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語氣有些親昵地罵他傻鳳凰,他的俊臉上浮現一絲紅暈,可是卻怒著聲音道:‘你說什麽?‘


    方才聽了他那一席話,懿露便也知道了他的生氣並無惡意,所以唇邊的笑容勾勒得更加明媚,加重語氣,重重的說了聲:‘我說你是個傻鳳凰。‘


    ‘你!‘這死女人,自己好容易溫柔一回,她卻又這樣勾起自己的怒火!


    他開口正想怒喝她,可卻被她一隻玉手蒙上了嘴巴。


    看著她臉上皎潔的笑容,夜桑瞪大了眼睛,臉上的紅暈更加明顯,手下意識地握住她的手腕,可卻發現根本就無法將它拉下來。


    於是二人便定在原地,夜桑一動不敢動地等著她。


    ‘聽我說句話。‘懿露看著他,笑意轉柔漸濃,輕生說道。


    夜桑心頭一軟,隻得蹙著眉安靜聽她想說些什麽。


    懿露看他貌似認真地聽了她的話,便繼續道:‘你著實是個傻鳳凰,還口口聲聲說是我的神寵,卻連我這主子的心思都沒看透。‘


    聽她這話,他不免疑惑,輕輕撤下她捂在他嘴上的小手,然後問道:‘什麽心思?‘


    聞言,懿露覺得有些無奈,這鳳凰平時挺機靈的,不過對待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確是遲頓得緊。


    看來,她得廢些口舌,好好地為他解釋一番。


    措好辭,她便抬頭看著他的雙眼,認真道:‘我心頭是很在乎你的,你於我不單單是曾經的敵人或者曾經的敵人,現在更是我的神寵,我的盟友,曾同我渡劫難。我又怎能不將你擺在心頭重要的位置上?‘


    夜桑心頭是大大的震動,看著她的雙眼再次呆滯。


    她笑笑,又拉過他的手。握在掌心,他感覺到她雙手細膩的皮膚於溫暖的溫度傳遞到自己手上。


    ‘鳳凰,你可知道。那月光雪蓮,我是為誰而取的?‘她問他。


    ‘白玲玲?‘他還記得她看見白玲玲受傷以及中毒時的關切模樣。心中又是一酸,語氣頓時冷漠了許多。


    誰知牽著自己手的人兒卻是微微地一搖頭,否定了他的說法。


    難不成還是為了自己?


    他一瞬間有些疑惑,不過很快便打消了自己的想法,她又怎麽可能??


    ‘其實有一半是為了玲玲,另一半卻是為了你。‘她緩緩開口道。


    還真是為了自己?


    夜桑的煙間一亮,看向比自己矮了有足足一個頭的懿露。


    懿露低著頭。看著她手中握著的他那雙修長骨幹的雙手,緩緩道:‘還記得那日在凡間的院落內,璃兒慘死,玲玲被捕,然而我看到你受傷,卻是不亞於對於她們二人的傷心。‘


    ‘於是,我便下定決心,為了玲玲,為了能恢複你受傷的元神,一定要奪得那月光雪蓮。‘她的話坦坦白白。沒有過多的修辭,可卻能聽出來全然出自真心。


    他翹著她,胸腔中有五味陳雜。


    過了會兒,他見她緩緩抬起頭。看向他,一雙波光瀲灩的眸子中有堅定,又有些讓人心頭一軟的感情。


    ‘你??竟會為了我這區區一介墮神如此??‘夜桑有些自嘲一般地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些連自己都不大看得起自己的笑容。


    懿露輕笑:‘我不敢肯定從前有沒有,可至少能肯定,現下的我認為墮神同一般的神明並無多大不同的。‘


    ‘有些神墮落了,可心地仍舊耿直,仍舊有一顆熾熱的孝子之心。可有些人就算是掛著正當神仙的稱號坐在那權貴之位上一輩子,卻都掩不了其內心的肮髒與無情。‘


    她說著,想起了情纓,心中有些怒然,也有些感慨。


    若換作幾十天前還未經理這一切時,她對墮神也有些打心底的排斥,可這幾日的遭遇以及相處來,她覺得,鬼族之人以及那些墮落的神,又何嚐是無情之人。


    ‘你這可是在誇我?‘夜桑聽者她的話語,十分欣喜。


    懿露抬頭,笑笑:‘你說呢?‘


    夜桑頭一歪,輕輕地笑了起來,俊美妖嬈的顏掛著這樣的笑顏看著很是天真無邪:‘定然是在說本鳳凰我啦。‘


    懿露也同他一起笑,不過歡笑之餘她還不忘朝他的方向挪了一步,然後踮起腳,輕輕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頭。


    沉浸在歡喜之中的夜桑被她這一拍給拍得驚醒,有些錯愕地睜開笑得眯起了的雙眼,卻看見懿露早已與自己退開了好幾步遠,站才自己不能一下子抓住的地方,笑得如同一隻偷到肉了的狡猾狐狸。


    ‘你竟敢拍我的頭!‘方才旖旎的溫存陡然不見,夜桑頓時轉怒。


    可懿露卻對他的慍怒絲毫不以為意,而是衝他吐了吐舌頭,然後後退兩步,開了荷花步便向天邊跨步而去,一邊逃跑還一邊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活該!誰讓你有事沒事就生我氣?‘


    ‘你!‘夜桑氣結,趕忙跨步跟了上去,一雙柳眉緊緊皺起,大聲喊著:‘死女人,你給我站住!‘然後就跑著追了過去。


    二人腳下的扶桑花田仍舊搖曳著大朵大朵盛開在綠葉之中的扶桑花,這些花在夏日星辰滿布的夜空下幽香逼人。


    而懿露一張濃妝淡抹的臉上,卻閃現出了許久不曾見過的如同孩子一般的笑容。


    身後追著的則夜桑同她的開心形成鮮明的對比,慍怒地罵罵咧咧地緊追不放。


    二人鬧著追著便回了正神之殿。


    ‘罪??救我救我!‘


    洞穴內,正靠坐在床上細心看書的肅罪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一陣悅耳卻又十分急促的呼喊聲。


    眉目間有些驚詫,便抬起頭來,過著看到了跑得氣喘籲籲的懿露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衝來。


    ‘怎麽了?‘他剛問出口,便看見自家娘子跑進自己的懷中,忙忙攬住自己的手臂,然後躲到自己的神後。


    ‘死女人!有種就給老子滾出來。‘自家娘子還未說個一二三來,就有聽到夜桑的咆哮。


    震耳欲聾。


    他微微掩了掩耳,抬頭一看,便看見夜桑正攢著拳頭,怒氣衝衝地瞪著自己這邊。


    原來是在同夜桑鬧著玩。


    肅罪微微一笑,然後側過臉對那躲在自己神後的娘子道:‘你又招惹他了?‘


    懿露笑容不減,抱著他的臂膀不鬆手:‘我不過是捉弄了他一番,誰讓他動不動便同我生氣?難道還不讓我討會些公道不成?‘


    ‘懿露,你有膽子拍本鳳凰的頭怎的就不見有膽子出來?‘夜桑怒著一張臉,繼續咆哮道。


    然而,被懿露當作擋箭牌的肅罪看著夜桑對著自己的娘子大吼大叫,卻充耳不聞,倒是麵上笑得燦爛。


    聽到這動靜,明明都拉了素帳睡下休憩的顧生煙,顧此別,白玲玲三人都紛紛撩起了帳子,探出頭來向外張望。


    看著懿露躲在肅罪笑得狡猾開心,又看著肅罪被懿露當作擋箭牌笑得粲然,再看夜桑怒氣衝衝地瞪著他們二人,眾人頓時覺得有些頂兒不順,這都什麽情況?


    ‘肅罪,把懿露交出來!讓我好好教訓教訓她!‘夜桑瞪著躲在肅罪神後耀武揚威的懿露,一雙眼睛怒得像要噴火。


    誰知肅罪卻聳聳肩,作出一副無奈的模樣,惋惜道:‘我也很想幫你,可露露不是物品,我也無法不遵從她的意願。‘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們這是要氣死我啊!‘聞言,夜桑果然抓狂了,他看著懿露,心中恨不得將她一把扯過來剝她的皮抽她的筋!


    懿露吐了吐舌頭:‘誰讓你如此小氣?不過拍了拍頭,便怒成這樣。‘


    ‘你!‘夜桑再次結舌,對她及其善於強詞奪理的三寸不爛之舌表示無可奈何,隻得憤憤不平地回到了自己的床榻,狠狠地拉下臉子,翻身就去睡覺了。


    旁觀的眾人唏噓不已:這懿露同夜桑的關係也太過火爆了。


    夜桑放棄了,懿露這才鬆了口氣,放開肅罪,走到塌邊,酌了杯早已涼透的茶一口飲盡。


    肅罪笑著走到她身邊,輕輕一扯,素色的簾子落了下來,然後攬過她的腰肢,在她耳邊輕聲呢喃:‘你似乎心情好了很多,同他上哪兒玩去了?‘


    聽著肅罪這輕柔的話語,裏頭似乎還有些質問的意味,心裏一緊,又想起方才在扶桑花田時同夜桑心跳加速的那一幕,頓時覺得更加緊張,也不敢正視他的眼,隻得撇開臉,吞吞吐吐地道了句:‘??沒,沒什麽。‘


    說完這話,懿露頓時就像一巴掌將自己打死。


    這話不正說得像是那些外出偷歡的女子用來搪塞丈夫的話麽?


    果不其然,掃了眼肅罪,見他將信將疑地笑看著自己,口中道:‘哦?真的?‘


    懿露吞了口水:‘我??‘


    不過話剛說到一半,卻感覺到腰間的束帶一鬆,低頭一看,隻見他已然抽去了自己的腰帶。


    然後十分連貫的攬過她柳一般纖細的腰肢,褪了她的外衫,然後帶著她倒在床上,閉上眼睛將頭窩在她的脖頸間,輕聲道一聲:‘睡了睡了。‘


    以為他不在乎,懿露便鬆了口氣,麵上露出放鬆的微笑。


    然後就打算閉眼睡覺。


    然而,就在這時,卻聽見耳邊一個低低的聲音問道:‘露露,你方才的笑實在是很難能可貴,即使是你小時候,也很少有過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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