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送到!


    上海某處的一條破舊的小弄堂裏,幾盞昏昏黃黃的路燈似乎還在不甘心失敗的發著微弱的光芒,而這照不了三尺遠的燈光外,則俱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頗有點恐怖片裏故意營造出來的氣氛和假象。


    可是即便是這樣,當宋端午和白瀟湘站在這裏時,卻好像都沒有對周圍的環境有所好奇和駭然!這也難怪,一個是經常來這裏早已經熟門熟路,而另外一個雖不常來,但好像也絲毫不妨礙其熟絡的程度。


    外人很少知道華東第一高手‘嬉笑閻羅’寧花翎老爺子住在這裏,甚至這裏除了寧老爺子外甚少有其他住戶,可是為何偏偏在市區內又有這樣老舊的弄堂?相信這恐怕與寧老爺子住在這裏不無關係。


    弄堂很老,何種程度呢?白天一進來會就以為置身於解放前的那種滄桑,而晚上進來則隻會體會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無助和恐慌。


    “死老頭子!知道你清貧,但也用不著連個燈都舍不得放吧!看哪天你摸黑不磕掉你的大門牙!”


    白瀟湘走在弄堂的黑暗裏,一邊走一邊摸,此時的她倒是十分想把車子開進來,可是當她聯想到寧老爺子那憤怒的表情和車子將會遭到的‘待遇’時,這種念頭就已然煙消雲散。


    老爺子喜歡清靜,是喜歡到不能有一絲亮光和聲響的那種,所以說白瀟湘若真的把車子開進來,那才真是自討苦吃的作死行為。


    摸黑進來難免磕磕絆絆,否則的話白瀟湘也不會嘴裏一直埋怨不斷,而就在她一個不小心腳下突然踉蹌並撞在宋端午身上的時候,不滿之下就已然說出了上麵那句大逆不道的話來。


    “你怎麽停下來了啊?”白瀟湘使勁錘了宋端午後背一拳,好像對他的突然駐足頗為不滿。


    “到了!”宋端午簡簡單單一句就給出了答案,也出乎了白瀟湘的意料。


    “到了?”


    “你有日子沒來的了吧?!”麵對白瀟湘的質疑,宋端午沒有解釋什麽,而是反問了一句,也正是這一句恰好問到了白瀟湘的無言之處。(.)


    白瀟湘在黑暗裏十分張狂的朝宋端午撇著嘴,但惟獨沒有出聲。而宋端午雖然沒有什麽肢體上的表示,但是他也同樣沒告訴。


    從弄堂口到這裏正好是七十二步,這距離正好夠打一整套八極四十二式!


    要知道之所以設定這樣的距離,就是在以前寧老爺子訓練弟子的時候,讓其一個個在黑暗中從弄堂口打拳打到這裏!而據說有沒有飯吃則全要看這距離掌握的好不好!


    這點還是宋端午在一次無意間聽寧老七說起的。


    所以說宋端午雖然沒有迂腐到打著拳前進,但是這犢子從一開始就已然心裏算著步數和距離!


    既然距離算到了,那剩下的就是驗證宋端午這腳下度量的功力了。所以當他帶著希望並堅定的伸出手敲向自己左手邊的時候,預期中的敲門聲果不其然的響起了。


    宋端午走的算的量的剛剛好,半步不多半步不少。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嘴角剛剛扯出微笑的動作時,卻忽然感到背後似乎有什麽風聲在靠近!


    異變突生了!


    宋端午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的情急之下,腦袋就是本能的往後一閃,而他剛剛作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就隻覺得臉頰仿佛感覺有一道勁風拂過,好似如刀的寒風刮過一樣微微刺痛。


    有人偷襲!


    這是宋端午所沒有想到的,而白瀟湘當然也同樣沒有反應過來,因為他倆一時半刻還真沒猜到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寧花翎寧老爺子的弄堂裏舞刀弄槍!


    宋端午雖不知道來者是誰,但是腳下卻也不慢。於是就在他算準了那人的拳鋒過後的空擋時期的時候,一記凶猛的低鞭腿就掃了出去!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就是簡簡單單的摔一下,都會被摔成七葷八素的那種。


    可是臆斷總是圓滿的,但現實卻總是殘酷的。


    就在宋端午那一記低鞭腿剛剛碰觸到那人的小腿上,已經感覺到這招成功的宋端午還未來得及露出微笑,胸口就已然受到了一記重擊,打得他喉頭一陣腥甜,氣血翻湧好久都不曾平複。


    來人竟然是個比自己隻高不低的高手?!


    這就有點出乎宋端午的判斷了,也就在這電光火石過後,已經察覺到宋端午吃了暗虧的白瀟湘,不得不也同時變得凝重起來。


    宋端午的身手白瀟湘自然十分清楚,凡是能讓宋端午胸口這種防守嚴密的地方受重擊,那麽功夫起碼已經跟自己相持平了,所以白瀟湘不得不慎重起來。


    要知道真正的高手決勝負,也就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夜半來敲閻王門,不是野鬼就是死人!你說你是要當孤魂野鬼,還是要做死人?”


    就在這兩位‘不速之客’還在凝神靜氣的提防著的時候,卻不料偷襲那人竟然率先的冒出了話!而這話一出口,自然是暴露了他的位置無疑,可是當宋端午和白瀟湘聽後,卻都已然卸下了心裏的防備。


    這是寧花翎老爺子的叫門暗語,言外之意就是不管你是何人,隻要有求於我並一腳踏進這個門檻,就相當於進了鬼門關,孤魂野鬼和死人隨便挑一個就是了,可是就是做不成活人!


    宋端午暗自嘀咕一聲“操!”,因為他對這種大水衝了龍王廟的事情實在是感到無可奈何,雖然氣惱,但也隻能當做吃了啞巴虧!


    “做你妹的死人!趕快給老子掌燈,黑燈瞎火的小心我剝了你的皮拿去糊天燈!”宋端午語氣不善的罵了一句,顯示著他的懊惱。


    可是別看這句話大不敬且大不善,可就是這樣,卻偏偏正是自己人叫門的方式。因為若是外人,在本身揣著驚慌和惴惴,聽到那句切口後無不順著問句而答或者畢恭畢敬的道明自己的來意和身份,所以若按照問話來回答的話,一聽就是外人。


    可自己人就不一樣了,無論來者是誰,隻要是寧花翎老爺子待見之人,隻要在問話之後爆一句粗口,那就顯示的是自己人無疑。


    寧花翎老爺子性格乖張且喜怒無常,行事多荒誕不羈,這點從他定下的這個規矩就可以略同一二!


    所以說宋端午剛才說的那句一來確實是他本意,二來也確實是回應的正確方式。


    而這麽做的不光是他,就連李鯨弘和周亞夫來這裏也是如此,盡管那兩貨對於這樣的安排頗有腹誹,且認為這是對前輩的大不敬,可是為了進這個門,他倆每次都不得不硬著頭皮罵上一句勉強算做粗口的詞匯!


    “扯淡!”


    外人誰敢罵?即便是敢罵的,也是知道貫口的自己人!


    所以宋端午這句看似是表達不滿,但實則是等同於自報家門。


    “哈哈,原來是小公子啊!”果不其然的隨著一聲爽朗的笑聲響起,寧花翎老爺子的‘閻王門’也終於在一盞孤燈的映襯下顯出了‘廬山真麵目’。


    那是一扇看似平淡無奇的大門,可是這大門上細碎駁雜的刀砍斧鑿的印跡,卻仿佛在訴說著這裏經曆的種種血雨腥風!宋端午能聯想到的是這扇門遭遇過什麽,但他絕對想不到的是這門後麵曾經到底躺過多少的死人!


    “咦?還有大小姐啊!真是稀客!”那人將目光瞥向了宋端午旁邊的時候,卻發現了一臉冷冰的白瀟湘,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靠,是你啊,老七!你不在門裏麵守著,在外麵做什麽?小心我告訴老頭子去讓你沒飯吃!”


    宋端午隨著燈光的照耀,這才看清了這人是誰!原來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身高兩米比之周亞夫都要壯碩一圈的光頭寧老七!


    可是麵對宋端午的要挾和提問,寧老七隻是嘿嘿一笑,絲毫不介意。


    “小公子,這是師父他讓我在這裏等你的,要不就是借我兩個膽我也不敢私自邁出這個門!”


    寧老七這麽說,確實讓宋端午一愣,至於說寧老子剛才在外麵偷襲自己是何目地,宋端午暫且可以不問,但是他所納悶的是,寧花翎老爺子何來的未卜先知的能耐?就當真算準他今晚會到此叨擾?!


    所以就在宋端午還在沉吟的時候,寧老七就已然接著開了腔:


    “小公子,大小姐!師父他在裏麵等你倆多時了,跟我進去吧!”


    說完,便不由分說的推開了大門拔足邁入,而白瀟湘和宋端午對望一眼後,盡管對方眼裏都是滿眼的不可置信,但是他倆還是抬腳就邁向了那道門檻!


    可是就在此時,隨著寧老七前方身影的漸漸模糊,門外那盞孤燈竟然也刷的一下又重新歸於沉寂,讓宋端午和白瀟湘又重新歸於黑暗的懷抱裏。


    “我操,寧老七你多點一會兒燈會死啊!要是摸黑碰壞了格格我這件進口的大衣,小心我真讓三貓剝了你的皮!”


    宋端午的不言不語似乎並不代表著白瀟湘就可以同樣忍受這樣的黑暗,所以當她腳下一個踉蹌的時候,破口而出的不滿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是就在這話過後,也不知是她的話語建了功還是寧老七覺得自己確實做得有點不地道,總之當話音落地時,前方突然開了一扇通往光明的屋門時,這對姐弟就已然顧不得其他徑直的走向了那裏。


    白瀟湘是出於本能的奔向光明,而宋端午是輕車熟路的走向了那裏,因為那間屋子不是別處,正是‘嬉笑閻羅’寧花翎的住處!


    宋端午和白瀟湘進了屋子這才稍微鬆了口氣,可見這黑暗給人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而寧老爺子依舊是一副左手搓著文玩核桃,右手端著紫砂壺,安然作於正堂太師椅上的典型舊社會無良紈絝形象。


    這倒不出乎宋端午的意料,因為這老不修的老頭始終都是這幅摸樣,而真正讓宋端午感到驚奇的是這屋子裏竟然還有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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