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無彈窗廣告)


    項齊對於宋端午來說,不敢說是蕭何對於劉邦那樣舉足輕重的人物,但是起碼看在項齊曾經幫助宋端午脫困的麵子上,宋端午還是本能的將其視作自己人的。


    更何況項齊還是項虞的哥哥,而從愛屋及烏的這點來看,似乎項齊怎麽著,都會是成為宋端午自己麾下的一員。


    但是眼下的情況卻是這個中年的男人當坐在自己的麵前的時候,宋端午就知道自己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項虞曾經說過自己哥哥所在的單位,雖然沒有細致到具體的那一塊,但是這麽多年來宋端午在江湖上的摸爬滾打和耳聞目睹,再加上自己八成把握的猜測和聯想,不難得知項齊所在的地方。


    國安部下屬第十二局,負責範圍就是監管社會上的動態和事情,說明白點就是專門看著宋端午這類性質的存在,所以說當宋端午坐在這裏,其實就是麵對著自己的天敵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父親為什麽不能輕舉妄動的苦衷了。


    別說是‘西北虎王’宋執鉞不敢動彈,就是牛逼到‘嬉笑閻羅’寧花翎老爺子,也是不能輕舉妄動的,因為隻要屁股後麵還有屎沒擦幹淨,那麽就永遠落人把柄。


    有渾水起家的,有幾個敢說自己屁股後麵連點味兒都沒有,。


    所以說,當項齊出現在宋端午麵前的時候,這個犢子的心情從一開始的驚訝就變成了最後的落寞。


    項齊倒是表現的挺淡定,或者說這是他一向如此的工作態度,但是宋端午分不清楚的是,項齊帶過來的一些個衣物和食品,到底是出於人道主義的關懷還是他個人的原因。


    再或者,是項虞的關係。


    宋端午一時不得而知,但是項齊開口的一句話,卻又讓宋端午不禁提起了心思。(.好看的小說)


    “還住得慣麽。”項齊說道,但是明顯是廢話,在這樣一個變相的監牢裏,住得慣的除了沒心沒肺的極致之外,恐怕就有鬼了。


    宋端午在心裏暗罵了一聲娘,但是表麵上卻表現的很淡然,莞爾笑道:“不錯,有吃有喝有覺睡,不擔心夜裏被人突然拿了腦袋,也不操心天天出去奔波,主要是還有你這個朋友來探望,倒是讓我的生活更愜意了許多。”


    宋端午再說這話的時候,把‘朋友’那二字咬的格外的重,意思不用明說,項齊都懂,因為後者在聽到宋端午的話語後,先是慚愧的一笑,這就說明了一切。


    項齊沒有在這個無聊且俱都言不由衷的問題上做過多的糾結,而是扭頭再次看了一眼那張落滿了灰塵的白紙,他輕輕的拿起來,撣掉了上麵的浮灰,別有深意的說:


    “這張白紙,看似蒙塵,但總有一天上麵的灰塵會被撣落,露出裏麵的本質,而這張白紙上麵雖然一個字跡都沒有,但是不代表它潔淨如初,入了塵世,就沾染了灰塵,隻不過分別就是沾得多和少的問題,還有那白紙想不想被撣掉灰塵的意向。”


    項齊這話可是字字句句都是在說給宋端午聽,而宋端午自然也是明白他敢情這是拿白紙來比喻自己,拿灰塵來比喻自己做的那些個事,而更深層次的意思,無外乎就是在告訴宋端午,你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而眼下你所能做的,就是坦白一條路可走。


    項齊的話說的是半隱晦半明朗,這也是他們的一貫說辭而已,但是項齊沒有想到的是宋端午這犢子恰好十分擅長的就是裝傻賣呆。


    既然項齊跟自己打啞謎,那麽宋端午倒是十分樂意的繼續把二傻子這個形象裝下去,所以說道:“白紙就是白紙,即便落了灰塵,也掩蓋不了它潔白的本質,而換言之,不是白紙想蒙塵,而是入了塵世,都是迫不得已而為之,殊不知樹欲靜而風不止,,再者說,即便是白紙不幸蒙了塵,那麽白紙可否能自行撣掉灰塵,要知道白紙可是不會動的,而能撣掉灰塵的,不光是人,還有人有向往潔淨的那顆心。”


    宋端午這貨開始跟項齊打機鋒了,而如果此時莫青簷若是能在場的話,那麽保不齊就會驚訝於宋端午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本事又上了一層樓,而相應的,這個打機鋒的本事,自然更是大有進展。


    項齊聽後一愣,幾次三番想開口說點什麽,但是沒奈何宋端午這話的針對性實在是太強,而且把各個可能性的出路都說盡了,所以項齊一時間無言以對。


    宋端午見自己的一通搶白已經初見成效,便笑著從項齊手中拿過了那幾張白紙,揉做了一團,扔在了桌子上,說道:“若不想讓白紙沾染塵埃,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它進入塵世,但是沒辦法,人類需要,那麽它就不得不入世,而我也知道,你們所要做的,就是撣掉灰塵,保持潔淨,但是我想說的是,是否你們在撣掉這次灰塵後,以後就永遠不會蒙塵,而這個潔淨是否會一直持續下去。”


    宋端午話語裏的最後一個字剛剛落地的時候,項齊的眼神就是一變,他自然聽得出宋端午略帶質問的意思,而他僅僅所能說的,隻是一句:“這是我的工作。”,然後眼神就平緩了下去。


    從這一點上看,宋端午就不禁開始對項齊感到佩服了,從一開始的情緒波動到克製平穩,隻用了短短一瞬間的功夫,這點宋端午自認為做不到,而也正是因為如此,宋端午才清楚,用理論和挑撥是沒法達到自己拖延時間以爭取更大勝算的目地。


    因為項齊的心理,顯然不是平常人可以比擬。


    “哦,這就好說了。”宋端午眉頭一挑,眼睛瞥了眼地上的那些個東西,口風突然一轉,說道:“那這些,也是你的工作麽,什麽時候您也變成送貨的了,。”


    說著,眼睛輕輕一掃那些個東西,揶揄的意思表達無疑,而項齊在微微一愣過後,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不錯,不錯。”項齊笑著指點著那些個衣物和食品,笑道:“今天我來,還真就是隻念舊情,不談工作。”


    這話說的有點牽強,兩個人隻見過一麵,打過一次交道,何談舊情,隻不過當宋端午意識到,這隻不過就是項齊的緩兵之計的時候,那麽宋端午所要做的,自然就是打蛇隨棍上。


    這可是老賴的看家本事,雖然這麽做有點無恥,但是在某些特定的時候對付特定的人,卻有奇效。


    項齊前來斷然不是敘舊情這麽簡單,而當宋端午開始混淆視聽的把感情和工作這兩個截然不同的東西,不斷的攪渾的時候,那麽對於一門心思隻想著攻破宋端午這個堡壘的項齊來說,無異於就是一個亂拳打死老師傅的無力結局。


    宋端午把身子往項齊跟前湊了湊,以一個外人看來十分曖昧,但讓項齊感到十分別扭的距離悄聲問道:


    “齊哥,你說我這次,還有救麽。”


    宋端午這話是故意示弱,以探敵之虛實,但是在項齊看來,他的這個問題無疑是讓他十分作難的,礙於身份和職位的限製,項齊自然是沒法多說什麽的,但是剛才自己明明說的是敘舊,那麽按照感情的方麵自己又是不能不說,所以當陷入了兩難境地的項齊突然明白,敢情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時候,那麽他再看向宋端午臉龐,眼睛裏就帶著點玩味的味道了。


    他自然沒有想到,一個跟自己妹妹年齡差不多的年輕人,心思竟然陰沉到這個地步,現在雖然不敢說是老狐狸,但若積累了一定的人生閱曆,那一定就是個妖孽。


    “這個···這個···這個···”項齊連聲說了三個‘這個’,依舊沒有找到一個權衡點,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雖然談不上陰溝裏翻船,但這一時語塞的感覺,卻也是很不爽的,而他在宋端午的盯視中,最後也隻得以一種更加親近的距離趴在宋端午的耳旁,無奈但有些敷衍性質的說:“有沒有救這個我不敢說,但是我能做到的是,你隻要都坦白了,我盡力給你爭取就是了。”


    這話可不敢讓同事聽見,否則的話即便是敷衍宋端午的言辭,項齊保不齊也得挨一頓批評外加檢討,這也就是為什麽項齊在說這話時表現的十分別扭且尷尬的原因。


    不過項齊沒有想到的是,這也正是宋端午想要的結果。


    這犢子坐直了身子,恢複了以前的距離,笑道:“齊哥,你可拉倒吧,你沒聽過一句話,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麽,。”


    宋端午這話是笑著說的,但是那個始終都站著的年輕男人卻是勃然變色,不過項齊此時的表情卻是能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見自己的目地已然達到,宋端午便知道自己該收網了,他突然又拉近了與項齊之間的距離,用一種很小,但絕對能讓所有人都聽到的聲音說道:


    “齊哥,其實你不用瞞我了,能住進這裏的,出去的把握都不大,而你們若是沒有十足的證據,自然也是不會輕舉妄動,所以我也沒那個奢望,隻不過在坦白和等待最後結局之前,我還有一件心事未了,如果了了,就死無掛礙了,那麽交不交代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宋端午這可是給項齊砌了一個台階下,而項齊自然就是忙不迭的趕忙借坡下驢,問道:“有什麽事,你盡管說好了。”


    項齊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是沉重且富有正義的人道主義精神的,但是宋端午聽後,眼睛裏卻是劃過一次狡黠,說道:


    “我想見項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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