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很難想象宋端午和四虎子這兩個給人放血時都不眨眼的犢子,竟會在車裏同時淚眼朦朧的感慨著感情,就像錢福貴也同樣很難想象,四虎子會真的得手一樣。[.超多好看小說]


    對於四虎子的刺殺計劃,錢福貴其實不是那麽樂觀的,本性陰險狡詐的他認為,即便沒得手,那給宋端午一點警告也是好的,最起碼能讓其擔驚受怕。


    但是令錢福貴沒有想到的是,四虎子不僅得手了,更是把宋端午這個人給帶了回來!這就有點出乎錢福貴的意料。


    所以當錢福貴在確認了這個事實之後,連忙吩咐手下人把自己這間辦公室打掃的窗明幾淨,為的不是對宋端午的來到掃榻相應,而是純粹為了裝逼而已!


    精神抖擻的麵貌和幹淨衛生的環境,是一種積極健康的生活態度!以前沒錢時候的錢福貴就是那種臨出門拿豬皮抹嘴的貨色,現在有錢也有勢了,自然時刻想彰顯他的優越。


    這就是典型的小人得誌的心理。


    四虎子開著黑色伊蘭特回到錢福貴落腳點的時候,宋端午還真就特意的打量了下,地段很偏,而且進進出出的就那麽一條路,別看錢福貴住的這個貌似工地的簡易磚房不怎麽地,但是宋端午卻知道,真正狡詐的人,是不會把自己時刻放在一個顯眼的位置上的,比如拉風的大房子裏。


    四虎子此刻已經恢複了錢福貴的金牌殺手的角色,而宋端午在被他推下車,當眼神掃過錢福貴的那些手下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此次之行,勝算已然從一成變成了三成。


    為什麽這麽說?要知道他四虎子在第一次來到桃園見宋端午的時候,還被蟲子渾身上下的搜了一把,而此時當自己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並坐在錢福貴的麵前時,好像他手下的那一票兄弟除了眼神中露出輕蔑的味道以外,還真就沒有上來搜搜凶器的意思。


    能這樣讓對頭坐在自己麵前的,要麽是極端到自負的成功人士,要麽就是什麽都不懂的青澀菜鳥,但是按照宋端午的想法來說,就是錢福貴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後者。


    當然也不像是前者。


    宋端午就是那樣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擁有花白胡子的半大老頭,而錢福貴則要顯得倨傲的多,壓根鳥都沒鳥宋端午一下,先是對四虎子的辦事能力表示了強烈的讚賞,不過他當這宋端午的麵這麽做,卻是有著嘲諷的意思。


    當著瘸子的麵說自己跑得快!這若不是犯賤,就是純粹找揍了!不過顯然宋端午的涵養要好一些,隻是輕輕的一笑,他知道自己沒有必要跟這樣一個不理智的人動氣。


    錢福貴的讚賞過後,四虎子依舊還是那副三腳踹不出一個屁的模樣,不過這樣倒中了錢福貴的意,事前諸葛亮事後豬一樣的手下他錢福貴不知道打發了多少,而像四虎子這樣,不聲不響的就把事情辦了的,還真就這一個。


    更何況事情還辦的如此的漂亮,雖然四虎子有的時候牛逼烘烘,但是畢竟人家的功績在這裏擺著!


    有能力又低調的是牛逼,有能力但高調的是裝逼,而沒能力又高調的,就是傻逼了。


    錢福貴在看向宋端午之前,當然沒忘讓四虎子詳細講解了下自己的具體行動計劃,其目地一則是想讓自己的那票隻知道喝酒花錢玩女人的手下聽聽,人家是怎麽把腦袋別褲腰帶上吃飯的,而這其二的目地,恐怕就是讓宋端午難堪了。


    四虎子在講述自己計劃的時候,錢福貴聽的很是認真,甚至在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和細節上都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不過當四虎子有條不紊且有理有據的一一作出回答的時候,錢福貴似乎就隻剩下了點頭稱是的份兒!


    這也難怪,四虎子口中的這一套具體的行動計劃,是老賴和他自己徹夜未眠幾經推敲而弄出來的,其縝密的過程和細致的推理堪稱天衣無縫,自然不是錢福貴這種連小學都沒上過的男人可以看出端倪的。(.無彈窗廣告)


    “好!好!好!”


    錢福貴連說了三個好,又是許諾重用又是過後重賞的對四虎子大家勉勵了一番,而當四虎子寵辱不驚的退在一旁的時候,錢福貴這才真正的麵對宋端午,隻是他發現死到臨頭的宋端午竟在一直在笑?!


    他自然不知道,宋端午是在笑他的愚昧!因為若四虎子真是他演的那種有本事且桀驁的人,是斷然不會對金錢的許諾而感到無動於衷的!


    人有的時候總需要圖點什麽,這個誰都不例外,隻是有的人圖的是精神層麵上的東西,而有的人則是圖的物質方麵的享受!


    像剛才四虎子表現的那樣油鹽不進的姿態,除非是聖人才會那樣,而四虎子是聖人麽?顯然不是,所以說那就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你錢福貴的許諾就是個無法兌現的空頭支票!


    “宋端午,你都坐在我這裏了!有什麽好說的麽?”


    錢福貴點燃一根蘇煙,卻將煙氣噴在了宋端午的臉上。他這麽做無疑是仗著自己勝券在握罷了。


    宋端午眼皮低垂,說道:“錢老板沒意思了不是!我能有什麽好說的,悉聽尊便便是!”


    “好!”


    聽到宋端午這麽說,錢福貴的表現甭提多高興了,簡直比玩了個漂漂亮亮的處女大學生還要爽!


    男人嘛,最爽的不過玷汙聖潔和恃強淩弱。前者是錢福貴最喜歡幹的事情,發跡之後的他最喜歡睡的就是大學生,而且還必須是處女,而後者雖然錢福貴也經常幹,但是像把宋端午這樣的‘弱者’踩在腳底下,還真是破天遭的頭一回,難免會高興異常!


    “那既然你寶山區的宋三哥都這麽說了,那我可就隨意了!”


    錢福貴興奮的直搓手指頭,十根猶如胡蘿卜一樣粗細的胖手指頭,在六七個黃金大板戒裏,顯得是那樣的庸俗不堪,而宋端午在抬眼看了下這個典型農民企業家形象做派的半老男人後,卻發現錢福貴給自己的印象,好像除了陰險狡詐外,就隻有滿臉花白的胡茬子和粗糙的胡蘿卜般手指頭了!


    一個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但顯然錢福貴這點做的很是糟糕!


    “你隨意,怎麽著我都接著!”


    宋端午溫和的笑著說道,盡管表情沒什麽殺傷力,但是不得不說,這話聽著就是硬氣!


    錢福貴沒有想到宋端午都在自家地盤成了俘虜了,竟然還這般的有底氣!所以他的這裏心裏是很不痛快的,能為一個遠方侄子出頭,可見錢福貴這人也不是什麽心胸大度的人,而宋端午的氣場一時間的蓋過了他,自然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


    “宋三哥好硬的脾氣啊!就不知道最後是你的脾氣硬,還是我的刀子硬?”


    錢福貴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橫肉都抖三抖,隻是他的下一句話,就已然將他所要做的行為表露了出來:“他媽的,你讓我隔了我侄子的十個手指頭,那就別他媽怪我錢福貴以牙還牙在多割你個j8多為利息!”


    這一下倒是出乎了宋端午的意料,隻是他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四虎子罷了,而果不其然的是四虎子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眉頭微微一皺的樣子剛好落在了宋端午的眼裏。


    ‘哼哼,禍從口出!恐怕你錢福貴到死,都不知道是哪句話說錯了吧!’宋端午心裏想道。


    四虎子的蛋被人踢爆這件事,是他最大的秘密和傷口,而這個傷口的敏感程度甚至都到了不能聽到類似言語的程度,所以當宋端午被錢福貴的兩個手下按在椅子上,而錢福貴則拿著把小折刀獰笑著,一步步走向宋端午的時候,任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四虎子的手指似乎就在褲兜附近遊走!


    “割肉不能用小刀割,一旦刃不利了,就不好發力了!”


    這方麵宋端午是行家,他自然對錢福貴手中折刀的不專業提出了自己專業的意見,隻是他有半句話則是藏在肚子裏而已。


    “對付你,足夠了!”


    錢福貴獰笑著帶上勞保手套將宋端午的皮帶解開,褲子也扯了下來,直到刀子再無阻礙的時候,錢福貴突然啐了一口,罵道:“操,家夥倒不小!”


    顯然錢福貴能這麽說,那就側麵的代表了他的東西似乎並不如意,而錢福貴對著宋端午則說了最後一句,像說著最後的臨別禱言。


    “可惜啊!片刻之後,你下麵這家夥恐怕就用不了了!”


    說著刀子就慢慢的落了下去,直到宋端午的皮膚上已經感受到了刀子的冰涼時,他的眼神卻讓錢福貴愣了。


    那是一種老鼠被貓盯上的感覺!對於錢福貴來講似乎是這樣的!


    “動一下,你試試!”


    四虎子學著宋端午硬氣的口吻說道,而這個時候的錢福貴,似乎能感到頭上頂的那一塊烏洞洞的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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