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君莫心看著看著衣裳不整,氣息淩亂的白漣,莫名的覺得口幹舌燥,心一橫,臉紅脖子粗道:“我今天不會放過你的!”


    白漣:“……”


    君莫心:“……”


    前一刻氣勢洶洶還打算對白漣用強的君莫心,這一刻已經被懸立在他心間上的寒霜劍給凍成了冰雕,褲襠下挺立的部位大概凍成了冰棍了吧。


    白漣推開不能動的君莫心,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歎氣道:“師兄,你這是……在變什麽戲法。”


    君莫心:“……”


    凍成冰雕的君莫心百口莫辯,暗恨也不知這木流風給自己的身體下了什麽套,竟然變成了這樣,他已經打算好了,要白漣深刻認識到隻能和他醬醬釀釀。


    但是現在別說醬醬釀釀,君莫心就是把褲子穿上都難了。


    也不知是不是元明早有預料會有今天這出,給有靈智的寒霜暗暗下令,不管是君莫心還是木流風,那個敢對白漣做出格的事,要寒霜劍先把人給凍萎了,他就不信,誰還敢打白漣的主意。


    師兄變成了冰雕,白漣自然不忍心放任不管,可又不知該如何給君莫心解凍,隻好讓君莫心躺在自己的床上,蓋了三層厚被子,他才放心,自己坐在一旁守著君莫心。


    躺在床上的君莫心眼睛睜得大大的,連眨也不能眨,對著床頂相望無言,他在心裏已經不知道給坑爹的木流風紮了多少個小人。


    直至天快亮時,白漣才覺得肩膀微沉,立馬從打盹中驚醒,抬頭一看,竟是已經能動彈的木流風給他披上外袍,白漣笑道:“師兄總算恢複如常了,昨夜真是嚇了我一跳。”


    君莫心和木流風已經換回了。


    木流風臉一沉,最後無奈歎道:“若是我日後又對你做了什麽奇怪的事,師弟你隻管將我打暈,丟在一旁便是。”


    白漣一愣後,莞爾笑道:“師兄這是說的什麽話,不管師兄變成什麽樣,我都不可能置之不顧。”


    “師弟……”


    木流風輕聲微歎,白漣於他便是心頭血,逆鱗禁臠般的存在,他一直艱苦難耐的壓抑著不去碰白漣,就怕傷了白漣。


    君莫心被太監文抓進他的身體裏,一次兩次他還未發現,可加上元明臨行前的那番話,久了木流風自然就察覺到。


    連木流風自己也覺得怪異,他竟可以放任君莫心借用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與白漣親近,在理智的懸崖邊上,他妒恨著又羨慕著君莫心的隨心所欲,可他自己卻不敢有所為。


    再說君莫心回了他的大本營後,厭煩的接受顏單翼給他準備好的新木偶,他不想要木流風的身體,可是這天下間,能與他契合度最高的唯有木流風的身體,他本就是木流風魂魄撕裂出來的一塊,在某種程度上他們也可算是同一人。


    君莫心帶著麵具,站在底下的顏單翼和越輕然看不出他的神情,可這高高低低不斷變化的魔壓,兩人心知,這貨怕是又犯病了。


    跟著這麽個不靠譜的頭當反派,前途實在是令人擔憂。


    這話兩人當然不敢當著君莫心跟前說出來,這貨講究拳頭大便是硬道理,陰謀詭計到他身上反倒不起作用。


    君莫心發問:“宣山,老鬼那邊有什麽動靜。”


    顏單翼:“回稟魔君,老鬼先前似乎在擺洗魔陣,隻是現在突然停下來了。”


    “嗬,我們這魔道四大教書先生,也有腦袋不好使的時候。”


    君莫心冷笑,老鬼在做什麽他最清楚,在原本的太監文就是老鬼給木流風想出這個洗魔陣的,將自己的心魔種在別人身上。


    不過也要多虧老鬼,暗中連帶著將木流風的七情六欲一並割舍掉,卻獨留木流風對白漣的愧疚,否則君莫心也不會有機會狠坑木流風一把。


    君莫心:“越輕然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越輕然笑道:“屬下當然知道,不過是將洗魔陣換成血元陣罷了,這點小事無需魔君擔心。”


    “哼,最好是這樣,你也該滾回木流風那邊了。”


    越輕然果真聽君莫心的話,當日就去了軒轅峰一行人的住處,立馬就有一道冷肅的劍氣迎接他。


    “師弟,快住手,刀劍無情啊,”越輕然嘴上雖是這麽說,身形卻輕快的躲過百裏千所有冷厲的劍氣,一個巧勁,將人壓在了牆上壁咚,笑道:“許久未見,師弟的模樣還是沒有變過。”


    越輕然離百裏千非常的近,近得他能清楚的數清百裏千密集卷長的睫毛有幾根,近得他隻要往前再貼近一點點就能吻住紅嫩的唇。


    “為什麽……”為什麽走了這麽久,卻不給我一點消息……


    百裏千氣得滿臉通紅,嬌豔甚比牡丹,越輕然卻跟無事人一般,輕鬆自然的後退了一步,將目光從百裏千身上移開,看往別處,四處梭巡,“咦,師弟師妹呢,我在柳城發現了一處好地方,打算帶你們去玩玩呢。”


    “什麽好地方。”


    紫蔓柔一身簡裝,從別處走來,狐疑的看著氣氛古怪的越輕然和百裏千,這兩人已有四年未見了吧。


    自從越輕然不知因何原顧負氣而走,在外頭撲摸打滾的紫蔓柔最為鳳鳴還能偶爾見到他一兩次,而守在軒轅峰的百裏千卻整整四年沒有得到越輕然任何一絲音訊,更別說見到人了。


    越輕然笑道:“自然是去快活的地方,喝好喝的酒。”


    紫蔓柔挑眉,“群花閣?”


    “嘿嘿,還是師妹上道,我在群花閣定好了位置,今晚要好好慶祝一番才是。”


    越輕然走時目光在百裏千滴血的緊握的拳頭停頓了下來,卻還是選擇默不作聲擦身而過,若是以前,越輕然定是要大呼小叫的,緊跟在百裏千身後噓寒問暖,要百裏千趕緊處理好傷口傷勢。


    然而現在,他們卻變得隻比陌路人好一點。


    紫蔓柔看著百裏千被血染紅的手,擔憂道:“二師兄,讓我給你包紮下吧。”


    百裏千笑得有些牽強,“無事,過會它自會好了,師妹,我有些不適,今晚就不去群花閣了。”


    “二師兄……”


    紫蔓柔還想說些什麽,百裏千卻擺了擺手打斷了她,一步一步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百裏千很美,說是國色天香也不為過,這些年堆積在他眉宇間的冷色一年比一年嚴重,再無人認錯他的性別。


    紫蔓柔常常在想,若是百裏千能對她多笑一點,她可能就要淪陷在百裏千的西裝褲下了吧,隻可惜能牽動百裏千情緒的人至今隻有越輕然一人。


    夜裏,越輕然早早的就在群花閣裏的包廂等著,所有人都來了,卻唯獨不見百裏千。


    “師妹,二師弟呢?”


    “二師兄說他不舒服,不來了。”紫蔓柔自顧的給自己倒酒,挑眉看著越輕然,眼含挑釁,“我說大師兄,如果我追求二師兄,你說有沒有可能成功?”


    越輕然如被雷擊一般,手中的酒樽掉落在地,他趕忙俯下身去撿,“師妹你問我這事,我又不是二師弟肚子裏的蛔蟲,哪裏會知道呢。”


    在無人看到的角度裏,越輕然嘴角已經沒有弧度了,一向含笑的眼眸變成了死寂,轉瞬,他又恢複如常。


    紫蔓柔喝著酒,唇在碰觸酒樽時,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也不和越輕然多說,將注意力轉向白漣,“來來,小師弟我們來喝酒。”


    “師姐,我……不會喝酒,”白漣架不住紫蔓柔那股如火的熱情勁,隻好無助的看著木流風,“師兄……”


    木流風因白漣一個可憐的眼神,心已經軟了大半,立馬開口道:“師妹,不要鬧,小師弟的酒我替他喝了。”說罷,一口飲盡。


    “好,好,我就喜歡三師兄這樣的氣魄,來來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紫蔓柔豪氣衝天拉著木流風和白漣喝酒,越輕然卻自己一人喝著悶酒。


    就在幾人不遠處的包廂中,君莫心正無趣的盯著酒樽不放,木頭做的身體,再烈的酒他也喝不出個所以然,不過他在等著顏單翼回來給他複命。


    “來,你喝。”


    白:“……”


    君莫心將酒樽遞到白跟前,這可難為了白,作為顏單翼的武器,他隻是有了一點靈智,又化了形,喝酒這麽難的技能,他還沒學會。


    不放心白和君莫心獨處趕回來的顏單翼,嘴角抽搐:“……”


    這個君莫心分明就是在故意為難白,白剛化形不久,別說喝酒,連說話都不會,好在趕回及時。


    顏單翼:“咳咳,魔君,屬下已經將柳仙仙帶來了。”


    現行犯君莫心不動聲色的將酒樽放回原處,麵具遮住他的臉,看不到他的神情,語氣卻滿是幸災樂禍,“那個藥下足了吧,快將柳仙子放到床榻上去。”


    顏單翼歎道:“就是頭豬,也被迷倒了。”想他堂堂魔老,竟然要幫君莫心做這麽丟人的事,真是莫名的心累。


    “哼,今天,我就要成全木流風和柳仙子的一世良緣!”


    顏單翼:“……”將白喚到身邊,迷茫的霧氣漸漸四散開。


    群花閣內滿堂賓客醉生夢死,包廂裏紫蔓柔覺得喝不夠,硬是拉著白漣一起去大堂湊熱鬧,“走,喝喝,喝酒去!”


    “師姐,不要喝啦。”白漣被紫蔓柔連拉帶扯的出了包廂,轉頭卻不見木流風。


    原本緊跟在白漣身後的木流風,一晃神,又回到了包廂,包廂內隻有白漣在床榻對著他笑著,若是這樣也就罷了。


    可白漣卻隻穿著單薄的裏衣,露出大片領口,隱隱可見雪白肌膚上的那兩點紅,旖旎的輕聲喚道:“師兄,這裏隻有我和你……”


    而躲在暗處看著一切的君莫心已經樂了,在他眼裏,木流風離昏迷中柳仙仙越來越近,沒錯,他君莫心就是這麽卑鄙無恥,既然要挖木流風的牆角,自然要給木流風下套。


    小白漣,你就好好看看木流風的真麵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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