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拂柳此刻看向酈震西,意圖再明顯不過了,這是指望酈震西站出來給她證明。


    可是有姑奶奶在,又豈會給她這個機會。


    “震西,點睛的時辰到了,還是不要誤了時辰才好。而且之後我還要帶著長亭進宮一趟,麵聖皇上和太後。就等著你這邊點睛結束就啟程了。”


    姑奶奶不著痕跡的拋出進宮的話題,這進宮麵聖自然是比初一宴來的重要,無疑中又將長亭抬高了,淩駕於陽拂柳之上。


    姑奶奶也知道,長亭突然拆了陽拂柳的台,酈震西絕不會放過長亭,所以現在唯一能阻止酈震西發瘋的就是她。


    而她故意提到稍後帶長亭進宮,原本不想這麽早說出來的,可這會卻是一個恰當的時機,如此也是幫長亭解了圍,因為酈震西再狂妄自大,也不敢跟朝廷叫板。


    酈宗南一聽姑奶奶如此說,對於長亭的態度自是不同。


    同樣是進宮,長亭是因為贏得皇家書院的比賽而進宮,而陽拂柳不過是跟著長公主見了妃嬪罷了,而且穿的還是那些妃嬪不用的舊衣服。


    待遇自然不同。


    “震西,開始點睛。莫要誤了吉時。”酈宗南很聰明的站在姑奶奶這一邊,既然打壓酈長亭這一招行不通了,那就隻好借著酈長亭進宮來給酈家謀利益了。


    可酈震西卻是滿臉不忿,想著一定要說點什麽才甘心。


    如此僵持的局麵,注定成就了長亭,為難了陽拂柳。


    本來是趾高氣昂的站在酈震西身旁的陽拂柳,這會卻是希望時間能快點過去,點睛儀式最好現在已經結束了才好。


    現在所有人都認為她的這次機會是陽夕山給她安排的,而且還是酈家為了給她一個交代,所以才安排了這一次,經過這一次,酈家就真的要跟她劃清界限了。


    而姑***話,又是在她臉上打了好幾巴掌。


    她進宮見的是妃嬪,姑奶奶帶酈長亭進宮,那直接見的就是皇上和太後,級別待遇更是不同。


    不管是麵子還是裏子,她都輸了。


    而且連她哥哥都站在酈長亭一邊,孰是孰非,外人自是會議論一番。


    現在不是酈震西不承認酈長亭,而是酈長亭有更重要的任務。


    偏偏酈宗南這個見風轉舵的老家夥,眼看著酈長亭這邊有好處,也是跟著轉了向。


    陽拂柳含著怨恨,身子縮了縮,隻希望酈震西快點結束。


    隨著酈震西點睛結束,初一宴算是進行大半。


    看完了點睛,眾人聚在一起隨意聊著,陽拂柳卻是連自己怎麽走下來的都不知道。


    因為她看到有很多人都是朝著酈長亭的方向圍攏過去,巴結的,討好的,獻媚的。


    而本該成為點睛主角的她,卻因為陽夕山的那些話,在別人眼裏成了替代品的代名詞。


    點睛結束後,酈震西也被其他商戶圍住,陽拂柳徹底落了單,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周圍有些世家夫人看到她也都當做沒看到,尤其是那些跟酈長亭交好的,更是投以嗤笑的神情。


    陽拂柳又不想這時候跟邱冰冰和水笛兒站在一起,那隻會讓她更加跌份兒。


    一個是沒落家族的女兒,一個現在什麽都不是的養女,如何配跟她站在一起呢?


    她又不是不知道,邱夫人帶著邱冰冰來參加初一宴的另一個目的,就是想退而求其次的在商戶世家中找一家將邱冰冰嫁出去。


    畢竟,古往今來,商戶缺勢,世家缺銀子。邱夫人之前根本看不上商戶,一心想將女兒嫁入皇親國戚家族,可是現在,隻怕一般的商戶都不敢輕易跟邱家聯姻。


    至於那個水笛兒,因著國師失勢,她這個養女的地位也愈加尷尬,國師就差明著將她攆出去了。可水笛兒為了混吃混喝,就是有本事賴在國師那裏不走,聽說為了留下來無所不用其極,連國師的床都往上爬。


    這樣的人,陽拂柳躲著都來不及。


    ……


    初一宴進行到尾聲,陽拂柳之前掀起的那出,根本沒引起任何波動。


    酈震西就算憋了一肚子火氣,有酈宗南和姑奶奶坐鎮,他也不敢當場發作。


    陽拂柳則是找了個人少的地方躲著去了。指不定現在在背地後怎麽罵她呢。


    讓長亭一直難以理解的是,往昔最愛出風頭的錢碧瑤,整場初一宴卻是絲毫沒有存在感。點睛的時候不出來跟陽拂柳站在一起,到了初一宴快結束了也看不見她。


    這樣的錢碧瑤太不尋常了!


    就算學乖了也不該是現在這樣,因為如果不在這時候蹦躂幾下的話,她就不是錢碧瑤了!


    連陽拂柳那種情況都想著翻身,更何況自詡酈家當家主母的錢碧瑤了!


    所以,錢碧瑤的安生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長亭,我跟夕山先回一趟王府,你在這裏等我們一會,一會我們回來了,帶著你一起進。”姑奶奶走到長亭身側,沉聲開口。


    看著姑奶奶有些嚴肅的麵容,長亭不由笑出聲來,


    “我的好姑奶奶,您就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安危,您放心吧,我就在後院等著您,哪兒也不去。”長亭故意用如此俏皮的語氣來回到姑奶奶,也是想緩和姑奶奶現在心底的擔憂。


    “原本帶著你一起最好,可這次是宮裏安排的馬車,指名道姓的是讓我帶著陽夕山先回一趟王府,說是有聖旨宣讀。其實說白了,還是每年的那一套。做做表麵功夫,讓陽夕山不要記恨朝廷任何人,讓他知道朝廷還是記著他的。隻不過這種記著是為了什麽,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就好比今天,酈宗南麵上變得如此的快,看似是站在了我們這一邊,但是萬變不離其宗,自己的弟弟還是太了解了,無利不起早呢,所以長亭,你你要堅定自己的信念和態度,任何時候都不能輕易改變,知道嗎?”


    盡管了解長亭性情,但在姑奶奶眼裏,她始終是晚輩,是個孩子。


    “姑奶奶,我知道了。也謝謝姑奶奶剛才挺身而出。”長亭由衷點頭。


    剛才那出戲,要不是姑奶奶和陽夕山站了出來,她自己也演不下去。


    如今,姑奶奶和陽夕山都站在她這一邊,而姑***意思便是,不管將來酈宗南和酈震西如何改變,她都應該將第一信任的人放在姑奶奶這邊。


    “我知道你有分寸,隻是人老了,免不了囉嗦。”姑奶奶笑著拍拍她手背。


    “姑奶奶,怎麽會?在我心目中,姑奶奶可永遠都是年輕睿智的呢!”


    長亭的話讓姑奶奶無奈的笑著,明知道自己年紀大了,這話都是哄著她開心的,可是由長亭說出來,還是莫名的感動和釋然。


    長亭明知道,她因為之前愧對她而愧疚自責,卻是從不用拿這個說事,不會因為之前自己的錯誤而埋怨她,相反的,她還會主動寬慰她。這讓她更是說不出的欣慰。


    這樣的酈長亭,才配得上酈家接班人的稱號。


    “你是個有主意的孩子,酈家這一代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姑奶奶拍拍長亭手背,留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轉身暫時離開。


    長亭自是明白姑奶奶這個眼神的深意。


    酈家到了酈宗南這一代,或許因為酈宗南的狡詐陰險還能多支撐一代,但是到了酈震西,曾經年輕的酈震西還算是果斷聰明的一個人,誰知道自從娶了錢碧瑤,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


    這樣的酈震西如何能代表酈家?


    而酈泰北和酈泰東卻是一個生病,一個軟弱,如何能肩負起酈家百年皇商的招牌。


    姑奶奶雖是不太很了解酈泰北的事情,但是以酈宗南那麽喜歡炫耀的性情,若酈泰北真的很好,早就眾所周知了,不會藏著掖著到現在,所以,姑奶奶對酈泰北也不抱有任何希望。


    而今,酈家的全部希望就都在酈長亭身上。


    ……


    暫時送走了姑奶奶,長亭到後院休息片刻。


    前廳那裏有酈宗南和酈震西,想來,他們也不是多麽願意看到自己,長亭更不想在他們麵前演戲,索性一個人走到後院清閑片刻。


    誰知,才到了後院拱門下,就見前方不遠處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背對著自己。


    那道身影聽到了腳步聲後,緩緩轉過身來。


    蒼白憔悴的麵容,配上深陷的眼窩,還有幹燥的皮膚和空洞的眼神,這樣的錢碧瑤哪裏還有之前的半分風光。


    此時此刻,錢碧瑤眼裏莫名有一種壓抑著等待爆發的強烈恨意。


    這隨時爆發的恨意,無疑是衝著長亭來的。


    盡管錢碧瑤今日一身紅色喜慶的長裙,可搭配上她消瘦憔悴的麵容,怎麽看怎麽別扭,不過短短幾個月,眼前這個蒼白的女人已經不像是她認識的那個錢碧瑤了。


    如果說,隻是在酈家失勢就讓錢碧瑤如此憔悴不堪,那實在是說不通。


    因為通常這種情況,錢碧瑤隻會更加打點裝扮自己,吸引了酈震西的目光,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輸給酈震西的任何一個小妾。


    而錢碧瑤此刻給她的感覺,既像是破罐子破摔,又有點同歸於盡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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