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肅罪做好菜吩咐玲玲端上桌。


    夜桑則飛上枝頭氣呼呼地睡了一整天,懿露去飯廳吃飯時路過睡著夜桑的樹,碰巧看見他睡得正香,便使勁兒搖了搖樹,他好夢被人擾,十分憤怒地醒了過來。可眼睛還一片朦朧著未能完全睜開,便一個鳳凰啃泥,臉朝下摔倒了地上。


    “靠!誰敢打擾老子睡覺!”他從地上爬起來,揚起袍子擦擦臉上的泥土。


    “我敢。”懿露微笑地審視他。


    夜桑見搖他下來的人如此膽大包天,正欲發火,可當睜開眼睛看見懿露一張端莊精致的臉之後,他內心的火氣消了大半。他趕忙換了副表情,討好般地超她笑笑:“原來是懿露啊!沒事兒,不打緊,本鳳凰方才從枝頭跌下來,可沒砸著你吧。”


    見他非但壓了火氣,還一副狗腿模樣,心裏起了疑,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皺著眉頭看了他一陣,想起自己一介凡人打不過他,趕忙落荒而逃。


    桌上,肅罪先坐下,懿露便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她被方才夜桑的巨大轉變給足足嚇了一激靈,現下滿腔疑慮,看著肅罪親手做的這些個美食佳肴,生平第一次沒了胃口。經曆過大風大浪,不可否認她的神經著實敏感了那麽一丟丟。


    “怎的?有心事?”肅罪見她魂不守舍的模樣,幹脆湊過去麵色柔柔地問她。


    “方才我讓夜桑自那樹枝枝頭狠狠地摔了一把,可他非但不衝我發火,卻還問是否砸著我了。”她十分坦然。“我琢磨著他有什麽不良企圖。”


    肅罪一聽她說完話,就知道那鳳凰有什麽企圖了,他笑著夾了一塊肉放進自己嘴中,一邊咀嚼一邊告訴她:“他那企圖著實不良,可你無須防範也無須擔心。[.超多好看小說]”


    見他說得像個明事兒人一般,懿露知道那夜桑定是同他說了什麽,於是便抓過他的手,逼問道:“他定是同你說過,快些告訴我。”


    肅罪另一隻手放下筷子,一雙白皙的手享受般地任由她抓著,玩味地直視她,道:“就不告訴你,這手你愛抓多久抓多久。”


    這時白玲玲為他們盛好飯,正準備在懿露旁邊的位子上坐下來,可誰知那剛剛踏進門的夜桑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雷厲風行地在她僵住的那一刻坐上了那個位置。他坐上也不管白玲玲如何憤怒,隻是一連魅惑微笑地轉過身去正對著懿露。


    懿露吞了吞口水,被他這笑容嚇得不輕,趕忙扔下肅罪的手,語氣淩厲地問他:“你究竟想幹什麽?”


    夜桑妖嬈地笑了笑,朝她蹭過去,修長的臂膀環住她的細腰,臉靠在她的肩膀上,一雙勾魂奪命的妖孽眼睛仰視著她,道:“本鳳凰什麽也不想幹,就想討好自家主子。”


    懿露麵如冷玉地將他的手扒開,將他的手推到一邊,冷冷道:“別這樣靠著我,我不信任你。”


    肅罪在一旁似乎無所謂地微笑著,那雙眼睛盯著夜桑的眼睛,溫柔卻透出一縷寒氣。這寒氣剛好也被夜桑捕捉在心中,他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才轉過身正對著桌子坐好。


    白玲玲見自己坐了三千年的位子被搶了,也不甘願,捏了個訣變成了隻雪白雪白的九條尾巴小狐狸,四腿兒一蹬,跳到懿露身上,窩在了她的懷中。[]


    懿露不嫌棄她,伸出手摸了摸她渾身柔軟的毛,滿心歡喜地從雞湯裏夾起一塊雞肉放進她口中,然後將頭擱在她毛茸茸的頭頂,湊到碗邊去扒飯。


    這舉動讓夜桑憤怒至極,他本來已然在規規矩矩吃菜,可一看見懿露這般親昵地對待那九尾白狐,他就使勁兒地將筷子拍到碗上,然後瞪著白玲玲。


    白玲玲則在懿露的懷中耀武揚威地朝他揚揚頭顱,然後又湊過頭去吃懿露碗中的食物。


    夜桑嫉妒得要炸了似的,他咬唇,想了想幹脆發揮自己人形的優勢,也不再看肅罪是什麽眼神,幹脆將椅子朝懿露的方向移了幾寸,奪過她手中的筷子,笑得勾引:“懿露,本鳳凰來喂你吃飯。”


    懿露笑笑:“不必。”言罷剛要去搶他手中的筷子,誰知到他快手快腳地將她擺在桌上的碗也一同拿了起來,高舉過頭頂,她搶也搶不到。


    “你究竟想怎樣?”懿露耐心快被他磨盡,她頗無奈地看著他。


    夜桑無辜地癟嘴:“本鳳凰不過想喂你吃個飯。”


    他這幅模樣的確做得可憐兮兮,懿露想起他是自己的神寵,偶爾親密些應該無妨。再看一旁的肅罪隻是微笑著一邊看著自己這邊一邊吃飯,似乎不大在意,便允了他喂自己吃飯。


    夜桑得到她的許可,喜笑顏開,笑得極其歡騰地夾起菜,放進她口中。


    這頓飯她吃得很是勞累,那鳳凰的一番舉動真的讓她很是無言應對。肅罪比他們先吃完,擦擦嘴角,擱下筷子便走出了飯廳。見肅罪走了懿露也趕忙應付完熱情的夜桑,然後放下狐狸趕忙逃開。


    惱人的事兒不少,最近特別多。她得算計好蘇婉多久才會上神漠去找情纓,她還得算計好情纓對他們兩人究竟冷情到何種地步。這還算不得什麽,最臨近的危險是顧生煙還有那個冷洛。上次在京城,二人無疑是冒犯了他,他們逼得他不顧身在人間就使出鬼帝咒,他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再道那個冷洛,她無疑是顧生煙的人,她究竟是偶然跑到自己身邊來,還是受顧生煙唆使?亦或是有別的隱情?


    她明兒個一早是否就將冷洛處理幹淨為好,或者留著她還能有更大用處?


    她心亂如麻地逃進自個兒的屋內,肅罪照常在下棋,他見懿露來了,衝她笑了一笑,便開始收拾案上的棋盤棋子。懿露趕忙整理了一下思緒朝他走過去,同他一起收拾那棋盤上的棋子。懿露方才才被夜桑喂完了一碗飯,盡管她看見肅罪表麵上並不在乎,可心裏還是會有些做了錯事一般的愧疚。


    肅罪一看她強作鎮定的模樣便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麽,隻是默不作聲地看著自己正在收拾的棋子,然後微笑。


    懿露被他這淡淡的平靜微笑刺激得更加愧疚,她收完棋子,便在他身邊坐下,咬唇道:“方才……對不起。”


    肅罪抬起頭看著她,仍舊一絲不苟地微笑著,他輕聲問她:“露露沒有做錯事,為何要道歉?”


    懿露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道:“方才夜桑喂我吃飯,我卻沒有推開他,我……”


    他一副明了的模樣,然後伸出手輕輕撫上她的臉。“我不生氣。”


    “你當真不生氣?”懿露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睨他一眼,問道。


    他輕笑一聲,看著她:“你讓我同誰生氣?同一隻不過三千歲的小狐狸?還是同一隻雖然比我大些卻永遠長不大的鳳凰?亦或是……”他說著臉湊過去,在她臉上遊移的手移到她臉龐垂著的發絲上,細細把玩,然後用升調問道:“我的結發妻子?”


    她見他湊過來緊緊地挨著自己,懿露心跳驟然加速,麵上頓時潮紅四溢。她與他都成婚一月有餘,也曾纏綿過許多次,可次次她都如同最初,對他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抵抗力。他那稍稍曖昧的一個眼神、一句話、一個動作,都可以將她勾得麵紅耳赤。


    他太美,她幾乎是不敢看他的,怕這一看就會醉去,再也醒不來。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特別是那對永遠帶著柔和笑意的狹長眼眸,對她來說就如同毒藥一般致命。


    “我不生氣,也不怕別人搶走你。”他咬住她的唇,然後靈活的舌便就此滑入她的口中,與她香嫩的小舌纏綿悱惻。他的手也不閑著,緊緊地扣住她的脖子,卻又不讓她覺得痛。他聞了一陣,然後放開她,眸含深意地對她道:“因為你注定永遠是我的。”


    他看著麵色微紅的她,笑得很是蠱惑,他站起身來,將她拉起,接著自己在她的位置上坐下,然後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入自己懷中坐好。她剛坐下來,他便又吻了上去。


    肅罪一邊將懿露聞得神誌不清的,一邊輕輕捏著她的右手手腕,十指靠在她的脈搏處仔細把了把,然後放開她的唇,勾起一抹帶著欲火的笑意道:“你的傷是差不多了。”


    她與他做夫妻已然有三十多日,她自然是明白他這笑容的意思,可……她愣了愣,剛要啟唇道不,卻不料再度被他抓起,然後一下子壓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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