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白符止拂了拂衣袖,然後大步流星地離開殿去。


    鸞秋則跌坐在地上,渾身發毛,雙目恨恨地看著白符止漸行漸遠的背影,開始低低啜泣起來。


    她實在是恨那神漠的命格之神,為何將她的命運,安排得如此這般淒慘。為何不似那懿露,地位有,長得又漂亮,還能擁有那溫婉如玉,美豔絕倫的男子作丈夫,而她呢……?


    雖然貴為一族之祖母,然而,卻受盡夫君的打壓。


    她想到懿露與肅罪親密的模樣,又想到了自己這般慘烈的境況,便咬牙切齒,滿臉扭曲,一張美豔妖嬈的臉都變得恐怖不堪。


    四下站著的婢女丫鬟們隻能生生地看著她如此憤怒,卻無一願意上前安慰。


    鸞秋便跌坐在那兒,氣絕一般地哭了許久,才收了手。


    懿露和肅罪被臨進一個空置的廂房,廂房內擺設十分華美,各種物品都是齊全的。


    那床榻好生漂亮,不僅寬闊,足以同時躺下無人,而且還在床上掛了一簾紅色的帳子,床上的被子是上好的錦繡綢緞做的套,兩個方枕頭又軟又滑,很是舒服。


    看來,這待遇也是不錯的,不過懿露和肅罪並未因此而放低心中對狐狸們的警惕,因為先禮後兵,對於用計狂騙人來說,實在是太過平常了。


    房內縈繞著淡淡的檀香,懿露張望過去,便發現那擺放雜物的櫃子上頭擱置著一個小香爐。


    她想也沒想便走過去,取下那小香爐,將其中的灰燼撚起一點兒,放在鼻子邊上聞聞。


    肅罪走過去問她:“如何?可有異樣?”


    懿露放下香爐,找了方巾擦了擦手。道:“隻是普通的檀香罷了,並未添加什麽亂七八糟的藥物。”


    她將香爐放回原處之後,就走到床邊,開了窗子。


    看來狐狸們是早早便預料到他們要來這兒住宿的,所以便提前點上了檀香。(.無彈窗廣告)還布置好了房間。隻是這房間一看便知道許久不曾有人住過。那香爐上沾著些灰塵,而且房內也有一種潮濕晦澀的氣味。


    開了窗子可以通通風。懿露對這股子潮濕味兒實在是不大喜歡。


    接著,他們便到榻席上去坐著,遣婢女們上了些差點。然後讓他們退了出去。掩了門就開始討論起來。


    肅罪開了隔絕聲音的布陣,隻怕隔牆有耳。


    “你可感覺到了有什麽異樣否?”懿露問他。


    肅罪輕笑著:“我覺得,那白符止和鸞秋的感情,似乎並不好。”


    懿露垂眸。卻點了點頭:“我也如此覺得。方才,她這麽直勾勾地盯著你看。卻也沒見白符止有個什麽表態。反而她向他撒嬌之時,他還有些不甚耐煩。”


    “且不說這些,你看看這白符止,姬妾成群,雖然同鸞秋誕下過幾個嫡子,不過這幾十萬年的,也太少了罷!反而庶出子嗣成群結隊的,看來他們二人的感情,似乎真的不大親密的模樣。”肅罪道。


    “那麽他們在我們麵前還裝出一副恩愛的模樣,便一定有詐了。”懿露斷定。


    “詐是一定有的,否則他就負了那白狐狸王之名,狐狸好生狡猾,不是所有的白狐狸,都同你那狐兒一般單純的。”


    懿露眉間閃現焦慮:“我隻是擔心玲玲,她雖然已經嫁給了顧此別,找了個好歸宿,可我總覺得,狐王這次以設宴之名,將她召回來,是有什麽別樣企圖。我擔心她會受到傷害。”


    肅罪挑眉,似乎並沒有想到這一點:“這倒也是。”


    “我比較心煩的便是如此了。第七界的問題還未解決,玲玲的問題便又纏著我了,會弄得人暈頭轉向,理不清思緒的。”懿露埋怨。


    肅罪笑了笑,安慰她:“無妨,總會好起來的。(.)”


    懿露抬頭瞥了他一眼,看他笑得燦爛,便也強顏歡笑著點頭稱是了。


    時間不知不覺便過了一個時辰,二人又說了些事兒,便覺得有些無聊,就正想要拿出書本來看。


    就在此時,屋外似乎傳來一些動靜。


    二人有些驚詫,便下了榻席出門去看。


    然而一開門,便看著那院子之中,駛入了兩輛錦繡大氣的馬車,馬車旁圍了一圈又一圈的婢女,皆繞著那馬車,不肯離去。


    她們皆用嬌滴滴的聲音喚著“大少爺,大少爺。”


    懿露站在門邊,默不作聲地瞧著那場景直納悶兒。


    這大少爺又是何許人也?見如此之多的婢女都圍繞在他的馬車前,莫非還是個錚錚君子?


    一想到大少爺,懿露便想到那日在酒樓之中遇到的紅狐世子,他的那楚楚衣冠之下的猥瑣,讓懿露忍不住惡寒一陣,頓時對這眾位婢女口中的大少爺也沒了什麽好印象。


    看了許久,也不見那大少爺下車來,懿露等得有些心急,便回頭問肅罪道:“這大少爺又是個誰?”


    哪兒知肅罪聽她這麽問,便下意識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用笑意深深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懿露一邊,然後忍俊不禁道:“你不知這大少爺是誰?”


    懿露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十分自然地搖了搖頭,道:“我不知。”


    “你這個小健忘的。”肅罪輕罵一聲:“昨日在林子裏我才同你說過的,白狐族大少爺,不就是那白狐族世子白須麽?”


    懿露恍然大悟,白須!她怎麽就將他給忘了。


    想起他一張俊臉之中洋溢的陣陣貴氣,懿露頓時也不難揣摩為何這群婢女會如此激動了。


    白須的模樣還真是個儀表不凡的,也難怪這些婢女們如此傾心。


    就在這時,那馬車的簾帳終於給撩開了,眾婢女朝思暮想的男子就在這一刻探出頭來,緊接著十分連貫優雅地跳下馬車,落到地上來。


    “大少爺,您可回來了,彌兒都想死你了。”就在他剛跳下來的那一瞬間,就有一個長相乖巧,穿著粉紅裙子的小婢女走上前去,搖著一條雪白雪白的尾巴,抱著白須的手,左搖右晃地撒起嬌來。


    那婢女還未說完,就有另一名婢女走上前來,一把抱住了白須另一隻手臂。這一名婢女與另一邊的婢女的乖巧可愛完全不同,她長相成熟妖嬈,臉上施了精致絕倫的妝容,眼位上挑,眼睛裏頭波光瀲灩,隨便看誰一眼,便可讓誰骨頭酥,心子癢。


    她若有若無地瞟了懿露一眼,懿露頓時就感覺一陣惡寒由心底而生。


    她扶著門框,扶著額頭,隻覺得有些虛弱。


    那成熟妖豔的婢女在掃完懿露之後,便又用一雙半露的高聳,輕輕蹭著那白須的一隻手臂,然後用聽起來及其魅惑以及欲求不滿的嗓音說:“大少爺,阿嬌等你好些日子了。少爺不在的這幾日,長夜漫漫,阿嬌都不知該如何過活呢……”


    這一聲裏頭的軟綿綿和嬌俏,讓懿露覺得佩服不已,想她也算是個在床榻上主動得起來的女子,可就即便是歡愛之中,她也決然發不出那婢女這般柔軟蠱惑的音調。


    就在她感慨又覺得惡心的同時,肅罪走了過來,一隻手搭在懿露的肩頭,一邊打趣地同她道:“若你在榻上,也能如同那女子一般,我便心滿意足了。”


    懿露頓時臉紅若蘋果,轉過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一把甩掉他的手。


    肅罪嗬嗬笑了兩聲,似乎非常愉悅的模樣。


    外頭的院子裏,花草叢生,一群母狐狸繞著一群公狐狸,然而看那公狐狸的表情,似乎還樂在其中。


    “狐族之人難道如此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概念?”懿露鬱悶地瞅著前方的景象,問肅罪道。


    肅罪笑著回答她:“他們可都是狐媚子呢,若在外頭,都要靠引誘異性吃他們的人心活命,在他們自個兒的地盤上不需如此,可那引誘異性的天性,又怎能說改就改。”


    懿露想了想,覺得也是,想那幾十萬年前,鸞秋也是對肅罪百般勾引不是?


    這時,那婢女堆中的白須似乎注意到了他們二人的存在,便將懷中的美人一推,將她們皆打發了下去,然後朝懿露二人走來。


    他朝二人施禮之後,便道:“懿露神君和肅罪神君好快的速度!竟然這就到了淵竹林!而且還被安排了廂房住下!”


    肅罪有些驚詫地問白須:“莫非白公子是方才才到?”


    白須笑著點頭:“嗯,方才在路上,我壞了一輛馬車,上頭的貨物乃是侍衛們抗回來的,所以慢了些。”


    懿露笑道“既然是因為這般願意,那麽白公子來晚了些也是情有可原的,旅途勞頓,不知是否用過了膳食?”


    白須回答:“膳食是用過了。謝謝神君關心。二位神君是打算在此處住下幾日?”


    懿露和肅罪點點頭,然後便由懿露答道:“是的,白公子那庶出的族妹,白玲玲是我的神寵,她成婚了我也沒能去參加婚宴,既然這次他們要在此處舉行宴會,那我便想留下來參加一番,好好補上對她的祝福。”


    “原來如此。”白須看著懿露:“族妹能遇上神君這樣心善的主子,實在是族妹的福分。”


    懿露淡淡一笑:“白公子過獎了。”


    “神君謙虛了。”白須道:“既然神君要在此處住上幾日,那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


    懿露抬頭看他,道:“有什麽我們能幫得上忙的盡管說便是。”


    白須點頭,笑道:“其實……我想讓二位神君,指導我修煉一下仙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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