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他雙眼放空,他夢見那人來接他了,習慣性的往腰間摸索,看著蓮音玦,他的臉漸漸陰鬱下來了。


    有什麽變了,他的手變小了......


    “君心少爺不好啦,白家那個小霸王又找上門來......了......”


    來人被他可怕的低氣壓嚇得說不出話來,吞咽了下口水,殊不知自己前一刻差點丟了小命。


    “木君心!”


    哪知隨後突然就有個小身影衝上來將他撲到,抓/住他的衣領,眼角紅紅的,惡狠狠的說道:“收了我的玉佩,就得嫁給我。”


    木君心有些發愣,原來是他在做夢,這樣的小師弟他以許久沒夢過了這樣的小師弟了,充滿生氣,就像春日裏的朝陽,給他注入生機。


    木君心呆呆的與壓在他身上發怒的孩子對視,這一次他沒有伸出手去碰觸日思夜想的人,他知道若是伸手去碰觸,那人定會在他眼前消散掉,所以他想看著就好,一夢不醒。


    “嗷嗚。”


    痛得懵逼的木君心:“……”


    木君心身上的人可不管他想什麽,見木君心不給回複,直接往木君心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哎呦哎,白漣少爺使不得,使不得,君心少爺病剛好經不起你這番折騰!”


    一旁的小廝滿臉慘不忍睹的看著自家少爺一副癡迷寵溺模樣的,那白家小霸王咬下去可夠狠的,都見血了。


    白漣的嘴角沾染著赤紅的血,表情依舊凶惡,卻滿眼委屈,隻要下一刻木君心敢拒絕他,他就哭給他看。


    可就是這番模樣卻讓木君心喜愛得不得了,一點痛算什麽,明知這隻是個夢,但他卻恨不得將人寵上天去,滿足心上人想要的一切。


    “你,你就這麽討厭我嗎,”白漣紅了眼睛,帶著糯糯的哭音,嗚咽著:“那你為什麽還要收下我的玉玦。”


    “不,不是,不要哭......”木君心最不舍得讓白漣在床/上以為的地方哭,隻要白漣一哭,他就心疼得厲害,溫柔的哄道:“不討厭,我最愛你了。”


    一說完木君心卻自己先雙目濕/潤,這個夢太逼真,逼真到他不敢相信。


    白漣一聽,直接吧唧一下,往木君心的眼角便親了下,還輕輕的吸/允了下,臉紅紅的舔/了舔唇,說道:“你才哭,每次我娘要哭的時候我爹就是這樣,這樣的......”話還未說完,又往木君心的嘴巴親了過去。


    他才不會說剛剛的味道鹹/鹹的,現在他想嚐嚐看木君心的嘴巴上是不是有和他爹說的媳婦兒有甜甜的味道。


    被親的木君心整個人像是活了過來,心髒重啟一般,噗通噗通的跳著,小師弟隻要是你什麽都可以,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吧。


    若說建鄴小城今日發生了什麽怪事,那便是木家藥罐子小少爺和白家小霸王竟玩到了一塊,實在讓人大跌眼鏡。


    白家的小霸王出生時竟祥雲匯聚,天降梵音,一夜間建鄴城開滿了白荷,白員外大喜,便將小少爺取名為白漣。


    這小少爺出世時竟有賴頭和尚不斷上門討要,被白員外拿著掃帚三番兩次都趕不走人,直到一個仙風道骨的道長出現,此事才作罷。


    心疼小兒子的老爹便自幼將小少爺寵上天了,竟寵出了個嬌蠻個性,要什麽就得有什麽,好在白漣想要的東西一向不過分,白家上下便傾盡全力為他尋找到,直到遇到了木家的小少爺,竟看中了人,一見鍾情,說什麽也要娶回家當童養媳。


    這木家小少爺自小就是藥食不停,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從未與外人見過,也不知白漣是怎麽突發奇想竟鑽進木家的狗洞裏,尋到了在病床/上的木君心。


    需知木君心歲病弱瘦小,表情呆滯,不常言語,卻生得膚白貌美,宛若精心繪製的瓷娃娃一般,白漣便將人狠狠的抱著,又親又摟,直到下人發現了白漣,才將兩人分開,白漣卻摘下自幼帶的蓮音玦塞進木君心的手裏,直言這是定情信物,他日/他要娶他過門,而被親得滿臉口水的木君心連/發了三日高燒。


    三日不能見到木君心已經是白小霸王的極限,便有了上頭的這一出由質問演變到了嫁娶上。


    要知這白漣才八歲,木家小少爺更是比他小了一歲,說什麽娶童養媳大人間自然當是玩笑,便由著白漣追在木君心身後胡來。


    木君心可不管他人怎麽想,他和白漣是天生一對,沒了白漣,便沒有木君心,他的心髒是為那人跳動,這個夢說什麽他也不會醒來。


    白漣牽著木君心,兩個孩子緊緊的貼在一起走在建鄴城的青石板路上,倒有幾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喏,你吃。”


    白漣將手裏的糖葫蘆遞到木君心的跟前,語氣聽上去滿不在意,雙眼卻期待的偷看著自家的小媳婦。


    木君心這個偽孩子自然看出了白漣的心思,便假裝有一點點臉紅,同樣偷看著白漣,在冰糖葫蘆上舔/了一口,萬分嬌羞的推給了白漣,而白漣就在木君心舔過的地方輕輕的咬了一口,嚼了一口,快速的往木君心的嘴巴上親了上去,將含在嘴裏的糖葫蘆推進木君心的嘴裏。


    而木君心也學著白漣,兩人就一根糖葫蘆吃了足足半個時辰。


    默默圍觀全程這兩人甜到讓人膩乎苦逼的越輕然:“......”


    突然木君心向偷/窺的某人丟了一個眼刀子,隨後滿臉嫌棄的皺眉了,他自然是發現了越輕然,但是,越輕然身上那個詭異的光環卻讓他十分厭惡。


    那人像是晨曦裏最美的一道陽光,柔弱卻讓人著迷,他眉目含情,宛若春山新雨後般幹淨純澈,似乎隻需一眼,便將一顆心全數沉溺在他身上,隻想將他捧在手心上時時刻刻著寵溺他,保護他,將他囚禁在身邊,他的唇甚比嬌花,讓人隻想一親芳澤,天地間最美好的一切似乎就在他身上。


    木君心見鬼的不知為何心中會冒出對越輕然這樣的念頭,一陣惡寒,暗道不好,越輕然身上的光環太過古怪,決不能讓小白漣著了越輕然的道。


    可當木君心想要遮住白漣的眼睛時已經遲了,白漣正盯著越輕然發愣,一動不動的看樣子已經中招了。


    木君心臉已經黑了,為什麽他的夢裏會出現越輕然這種古怪生物,可不可以將他抹殺?


    “等等,等下師弟,別放殺氣了。”越輕然頭疼的看著跟前的兩個小孩。


    他的聲音宛若天籟之音,隻是簡單的幾個字就讓人沉醉不已。


    木君心越來越想將越輕然人道毀滅了,他抓著白漣的手,要是白漣被越輕然勾走了,還是讓越輕然死吧。


    越輕然假裝自己沒看到木君心快實質的殺氣,也沒看到白漣受他身上光環影響露出來癡迷的眼神,滿臉正經道:“師尊命我將你們兩人帶回天河宗。”


    【木師弟你先冷靜,大家有話好好嘛,你把小師弟的眼睛蒙起來了,就好了。】


    木君心大驚,他竟真的如真的幼童一般,一身修為全無,隻好依越輕然的傳音,趁著白漣不注意,從白漣的背後踮起腳尖伸出雙手蒙住了白漣的眼睛。


    “怎麽天黑啦?”回神後的白漣還不知自己中了越輕然特殊的光環,懵懵懂懂中,他瞬間清醒,扳下木君心的手,指著越輕然,可憐兮兮的說道:“你不要看他嘛。”


    木君心微紅著臉,“不看,你也不要看他好不好。”


    白漣同樣紅著臉,“不看他,我們走吧。”


    被傷害的越輕然:“......”


    來啊,互相傷害啊。


    越輕然從來沒有覺得他這兩個小師弟這麽討人厭,係統的萬人迷光環在他們身上失效真是讓他高興不起來啊。


    木君心和白漣這兩小的才理會在他們身後的越輕然,手拉手的回家了。


    看著越走越遠的兩小,天地間的光輝仿佛就在他們身上,越輕然最後輕笑搖頭,雖然不懂為何會一夜醒來這個世間便改頭換麵,但這兩人能再次重逢再好不過。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後,久到木君心終於知道能與白漣再次相遇不是在夢裏,白漣早已不記得前世種種,與他而言隻要不分開,回頭就能與白漣視線交纏在一起,耳邊相互呢喃,彼此相依到天涯盡頭,這樣便好。


    百年時景唯有你能牽動我的心,願與你執手共度良辰,相守美景,此生不換。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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