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送到!


    莫青簷的話在宋端午聽來,無異於一顆顆的原子彈的威力在耳中炸響!


    這個犢子雖然跟自己的親生老子不對付,甚至都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程度,但是若讓他做到司馬青雲的程度,宋端午自問還是萬萬不能夠的。


    自古以來殺父弑君都是天字第一號的大逆不道!不過宋端午認為前者顯然要比後者嚴重的多的多,為什麽這麽講?君若是個暴君、昏君、荒淫之君的話,若搞的名不聊生的話,起碼眾人揭竿而起的時候是名正言順的。


    可是殺父卻不同,不管如何那都是血脈至親,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狠毒心腸才能下得了手去?!


    此時的宋端午眼前不禁浮現出了司馬青雲那略顯狠戾的囂張麵孔,從第一次在展鵬程家的初見,再到在白府的第二次相會,宋端午雖然從沒將他看在眼裏,但是不得不說,僅憑這一份六親不認的狠辣,宋端午終於開始對他另眼相看!


    可笑的自古以來殺父弑君的案例並不少見,甚至每朝每代都有發生,可是宋端午卻知道那一般都是處在爭奪權力的中心,絕對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情況,可是司馬青雲鬧的這一手宋端午就有點看不明白了。


    按理說司馬流水僅僅是‘淞滬三強’之一而已,既不是魁首也不是墊底,若說他統一了上海地下那司馬青雲有此一招倒也說得過去,可是一來這家產早晚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二來這樣弄實為有弊無利,那司馬青雲又何苦頂著個偌大的罪名呢?!


    宋端午相信凡事必有因果,此時的他倒是看到‘果’了,但是這‘因’卻愣是沒見到!


    “從你的樣子,我就知道有些內幕白娘娘並沒有跟你挑明!”


    莫青簷是何等的擅長洞察人意,這點僅從她與宋端午相見的第一麵時,僅從宋端午的洞簫聲中就可以略見一二,所以當莫青簷看到宋端午一臉凝重的看著窗外之時,她就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解惑,那宋端午這犢子保不齊就會一根筋兒的扭到底!


    同他那個癲狂的姐姐白瀟湘別無二致!


    聽到這麽一說,宋端午便將神思從思考裏拉了出來。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莫青簷姣好的麵容,想從她表情裏讀出點什麽東西,可是讓他失望的是,莫青簷除了逐漸緋紅的麵色以外,好像並沒有其他什麽表示。


    “好看麽?”莫青簷嬌嗔的白了宋端午一眼,這犢子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的收回了略顯侵略意味的視線。


    “如果我說好看,你會告訴我實情麽?!”宋端午到底不是個吃素的犢子,當莫青簷嬌羞的問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然恢複了往日的神態,三分真誠四分曖昧五分調侃的將莫青簷的麵色弄的更加的羞紅欲滴。


    “油嘴滑舌!”


    這是宋端午第三次的受到如此的評價,頭兩次是項虞說的,而這一次則變成了莫青簷。


    宋端午沒敢接茬,因為有了頭兩次的經驗和教訓,他不敢再輕易的嚐試或者撥弄女人那根敏感且脆弱的神經,因為他怕自己還沒有將程璐璐和項虞之間的關係梳理清晰之前,莫青簷再橫插一腳的來使本就混亂的關係,弄的更加的撲朔迷離!


    “哎!”莫青簷看到宋端午沒有表示,像是失望的偷偷略歎口氣。


    “如果我告訴你,司馬青雲不是司馬流水的親兒子,而是他從一個遠房親戚那邊過繼過來的養子,你會作何感想?!”


    宋端午再一次的瞪大了眼睛,今天對於他來說,震撼性的消息實在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摧毀他的腦細胞,可是當宋端午回過味來的時候,這才喃喃的說了一句:


    “原來如此!”


    莫青簷這麽一解釋,算是讓宋端午把前後左右所有的關節都想通了!本身就會自己眼光深信不疑的宋端午還以為自己這回當真看走了眼,司馬青雲當真是那種六親不認的人物呢,可是這過繼這件事其實也就是場麵上的掩人耳目,外加給當事人一個自圓其說的說法而已。


    殺父弑君的古來有之,那屠戮有恩於自己的自然更是繁多,雖然有‘養恩大於天’這一說,但是在沒有至親血脈的關聯下,一切都是顯得那麽空洞。


    都說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俠之小者,為鄉為鄰!雖然宋端午從來不認為司馬青雲是個能看三戶的好狗或者能護三村的好漢,但是他也絕對想不出,那個連拚命都缺乏勇氣的人,竟然是個喪心病狂之人。


    不過在這**裸的現實之下,宋端午也不得不相信堪稱一代梟雄的司馬流水竟然栽在自己的養子手下,可是當宋端午一邊為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渾水感歎,一邊猜想著司馬青雲背後的種種原因時,他卻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這種內幕性的消息他宋端午都不得而知,可是根基壓根兒就不在上海的莫青簷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所以當宋端午不無疑惑的看向莫青簷的時候,後者很自然的就明白了這犢子心裏的猜忌。


    莫青簷沒有表示,隻是眼睛往後一撇,宋端午便瞬間明白了這種話題實在是不適合擺在明麵上。


    有的時候說者無意,但聽者有心!雖然後排座上擠著的兩個人一個是親人,一個是下屬,但是對於這樣的事情來說,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法拉利一路馳騁到寶山區宋端午賴蒼黃住的那所小破房前,這才停了下來。老劉頭屁顛屁顛的下了車一溜煙的竄回到了自己的鋪位上,感慨著自己終於可以伸伸腿不用在法拉利裏遭那份洋罪。


    老劉頭是進屋去了,但是賴大狗腿卻出來了!他一見宋端午一臉心不在焉的狀態和莫青簷潮紅還未退卻的麵龐時,那一張老臉就頓時變得猥瑣起來。


    能把所有事情都往那方麵聯想,其實也真難為了老賴了!


    可是就當賴大狗腿的腦子裏聯想著自己主子和莫大小姐的少兒不宜的畫麵時,莫青庭那個半大的小子卻從後排座裏爬了出來,一臉的不忿和晦氣。


    “哎呦?!這咋還有個當電燈泡的?!”


    老賴不愧是個讓人一見就忍不住氣的踹兩腳的憨貨,就在莫青簷對此話權當作充耳不聞的時候,尷尬的宋端午則一指莫青庭對老賴說道:


    “那小子是青簷的親弟弟,出來磨練磨練順帶體驗下社會疾苦的,我交給你了,如果有什麽閃失的話,我可饒不了你!”


    宋端午說的很場麵,但是他那話語中刻意咬的很重的‘疾苦’和‘閃失’,任誰都能聽得出來那是話裏有話!


    “得嘞!”老賴呲著滿嘴焦黃的大煙牙,拍著胸脯的保證道:“放心吧您呐,保管照顧的周周到到的,我就是去蹲坑,也得帶著他去聞味兒!”


    他這一句的殺傷力可謂真大,說的不光是讓宋端午感到解氣非常,就連從不嬌慣自己弟弟的莫青簷都覺得這麽做是不是太殘酷了點,至於說莫青庭那堪比聯合國發言人姿態的強烈抗議,自然則被那兩個勾肩搭背使壞的男人給無視了。


    “對了,那小子叫啥名?”老賴一邊嬉皮笑臉的看著宋端午高興的擠眉弄眼,問道。


    宋端午很滿意老賴領會了自己‘照顧’的含義,說道:“從現在開始,沒名!叫蟲子就行!”


    “得嘞!”老賴笑著來到了莫青庭的身邊,拉著他的手腕就往屋子裏拽,而其他人看到他倆的狀態,分明就是地主老柴到窮苦佃戶家裏拉**女頂債的畫麵重現嘛!


    按理說莫青庭一個半大小子的力氣是不差的,雖然不敢說製服一把歲數的老賴,但是掙脫卻是可以辦到的,可是為何莫青庭百般掙紮就是不得而脫呢?相信知道老賴底細的人都能知道。


    賴蒼黃的成名絕技是什麽?自然是那一手指哪打哪百發百中的飛鏢功夫,可是這練習飛鏢的先決條件是什麽,不就是需要那扣飛鏢的手勁兒麽!


    所以當老賴的手指呈鷹爪般扣在其手腕上的時候,以莫青庭那點的微末道行,要想掙開,那純粹是癡人說夢!


    “好了,你可以說了!”宋端午當這莫青簷的麵把她弟弟安排好後,這才重新坐回到了車子裏,將窗子弄下了一條縫兒,點燃根長白山說道。


    莫青簷沒有說話,眉宇間還帶有一絲憂慮。


    看得出來她莫青簷雖然從來都不慣著自己的弟弟,但是當姐的又哪有能見弟弟身陷囫圇而不感到憂慮的?所以當宋端午清楚莫青簷擔心之所在的時候,先是淺淺的一笑,這才說了一句:


    “放心,死不了!”


    宋端午這一句差點沒把莫青簷給氣死!感情這犢子是要把莫青庭給往死裏弄啊!不過當莫青簷僥幸的認為宋端午那話有待考證的時候,宋端午又冒出了一句:


    “但是吃苦,卻是跑不了的!”


    莫青簷這才開始後悔,後悔將自己的弟弟交給了這個一看就知道一肚子壞水的宋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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