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一聲一聲小俏兒的呼喚越來越近,堯紫心下愈發的無措,如果連苗枝也被牽連進來的話,她就真的不知如何自處了。(.無彈窗廣告)


    堯紫求助似的看向虛霩,而虛霩隻是向她回了一個無力的笑容,蒼白的如同歲月深處的帛畫,層層的剝落後隻餘下淒然的黃色。


    另一邊青玄感到堯紫的焦急,起身想要去阻止,卻被韓慕允攔住了去路,他笑著說道,“三皇子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不然這場戲豈不無趣?”


    青玄微眯起眼睛,挺拔的身姿彰顯出傲然的王氣,“韓丞相是執意要與墨煦為難了?”


    “非也”,韓慕允雖然帶著笑容,但是他身上那股壓迫感卻愈發變得強烈,握著折扇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動作很慢,“慕允隻是邀三皇子共同觀戲而已,畢竟隱藏在幕後的那個人始終都沒有現身,難道三皇子就不會好奇嗎?”


    “為了引出幕後的人,你就連她的生死都不管了?”青玄沉聲問道,視線咄咄逼人。


    韓慕允側目朝堯紫的方向看去,微醺的日光下他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過了一會兒,才淡淡的開口,向青玄詢問道,“換做是你,江山與美人,作何選擇?”


    青玄一愣,沒有立即回答,也錯過了唯一一次作答的機會,亦或許韓慕允從一開始就不並不想知道他的答案。


    不過兩人說話的功夫,苗枝就走了過來,更確切的說是被人牽引著走了過來,她身邊站著的男子身子挺拔,腰間佩戴著長劍,長發散在背後,隻用一根藍色的綢帶係住尾部。


    看到他,在場的人反應各不相同。韓慕允沒有絲毫的驚異,似是早就料到一般,而青玄在一瞬間的失神之後,表情變得愈發冷峻。虛霩也沒有過多的反應,隻是有些擔憂的看著堯紫。


    “這也是你安排的?”堯紫看著那人帶著苗枝走過來,意外的保持了平靜。


    “如果我說這次不是我呢?”堯溪淺笑著反問,“紫紫你難道忘記了,荊遊竹可不是我玄幽教的人。”


    沒錯,來人正是荊遊竹,他帶著苗枝,沿著山路走來。苗枝穿著明黃色的衣服,在陽光下格外刺眼,開始隻能聽到她呼喚許俏兒的聲音,待到人走近了,堯紫才發覺好像有些不對勁,那日苗枝醒來後明明是癡傻的狀態,按照虛霩所言,她隻有五六歲的記憶,而此刻走到眼前的苗枝確是完好的,沒有任何殘缺的苗枝。


    荊遊竹到底用了什麽方法,能在沒有神農鼎的情況下幫苗枝補全缺失的三魂七魄?


    荊遊竹看到了堯紫,隻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為什麽會是你?”堯紫沉吟著問道。


    荊遊竹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而與此同時,他卻放開了苗枝的手,後者在看到許俏兒的那一刻,立即跑了過去,待到堯紫喊出不要的時候,已經晚了!


    “小俏兒!”苗枝欣喜的輕聲換著她的名字,“我來帶你回家。”


    許俏兒歪著頭,似是在看苗枝,但若仔細看她的眼睛會發現,那裏麵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影子,完全是黑洞洞的一片,深的嚇人!


    苗枝以為許俏兒沒有聽清楚,又重複了一遍,“小俏兒,我來帶那你回家,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


    然而等待她的卻不是應該有的溫柔的擁抱,而是一把冰冷的匕首,被陽光折射的表麵亮的讓人睜不開眼睛,堯紫下意識的閉上了眼,待得她睜開的時候,那束光已經不見了,隻有滿臉是血的苗枝倒在了歸兮的一旁!


    發生了什麽?


    許俏兒拿著匕首仍不自知,木然的坐在那裏,好像一尊裝飾奢華的瓷器,美則美,卻沒有一絲生氣!她的周圍有一團銀色的霧色,堯紫看著她,隻覺得好像被吸到了另一個世界,就像第一次與喬蘭傾羽一同進入的虛空一般,她看到了許俏兒的虛空。(.)


    那是一個麵無全非的猙獰的世界!


    瓊樓玉宇,金瓦飛簷,金絲楠木的橫梁上盤踞著九隻神態各異的瑞獸,人們相信,那會給他們帶來福祉。


    這分明是四年前的元齊皇宮!


    一路延展的漢白玉的浮雕上落滿了白雪,兩側是鮮紅欲滴的梅花,鑽蕊的螺旋狀,隻有手藝出神入化的宮廷禦事才能培育出來這樣的梅花。


    在落雪與梅花的盡頭是站立著兩道人影,女子雍容華貴,姣好的身體隱藏在層層疊疊複雜華美的宮裝下,麵上繪著姣好的妝容,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那是苗枝!


    此時她繁亂的宮服正外向一邊,露出如凝白的肌膚,從脖頸的後方一直到酥胸。而一旁站立的男子拿著尖細晶亮的金針,在她裸露的皮膚上描繪,針針帶血。


    展翅的金鳥好像要從她的身上騰飛一般,苗枝的笑容是滿足的,陶醉的,有些病態的沉迷,所以她沒有發現早就站在樹後麵,身體僵直的許俏兒。


    許俏兒從樹後麵衝了出來,揮刀落刀不過一瞬的功夫,女子的本來生動眼睛就從臉上掉落下來,落在雪地裏,如飽滿綻放的紅梅花。


    這是許俏兒的虛空,但是她所傷害的苗枝確實活生生的!


    堯紫跑到苗枝麵前,將她攙扶起來,女子微微抖動的肩頭宣示著她此刻的痛苦,但是她卻一聲不吭的緊咬住雙唇。


    “苗枝…”堯紫心疼的抱著她,輕聲說道,“疼就喊出來,沒有關係的。”


    苗枝無力的搖搖頭,“小…小俏兒她…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我們不要告訴她…紫紫…好不好?”


    “好好,你說什麽都好”,堯紫忍住眼淚拚命的點點頭,“我這就帶你去療傷,一定會治好你的眼睛的!”


    苗枝勉強的笑笑,因為失血太多加上劇烈的疼痛,漸漸失去了意識,直到她昏迷過去的時候,臉上仍維持著安撫般的笑容。


    原來這麽多年,她還是沒有變,會簡單的原諒任何一個人,尤其她深愛的人。


    堯紫輕輕的將苗枝放在一邊,反手一勾滅魂,朝許俏兒所在的方向狠狠的砍了下去!


    砰許俏兒直直的倒在了地上,猛吐了一口鮮血,因為堯紫是用刀背砍的,所以她隻是昏迷過去了而已,堯紫將她與苗枝放在一起,準備帶她們離開。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走了?”堯溪站在原地,冷笑著問道。


    堯紫將滅魂往麵前一橫,“如果我非做不可呢?”


    “嗬嗬”,堯溪咯咯的笑起來,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屑,“你還不出來嗎?打算再看多久?”這句話,她不是對著堯紫說的。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荊遊竹不過是個帶路人,而對於他背後的人,可能有那麽一點點猜測,但是誰都不能確定,畢竟他已經死了。


    但是,當他從陰影中慢慢走出的時候,誰都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是了,除了堯子霧還會有誰呢?


    堯紫冷冷的看著本應該死在她劍下的所謂的父親,正悠悠然從遠處走了過來,麵前帶著一貫的虛假的笑容,時間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過多的滄桑,反而沉澱出經曆過歲月後的平穩與成熟。


    他的眼睛平淡無波,不似韓慕允的銳利,卻比他更讓人忌憚,難道劫後餘生的人都是如此可怕?


    “溪兒,紫紫,我麽一家人又見麵了”,他這樣說道,但從他的表情中卻絲毫看不出一家人重聚的欣喜。


    堯紫冷冷的看著他,沉聲問道,“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為什麽,明明許俏兒與苗枝都是無辜的!”


    堯子霧仍是笑得柔和,“還未請安便先質問為父,紫紫,你這可是不敬。”


    他說的很淡,但是卻有種仍人無法忽視的壓力,堯溪笑著聽著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不置一詞。


    堯紫的滅魂直指這堯子霧的胸口,“我再問你一遍,為何要害她們?”


    堯子霧輕笑著說道,“紫紫,溪兒不是告訴過你,這隻是一點小小懲罰,畢竟,你曾企圖殺死為父,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過,為父沒有將等同的痛苦加諸於你身上,已經算是對於你死去娘親的仁慈了。”


    聽到死去娘親這四個字的時候,反應最大的不是堯紫,而是一旁的荊遊竹,他麵色頓時變得慘白,手裏的長劍似乎有些握不住,欣長的手指微微蜷曲,泛著冷白。


    “你的目的是什麽?”堯紫沉聲問道。


    堯子霧淡淡一笑,微吐出四個字,足以讓堯紫渾身冰冷,為什麽所有人都想要它,它所隱藏的究竟是一個怎樣驚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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