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餘歡心下,從未有過如此刻一般黯然落寞。


    可麵上卻要維持著之前的桀驁隨意,如此才不會讓此刻氣氛凝結。


    “長亭,你喜歡和茶藝之道,那改名我送你一套上好的官窯茶具,可好?”盡餘歡見她衝茶的手藝嫻熟而優雅,看著就叫人賞心悅目。


    長亭笑笑,“茶藝之道起於敬,揚於靜,成於淨。其實茶具隻是其次,關鍵還是看心。”長亭的話,像是不軟不硬的拒絕了他。


    盡餘歡心下一緊,幽幽道,“那你的意思就是不接受了?”


    長亭搖頭,“非也。實在是……”她停頓了一下,眨眨眼,眼底一片狡黠**。


    “實在是什麽?是因為收我的東西不好意思,覺得過意不去不知道如何報答我嗎?沒關係!你可以以身相許啊!小爺絕對沒意見!”


    盡餘歡總也忍不住試探長亭,可長亭卻是狠狠翻了個白眼,一副不愛搭理他的模樣。


    “盡餘歡!你這種妖孽呢,還是留給天上的仙女來收服你吧,我酈長亭功力不夠,實在不夠格呢!”


    “誰說你不夠格!我倒覺得剛剛好。你就不要謙虛了嘛!”盡餘歡說著,又湊了上來。


    這下被長亭抬腳踢了凳子。


    “我謙不謙虛,你也不準再往前湊了!我還要泡茶給寧清她們喝呢,她們也快到了吧。你到窗口看看去。”長亭不動聲色的支開了盡餘歡,他自是明白她的心思,如此,便是回避他們之間可能發生的感情,隻到這裏就好。


    “不湊就不湊,本少爺這不想著好久不見你了,多看你幾眼,誰知道過幾天一走,又得一兩年見不上你呢,你可倒好,不帶這麽拒絕小爺的……小爺的心都被你傷透了。”


    盡餘歡一邊說著,一邊撫著胸口,眉頭緊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


    長亭瞥了他一眼,輕聲道,


    “你不是說,這次回來可以停留一兩個月的嗎?怎麽這麽快就變了?到底哪句話是真的啊!”


    長亭不滿的揶揄盡餘歡。


    盡餘歡也不生氣,隻是深深看著她。


    我盡餘歡對你酈長亭那些表白的話,每一句都是真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是邊關有新的動靜了,可能隨時提前回去。這算是機密軍情,所以……”


    “你放心,我絕不會說出去。”長亭舉手做發誓狀,忽閃著大眼睛,認真的看著盡餘歡。


    盡餘歡笑笑,端起麵前香茗,一飲而盡。


    “喂!飲茶不是這樣的,你這是牛飲!”長亭又倒了一杯,不覺笑著糾正他。


    盡餘歡卻是無所謂的態度,隻要是長亭給的,他都要一幹二淨。


    眼見著盡餘歡又是一飲而盡,長亭無語撇嘴。


    “你再如此牛飲的話,我就不管你了,你自己去樓下對著水缸喝吧。”


    “好來!隻要是長亭你的吩咐,我都聽!莫說是去樓下水缸喝生水了,就是讓我寒冬臘月天鑽進去泡著我也願意!”盡餘歡這番話讓長亭既是無奈又是好笑。


    “你又不是錢碧瑤和陽拂柳,我跟你哪有那麽大的仇怨呢!頂多讓你喝幾口生水罷了。”


    “長亭,我就知道,你是心疼我的,對不對?”


    “不對。”


    “那你就是喜歡我的。”


    “盡餘歡!!”


    “你想打我?”


    “對!”


    “打是親,罵是愛。打我之前可想好了,打的越狠證明你對我的愛越深!長亭,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啊,狠狠地打我吧!”


    盡餘歡說著,往椅背上一靠,手臂垂下來,仰著頭,一副任君蹂躪的放縱模樣。


    就在這般情況之下,寧清他們正好推門進來。


    甫一看到這場景,門外幾個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裏,連進門都忘了。


    張道鬆:“之前發生了什麽嗎?為何餘歡好像剛剛被長亭推倒一樣呢?難道是……”


    有奸情三個字,張道鬆忍了忍沒敢說出口。


    尚燁:“哇哦!我們沒來之前是不是錯過了精彩絕倫的一幕呢?”


    盡龍城:“那個……餘歡……長亭丫頭,我們是不是耽誤你們什麽了?要不……我們先走,你們繼續,繼續哈。”


    盡龍城說完了,轉身就要走。


    卻被張道鬆攔下,“我們去哪兒啊!是他們不該在這裏……這個……要去也是去賞月閣吧,那裏人少,還安靜……”


    “喂!你們幾個夠了!長亭還沒說話呢!你們幾個就跟長舌婦一樣,真要有人吃虧的話,那也是長亭才對!肯定是盡餘歡之前撲倒了長亭,之後還故意製造出如今這般假象來蒙蔽我們!!”


    “是不是?長亭!”


    司徒笑靈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更加是欲蓋彌彰了。


    長亭揉了揉太陽穴,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我是不是應該考慮退出薇笑閣的股份了?我這都是找了怎樣的一幫合作夥伴呢?”


    長亭這麽一說,其他人紛紛炸毛了。


    張道鬆連連擺手,一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的架勢。


    “別別別!長亭,都是誤會,誤會啊誤會。我們就是得罪了天王老子也不能得罪您這個財神爺不是!我們還指望你帶著我們衝出京都走向中原呢。”


    “長亭姐,倫家不是那個意思。倫家隻是跟你開玩笑的,長亭姐不要跟人家小孩子一般計較嘛。長亭姐現在可是京都赫赫有名的千金閨秀,整個京都其他千金閨秀加起來,也不如您的身價高!嘿嘿,我們還是抱緊了你才有飯吃呢!”


    尚燁一邊說著,一邊衝著身旁的張寧清做了個擁抱的動作,結果被張寧清一爪子拍到了一邊。


    尚燁假裝嗚咽出聲,想要獲得張寧清的安慰,結果……一貫不擅長動腳的張寧清張大小姐,直接一腳踹開了尚燁。


    “長亭,別聽他們瞎說,都是開玩笑的。剛才可就我沒有說你什麽,所以,你自然也不會生我的氣咯?”張寧清說著走到長亭跟前,衝著盡餘歡不客氣的揮揮手。


    “勞煩餘歡少爺到那邊坐,我有話要問長亭呢。”


    張寧清都這麽說了,盡餘歡也不好繼續賴在那裏,麵帶微笑的起身,心下卻百般不是滋味。


    司徒笑靈也湊了過來,跟張寧清一左一右的將長亭夾在當中,盡餘歡徹底沒了接近長亭的機會。


    “長亭,人家剛才那是開玩笑呢,根本不是笑話你的!再說了,要怪也是怪張道鬆不好!是他第一個開口說的,長亭呀,你想如何處罰他,你說!我替你收拾他。”司徒笑靈倒是會“見風轉舵”。


    不過再看看一旁的張道鬆,卻是沒什麽不滿,反倒是一副很享受的盈盈笑意。


    這一刻,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吧。


    司徒笑靈懲罰他,那不是他的好事嗎?兩個人又可以“打情罵俏”了。


    長亭自然明白張道鬆的心思,他想的,她就偏不讓他得逞。


    長亭指了指笑靈身邊的位子,衝著尚燁說道,“尚燁,今兒你坐在笑靈身邊,讓張道鬆坐在你身邊,而盡龍城大哥,你就坐在寧清身邊吧,如此安排,你們看,可好?”


    長亭這麽一安排,可是炸了鍋了。


    以往那都是張道鬆挨著司徒笑靈,尚燁挨著張寧清。


    眾人也都習慣了。長亭突然這麽一變,不僅是尚燁和張道鬆無處說理去,就是司徒笑靈也愣了片刻。


    “啊……這會不會有些別扭……我都習慣了……厄……好啊,就這麽安排吧。”


    在張道鬆期望的眼神中,司徒笑靈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接受了長亭的安排。


    張道鬆眼底,落寞的光芒一閃而過。


    尚燁原本還想跳腳的拒絕的,可是在接觸到長亭那犀利的目光時,頓時萎靡了。


    現在的長亭姐,可是比之前更加光彩耀目,更加雷厲風行,就憑著前幾天那一場戲,三下五除二的解決了錢碧瑤和陽拂柳,這番膽識魄力,就值得他好好學習一番。


    爺爺也跟他說過,尚家就需要這樣一位當家主母。


    隻不過,爺爺也知道,朝廷不會允許酈家和尚家結親。而尚燁心中更是隻有張寧清三個字。


    可是對於長亭的安排,至少司徒笑靈還會有些反應,可張寧清卻是半點反應都沒有。這讓尚燁心底,莫名湧動了一絲怒火。


    好歹他也過了十四歲了,馬上就十五了。他跟張寧清的事情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他必須找機會說清楚講明白了!


    年輕的尚燁,雖謀略機智過人,可在感情的忍耐上卻不如年長的張道鬆。


    此時此刻,他隻覺得,多一刻的等待都是莫名的折磨。


    盡餘歡看著眾人你來我往好不熱鬧,卻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很空很空。


    一年前,為了能成為長亭身邊的守護神,為了能夠匹配她的強大耀目,他義無反顧的揮別京都,踏上了凶險重重的匈奴,而今回來,也算是小有成就,可是長亭卻又走了很遠很高的路。


    淩家醫堡未來的接班人,皇上賞賜的傲月山莊!還有薇笑閣的大掌櫃,這些身份,每一樣拿出來都讓盡餘歡有種心頭壓了一塊巨石的感覺。


    他不是輕易自卑的性子,可唯獨在長亭麵前,哪怕是旁人的一句無意之言,都會令他在長亭麵前有種潰不成形的感覺。


    他回來了……


    但是她卻更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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