼看到還是有著本質的差別,而隨著周亞夫的目瞪口呆,那輛凱迪拉克賽威也果不其然的扯響了警報。


    聲音不大,但刺耳的穿透力卻足以讓整個半條街都聽得到。


    這就是宋端午想要的效果,而這個別人敢讓他為難、他就敢讓其完蛋的狠犢子在等待著結果的時候,還不忘添油加醋的多印了幾腳,甚至還不忘叫上周亞夫一起爽,畢竟這種在大街上明目張膽的踹豪車的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


    車也踹了,警報也響了,這人要是再不出來可就當真說不過去了。所以就在宋端午和周亞夫正踹的不亦樂乎的時候,白娘娘那棟海灣鎮路六十六號別墅的某扇隱藏在密集枝條後的窗戶中,傳來的那句飽含驚訝、憤怒、但更多的是不敢置信和不可思議的一句“我操!”後,宋端午就知道自己的目地達到了。


    因為那扇自己怎麽敲都敲不開,但此時卻大敞四開的純銅大門終於向他敞開了懷抱。而與此同時宋端午則自動的忽略了從中衝出來的那個氣勢洶洶的人,神情自在的就像那人不存在一般。


    為何如此?!


    手下敗將自然無法讓宋端午高看一眼!


    司馬青雲這個酸臭迂腐的混蛋,在‘闊別’了宋端午剛好一百六十八個小時,也就是整整一周的時間後,再次與之相見了。隻不過上次是司馬青雲悠哉而宋端午憤怒,但這次卻是宋端午悠閑而司馬青雲忿恨了。


    但是這次司馬青雲的表現卻比一周之前宋端午的表現要憤慨的多了,因為宋端午損失的無外乎就是點皮肉,而司馬青雲這回損失的卻是四十好幾萬的凱迪拉克賽威,或者還不止。


    更何況這次卻是宋端午主動且明目張膽的,無論其囂張程度還是針對性都是有意為之或者也可以說是伺機報複,所以這在司馬青雲眼裏看來,簡直就是個可以挨千刀萬剮的罪大惡極,畢竟他司馬大少縱橫上海灘幾多載,還從來沒有碰到過膽敢摸老虎屁股的人。


    但是司馬青雲卻忘了有句老話叫做‘藝高人膽大’的。而且他在惱羞成怒的時候,卻沒有想過自己是否稱得上老虎。


    至於宋端午,那可是‘西北虎王’的崽子,在虎穴狼窩裏出生長大的孩子,一旦成年了,還當真懼怕你個僅僅型似虎的犬類不成?!


    這簡直就是玩笑!


    所以當司馬青雲自不量力的擼胳膊往袖子的上前,想要找宋端午理論並動手動腳的時候,結果自然就一目了然。


    連宋端午尚且都打不過,更何況旁邊還有個一根筋的壯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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