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熏香彌漫的閣樓中,一個悲切的聲音哭得淒慘無比。(.)


    撫額,暗咬銀牙,顧無憂忍著心底的厭惡,輕聲安慰著眼前痛哭的飄紅,“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哭還有什麽用!當時不是把事情都給你交代好了,隨便弄個人都能做的事,你怎的就反而被算計了呢?”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顧無憂看著飄紅低垂的頭,眼底盡是不耐。


    “這事能怪我嗎?誰知道那些迷香效果那麽差,沒過多久,就讓微雨那個賤人醒過來了!而我,不知怎麽回事,就感覺頭痛了一下,就什麽都不知道了,醒來,就發現我已經被胡漢三,被他,被他……”說到傷心處,飄紅頓時淚如泉湧。


    “我給你的迷香,就算是用一點點,都可以迷暈一群牛了,更何況是微雨那樣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你敢肯定你沒被發現,讓她有所防備?”顧無憂的眼裏閃過一絲,那可是主上在她決定來醉紅樓的時候,讓暗堂堂主拿出來給她防身用的,能被天下第一樓拿來用的東西,怎麽可能效果會不好呢?


    “我……誰知道她有沒有發現,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被微雨那個賤人設計失身了,我將來要怎麽過?難不成,要讓我像那些花娘一樣,去委身各種男人?我不要,我死都不要!無憂,你要幫幫我,幫幫我……”飄紅說著就抓著顧無憂的手,抬起淚流滿麵的臉,帶著希冀的水眸,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仿佛顧無憂就是她的救世主。


    “你自己把事辦砸了,還想讓我怎麽幫你?現在你都已經破身了,而且,還是被最不入流的胡漢三破了身,這往後,你這身價,怕是永遠都掉下去了。我勸你,還是好好的去伺候外麵的那些爺們,盡力把他們伺候好,讓他們多賞你一點,過個三年五載的,你有了積蓄,也好為自己贖身,用剩下的銀子頤養天年,不是挺好嗎?”顧無憂的話語裏,滿是戲謔,任誰都聽得出她的敷衍。


    飄紅聽在耳裏,如遭雷劈。一直以來,在她的印象中,無憂都是一個善解人意的人,而且,很懂得她的苦處。


    “無憂,你怎麽了?一年前,當本該屬於我的花魁被三年前突然出現的微雨奪走的時候,和微雨同時間出現的你,不是在我最痛苦的時候,跟我說,你會幫我的嗎?為什麽,為什麽你現在會說這樣的話?”眼眸裏滿是不可置信,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充斥著飄紅的心裏。“嗬嗬,原來,一直以來,你都是在利用我……我真傻,卻還把你當成知己,什麽心事都跟你說……”冰冷,是飄紅現在惟一所能感知的。


    顧無憂冷笑一聲,“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你被我騙,隻能說明你的腦子笨。本來想著你雖然腦子不行,但起碼還有姿色,還是個有點身價的清倌。幫你就是幫我自己。誰知道,讓你設個局,你倒好,把自己賠進去了。現在你已經沒有什麽利用價值,我勸你,還是識相點,趁早自己離我這忘憂居遠點!”那話裏顯而易見的嫌棄,如同利箭一般,將飄紅的心傷得千瘡百孔。


    嗬嗬,果真是日久見人心啊。這就是她一直引為知己的人,曾經的姐妹情深,曆曆在目,如今看來,卻都不過是一場諷刺。她恨,恨命運的不公,讓她容貌豔麗,卻隻能委身青樓;恨微雨,如果不是那個賤人,她現在早就是醉紅樓的花魁,想見什麽客不想見什麽客,她自己都可以說了算;現在卻是最恨眼前的這個顧無憂,如果不是她利用她,現在她哪會失身於哪個小癟三?藏在袖子裏的手,緊緊攥著,飄紅此時的心裏,有著滿腔的恨意。以前習慣依賴人幫自己出主意而一直懶得動的心思,現在開始自動自發的運轉起來,為自己未來的路,認真謀劃著。


    深緊牙關,飄紅拿起手帕,迅速地把臉上的淚跡擦拭一下。看著此時對自己滿臉鄙夷的顧無憂,她冷笑一聲,開口說道,“哼,你別以為我真的那麽沒腦子!這麽久以來都是你唆使我去找微雨的麻煩,你以為我會笨到相信你真的隻是為了我好?我從小是在青樓長大的,歡場女子無真情,我自己當然得防著點。”


    “你別把我和你相提並論,我可不是你以為的青樓女子,若不是為了……”,像是想起了什麽,顧無憂急忙收住想說的話,轉而又說道,“就算你不相信又怎麽樣?現在就如同破鞋的你,還能怎麽樣呢?”很自信就憑飄紅現在的樣子根本威脅不到自己的顧無憂,索性放開了偽裝。


    忘憂居內,本應是三伏天炎熱難當的時候,房間裏彌漫的卻是透人心涼的寒意。此時,在房間裏對峙的兩個人,身姿窈窕卻又劍拔弩張,她們正是飄紅和顧無憂,兩個人現在都一反常態,彼此臉上,俱是冰冷的表情。


    “三年前,當你和微雨平白出現在醉紅樓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的來曆絕不簡單。也許,吳媽媽也是和你們一個組織的人,所以,才會百般幫你們掩護。你們對外宣稱,是從大戶人家的宅子裏買來的丫鬟,但既然是丫鬟,又憑什麽讓醉紅樓的老鴇吳媽媽在麵對你們的時候,完全和樓裏其他人是不一樣的態度的。吳媽媽在和你們說話的時候,態度尊重中又帶著順從,尤其是對微雨,她更是厚待。還有,自從你來了醉紅樓,每個月固定的某一個時間,都有一個公子去你房間找你,但他卻又從不在你那裏過夜。如果是一般男人,會是這樣的反應嗎?放著你才貌雙全的美人,卻還能坐懷不亂的話,他又不是柳下惠。男人,美色當前而能不為所動,在這裏,必定有著其他更吸引他的事。”此時的飄紅,和平時蠻橫的她截然不同,這是她第一次在不依賴任何人的情況下,把事情分析得這麽條理清晰。其實,飄紅這個時候,心裏是很沒底的,但在顧無憂麵前,她知道她不能露出半絲的膽怯。否則,等待她的必將是脫離不掉的地獄。


    “看來真是小瞧你了,繼續說”,顧無憂用手輕輕的沿著茶杯的杯沿,如同看垂死掙紮的溺水者一樣,飄紅剛所說的那些話,對她還造不成什麽威脅。


    “最值得注意的是,每次當這位公子來到醉紅樓的時候,吳媽媽就會很慎重的給他安排房間和食宿,我們這又不是客棧,青樓裏能讓客人休息的地方就隻有姑娘們的床上了。而他,卻能享受到常人所不能享受到的待遇。他的身份,一定不簡單。我沒說錯吧!”雖是詢問,話裏卻很是肯定。飄紅媚眼如絲,斜睨著顧無憂。


    “真是大不一樣的呀,沒想到昔日的空有姿色的飄紅如今也懂得用腦子了”,接著顧無憂話鋒一轉,“哼!即使你知道他身份不簡單,那又如何?憑這就想來和我談條件,你想得未免也太天真了,這如意算盤打得也有點早了。”對於飄紅過早的勝券在握不禁有些嗤之以鼻,顧無憂的話裏盡是嘲弄。


    “別急,我有的是時間和你慢慢說”,頓了一頓,飄紅繼續說道,此時的她,說話的聲音有點像在低吟,“說到那位公子,本來,我的確是不知道他是什麽身份的,可我不得不說,上天還是比較眷顧我的,你還記得之前有一次我去找你的時候的事嗎?那一次我好像是找你一起去黛眉坊買胭脂,然後,因為不想打擾你,我刻意放輕腳步聲,結果,無意中卻聽到了房間裏,你喊了那人的名字,我想想,好像是,是君哥哥,君哥哥!對不對呢?”飄紅故意拉長了聲音念出那三個字之後,隨即她的嘴角勾勒起了一抹燦若桃花的笑容。她的手輕輕的撥弄著茶杯的杯蓋,塗滿蔻紅的指甲,在蔥白纖細的手指上,顯得豔麗無雙。


    “哐當――”,顧無憂一個閃神,她手裏的茶杯就掉落到了地上,水光四濺,在地板上氤氳出一片模糊的陰影。“你,你”,她想說的話,遲遲說不出來。此時,她反常的坐直了身子,臉上的表情滿是驚愕。


    “在北辰帝國,君便是皇族之姓,北辰舉國上下,為了避忌國姓,三年前,剛登基的北辰國君便頒發旨意,凡今後用‘君’者,皆以‘卿’代替,違者嚴懲不貸。在這樣的情況下,試問還有哪個百姓敢冒死用‘君’呢,他們又不是傻子。皇族中人就不同了。而根據我偶然發現的一件事,醉紅樓表麵上是供人尋歡作樂的地方,實際上,卻在暗中刺探、搜集朝廷中的各種情報。”飄紅看著無聲的顧無憂,心裏快速的思索著。她現在知道的秘密已經很多,難保顧無憂不會把她殺了,來個一了百了。看來得想個計策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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