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宋端午這一輩子裏遇到過許多的貴人相助的話,那麽無疑劉雲長就是其中之一,雖然外表冷漠的劉二哥看起來像個不苟言笑的木頭,但是宋端午卻知道這貨實際有著一顆赤誠的心髒。


    否則的話他也不會看見宋端午受難就挺身而出了!


    所以劉雲長是宋端午的貴人,至少在現在這間號子裏來說,他是當之無愧的,盡管宋端午頗有點像把他弄出去的意思,但是在沒弄清楚這貨具體進來的原因前,一切都隻是妄想。


    宋端午按照劉雲長教的方法依樣畫葫蘆,果不其然這樣很奏效,當巴掌大的肥皂已經耗費了一半的時候,這才隻不過消耗了兩三盆冰涼刺骨的冷水而已!


    若沒有劉雲長的出手指點,估計這兩三盆水都不夠衝掉宋端午身上的泡沫!可見劉二哥說照宋端午那樣的洗法是會死人的不是危言聳聽。


    有經驗了,這做起事來自然就快,更何況還是在大冬天裏洗冷水澡!所以當宋端午舉重若輕但又不是迅捷的將這一塊巴掌大的肥皂係數用完之時,隻不過才用了寥寥數盆水而已。


    所以當宋端午看到號長往地上吐了口濃痰說了一句“操!”之後,這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穿上了衣服,如果此時聶小纖在場的話,保不齊就會驚訝的合不攏嘴巴。


    因為這犢子現在穿衣服的速度,已然超過了奪去聶小纖初夜那晚脫衣服的速度!


    這真是個犢子啊,而且還是潛力無限的那種,僅憑著從穿衣服顯露出來的端倪就可以看出,如果這貨火力全開,估計十有八-九一個照麵就能把聶小纖那純情孩子拖去滾大床了!


    可是宋端午骨子裏到底還是一個傳統的人,就像他此時僅僅穿著一層號衣就已然感到溫暖一樣。


    盡管他身上原先那身毛衣和秋衣都被眾人瓜分了,但是宋端午此時卻一丁點要回來的心思都沒有,倒不是說這貨慷慨大方,而是他知道在不久的將來,他將會收獲到更多的衣服,就像古時的地主老財給佃戶放貸一樣。


    春來租出去一粒穀子,秋來就要還上十石!如果還不上,不僅要砸鍋賣鐵、扒房牽牛、當驢做馬的償還,而且很有可能漂亮女兒或者媳婦就得被抓進地主小院當丫鬟,至於說這當丫鬟的遭遇嘛,就不好說了!


    所以說宋端午他現在就是個地主的心態,他的那些個衣服估計可不止一粒穀子那麽簡單,至於說其他人等最後有沒有能力徹底償還,這就不是宋端午所要關心的了!


    想及此處,宋端午不禁又習慣性的摸了摸鼻梁,這是他心裏一有什麽想法就會做出的反應,而當這貨竟然又下意識的學會了周亞夫憨頭憨腦的撓頭時,這才發現頭發裏的肥皂竟然積了厚厚的一層?!


    那幾盆涼水根本衝不完全!試想就是把一塊肥皂扔到熱水裏,那也得需要融化一會兒不是!所以宋端午就不禁一臉蛋疼表情的剔著指甲裏的肥皂。[.超多好看小說]


    “操,這小子倒是逃的輕巧!行了,別扣你腦袋上那點肥皂了,像個王八蓋子似的頂著多好!”


    號長拿言語糟蹋著宋端午,聽得旁人一陣陣哄笑。不得不說這群人笑點很低,因為有三個人的表情絲毫都沒有為之動搖,一個是依舊苦大仇深的劉雲長,另一個則是依舊隱忍憤怒的李鯨弘,而最後一個自然是被調侃的宋端午。


    可是如果說宋端午就這樣的被刺激著了,那說明宋端午的道行也太低了。而當這個犢子裝模作樣的摸了一把頭發,並故意擺著順拐的架勢走到號長的跟前時,這才恍然大悟似的嬉皮笑臉的說道:


    “您還別說,還真像個王八蓋子!班長您看我現在走路是不是都有點邁王八步的意思了?!”


    說罷還更欲罷不能的故意走了兩趟,其模仿程度跟西遊記裏的龜丞相十足十的相像!


    這下總算是把那幫子人逗的前仰後合的哈哈大笑,有模仿的、有指點的、自然還有調笑的,但是不管他們怎麽樣,宋端午始終是微笑麵對他們,沒有收手的意思,也沒有發飆的跡象。


    也許是這幫人的笑聲太過於張揚,也或許是能靜出鬼來的看守所裏還不習慣有這樣的大笑,總之當別的號舍不斷傳過來汙言穢語之後,這幫子人這才漸漸收斂了笑聲。


    其實也不算是收斂,隻不過是因為他們還口的行為衝淡了愉快的氣氛而已。


    所以說在經曆過幾輪罵戰,並成功的引出了看守所管教的咆哮之後,這些因為互罵就能興奮的人,這才逐漸安靜了下來。


    “操!沒想到你還是個活寶?!行了,看你個逼養的挺有意思,滾回‘下鋪’去!不叫起不能起來,否則真的給你打成王八羔子!滾吧!”


    號長這一聲令下宋端午可算是得到了大赦,他感恩戴德的謝過了號長之後,就立馬跑到了所謂‘下鋪’的位置將李鯨弘替換了出去。


    所謂‘下鋪’,就是挨著便池在地上鋪一片席子或者畫個圈圈!對於新人來講,壓根兒就沒有上炕的資格,而這個‘下鋪’自然也就成了新進號的菜鳥專屬位置。


    在宋端午沒進來之前,李鯨弘自然是菜鳥,可這宋端午進來了,那這‘下鋪’的位置自然就是宋端午沒跑的了,可是當宋端午擠了過來並暗暗示意李鯨弘讓開的時候,卻不料李鯨弘這貨竟然沒動?!


    “三哥,這不行!你剛洗過‘桑拿’又來‘睡下鋪’,就是鐵打的人都吃不消!”李鯨弘皺著眉頭低聲說道,看得出來這位江湖上聞名遐邇的‘銀麵少保’也有作難的時候。


    “別讓人看出咱倆的關係!走!”宋端午也是低聲的回應,隻不過令李鯨弘好奇的是,這犢子什麽時候學會不動嘴皮子就能發聲了?而且說的還很利索。


    李鯨弘不知道,這其實是賴老狗以前在偷雞摸狗的時候,練就的一項本領,為的就是發出聲響吸引掉‘肥羊’的注意,好使自己在排除嫌疑的同時方便下手!


    其實宋端午也是在一次無意間得知老賴會這技術,這才糾纏了好幾天學到的,可是令宋端午確實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這麽快就用上了。


    宋端午的命令是發出了,但是李鯨弘卻沒挪動地方,這下可令宋端午為難了。他知道李鯨弘是心疼自己,這是好意。但是宋端午更懂得在這個節骨眼上,任何一個紕漏都會使他倆人陷入被動!


    所以當宋端午一個勁的用眼睛瞄李鯨弘,而後者從不為所動漸漸變成接受服從的時候,號長卻突然發話了。


    “你倆個傻逼在那弄啥呢?操!誰讓你個上午才進來的菜鳥上炕了?!你也得睡‘下鋪’懂不?操!”


    號長這一句話裏帶了好幾個髒字,但是這在宋端午和李鯨弘耳中聽來卻是猶如天籟。


    滿臉橫肉的號長看似凶惡,但說實在的確實是一個草包!


    李鯨弘和宋端午這倆犢子此時巴不得的擠在一起,而且還是越近越好,一來可以互相依靠著取暖,二來這說話也不容易被人瞧到!


    所以當這倆人壓抑著心裏和眼裏的歡喜偷偷商量的時候,其畫麵如果讓瘋癲女神白瀟湘看到,保不齊就會自以為是的滿世界宣揚宋端午和李鯨弘成了龍陽之好!


    可見這距離挨得有多近!


    而當李鯨弘和宋端午說著悄悄話,劉雲長依舊坐在角落裏閉目養神,穿的暖暖的號長繼續享受著按摩服務的時候,這世間過的可就不是一分一秒的蹦跳,而是飛速前行了。


    就在突然聽得外麵傳來一陣拖遝的腳步聲,而後各個號子俱都開始喧囂的時候,宋端午所在這間號子的鐵門當中被打開了一道不寬的縫隙,從外麵遞進來了一個托盤。


    宋端午瞄了眼時間,知道這是晚飯的時候到了。


    “那個誰!裝王八的那個傻逼,說你呢,對,就你!看你媽看,還不趕快打飯?!”


    號長發話了,宋端午趕忙的跑到了門邊,接過了東西後,那扇小窗口就‘砰’的一聲再次關上,又一次的隔絕了這裏與外麵世界聯通的通道。


    宋端午看了下手裏的東西,八個黑的無論是顏色和大小,都跟驢糞蛋有一拚的饅頭,外加八碗清澈見底的清湯,在破塑料碗裏飄搖!


    宋端午將東西依次抵到每一個人手裏,可是這些人非但不是反倒全部湊在了號長麵前,俱都放下了食物。


    於是宋端午納悶了,可是他又很快的釋然了。


    這分明就是號長在行使他的特權罷了!


    沒奈何宋端午隻得照做,而他自然也暗示了李鯨弘也照做。


    號長倒也不客氣,大手一撈,把剩餘的六個碗裏的零星菜葉係數撈到了自己碗裏,看的宋端午心裏是一陣的歎氣。


    就這一大碗白開水裏泡著的一片菜葉,這有啥可以貪可以撈?!


    可是當號長拿過了宋端午和李鯨弘的黑麵饃之後,那一票人這才俱都鬆了口氣,原來這最終的倒黴蛋,還是宋端午和李鯨弘沒跑!


    沒辦法,宋端午和李鯨弘又端著一碗同白開水無異的清湯回到了‘下鋪’,而劉老二自然還是坐在那裏吃他的那份。


    他是唯一可以不用給號長上供的角色,這點倒是宋端午早就想到的。


    宋端午將注意力又重新放回到了碗裏,這哪裏是美其名曰的清湯,這簡直比純淨水都要來的清透,而當他淺抿了一口後,這才真的知道,這‘清湯’不僅鹹淡,就連口感都已然同自來水是一遭!


    於是宋端午放下了碗,可是他卻不曾料到,就是這一放卻引起了號長的注意。


    “傻逼!端著碗過來!”號長叫道,於是宋端午過去。


    “餓不餓?”號長麵帶微笑的問道,看的宋端午有了以為他要轉性的念頭。


    宋端午點頭表示肯定。


    “這湯也麽滋味不好喝吧?!”號長繼續問道。


    宋端午繼續點頭。


    “那麽,好!現在進入菜鳥強化訓練環節!”號長突然十分詭異的一笑,說道:“看本委員給你加點料!”


    說著,一口粘痰就吐到了宋端午的碗裏。


    “給老子喝了,這碗‘名貴’清湯可不是隨便就能見到的!”號長的意圖終於表露了。


    “喝這個?還名貴?”宋端午略微皺了下眉頭,但卻沒讓任何人瞧到。


    “操!這叫‘水上漂’!”號長抹了下嘴角粘痰的殘餘,洋洋自得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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