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車內頓時戛然無聲,一片寂靜。(.好看的小說)


    白玲玲聽了她這問題,原本開心的小臉略微僵了僵,然後很久才見她低下頭去,垂下眼簾。


    懿露看著她有些欲言又止,麵色不好的小臉,心中一陣焦灼,一雙手不安地搓起來,暗罵自己的不小心,怎能如此隨口問一句,就碰玲玲心頭結下的傷疤?


    這塊疤,是三千年前,白狐族的狐狸們創下的,然而三千年之後,到底痊愈沒有,懿露也不是很清楚。


    卻在沒有搞清楚一切的情況下,就如此魯莽地問出了這一句話。


    “我……”白玲玲的麵色很沉鬱。


    “無妨,你願答則答,不願答則罷,我知道此事對你來說是心頭梗。”懿露搖搖頭,便伸出手去拍拍她揪著裙擺的手背。


    白玲玲抬頭,滿麵歉意地看了懿露一眼。


    懿露也有些尷尬地笑了兩聲,然後迅速地換了個話題,轉移了一車人的注意力。


    很快,車內的氣氛又變得融洽起來,懿露心中的石頭這才落了地。


    馬車一點一點地在擁擠的人群之中緩慢地行駛著,車內的五人也聊了不少,才感覺到馬車停下來。


    “王爺,王妃,白府已到。”外邊,有一名侍衛在馬車之下通稟車內之人。


    白玲玲麵上頓時又冰冷了起來,她怔怔地望著那擋住車門的門簾,手緊緊地攢著身下的裙擺,將其揉得皺兮兮的,然後又去撫平它。


    顧此別有些疼惜地拉過她的手,站起身來,用溫柔的語調對她說:“我們下車吧。總該麵對的。”


    懿露和肅罪還有梵天也應聲站起來。


    白玲玲深呼吸了一口讓,然後便釋然笑道:“是啊,總是躲著避著也不是個法子,肅罪神君,露主子。[.超多好看小說]梵天神君。我們走吧。”


    於是,眾人便下了馬車。在一群侍衛婢女的引導下,入了白府。


    首先去的地方,便是那接待客人用的正殿。


    此刻的正殿。同懿露和肅罪那會兒來時不同。正殿還是那個正殿,席位還是那幾個席位,隻是裝潢更加華美,更加耀眼。更加具有喜慶之色了。


    那些金器銀飾也都擺上了台麵,甚至還裝點了不少紅色的綾羅綢緞。看起來甚是賞心悅目。


    然而懿露的心卻是沉甸甸的,因為,走在她前頭的白玲玲的心,此刻斷然波瀾四起。


    果然如同懿露所想,剛剛踏進金殿還未正眼看見那狐王和夫人,白玲玲的手就在袖袍之中緊握,麵上也越來越如同寒冰。


    就在他們眾人踏入正殿之內的那一刻,便有四名穿著華麗的年輕人影走了上來。


    那便是狐王白符止,狐族夫人鸞秋,白家世子白須,以及那方才才受了罰的白家五小姐,白鳶。


    五人皆對了禮數,然後便開始隨便說說聊聊。


    首先迎上來搭話的便是鸞秋,隻見她滿臉笑容,十分親熱地一把拉起白玲玲的手,將其放在掌心,一邊摸啊一邊拍的,親熱至極。


    她笑著道:“哎喲,玲玲,三千年不見,你都長成這般大姑娘了,額娘好生想你,這年年月月的啊,都惦念著你呢!”


    白玲玲的麵上一僵,隨後即便萬般不情願,也還是擠出了一個笑容,答道:“玲玲也是,自從同額娘分別以來,玲玲就十分想念額娘,巴不得盡快與額娘相見。”


    “孩子,你真是有心了!”鸞秋笑得很是慈祥,很是喜慶,她的手慢慢撫上她的手臂,抬起頭打量她:“悄悄我們家玲玲,都出落成什麽模樣了?真是個膚白貌美的妙人兒啊!妙人兒啊!額娘真是為你感到開心!”


    白玲玲又是一笑,不過沒有作答。


    然而,就在應付完這披著羊皮的狐狸額娘之後,白玲玲那嫡係大哥卻又走上前來,對她笑道:“玲玲,許久不見了。”


    白玲玲點頭應付。


    白須清楚白玲玲心中對白家的怨恨,所以,為了不顯得過分虛偽,便不似母親那般誇張地誇耀,而是隨便問了幾句家常,便放過了她。


    接著,來的就是驕橫跋扈的白家五小姐,白鳶了,隻見她姿態婀娜地一步一步走到白玲玲麵前,用靈光的眼珠子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然後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微笑,道:“喲,三千年未見,你倒是風光了啊!”


    白玲玲蹙眉,低頭不語。


    聽出這言語之中明顯的諷刺意味,站在白玲玲身旁的顧此別麵上也是一沉,冷冷地看著那白鳶。


    白鳶咬牙,將顧此別的冷視視若無睹,然後對白玲玲說道:“不過,莫要以為你嫁了個好夫婿便可以拽了,便可以撅著屁股上天了,這兒是白家的地盤,就算你那夫婿再如何有能耐,你也不能逾矩!我這話說得很明了,你懂的吧?!”


    話的意思是讓她安分守己,不要以為嫁了好男子,便可以欺到白家的頭上來。


    作為一個旁觀者,懿露心中打心底地冷笑出聲,對這一家子頓時隻覺得十分可笑,僅僅是三個人,便有三副不同的嘴臉,真是有意思!有意思得很!


    她想完這些,便接著站在他們一旁看戲。


    這次,唯一方才沒有發言的白狐王白符止終於有了個表態,他麵色沉凝地走上前來,深切地望了望白玲玲,然後終是轉過身對那顧此別作揖道:“顧王爺,我這女兒玲玲,生下來便吃了不少苦頭,我這做父親的,也未能盡職盡責。今後……還請王爺多多照顧……”


    顧此別微笑著點頭:“狐王何須多禮?玲玲是我的妻子,照顧她本是我的一番職責。”


    懿露唏噓,看來這一家四人之中,也便隻有這白符止有些良心,懂得處事。


    其實,在精明的人麵前,你本是不好的,就算越披上一層羊皮,便還是不好的,並不能改變什麽。


    然而披羊皮之人,一旦被人看破,會遭來什麽後果,那是不言而喻的。


    在這樣的境況之下,不如就承認錯誤,就算說話婉轉一些,也可讓人接受。


    這個道理,看來這偌大的白家,便隻有那白符止一人懂得,懿露搖了搖頭,對這個家族頓時好感頓失。


    暫且就是這四人,懿露也有些納悶,為何這偌大的白氏世家,會隻有那區區四個嫡係出來迎接白玲玲和顧此別,其他的嫡子嫡孫都上哪兒去了?


    不過,還未來得及開口問,便聽到那白符止給了回答。


    白符止邀請眾人上座,待大家都坐好之後,又命下人準備了些茶點。


    這是下午時分,還未到用膳的時刻,所以一些茶點,了表心意。


    他準備好一切之後,便望著顧此別開口道:“顧王爺,我這番還需要同你說說,我們這白府之中本有十四名嫡係子孫,可是都上天入地出外闖蕩去了。現在時間有些緊,所以也就叫回了大兒子白須以及五女兒白鳶。還望王爺多多擔待。”


    顧此別點點頭,十分有分寸地微笑道:“無妨,心意到了便是。”


    白符止這才點點頭,然後微笑著招呼大家吃差點,用好茶。


    懿露的心也暫時沉了沉,不再多管多顧些什麽,隻是旁聽著他們的對話,然後同坐在身邊的肅罪私下竊竊私語了一番。


    懿露道:“你說那老狐狸打什麽主意?”


    肅罪搖搖頭:“白符止的想法,你我暫且還不能揣摩,不過我認為,既然十分關鍵的白玲玲和顧此別到了,那麽,他的陰謀很快就能湧現了。”


    懿露思忖著他的說法,點了點頭。


    很快,時間便一點一滴地過去了,眾人在談論了一些近來情況之後,這小聚也算是到了頭。


    白符止吩咐了人去幫顧此別夫婦準備住處,然後又對眾人說:“今日,是我那玲玲孩兒歸家的大喜日子,我甚歡喜,所以便想宴請一些賓客,晚上,開個宴會,眾位看是如何?”


    此言剛出,便看見白玲玲麵上有些難色,她吞吞吐吐道:“這……父王……玲玲今日同夫君長途跋涉……隻怕是太過勞頓……”


    顧此別看了一眼他那王妃有些作難的小臉,也點頭勸那白符止道:“是啊,狐王,我們從鬼界而來,又不似神漠神君那般有神通廣大的神力,從鬼界到人間極南之地的淵竹林,我們也是行了不少路途,一路上長途跋涉,怕是沒有那經曆參加宴會……”


    “這般啊……”白符止麵上有些失望,不過卻是點點頭道:“的確是我心急了,不如這宴會定在明天,你們看如何?”


    顧此別正色道:“都可,多久舉行宴會,全憑狐王定奪,隻要不是今日便可。”


    說罷,便告辭了。


    那白鳶和白須見此情形,也先作告退。


    小聚結束,懿露和肅罪也正告辭欲走,卻被白符止攔下。


    二人麵帶疑問地看向他,卻隻見他有些躊躇不定地看著肅罪,問道:“不知肅罪神君覺得我那白鳶孩兒如何?”


    肅罪瞧著白符止有些不定的神色,想也沒想,便心中有所領悟。


    他瞧著他,先不忙著回話,而是十分隱晦地笑了一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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