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人生那微妙的循環。


    王超這次是隻身一人秘密的跟著一艘大貨輪來到新加坡的,身邊沒有帶任何人。


    他不是沒有私人商務飛機,也開通了從印尼到新加坡的航線,可以隨時的起飛。


    也有大型的豪華油輪,可以直接開到海上遨遊。


    但以他現在**的身份,這種享受隻能是做為擺設,否則飛機在天上飛,說不定就會被擊落下來。


    油輪在海裏開著,也說不定就會碰到一艘軍艦開炮擊沉。


    所以他的一切行動都是秘密的。


    睥睨天下的武功,顯赫的身份,無比的財富,但同時也來了很多的不便。


    “我越來越像商人,你這個樣子,倒像是一個正在讀書的學生。


    人家哪裏想得到你這人是整個南洋的軍閥頭目,東亞國術第一的拳法家。”


    聽到王超調侃自己,陳艾陽露出一個微笑,“上車吧。”


    陳艾陽接到王超的消息之後,也是一個人秘密的開車來接。


    並沒有通知任何人。


    “你帶眼鏡幹什麽?難道眼睛近視了?”王超上車之後,奇怪的看著陳艾陽鼻梁上的金絲眼鏡。


    “哦,這個是老程送的禮物。


    他的那個眼睛集團定做的。”


    陳艾陽隨口回答著。


    “老程真小氣,自己開眼鏡公司的居然送眼鏡。”


    王超嘀咕一句,“我在加拿大的時候看見你的那個未婚妻了。


    是個很不錯的女孩,你們是怎麽認識的?”陳艾陽眯著眼睛,好像在回憶舊事,隨後吐出了幾個字:“雲燕的父親死在沃頓的手上,沃頓死在了新加坡,雲燕知道消息後來往了幾次。


    就認識了。


    我最近聽說,你在美國連唐碎雲都擊斃了?美國少了這兩條大唐雙龍,一些人的日子就要好過多了。


    這兩個人,在國際黑市上,有許多人可是懸賞了要他們地命。


    其中就有伊朗的一個石油大亨懸賞了五億美金。


    可惜了。


    你就這麽殺掉了他們,不然先接生意,可以得這一筆不菲的收入。”


    “還有這麽一回事?”王超愣了一愣,隨後搖搖頭歎息。


    “那可真是虧大了。”


    原來美國軍情局的唐碎雲,唐蓮溪這兩個高手,這麽多年不知道為軍情局做了多少事情,無論是暗殺,綁架,抓捕,還是偷取情報機密,秘密搜查。


    不知道做了多少上不了台麵的事情。


    在一些知情地美國高層心裏,他們就是蜘蛛俠,蝙蝠俠,超人似的英雄人物。


    但在很多敵對勢力的眼裏。


    他們可就是無惡不作的,該下地獄地魔鬼。


    王超的仇家是夠多了,但是這兩條大唐雙龍的仇家,比王超要多十倍!正因為如此。


    在國際黑市的一些秘密渠道中,如提供雇傭暗殺,刺殺,綁架的一些服務行業中,這兩個人的命高得離譜。


    曆來也不知道多少人為了高額到極點的賞金去刺殺這兩個間諜,但從沒有成功過的。


    地確,抱丹高手實在是太強了。


    但是王超卻把他們都幹掉。


    如果事先接下這些生意的話。


    那麽最少又有上十億的美金流入自己的口袋。


    可惜,這些都白白錯過了。


    所以王超聽見陳艾陽這麽一說,實在是覺得太虧了。


    “不知道我地命值多少錢?”王超哈哈一笑就。


    陳艾陽搖搖頭:“你的命值兩億。


    而且是黑市上流傳最新的一個消息。


    你們唐門也在國際間諜黑市,軍火黑市,殺手黑市上都有生意往來,難道你就不關心一下?”“我要殺人,直接去殺就是了,哪裏還要花錢通過黑市買。


    而且我這個人,生意上都做不來的。


    要我去做生意,隻會搞得更差。”


    王超幹咳了一下:“不過聽你這麽一說,我倒知道買我命地人是誰了,難道那個威利這麽快就不怕我了?居然要花錢買我的命?不怕我拿他的命?還是他找到了什麽高手做保鏢?”聽陳艾陽偶爾這麽一說,王超倒是心中隱隱約約明白,能直接花兩億美金買自己命的人。


    除了威利那個洛克菲勒家的繼承人,再也沒有別人。


    兩人閑聊著,陳艾陽的開車技術很熟練老道,幾十分鍾以後就到了自己的住所。


    這個住所正是當年王超和他討論拳法,並且演練飛馬踏燕這一手凶招地院落。


    院落旁邊地一顆大樹被陳艾陽施展飛馬踏燕蹬斷了,現在還剩下半截留在那裏,斷的地方也生出了鬱鬱蔥蔥地新枝,從殘破之中孕育出了生機。


    王超下車之後,看著這棵樹,倒憑空生出了許多感慨。


    “總部大廈裏麵人多眼雜的,不適合。


    還是這個地方清淨。”


    陳艾陽看著王超背著手,繞著斷的大樹走著觀看,知道王超心裏在想什麽,不由說話打破了這個感慨的氣氛。


    “你的拳法進步得好快,我這些年都荒廢了。


    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了。”


    王超搖搖頭:“你沒有荒廢,我看得出來。


    你也要突破那一層關口。


    由化勁練入丹勁。


    我進步快,也是和許多人交流的緣故,而且有個好環境。


    你生意很忙,自然沒有這個閑心把玩拳法像我這樣的沉浸。”


    說話之間,王超突然來了興趣,腳步輕輕震了兩步,打出兩手炮拳,隨後身體一躍,騰空而起,踢出了三腳,落到地麵。


    他這二路馬形炮拳變化到“飛馬踏燕”,一點也不像就當初陳艾陽演練的剛猛氣勢,也不是那種輕飄飄如柳絮的味道。


    這一手表現出來的是夭矯。


    陳艾陽一看王超打出“飛馬踏燕”這個動作的意境,眼睛一亮。


    “夭矯,很夭矯。


    既不剛,也不柔,就好像燕子把馬的剛烈含在的裏麵。


    你的兩炮拳,一騰躍。


    同樣的飛馬踏燕,卻有龍形地騰空折身感覺。


    很有味道,很有味道。”


    陳艾陽把眼鏡摘下來,細細品味著,出乎意料的砸了砸嘴巴。


    似乎在咀嚼這兩拳一躍三腳的韻味。


    “降住真龍丹可圓。”


    王超隨意的走了兩步,似乎在不經意的聊天,“薛顛在象形拳裏麵寫地這句話實在是經典,咱們那時候練這一手飛馬踏燕的時候。


    以為真龍就是自己的脊椎。


    降伏住了,就能以脊椎骨為橋梁,把全身都構建起來一個整體。


    打出剛猛狂暴的勁來,又把這勁降伏住,練出燕子一樣地輕盈的身法,可剛可柔,剛柔相濟,自以為就得了真意。


    其實那時候咱們都錯了。


    脊椎骨隻是一條假龍。


    咱們練到了化勁,是取經取到假經。


    其實真正的龍是自己的氣血。


    長江大河是龍脈,咱們血管中的氣血,其實也和長江大河沒有什麽分別。


    隻有降伏住了自己的氣血。


    才算是真正擒住了真龍,丹也就圓了。”


    “那倒是,不過假龍好擒,真龍難降。


    丹經上說的頭頭是道。


    但實際練起功夫來,卻相差千裏,氣血的拿捏最為凶險不過,稍微不慎重,就精血敗壞,功散人亡。


    風水龍脈,葬得好。


    可以成王成聖。


    葬得不好,就會禍及十八代。”


    陳艾陽輕輕吐了口氣。


    “拿風水地學說來比喻抱丹?”王超聽見陳艾陽這麽一說。


    倒是覺得陳艾陽這個人不愧是當年的東南亞黑拳第一。


    人的五髒六腑,血管血液,呼吸吞吐,何嚐又不是山川河流的風水雲氣?“看來,艾陽地拳法也已經到了關口上,隻要打破盤中之迷,就會真正的進入丹勁。”


    王超心中想著,也不說話,又輕輕的走了兩步,打出兩拳,騰空躍起,踢出三腳。


    落地之後,又踏兩步,又騰空,照樣踢出三腳。


    他就這樣反反複複的在院子裏麵轉圈地演練著二手馬形炮轉換“飛馬踏燕”。


    一連演了十多手,他越來越快,到了最後,就好像是一個影子在整個院子裏麵晃來晃去。


    根本看不清楚人的模樣。


    陳艾陽縮起眼睛看著,聚精會神都隻能稍微捕捉到王超的身形軌跡。


    因為王超的身法太快了,目光剛剛看到,他又換到了另一麵。


    似乎是滿院子都是他的身影。


    突然,所有的身影都收攏到了一處,王超靜靜的站在院子中央。


    這使得陳艾陽感覺好像,滿院子亂飛地鳥兒回了巢穴。


    整個耳目一下清淨了,出奇地清淨。


    從目不暇接的連番動作到突然間地收功,王超以“飛馬踏燕”的招數把動和靜的轉換演繹到了極致。


    目睹了這一切,陳艾陽心中突然升騰一股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明悟。


    院子裏麵地麵上到處都是王超無聲無息踏出的腳印,但是這些腳印卻一點都不是雜亂無章,反而一個接一個間隔距離都等同,跟尺子先丈量過的一樣精確。


    這些精確的腳印先在外圍組成了一個大圓,中間又踏出了兩個小圓,三個同心圓十分的好看。


    王超最後站立的地方,正是同心圓的心那一點。


    “飛馬踏燕這一招,練得圓中有圓,大圓包小圓,小圓中又包圓,這就是丹勁了。”


    陳艾陽目光一閃,自言自語的道。


    “你這趟禮物,送得可真夠大的。


    聽說領悟丹道之後,少則一兩個月,多則百日的時間,旋轉氣血,人就會徹底脫胎換骨,進入一個新的層次。”


    陳艾陽終於知道了,王超說要恭喜自己訂婚送的禮物是什麽。


    王超竟然是以丹勁的方式把“飛馬踏燕”這一招演練出來。


    這種經驗,當真是太寶貴了,陳艾陽本來成就化勁之後,這些年也一直在思考以後的路。


    摸索著也接近了邊緣,但就是不能破門而入。


    丹勁這東西沒有辦法教。


    就算霍鈴兒,譚文東練到了化勁,王超也不能明白的教給他們。


    白泉伊早就向王超討教了抱丹的功夫,卻一直沒有練成。


    但陳艾陽不同,對付“飛馬踏燕”這一招,當年由陳艾陽傳給王超,兩人可謂都是記憶深刻,對這一招的用勁,心意,都體會到了一個對為巔峰的頂點。


    現在又由王超用丹勁的方式把這一招教回來。


    這種一來一去的共鳴,可謂是達成了一種微妙的意境體會。


    陳艾陽的殺招就是“飛馬踏燕”。


    由他先教給了王超。


    王超現在又把“飛馬踏燕”教了回來。


    這樣的循環,實在包含了人生微妙的哲理。


    入夜。


    夜涼如水。


    月光照耀之下,陳艾陽靜靜的站在院子中央,抱著雙手,看著地麵上三個同心圓的腳印。


    在反複的咀嚼。


    王超在屋內,隨意的翻看著陳艾陽收藏的一些書籍。


    就在這時,王超的耳朵突然動了一動。


    因為有些細微的,不平常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裏麵。


    “這個心跳?呼吸?。”


    王超耳朵裏麵不平常的聲音正是三個人的呼吸和心跳。


    陳艾陽居住的這個房屋百米外麵就是一條巷,晚上也時常有人過去過來,以王超的耳力聽見呼吸心跳很正常,但是突然之間,卻有三個強勁到了極點的心跳聲,和悠遠深長到了極點的呼吸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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