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午從早上八點半蹬車,一路上晃晃蕩蕩的到了開封火車站的時候已然是將近九點的時候了。


    整整十二個小時,這可把宋端午給別扭的夠嗆,先不說旁邊坐著一位時不時就扳起腳丫子一頓狂搓的摳腳大漢的腳有多大威力,就單單想想在對麵帶孩子的那對年輕夫婦就已然夠鬧騰的了。


    不過好在對麵那男子頗為熱絡,一路上跟宋端午胡扯海扯的說著一些沒邊兒的話,權且當做給宋端午解悶了,可是兩個人聊的再怎麽投機,也架不住那熊孩子一會兒拉屎一會兒撒尿的鬧騰啊!更何況還有一個時不時就拉開衣襟當眾喂奶的女人!


    所以當宋端午趕緊收了話頭別過了頭去,一來是為了避嫌,二來則是見不得那雪白腫脹的胸脯的時候,宋端午不知怎地心底的火就噌噌的往上竄。而這個犢子其後在閑極無聊時掰著指頭一算,這才赫然發覺上次與聶小纖在床上起膩竟然是在二十多天前!


    宋端午到底是個各方麵都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甚至在某個方麵還有強悍幾分的精壯男人,而他在逐漸口幹舌燥並不斷咽著涎水的時候,思緒難免的就會往某個值得他銘記一輩子的夜晚飄去。


    “薑到底還是老的辣啊!”宋端午突然冒出來這一句,雖然是小聲嘀咕,但還是嚇了他自己一跳,而這犢子之所以這樣說,其實是因為他在不經意之間竟然聯想到了賴大狗腿子的一番話。


    話本身的內容宋端午已然記不住了,但是意思宋端午卻始終都記得,其實令宋端午之所以印象這麽深的原因,不過就是賴大狗腿跟自己打的一個賭而已。


    賭的無非就是三貓這孩子在開過了‘洋葷’之後,會不會朝思暮想以至於變本加厲!


    很顯然賴大狗腿是肯定的一方,不過這個賭局雖然在當時被宋端午一口咬死了,並毅然決然的打死不承認,但是當宋端午再次翻出舊賬頁的時候,難免會臉紅心跳一陣。


    “他奶奶的,都讓那老貨說中了!看來回去真的輸給他點東西不成!”宋端午心裏這樣想的,但嘴上卻是笑著的。


    於是當宋端午這一路上不斷重複著同男人零碎的聊天、裝作不經意偷瞄女人白花花的胸脯、扭頭看窗外風景這三個機械化程序化的動作後,目的地終於到了。


    無疑這一段旅程當真讓宋端午此生難忘,在分別了那一對夫婦,並急速逃離了摳腳大漢的‘光環’範圍,直到宋端午站在開封火車站的站前廣場時,他這才有點起死回生的感覺。


    不過好在老天對宋端午不薄,沒有讓火車晚點,這才是不幸中的大幸,否則宋端午可保不齊自己會不會在摳腳大漢的範圍性‘毒霧’攻擊下空血空藍!


    開封,是宋端午的福地也是險地。


    說是福地是因為宋端午在這裏確實與賴周二人打下了情誼,而說是險地則是因為宋端午自打腳踏這片土地,就沒好事發生!


    上次是白瀟湘大肆賣騷的惹來了地痞流氓,一通廝打之後不但讓周亞夫受了傷而且讓自己狼狽不堪的逃到了上海,中了白瀟湘的圈套不說還讓宋端午惴惴的擔心了好久。


    而這次宋端午卻已然吸取了教訓,既不打算賣騷也不打算多加逗留,他隻想在填飽肚子之後速速離開,看似是最穩妥也是最保險的方法。


    其實宋端午本可以在火車上解決溫飽問題的,可是當這犢子一邊驚訝於火車上那難吃程度不亞於豬食,而價格卻比下館子點菜還隻高不低的盒飯,一邊著實的對摳腳大漢的行徑和味道感到五體投地的時候,盡管餓的前胸貼後背,但也是胃口全無。


    既能咽得下死貴的豬食,又能耐得住‘毒霧’攻擊,還尚且吃的津津有味,而這又是一個怎樣的妖孽?!


    至少宋端午認為他還未修煉到!


    所以當他憑著記憶摸到廣場後街的小吃攤前的時候,其狀態自然不必多言,狼吞虎咽如風卷殘雲掃蕩六合八荒其實就是宋端午吃相的寫照。


    吃飽喝得的宋端午起身拍拍屁股看了看,感歎了一句古都別的不多,就是小吃多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原來隻嚐到了其中的三分之一,而當他一邊感慨著自己肚子為何圓的這麽快,一邊又略有心疼的掏錢付賬時,卻不料早有眼神黏到了他的身上。


    出門在外有句至理叫做財不露白!


    說的什麽相信隻要有點心的人就會明白,而現在雖然不像古時候那樣都要帶上鼓鼓囊囊的銀錠子,但是這一打打紅豔豔的鈔票還是捂緊比較妥當。


    經常遊玩的驢友或者常年在外的商人,都懂得將整鈔和零錢分開裝的道理,這樣既保證了整鈔的隱蔽又保證了零錢的隨時取用,雖然不敢說是萬全之策,但是起碼將危險係數降低,而且更謹慎的人還會把貴重的東西分裝在不同的地方,這樣即便被盜了,也不會出現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慘劇。


    至於說宋端午雖然也懂這個道理,但是當他疏忽的拉開錢包無意間將紅豔豔的邊角透露給有心人士的時候,難免就會遭到別樣的光顧。


    其實宋端午帶的錢真的不多,可就是他這樣一個小白的動作,卻讓眼睛給瞄上了,這不是倒黴催的是什麽?!


    有句玩笑說是隻有騙子才是真心的,因為他是真心騙你!換到了這也是同樣的道理,隻有賊是惦記你的,因為他是惦記你裝錢的兜裏。


    宋端午付過了帳轉身就出了車站後街,輕裝出發的他本來也就沒帶什麽東西,一個小小的背包裏無外乎就是洗漱用具而已,至於說換洗的衣物宋端午壓根都沒考慮,因為他原本的打算就是趕到了宋家老宅,給那個印象早已模糊的老太太磕上一個響頭,吃上一頓注定豐盛但能預見是味同嚼蠟般的飯菜,然後再跟幾個不待見的人見上那麽一兩麵後,就立馬返程而已。


    至於說背包裏剩下的兩樣東西,雖在懂行的人眼裏稱得上寶貝,但在不感興趣的宋端午眼裏,已然同破爛相差無幾。


    “大哥,住店不?幹淨,便宜”


    “兄弟,要住宿不?環境沒說的”


    “先生,來住店吧!安靜又安全”


    “哥,來住宿唄!不僅幹淨,還有按摩的小妮”


    “大兄弟,來俺家住宿唄!按摩的小妮都可帶勁,還年輕哎,別走啊,你想要啥樣的直說啊”


    宋端午從後街走到客車站的這一路,上前拉客的小旅店就已然不下數個了,雖然說辭不盡相同,但是傳遞給宋端午的意思卻是一樣,無外乎就是男人那麽點事兒而已。


    從剛開始的微笑謝絕,到中途的直接拒絕,再至最後不勝其煩的幹脆漠視。經曆過這段落荒而逃的過程後,這讓宋端午不禁暗自納悶著自己臉上莫非真的寫著一個‘色’字?


    不過逃歸逃,想歸想,宋端午卻是知道像這等的小旅館卻是住不得的,若是碰上個膽小的店家那還好,若是真碰上個明火執仗的強迫顧客吃雞的,那還不得要了宋端午的親命?


    更何況凡是像這種小旅館裏的貨色,不是人老色衰就是上麵下垂、下麵鬆弛,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年輕的也是鐵定難看到姥姥家去的那種貨色,當然有沒有病那是另說!所以當宋端午一麵快速逃離這汙穢之地一邊感悟著老賴給他麵授機宜的這些東西,他就忍不住的感謝起賴大狗腿起來。


    這可都是瘸腿老賴經年積累下的寶貴經驗和血淚控訴啊!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已經成功殺出條‘血路’的宋端午當突然放慢了腳步的時候,卻冷不防的感覺到背後有些異樣。


    宋端午處變不驚,眼珠一轉就已然想到了自己遭遇到了什麽,盡管宋端午在這方麵還無法做到先知先覺,但是可別忘了宋端午身邊還有一個叫做賴蒼黃的貨色。


    那可是俠盜‘沙口燕子’!


    如果說小偷小扒是初級兵種,入室盜竊是進階兵種的話,那麽像賴蒼黃以前幹的營生,那可就是終極兵種的存在了。


    也不知賊王賴蒼黃在知道自己徒子徒孫輩兒的人物,竟然會摸到自己主子身上是個怎樣的感想,但是宋端午此時的表現卻是相當的鎮定,而就在這個犢子一把攥住褲兜裏的兩根手指的時候,轉身過後的他就已然是麵帶邪笑了。


    “我說兄弟,從出站到後街再到這,你可是跟了我一路了,真難為你了!”


    出現在宋端午眼睛裏的是一副青澀的麵孔,而宋端午的這句話則讓這幅青澀麵孔顯得更加的驚恐。


    原來這犢子不是遲鈍,而是成心的想玩玩‘揣著明白裝糊塗’的遊戲,至於說這少年在掙紮了兩下無果之後,臉上逐漸蔓延的猙獰就已然開始取代惶恐了。


    “操你媽的,給我鬆開!”


    那少年用壓低了的嗓子威脅著宋端午,而助力言語的,則是一柄抵在宋端午腰間的刺骨冰冷!


    土匪遇到賊!


    這是玩笑!也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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