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章五千字送到。


    其實周亞夫會的歌不少,但是僅就從情侶對唱的歌曲而言,周亞夫卻知道的不多,試想一個從小就被嚴格訓練教導小偷小摸的孩子,即便長大了,其生活也注定不會像正常人家孩子那樣多姿多彩,所以對男女情感之類事情還是懵懵懂懂的周亞夫來說,《纖夫的愛》和《過河》已經是想象力和表達力的極致了。


    這怪不得周亞夫土鱉或者山炮,而是在畸形環境下成長的畸形童年、少年、青年而已,這點宋端午深有體會,雖然兩個人的生長環境和過程不盡相同,但是其苦楚和艱辛卻是如出一轍的,就像死水溝裏和汙水河裏的兩條小魚,同樣沒有見過大海,也同樣沒有清澈的水源。


    所以說當周亞夫站在台上開始有點窘迫的時候,宋端午原本喜笑顏開的眉頭就不禁稍有點皺了起來,這不光是對周亞夫所遭受的際遇感到不快,而這另外的原因,恐怕也是他對擁有同樣苦澀童年之人的一種同情或者共鳴。


    “就唱這兩首!”宋端午突然大聲開口說了出來,音量甚至蓋過了眾人的哄笑:“亞夫!大聲唱,輪著唱,三哥我愛聽!”


    其實宋端午說的是假話,在王牛鄉白鬆屯那個與世隔絕的窮鄉僻壤,幼時的三貓每年最開心的一件事,就是在過年的時候跑到大狗子家裏美美的看上一通春節聯歡晚會,村長家那台全屯子唯一的黑白電視機,已然承載了他自己甚至全屯男女老少的歡樂回憶。


    可是盡管如此,像這種**裸明晃晃的表達男女感情的歌曲對於封閉且封建的白鬆屯村民來說,卻是等同有傷風化之類的存在的。所以每當歌曲裏有什麽情啊愛啊之類詞匯的出現,村子裏那些孩子則會無一例外的被趕到院子裏放任自流,直到男女老少喜聞樂見的相聲或者小品出現時,才會再次的一睹為快。


    所以周亞夫所點的這兩首歌,宋端午隻依稀的聽過別人哼哼那麽一兩遍,而且還是歌詞記不全的那種,當然就更別提愛聽這一回事了。


    可是宋端午要的就是這麽一種氣勢和感覺,正如周亞夫的越唱越響、越唱越亮直至把情歌唱出那種一往無前的氣魄來的時候,宋端午已然是第一個站起來鼓掌的人。


    這不是敷衍式的讚揚,當然更不是虛假的褒獎,而是對周亞夫能把心中對童年時的鬱鬱發泄出來的一種認可,也是對他突破自我的一種肯定。


    宋端午既然表態了,那其他人當然也就隻有附和的份兒,徐德帝自不必說,因為他也從周亞夫的歌聲中聽出了點感情的味道,項虞是何等的心細如發,自然也是能感受到宋端午心中所想的,至於說那三個夜場公主,都是察言觀色的老手了,所以也就沒讓氣氛冷了場。


    可是就是如此,在周亞夫紅光滿麵的走下台的那一刻,徐德帝身邊那位年紀不小的公主的眼神裏,卻不時透露出一種叫做鄙夷的東西,好死不死的正好讓宋端午給捕捉到了。[.超多好看小說]


    於是當宋端午再次斜眼瞥向了那位公主時的眼神,已然就帶上了點極鋒利的殺人光芒。


    氣勢頓時暴漲,頗有點狗血小說裏描述的王霸之氣勃發的那種狀態。


    嚇了徐德帝一跳,項虞也很適當的表示沉默,至於說那幾個夜場公主,雖然見過的各色人等有如過江之鯽,但是僅憑氣勢和眼神,就能讓人感到脖子發涼的主兒,卻是頭一次!


    於是包廂裏的溫度瞬時下降到了冰點,而且眾人都已然噤若寒蟬,這顯然都是宋端午那一瞪之下的威力。


    可是冷場歸冷場,在坐的可是有四位擅長活絡氣氛的人物,於是當徐德帝開始替宋端午出氣並猛灌那位公主的時候,宋端午身旁的這位‘煙熏妝’也開始轉移了宋端午的注意力。


    “我我敬你一杯吧。”‘煙熏妝’端起酒杯自作主張的碰了碰宋端午手中的那半杯酒,語氣卻有點猶豫和驚恐,也不知是被宋端午剛才的表現所嚇的還是本身就是這樣。


    宋端午於是仰頭一飲而盡,沒有廢話。


    “你呃??您怎麽稱呼啊?”‘煙熏妝’再次開口說道,看得出來顯然對套宋端午的話還有點顧忌。


    “我姓宋!”宋端午沒甚表情的說了一句,估計是覺得自己太過於矯情了不好,於是在停頓了片刻過後,又補了一句:“你又叫什麽名字?”


    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至少對某人來說確實是。因為如果對方不知是單純的回答你的問題,並開始反問的時候,這就表明了溝通的正式建立,同時也是交流的開始。


    “你叫我璐璐就好了啊!”‘煙熏妝’小妹一聽宋端午這麽問,頓時高興的露出了左邊的一顆小虎牙,俏皮的說道:“那邊看上去成熟點的叫柔絲,好像聽她說是什麽英文玫瑰的意思,反正我也不懂;那個穿的性感的叫婷婷,玩的很瘋,所以我們也叫她瘋婷。”


    不僅自報家門而且還把其他人也說了出來,宋端午這才笑了笑。


    “宋哥你不常來這裏吧?!”這個叫璐璐的女孩見宋端午笑了,於是膽子就稍微大了點說道,可是當她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宋端午的臉龐的時候,又趕緊的補了句:“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就是感覺你跟其他人不太一樣。”


    聽到這話的宋端午微微一愣,遂問道:“哦?怎麽個不太一樣法?”


    如果說璐璐若是想引起宋端午注意的話,那麽她的目地已然達到了。不過隻可惜這個女孩顯然沒有在她的隨口一說上留心。


    “就是就是感覺不太一樣,你好像比其他人感覺都厲害。”這是典型沒話找話後的後繼無力,所以璐璐結結巴巴的找理由,宋端午也就勉強結結巴巴的聽。


    “那是你見的還是太少!你看她,她就不怕我!”宋端午此時的心情顯然好轉了許多,甚至還一指旁邊的項虞打趣道。不過結果當然隻能換來項虞的一個美麗的白眼。


    “撲哧!”璐璐估計被宋端午和項虞所表演的逗著了,忍俊不禁的她好像也放開了許多:“可能是我新來的吧,不像那兩個姐姐見多識廣。”


    宋端午再次笑了笑,猜想這隻不過是夜場裏工作的美眉常用的說辭之一,所以也就沒再多話,可是就在他盤算著自己接下來的計劃的時候,卻不成想陪侍周亞夫的那個瘋婷在台上的一曲《白狐》也已然結束,宋端午這才頓時從思想裏清醒過來。


    “這首歌應該讓白瀟湘來唱,我想也隻有那個鬧妖作孽的狐狸精,才能唱出這種淒美、蒼涼、外加彷徨的味道來!”宋端午對著周亞夫和徐德帝說道,結果換來了兩位的一致點頭肯定。


    “宋哥,要不你也來一首吧!”‘小煙熏’璐璐的一個大膽且突然的提議使得宋端午明顯的愣了一下,可是在這之後換來的卻是眾人的一致叫好,所以宋端午在所有人的期待和鼓勵的目光下,心不甘情不願的上了台,而放眼台下的時候卻有兩雙眼睛閃爍的光芒比誰都亮,宋端午微微一笑,知道是誰。


    可是點歌的時候卻讓宋端午結結實實的為難了一把。那滿頁的不是情啊就是愛的,再不就是生啊死啊之類的,讓宋端午頓時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他不是沒聽過歌,隻不過不記詞不記調的他即便是自己有勇氣唱,估計下麵的所有人也沒勇氣聽。於是他在進退兩難之際開始左右搖擺了。


    是豁出去臉麵唱,還是丟人的跑,這是一個令他感到為難的問題。


    可是就在宋端午不經意間看到項虞給他的一個鼓勵的手勢的時候,這才眼睛一閉終於下定了決心,在觸摸屏上點下了自己最擅長的那首歌、


    於是乎當前奏響起時,眾人皆驚了!屏幕上果不其然的出現了令人感到無力的歌名!


    《讓我們蕩起雙槳》!


    眾人聽的是‘心神蕩漾’的,而宋端午卻從起初的羞澀逐漸變成了現在的氣勢昂揚!當然,這是項虞和某人用眼神鼓勵的結果。


    可是眾人若是這一首歌就把宋端午給打發了可就大錯特錯了,那個越長越來勁的犢子,在這首歌之後,竟然又氣勢如虹的點了兩首《東方紅》和《打靶歸來》!終於徹徹底底的將眾人雷到了外焦裏嫩。


    但是事情的最後如果就是這般的草草收場了,可就太小看這狠犢子了,事實上當宋端午借著最後的餘勁兒吼了一首原汁原味的小調《十八摸》後,原本已經零下好幾十度的包廂氣氛,在維持了短暫的時間後,頓時有如火山爆發般的高漲了起來。


    看得出來,這首經過了宋端午改編的,已經去掉了色膻腥內容的《十八摸》,可比前幾首更符合大眾的口味,當然宋端午之所以費盡心力的臨時改編,則全是因為項虞在坐的緣故。


    曲庫裏沒有這首小調的伴奏,沒奈何的宋端午隻得清唱了一遍,可是就是在這麽個沒有伴奏的過程中,這犢子卻將小調裏的那種徹底釋放的情感盡情的展現。其嗓音固然不那麽悅耳,可是那一顰一笑卻恰到好處,不得不令人嘖嘖稱奇。


    原曲的風格很‘蕩漾’,但難能可貴的是宋端午這犢子在這輩子為數不多賣騷之中,聲音卻是很純粹,眼神也是很幹淨,這也就是為什麽聽慣了古典樂的項虞為什麽聽他唱這種小調而不感覺到厭惡的原因。


    從氣氛的壓抑到爆棚,這是一個壓迫到反彈的過程,同時也是一個量變引發質變的過程。


    於是當宋端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的時候,包廂裏已經熱絡到了空前的程度,而就在這個時候,徐德帝看似無意但實則有心的將一個眼神拋給宋端午時,後者就知道時機已然成熟了。


    宋端午抬手看了下腕間的那款老海鷗,時間指到了十八點三十三分,距離桃園開業的時間已然很近,同時也是普遍夜場做準備的時刻。


    “璐璐,我們還有點事情要談,就暫時不用你們陪了。”宋端午有話直說,並從兜裏掏出小費分發給三個公主並請其離開。


    其實這個時間宋端午選的很討巧,因為如果她們幾個在這個時間結束陪客的話,那麽正好還可以在七八點的高峰期迎來新一輪的顧客,而且還可以利用這個空當補補妝空空胃什麽的,所以當瘋婷和柔絲接過小費二話不說愉快的出了包廂的時候,徐德帝和周亞夫就已然收斂了玩鬧的心思。


    “真的不用我了?”‘小煙熏’璐璐略有些可憐兮兮的問,值得耐人尋味的是用的卻是‘我’而不是‘我們’這個詞匯。


    “這樣吧,你幫我個忙,麻煩你幫我把這個紙條遞給你們的總經理,記住是總經理,別偷看哦,他看了自然會明白一切的。”宋端午看了她一眼,掏出張紙條來用筆在上麵寫了一些什麽後,就很仔細的折好放到了璐璐的手裏,並鄭重的交代。而且在最後的時候還不忘順手多塞給了她幾張紅豔豔的大團結。


    “這個就不要了,算是我幫你的忙。”璐璐很出人意料的推辭了宋端午多塞給她的錢,說道:“不過我倒是更想要你的電話,行嗎?”


    這是夜場女孩子的常用手段,要來客人的電話號碼後,時不時的發發短信打個電話聯絡感情,好讓其下回來消費的時候再點她的台,這是拉攏人心的手段,也是保住回頭客的慣用伎倆。


    可是就是這麽一個老套的說辭,卻讓宋端午微微一愣,因為他突然很明顯的感覺,這個夜場的女孩子好像同其他的不太一樣,但是這種念頭在轉瞬即逝後宋端午就已然恢複了往日的鎮定,他又在紙條上寫下了一串號碼,正是他的手機號。


    這是宋端午真實的號碼,他沒有像一般顧客那樣留下一個不存在的空號或者別人的號碼之後,就拍屁股走人再也老死不相見。而他為什麽留真實號碼的原因,恐怕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小煙熏’璐璐這才微笑著拿著紙條跑了出去,沒有同‘業務熟練’的那些前輩們一樣當場檢驗號碼的真實性。


    而她的百褶超短裙,在她的雀躍之下同樣一蹦一跳,不經意間露出印著粉色小草莓的內褲晃得宋端午眼睛直暈,同時也跟她的煙熏妝成了兩種極致。


    鮮明的對比!


    在夜場裏不穿蕾絲不穿花邊不穿丁字而穿小女孩才穿的普通棉質內褲,而且還是可愛風的草莓圖案,恐怕也就索菲亞也就隻有這麽一位了。


    宋端午再次抬手看了下表,十八點三十八分。


    簡單的囑咐了幾句後,眾人就各自分散了開來。徐德帝和項虞則在這個時候回到了車裏,安靜的等待著什麽。


    宋端午先叫周亞夫在走廊盡頭的洗手間等候自己,而他在三樓結款台處結算完畢後,卻沒有招呼周亞夫一同下樓,而是同樣的倚靠在洗手間的公共區域邊點燃一根長白山,斜靠在強上的姿勢很悠閑,但是時不時的往316包廂張望的眼神卻很頻繁。


    “三哥,你在看啥?”周亞夫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同時他也順著宋端午的目光看了眼,角度很巧,正好是‘敵明我暗’。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宋端午踩滅了煙蒂後又接上了一根,說道。


    於是周亞夫便不再多話,兩個人安靜的洗手間這個監控的盲區等待。一個是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而另一個則是無聊的將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情況卻出現了,或者也可以說是宋端午最想見到的畫麵終於呈現在了他視線裏。


    那是一個大腹翩翩衣著考究的男人,在幾個服務生模樣之人的引導下,從走廊的另一端徑直的走向了316的包廂,而在這個男人的身後,當然不乏好幾名身著保安服的類似看家護院之類的人員。


    於是宋端午就知道自己要等的人終於來了,因為他赫然在那群人中,發現了被自己利用當了‘傳遞員’的‘小煙熏’璐璐,而她則在那大腹男人的質問聲中,不時的四處張望,並極力的想辯解著什麽。


    宋端午抿了抿嘴,算是在心底裏表達了自己的歉意,可是他卻知道,自己此行來的真正目地。


    “亞夫,你過來,有事叫你去辦!”


    周亞夫一個健步上前,麵色鄭重的等待著命令。


    “亞夫,你來往前湊湊,別暴露。你看到那個大肚子的男的沒?對,就是他。我要你摸清他的所有情況,包括衣食住行時間規律,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所能涉及的方方麵麵我也都要知道。”


    周亞夫略微思索了下,露出個自信且坦然的笑容。而宋端午也知道,他是個能將所有細節一件不漏俱都摸清的瘋子。


    直到這一刻宋端午才是真正的笑了出來,因為那個手拿著紙條的胖男人正一臉氣急敗壞的對著對講機裏吼著什麽,而這一刻,才是真正的敵明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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